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不过想要跳级起码得过完这一个学年，现在林安可以先度过一个寒假，下学期再考虑跳级的事情。
寒假里有一个重要的节日——降临日，以纪念神明赐予圣石的日子，也是新的一年的伊始。
林安搭乘学院专门为路途遥远的学生提供的魔法飞毯回到了森林，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森林旁边的小村庄里看望委托西尔婶婶照顾的莎莎。
“你放心好了，莎莎现在可是我们这儿的猫老大！”西尔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就从墙头扑下来。
林安张开双手，一把接住了飞扑过来的莎莎，她将猫咪举高转了一个圈：“哎呀，好像胖了！”
接着林安将莎莎搂在怀里，低下额头。
莎莎用自己脑袋和林安碰头，看着一人一猫两个脑袋紧贴在一块儿，西尔哈哈大笑起来：“瞧把你开心的，对了，不如你们两个都和我们一起度过降临日吧！”
周围的其他村民也附和道：“是啊！以往都是怀特女士庇护我们，也该轮到我们来照顾你了。”
看着村民们一副林安不首肯就不罢休的样子，林安唯有答应：“那好吧。”
林安刚说完，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着黑色斗篷的人在人群外无声无息地掠过，朝村庄的外围走去。
他身上带有一种淡漠的气息，仿佛世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和这里格格不入。
林安直觉此人实力强劲，是她来到这个魔法世界迄今为止见到的武力值最高的一个人。
西尔察觉到了林安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个穿黑斗篷的人，说道：“他是一个神秘的旅人，每年秋天都会出现在我们这里，默默地待在某个阴暗的角落观察我们，不搭理别人，比一块石头还要沉默。”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向林安补充：“甚至没有人见过他吃饭睡觉！这应该是一位魔法师才能做到的吧。
“一开始我们都很惧怕这个奇怪的人，但是怀特女士说过他是好人。有怀特女士的担保，再加上他只是看我们劳作，没有对我们做些什么，我们就渐渐习惯了，把他当成一棵树或者守望田地的稻草人就好。”
西尔摸了摸莎莎背上的猫毛：“等到临近降临日他就会离开了，莎莎对他倒是很感兴趣的样子，经常冲着他喵喵叫，但他也不会理它。”
林安内心有些疑惑：“可是怀特并没有向我提过这么一个人。算了，反正需要我去揭开的秘密已经很多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降临日前夕，林安来到村庄，和村民们共同庆祝节日。
村民们已经在一片空地中架起了篝火，准备好了宴席。
虽说是“宴席”，但村庄的宴席不可能丰盛，仅仅是每人一块黑面包，以及分食一些最近捕捞的河鱼罢了。
两颗生的鱼眼睛被放在了林安的面包上，这是当地的降临日习俗之一。
这里的人们相信小孩子在这一日吃下生鱼眼，在新的一年里就能健康成长。
不得不入乡随俗的林安直视着鱼眼睛，鱼眼睛也在直视着她。
林安深吸一口气，闭上自己的眼睛，阻隔鱼眼睛“散发着的诡异光芒”。
她用手指捏起两颗鱼眼睛，快速扔进嘴巴，没有咀嚼就囫囵吞了下去。
滑溜溜的感觉十分的怪异，林安忍不住塞了一口干面包压下恶心，但她差点就被噎着，开始咳嗽起来。
村民们见状哈哈大笑，给林安递上水。
西尔的女儿艾比对她嘲笑道：“林安姐姐你怎么这么胆小，居然会害怕鱼眼睛！你看莎莎都不怕！”
林安转头看见莎莎吃得正欢，摸了摸它的耳朵：“你也有份呀！”
晚餐过后，村民们开始围着篝火跳舞来度过守夜的时光。
火光照映着人群的笑脸，林安也加入到其中，拉着西尔和艾比的手跟着拍子和大家一起围着篝火转圈，唱起希望来年丰收的歌谣。
午夜过后，篝火熄灭。
村民巴格提起之前所捕捞到的最大的一条鱼，用刀割开鱼身放血。
血水淋到被放到篝火中央烤得发红的石头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众人欢呼起来，合力将被淋了鱼血的石头搬起，移动到村口，安置到提前挖好的土坑之中。
他们相信这块石头能在来年给村庄带来好运。安放好石头后，降临日的祈福仪式便完成了，村民们陆续回到自己的家中休息，等待新年的第一道曙光，林安也前往西尔的家中暂住。
而贵族度过降临日的方式则截然不同，皇室邀请各大家族的代表前往圣石降临的圣山祷告。
山顶上有一棵参天古树，树上的叶片还是银色的。
传说这座山上本不适合植物的生长，原本只有光秃秃的沙石。圣石降临后，这里才开始变得生机盎然起来，其中最高大的一棵树还长出了银色的叶子，于是它被当成了神明留在此世的化身。
所有到场的贵族围着圣树共同祷告，感激神明的恩赐，以及阐述自己一年来所做的“实事”，以表示我们没有辜负神明的馈赠，依旧保持着勤劳、善良的美德。最后，我们无比期待您的再一次赐福。
祷告仪式结束后，就是属于贵族的真正的盛宴——成堆的食物在餐桌上堆成了小山，采用“新酿酒法”酿造的新酒，也被一桶桶地搬运上来。
贵族们胡乱地往嘴里塞进各种食物，酒被挥洒得到处都是。
杰罗夫家族的代表用手抓起好几块油得发亮的肥肉，一半放进嘴里，一半洒落在地上。
公主殿下向来在这些宴会上没什么胃口，她更乐意借此机会观察众人。像这种丑态百出还糟蹋食物的在心里打叉判不及格。
居然还有将餐具偷偷塞进袖子里的，恩乔德·尼斯？对了，院长怎么还没有解雇他。
汉娜还在神游天外：没有来的家族待会还要派人去查他们在干什么。
她正准备招手让自己的女仆长过来，余光扫过了皇帝陛下的方向。
……嗯？加尔德雷的兄长埃塞尔·布朗在和父皇谈笑，父皇桌子上多了一只从未见过的银色酒杯。
汉娜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膝盖，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皇室徽章。
宴会进行到一半，不少已经吃撑了的贵族拿出羽毛往嗓子眼里挠，以刺激自己将吃进去的食物吐出来，好再继续享用佳肴。
那些人都没救了。
多丽丝的父母还算有节制，迈尔塔在公主心中被放在了“有待观察”的一栏。
而这时的多丽丝一个人在家。
她趁着现下无人看管，打起向厨娘请教厨艺的主意。
见家中的大小姐往混乱、充满下等人的厨房里跑，家中的仆人都吃了一惊，但谁也不敢强行阻拦。
厨娘惶恐地迎上来：“小姐，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不是中午的餐食出了什么问题？”
“别担心，我是来向你请教的！能不能拜托你教我烹饪！”多丽丝说出她的来意。
“这……”厨娘还是忐忑不已，没敢让多丽丝进入厨房。
多丽丝看到了厨房里的下人在切土豆块：“这是今晚要用的土豆吧？我也切一切试试。”
下人们只怕多丽丝伤到自己，怎敢让她碰刀，连忙制止：“这种活计不敢劳烦大小姐！”
但是多丽丝誓不罢休，最后还是厨娘出了一计，她将多丽丝带到一筐还没有削皮的土豆面前，说：“那……如果小姐执意要学的话，就从挑选土豆开始吧。发了芽的土豆是有毒的，想要懂得烹饪首先要懂得辨别食材才行，至少得认出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多丽丝小姐，不如您就在这里把好的土豆挑出来吧。”
多丽丝认为厨娘的话很有道理，于是便坐到一旁准备挑选土豆。
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向厨娘竖起了大拇指。
经过不懈的努力，多丽丝终于把一筐的土豆分拣完毕，她从板凳站起，却因为低头久坐有些发晕。
多丽丝晃了两下，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端着一盘烤面包的下人。
下人双手一抖，盘子边缘的两片面包掉落在地上。
多丽丝对下人的“胆小程度”已经有了了解，她连忙说道：“我没事！你也没事吧！就两片面包而已，掉就掉了，不会有人怪你的。”
下人不停地点头哈腰感谢小姐的宽容，一个小女孩从厨房的角落里冲出来，捡起了那两片面包：“大小姐，你不要它们了吗？”
“已经脏了，就扔掉吧，没关系。”
小女孩听了，立刻将面包塞进了嘴里。厨娘马上喝道：“莱尔卡！”
“可是大小姐不要它们了，扔进垃圾堆里还不如扔进我的肚子里。”莱尔卡两三下就把面包吃完了。
厨娘把小女孩拉到身后：“对不起，多丽丝小姐，是我没有管好孩子。”
“你，你为什么要把脏了的面包吃掉……”多丽丝的神情有些呆滞，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狼吞虎咽地将“垃圾”吃掉。
“因为我饿呀。”莱尔卡天真的语气像一把利刺扎进了多丽丝的胸口。
怎，怎么会饿呢？平民和奴隶，不是不需要像魔法师一样消耗那么多食物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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