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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顾暄妍天资聪颖,身段柔和灵巧,又肯吃苦,学起舞技来也极快,虽然来的最晚,却也算是教习班里优秀的了。女人多了,难免会有人心生嫉妒。

        彩云、彩香两个孪生姐妹从顾暄妍一开始进入舞技班便开始冷嘲热讽,暗地里更是没少使绊子,眼见顾暄妍舞技进步如此之快,更是觉得心中发慌。

        “落魄的凤凰也想重新飞回枝头,做梦!”彩云恨恨的啐道。

        “得让她尝尝苦头,这碗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彩香附和。

        桂儿和翠儿向来围在她们身边,也是同声附和。

        顾暄妍只顾着勤加练习,并未理会他们。

        这天晚上,顾暄妍依旧练习到很晚了才回到休息处,灯已经灭了。她借着月光摸到自己的床铺准备睡觉,却发现床铺又湿透了。

        又是这样的把戏,这种事自从来了这里已经屡见不鲜。看来今晚又没得睡了,顾暄妍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抱起被褥打算晾到外面,一旦日出就没有地方了。

        晾好以后,她倚在院中的长廊上,望着天上明月,又是十五,月亮也圆了。

        顾暄妍想起因父亲酷爱梅花,家中也有一小型梅园,她也常常在园中赏月,或是与父亲一起谈论诗词实事。

        那时候,岁月正是静好的。父亲在,微雨也在,微雨是从小照顾她的丫头,和顾暄妍情同姐妹,家里出了事以后,微雨被遣送回了原籍,也不知现在她怎么样了。

        还有阿鸢,阿鸢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景伯父与父亲更是至交,景伯父是本朝最能征善战的将军,阿鸢作为景伯父的女儿,自幼习武,饱读兵书。去年外夷扣边,景伯父被派去边关攘夷,阿鸢也跟着去了。如果景伯父还在帝京,那么父亲还有转圜的可能。然而,现在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月虽依旧,却也物是人非。

        想到这些,顾暄妍只觉心中无尽悲凉,她抬头望向四周高墙,不禁轻声唱起:

        望处雨收云断,凭阑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水风轻,蘋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正是大才子柳咏的《玉蝴蝶·望处雨收》,这首词倒是最能衬出此情此景了。

        杨柳心和连翘正从前厅出来,今晚敬酒时被忠敬候家的二公子缠住,周旋之间还被那登徒子摸了手,杨柳心只觉无比恶心。

        虽然已在楼中数年,却还是无法真正接纳自己的身份。脱身后,便和连翘逃也似的离开了如意馆,往住处走去。经过中心花园时,回廊处似有歌声传来,这语调婉转,词更是悲凉。

        是谁?竟也能唱出这首《玉蝴蝶》!

        杨柳心忍不住近前,她穿过假山,来到长廊。见一清秀女子独坐在月色之下,与她妹妹年纪相仿,穿着实习倡伶统一的绯色衬裙,如水的眼波中满是泪痕,让她想起家中幼妹在她离家时也是这样的眉眼。

        一曲词毕,仍觉如昆山玉碎,香兰泣露,这样的女子即便是在这风尘之地,却如一株傲世的梅花,遗世而独立。这样的歌声虽淹没在丝竹软语,靡靡之音下,却仍温婉动人。

        杨柳心自觉有歌唱天赋,但这首曲子,怕是与自己相比还是差那么一点的。

        顾暄妍看见有人来了,忙擦干了眼泪,起身行礼道:“是我鲁莽,冲撞了姐姐”。

        杨柳心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眼前的女子,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这位想必就是顾暄妍小姐吧,果然多才多艺,只怕这首曲子太过悲凉,不适合于这样的地方吧”。

        暄妍看着杨柳心,轻声说道:“这位姐姐也知道这首玉蝴蝶,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这是新晋花魁杨柳心,还是我家姑娘给你”连翘昂起头说道。

        “连翘!”没待连翘说完便被杨柳心打断“顾小姐怎会在此?难道舞技课不够累么,还有闲心在此唱词”。

        原来是花魁,怪不得衣着华丽,首饰贵重,还有丫鬟伺候着。顾暄妍看着杨柳心,这位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女子,尽显成熟与优雅,面如桃花般灿烂。

        “今日月光皎好,便来院中赏月,思及旧事,由此伤情,便不禁唱了出来,不想打扰到了姐姐,实在是惭愧”。顾暄妍道。

        杨柳心看到了顾暄妍身边湿透的被褥,伸出葱葱玉指一点,只是淡淡一笑:“想我当年,也是如此这般,若你自轻自贱,便会被埋没在这楼中,既然命已如此,便只能靠你自己了”。说完便离去了。

        杨柳心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还是吩咐连翘为顾暄妍送去一套被褥。

        “姑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您不是像来不管这些事,”连翘嘟囔道。

        “多嘴!”杨柳心回头瞪了连翘一眼。

        连翘吐了吐舌头,拿被子给顾暄妍送去了。

        连翘走后,杨柳心换下衣服,躺上了床,她盯着床上的帐幔,却久久不能入睡,自从进了楼里便一直小心翼翼的摸爬滚打,长期的精神压力导致她患上了失眠,彻夜无法入睡的时候也是有的。

        杨柳心翻了个身,想到了刚刚在院中看到的顾暄妍,妹妹现在也应该是那般身量,不知妹妹在家现在如何了。

        另一边,杨柳心走后,顾暄妍没有再唱歌了,而是坐在长廊里,一只手支在颌下,呆呆的望着月亮。

        突然,她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回头却见是杨柳心身边的丫鬟,那丫鬟和她年纪差不多,比她稍微矮上一点点,连翘抱着被褥,走到顾暄妍身前,将被褥一把塞进顾暄妍怀里道:

        “这是我家姑娘不要了的,这大冷天的,看你那被褥怕是几天也干不了了,我家姑娘看你可怜,这被褥就送你了”。

        “那请连翘姑娘代我谢谢柳心姑娘了”

        连翘没有说话,昂着头转身走了。

        待连翘走远了,顾暄妍看了看怀中的被褥,这被褥的材质虽然不如她原来在太傅府的好,但是与实习倡伶那粗布做的被褥相比还是很不错的了。

        顾暄妍抱紧被褥,想起刚才杨柳心说的那番话,心想道:“这杨柳心虽然冷面的很,但也是个心善的人,也许,她可以帮我解了现下的困局吧”。

        这时,吹过一阵冷风,只穿了衬裙的顾暄妍打了个冷战,“这夜风还真是凉,还是回屋睡一觉吧,明天还得继续练舞”。随后她抱着被褥回房睡觉了。

        转眼已经到了转正考试的时间了,这几个月来,顾暄妍每日就一心扑在练习舞技上,除了每日会被彩云彩香桂儿翠儿四个人排挤捉弄外,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而自那日,顾暄妍把那明显不是实习倡伶能盖的被褥拿回屋后,那四个人可能认为顾暄妍找了个靠山,便未曾再把她的被褥弄湿过了。

        如意馆里的倡伶一开始是有实习期的,只有通过了转正考试才能进入评级,而未通过的就会被分到相辉楼。

        因为舞蹈是倡伶们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表演内容,所以实习倡伶的转正考试内容为个人独舞。

        考核规则为舞姬们依次进行表演,再由评委们根据倡伶们表演的技巧性、舞蹈完成度及舞蹈表现力进行打分。评委是由教习处的□□墨玉、如意馆花魁杨柳心、如意馆管事崔妈妈、负责新人歌舞的张妈妈还有相辉楼的花魁春柔和管事刘妈妈共同组成。

        此次参加考核的实习倡伶共十五人,分数排在前五的才能转正,其他的就要被淘汰到相辉楼了,按说也是十分残酷的。

        考核的场地就设在如意馆正厅的舞台上,这时正是上午,馆中还没有客人。评委们坐在二楼的雅座,姑娘们抽签决定了出场的顺序。

        评委每人十分,表演开始时便可以开始打分,到表演结束后,馆中文书会来统计分数,依次进行排名。

        顾暄妍抽到了最后一个出场,为了这一天她已经准备了好久。无论如何,她也要通过考试,断不能去那后院。

        考核的舞蹈她选择的是长袖舞,舞衣还是她从墨玉那里借来的,她独自在夜深人静时练习了很久,自觉已有所成。

        考核开始了,最先出场的是便是彩香。彩香、彩云两姐妹进入楼里已经有几年了,因为才刚满了十六岁,所以今年才才参加了转正考核,她们两个是这里学习舞蹈时间最长的人。

        一曲毕,彩香很轻松的便拿到了五十二分的高分。接下来便是其他倡伶们的依次表演,彩香的孪生妹妹彩云仅比她姐姐低了一分,也拿到了五十一分的高分。

        待前面十四个姑娘全部表演完毕时,暂时排在第一、二位的便是彩云和彩香,和桂儿并列排在第三的是一个叫夏荷的姑娘,她们都拿到了四十八分;而排在第五的便是彩云和彩香两姐妹的另一个追随者翠儿了,她仅拿到了四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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