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待一众侍卫将刺客全部绑好，牧禾才走到两人跟前询问：“有没有受伤？”
“没有。”温优盯着他那柄亮闪闪的长剑答道。
这时病弱的黄公子也凑了过来：“胡兄，这是作何？”
胡桂连忙把烤鱼递了过去：“给，这可是我拼死守护的。”温优实在不想再多一个人辣的伸舌头，忙劝阻：“那上面沾了花椒粉，虽然无毒，但是吃不惯会很麻。”
“麻是何感，孤、我还没体验过。”黄公子接过一条烤鱼，尝了一小口。
“入口焦香，鱼皮紧实，肉汁鲜美，细品之下辛香绵延，回味无穷。果真是极品，不愧是胡小爷。”
“哪里哪里，黄公子谬赞了。”才灌了一杯凉茶的胡桂终于缓了过来。
温优看着手里的烤鱼，脑海里忽然闪过飞到她身前的牧禾，当即就把烤鱼递了过去：“牧兄，尝尝吧。”
牧禾看了她一眼，还没回话，胡桂就跳出来抢夺：
“哎哎哎，贤弟，别管他，他都说了不吃。你要是吃不完愚兄可以和你分，为了保护这烤鱼我刚才可是浪费了不少体力，现在正需要好好补补。”
温优瞪了他一眼：“我都看见了，你拎着烤鱼躲在黄公子身后。”
“哎呦，贤弟，你误会了，我那是防止有人从后面偷袭……”
吃完了烤鱼，太阳也挂到了山头。牧禾与黄公子还要处理刺客，温优和胡桂就先行启程。
路上，温优望着通惠河的方向若有所思。
“贤弟，看什么呢？”胡桂抻长脖子望了一眼。
可通惠河早就过了，连个影子都没有。
“没什么，就是好奇通惠河怎么不见了。”温优淡淡提问。
“嗨，有什么好奇的，这通惠河流到金都城中分成了两支，一条从西南门流向城外，剩下一条就是通淮河，不过它们到了城外又汇成一支了，没什么神秘的。”
原来如此，这一条通惠河竟然连通了三个城门，不过按照胡桂的说法，这三条城门都是水路，看来平时很少有人通行。
温优刚从井口爬上来，就听到前面有人在争吵。看样子是不能走门了，温优默默推开了窗户。
快速换好衣服，抹了把脸，她推门而出：“你们吵什么呢？”
青玉一听到温优的声音快步上前：“娘娘，这是肃贵人送来的美颜膏，奴婢和南红找太医看过确有奇效，可粉黛就是拦着，奴婢不让见您。”
“美颜膏？”温优接过小罐子，里面是白色的细粉，她沾了一点用手捻了捻，又低头闻了闻，应该是白芷一类的美白药粉。
“肃贵人送来的？”温优合上罐子递到粉黛手中。
青玉瞪了粉黛一眼：“是，今日辰时差人送过来的。”
“看来她和贤妃闹翻了，这才想到我。”温优扑了扑手，指着那药粉道：“以后她再送东西直接收进库房，不必呈上来了。”
“可是娘娘，您难道不想……”青玉气急了，她一把从粉黛手中夺过药粉劝道：“娘娘，这药粉真的没问题，您试一试，万一……”
温优拉过青玉的手：“青玉，这里是皇宫，万事都要谨慎。你和粉黛都是我最信赖的人，万不要让我失望，明白吗？”
青玉看着她，终是点了点头。
哄好了两人，温优回到书桌前，记下通惠河的大致路线和三个出口，水路虽然少有人走，可她会游泳，说不定能情况紧急时能用上。
她刚收笔，踏雪就一跃跳上桌子，温优抱着它望向窗外。
晚霞拼劲全力散尽最后的光芒，不甘随着太阳被黑暗淹没。
纸白的月亮高高悬起，却没有一丝光亮。
看看，这就是月亮，自己不能发光便无法照亮黑暗，所以人们才会如此期待黎明。
这时粉黛走进内室点燃了蜡烛：“娘娘，起风了，仔细着凉。”
烛火昏暗，照的内室暖烘烘的。
温优起身将纸窗关上，倒不是风凉，是不想散了烛火的光。
梳洗完毕，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递手帕的公子，请她吃面的胡桂，挡在她身前的牧禾……这世界明明是本狗血小说，可总有些人不会发光却依然能照亮她心中的黑暗。
次日一早，天边灰蒙蒙的，看着像要下雨。温优提着油伞来到无忧茶馆。她记得这里有很多歇脚的外地商人，从他们那里打探出城的路线应该最可靠。
温优点完茶和瓜子，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
今日楼上人不多，说书的老者在一旁休息。台下的几桌都在讨论之前的内容：
“你说这林玉成了丰茂的徒弟，两人日日相见会不会……”
“瞧你这话说的，哪是会不会，我看啊一定是日久生情了。”
“未必吧，当初林玉可是刚见到丰茂就要跟随了，分明就是一见钟情。”
“当时根本没得选吧，颜安帝都把他绑来了，不跟丰茂，他逃不过的。”
“听说他俩后面有个孩子，这林玉是不女扮男装啊？”
“胡说，那孩子是收养的。后来好像也成了国师，据说云卓就是他的徒弟。”
“真的假的，云卓是不是穆国公府那位啊？要真是，怕不是早就……可惜了。”
“不会吧，公子云卓可是□□第一才子，穆公一家子武将，根本不搭边。”
……
纷杂的讨论声不绝于耳，却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窗外不知何时竟下起了细雨，悄无声息，像极了悄悄离开的人。
不断有别致的伞面从窗边划过，看来古人更喜欢雨中散步。温优一把提起油伞下了楼。
雾蒙蒙白茫茫，细雨裹挟万物。竹叶青翠滴绿，发丝串珠，衣袂半湿，玉面清冷，眉目含情。
好一幅江南烟雨美人图。
温优撑伞冲进画中，循着通淮河岸漫步。
这时走在前面的女子突然停下脚步，口中呢喃：“烟雨又重楼，粉面故人，公子今何在？”
怕扰了佳人思故，温优别过伞转身向回走。
“等等！公子请留步。”
温优抬伞回望，那女子小步追了上来：“公子可也是来吊念云卓的？”
“我……非也，从未离开，何言吊念。”温优继续撑伞前行。公子云卓就是牧琸，既是主人公又怎会消失。
“公子此言，可是见过云卓？”女子又赶了上来。如此情急，看来是男二的红粉知己。
“未曾。”温优看着女子认真答道。本就不同路，何苦强求之。
细雨如梭，温优撑伞离开。这世界虽然荒诞，倒还是有真情，不过与两个男主有关的一切都不该沾染，这是她保命的底线。
雨越来越大，温优怕花了妆，快步跑进前面的避雨亭。没想到里面已经站了一人。
收了油伞，她仔细拭干头上的雨水。
“雨凉，最好换身衣服。”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温优忙转头，竟然是牧禾：
“牧兄，你怎么在这？”
“避雨。”
温优忍不住笑出了声，牧禾不明所以转身看过来。
雨声滴答，烟雨笼罩将亭子分隔成独立的空间。
“温弟何故发笑？”
“我笑明明自己也是进来避雨的，竟还这样问你，还真是明知故问。”
“温弟聪慧，世人多醉梦不醒。”
“牧兄指的是……那女子？”
“不尽然。”
“那女子是个痴心人。不过我不认识云卓，不然说不定还能劝慰几句。”
牧禾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也说不定，假使我认识云卓，说不定也喜欢他，那我没准会与她争抢起来。”
牧禾宠溺一笑：“胡话。”
“哎哎哎，别偏了，淋小爷我一身，前面好像有个亭子，快走。”
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温优看向牧禾，两人不约同笑。
这时湿淋淋的胡桂冲了进来，他快速糊了把脸，惊喜道：
“贤弟，你怎么在这？这是……牧禾，好啊，你们竟然背着我偷偷私会，要不是小爷的伞坏了还被你们蒙在鼓里呢。”
“胡言乱语。”牧禾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难得见胡桂这幅鸡汤模样，温优捂着嘴幸灾乐祸。
“还笑，愚兄都这么惨了，你还偏帮他。”说着胡桂攥起了湿淋淋的衣袖，果然挤出一堆水。
“胡兄，小弟原本是想找你游湖的，可这雨太大了。”
“哎呀，别提了，太气人了，小爷好不容易等到柳姑娘，话还没说上，这雨就倒下来了，愣是浇断了小爷的姻缘。”
看胡桂捶胸顿足的模样，温优忍不住调侃：“既然这样，胡兄何不约柳姑娘同游，多个人岂不热闹？”
一向跳脱的胡桂沉默了。看来柳姑娘的身份不一般。气氛出奇的安静，坠落的雨滴敲击着瓦片，不断传来滴答声。
过了良久雨歇了。
牧禾拍了下胡桂的肩膀起身离开。温优瞥了一眼两人又看回瓦片。
云开雾散，一切都将重归现实。
“贤弟，去游湖吗？”
温优笑了笑：“改日吧，衣衫湿了要及时换。”
胡桂离开后，亭中只剩下她一人。
“公子，你认识云卓吗？”竟是刚刚的女子，此时她衣衫尽湿，花容失色，蹒跚欲倒。
“姑娘何苦这般，在下不识得云卓。”温优想上前搀扶，又想到她现在是男子，进退两难间只能僵在原地。
这姑娘却好似并不在意，直直扑了上来。
“公子，奴家头好晕。”说着还向她怀里挤了挤。
温优用力将人向外推，这姑娘却缠着她不放：
“姑娘，男女有别，请姑娘自重。”
“温弟，你……”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温优费力掰开女子的手，将人从怀里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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