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雨伞
作为高三二班的班长,身兼开门重任,余音来的格外的早,即便今天下着大雨。
她合上伞,打开门,看到余弦座位上趴着一个陌生的女性,暗骂余弦又不锁门。
以前总是余弦先到班,趴在那里睡觉,等着自己给他带早餐。今天倒好,新学期新花样儿,竟然换了个女的!余音有一种想把早餐扔掉的冲动。要是不骂他两句,过两天指不定班里进来个……额,好漂亮啊!
趴在桌上的女性正是苏青青,她听到了门开的声音,醒了过来,抬头看到脸上带着不满的少女,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苏青青。”
五点多的时候,她从连接点进来,惊讶的发现这就是自己要工作的班级,也懒得再去找宿舍休息,反正也没行李,多方便!
梦界的大清扫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之后的“人工降雨”引动了一件灵器,消耗可就大得多了,彼时困意来袭,她也不讲究,趴在一张课桌上,沉沉睡了过去。
这张课桌上的味道,她十分熟悉。
“苏……苏老师好!”余音赶忙鞠躬,“我叫余音,是高三二班班长。”年级主任早就通知过她新老师的信息,此刻听到名字,也不怀疑,也没谁闲得去冒充一个高中老师吧,虽然这个老师也太年轻了些。
“余音绕梁,好名字。”苏青青称赞一句,余光瞥见自己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毫不见外地问,“你带梳子了吗?”
她的梳子还在男生宿舍呢。
“啊?哦,有!”余音把早餐藏在身后,跑回座位,拿出梳子递给苏青青。
趁着苏青青梳头的功夫,她偷偷把食物塞进自己的课桌。
“早餐吃面包有点不好哦!”苏青青哪会被如此蹩脚的遮掩骗过,她一边梳头,一边提醒,“学校的面包含糖量太高了。”
余音脸“唰”的红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傻乎乎道:“谢……谢谢老师!”
“不客气,我不姓谢。”苏青青不假思索。
简单梳理过后,苏青青让余音转过来面对自己,谢还梳子,她表现得尽量亲和道:“跟我说说班里的情况吧,放轻松点儿,你不是第一年当班长吧?我可是第一年当老师呢!”
“苏老师想……额?”余音瞳孔微缩,她看到苏青青臂弯处被挤压变形的一把伞,话都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苏青青顺着她的目光,却没看到什么,或者说,没找到重点。
“没……没什么!”余音咽下惊讶。心想苏老师或许只是随手找个东西当枕头,她的额头上依稀可见伞骨的印痕,这百分之百是巧合。
她倒是没疑惑余弦的伞为什么留在教室,丢三落四的毛病不是一次两次了,到现在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早饭都需要自己帮忙带。
自从两人见面后,余音还没有讲过一句利索的话,这让苏青青颇为烦躁,本身她就对当老师这事心里没底儿,只是上边给她的选择只有这一个,父亲也劝导她说对她的修行有益,这才勉强应下。
凌晨的事是个意外,现在呢?拜托,你可是班长啊!现在的学生是怎么了,难道连正常的交流都做不到吗?
这倒是有些错怪余音了,她品学兼优,能当上班长是全班都服气的,不服的看看她身后也服了。但人无完人,余弦对余音保护太过,导致她的性格有些内向,在人际交往上尤其明显,熟人之间还好一些,遇到陌生人就经常卡壳宕机。
这点,余弦不能说错,他决不允许姐姐受到一点伤害,这是他背着母亲,偷偷答应父亲的。
苏青青顿时有些意兴阑珊,她交代道:“我出去走走。”提起伞,便起身离开。
余音目睹苏青青消失在前门,深深的怀疑这个老师是不是有点儿大病?或许她根本不是老师,而是一个窃贼?
可是,会有小偷穿着裙子作案,并且偷一把伞吗?这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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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余弦趁着陆子安的伞来到教室的时候,他敏感的发现了异常、
不对,太不对了,余音竟然没在看书,她竟然趴在桌子上,发生什么事了?
“余音?”经过陆子安的座位时,余弦果断发问。
他的声音很冷,要是知道谁欺负了余音,他一定要对方好看!
陆子安已经坐回座位,他看似毫不关心的样子,自顾自的翻书,实际上耳朵竖直,在意程度丝毫不亚于余弦。
“你——”余音看到余弦,正准备问他雨伞的事,看到了他一身邋遢,拖着行李箱的样子,改口道:“你这是要离家出走?”
也难怪她有此问,母亲对自己和弟弟的态度截然不同,对待自己温暖如春日的暖阳,对待弟弟严酷如冬夜的风雪,有时候连她都看不下去。
她没有问过原因,但一定和那个人有关。
那个人是他们的父亲,对余音来说,只知道姓氏,至于是谁,在哪,做什么工作,长什么样子等等,统统不知。
从她有记忆起,母亲就禁止任何人提起他。她记得好多次,在朗读背诵课文时,只因为不小心念到“父亲”之类的字眼,便遭到母亲的痛斥。
她很懂事,所以再也不提起父亲二字。
余弦比较叛逆,三番五次触怒母亲,自然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忘了从何时起,也许是母亲突然地态度变化,也许是神经大条的弟弟不懂得伪装自己,也许什么原因都没有,她就是有了一种感觉,余弦见过了父亲,或者说,父亲找到了余弦。
至于父亲为何不见自己,余音没有想过,她不是不渴望父爱。
她只是不知道什么是父爱。
余弦越来越不听话,母亲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差,甚至劝导自己远离弟弟,“粘上那个杀千刀的混蛋,这辈子算是完了!”这是母亲私下里亲口告诉她的。
余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傻么?”
余音指了指行李箱,像是把余弦的问题又抛了回去。
“这个,说来话长。”余弦打个马虎,并不打算解释。
没法解释啊,实话实说吗,直到现在余弦都觉得有一种做梦之感,以至于昨夜女生走后,他偷偷进入梦界,淋了好一会儿雨,才清醒过来,所以现在才看起来这么邋遢。
陆子安这厮肯定猜到了什么,行李箱还是他提醒自己带到班里的,不过只要他不问不瞎传,就还是好兄弟!
哎,哥的纯洁一去不复返了……
“谁欺负你了?”余弦先下手为强,卡在余音之前问。
“没人。对了,你的伞呢?”余音反问。
“先说你的事!”余弦不敢回答,继续拖。
“可我的事说完了呀,我就是在想那把雨伞。”余音解释道,“我早上来的时候,在班里碰到个……”
余音咽了一口唾沫,把“小偷”这个词咽了下去,接着说:“我看到一个女性,她拿走了你的伞。”
“岂有此理!”余弦一拍桌子,大义凛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发生如此鸡鸣狗盗之事!”
陆子安几乎要笑出声。
余弦嘴里振振有词:“姐你放心,这种宵小之徒,我绝不放过,就算掘地三尺,必定将你送我的伞完好找回!”
余音拿出早餐,没好气的甩给余弦。
她转身坐好,嘴角轻轻上扬,弟弟这幅谎话连篇的样子,她却始终讨厌不起来。
陆子安忍不住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教室门口,苏青青抱着一沓试卷,提着雨伞,走上了讲台。
“那个吃东西的,滚出去。”她声音严厉,脸上的神情却与余音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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