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 战前春节

第一八二章  战前春节

        从试验场回到住处后，独一师师长冯达飞、政委雷鸣、参谋长曹胜利已经从汉中赶到了。

        刘一民听取了冯达飞关于独一师整训、屯垦情况的汇报。

        从冯达飞汇报情况看，屯垦情况很好，由于独一师是红七军团最早动手屯垦的单位，经过两年发展，各营都有自己的农场和养殖场，加上连续丰收，除了满足独一师军粮供应外，还满足了汉中各县地方政府工作人员的粮食需要。特别是今年川北大旱，还支持红三、五军团和四方面军一部分口粮。

        最喜人的就是养殖场猪羊成群，牛繁殖慢一些，相对少一点，猪、羊繁殖快，不但能满足部队肉类食品需要，还能向西安、广元市场供应一部分。现在战士们经过一年多的休整，不但军事技术提高快，就是体力恢复的也很明显。幸亏训练任务重，否则，恐怕一个个都要变成胖子了。

        部队整训成效也很大，首先是全师三个主力团、一个补充团、一个骑兵营、一个重机枪营、一个炮兵营、一个辎重营全部齐装满员，总兵力达到9700人，三个主力团每团三个营加直属部队，都是2100人。其次是经过一年多的训练，战士们战术动作娴熟，技战水平较高，用冯达飞的话说，再对上什么川军、湘军，那简直是手到擒来。第三就是干部培训上去了，连排级干部基本上全部到军团教导队走了一圈，班长也去了一大半。

        刘一民听了汇报后，要求冯达飞一是要把没有参加过军团教导队培训的干部集中起来，进行培训，抓紧时间搞。二是按照训练刚要要求，让战士们重点训练射击、投弹、打飞机、打坦克。特别是射击，加大实弹射击训练力度，神枪手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最后，刘一民告诉冯达飞、雷鸣和曹胜利，独一师虽然组建时间短，但老红军比例远远高于其他几个独立师，训练水平一定要高，要给其他几个独立师做榜样。将来上抗日战场的时候，如果独一师的训练不能让他满意，就只能做汉中警备部队，眼看着主力师上前线了。

        刘一民这一说，冯达飞还没有说话，雷鸣就不愿意了，直接问：“军团长，你满意不满意的标准是什么啊？”

        刘一民说：“标准就是射击、投弹、拼刺、爆破、土工作业等五大技能可以与三个主力师相比。”

        雷鸣一听就说：“军团长，要不我们和11师、12师、13师搞个竞赛，让你看看？”

        刘一民看了雷鸣一眼，慢悠悠地说道：“吹牛是要报税的。”

        冯达飞就接上了：“军团长，我们虽说不一定能赢了11师、12师、13师，但绝对不会差太远，这点我是有信心的。”

        刘一民不说话，眼睛在三个人脸上转来转去。

        雷鸣知道自己在军团长心目算得上一等一的爱将了，所以说话也不客气：“军团长，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跟着你去打鬼子。你要是敢把我老雷撂到这汉中当守备队，我就不干这师政委了，我还去干我的老六营营长。谁愿意当这守备队政委就让谁当，我是坚决不当。你也知道，我老雷干别的都没劲，就是打仗有劲。”

        刘一民当然知道雷鸣是战场上的虎将，也绝对不会把他留在后方的，但是对于冯达飞就有点为难了，因为历史上的冯达飞就是在皖南事变突围后被俘牺牲的，虽然他现在在七军团，但不知道能不能改变这种宿命。刘一民现在心里有点害怕，因为鲁迅先生从西安回去后，还是和历史上同一时间去世了，这让刘一民觉得有些事情很难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想起冯达飞曾经在莫斯科高级航空学校学习过，是我党培养的航空和炮兵人才，就问：“达飞同志，我听说你曾经学过航空，不知道你现在对空战还有兴趣没有？”

        冯达飞一听就来劲，马上说：“军团长，你办红军大学航空系的时候，我就想向你报告，要求去那里工作。我做梦都想建立我们的空军，可惜现在我们没有飞机，这空军一时半会儿怕是没影子的事情。我还想着跟你上抗日战场后，得想法让你缴获点飞机，组织我们自己的空军部队，哪怕是只有一个中队都行，关键时候也可以打击一下日军的嚣张气焰。请你放心，只要你能给我弄来飞机，我马上就可以起飞迎敌。”

        刘一民直骂自己糊涂，怎么把历史上我党送到苏联学习的几个空军人才给忘了，这不是犯晕么？马上就对冯达飞说：“达飞同志，你回去准备一下，把工作向雷鸣移交，这独一师师长我暂时给你留着，先不免。你马上回西安向肖劲光同志报道，向他传达我的命令，由你出任红军大学航空系主任，我回头会向中央报告的。等将来我们有了飞机，你就是我们空军的指挥官。现在航空系主任由肖劲光同志兼任，教员是从美国招聘来的六个退役教官。你在教学上要学习美国人的空军战术，他们的战术比苏军灵活。现在是培训人才，将来我负责给你弄飞机。”

        说完，刘一民又转身对雷鸣说：“达飞同志走后，独一师的训练力度要加大。要是你不行，我就再派人来。”

        雷鸣马上就是一个立正：“请军团长放心，独一师指哪打哪，绝不会给你丢脸。”

        刘一民点点头，说道：“你们几个晚上陪总司令吃个饭，饭后达飞同志和雷鸣同志就回去移交工作，曹胜利同志留下，明天我还要忙，你陪总司令到武侯墓和汉中转转，请总司令视察部队，顺路也视察一下你们的养殖场。快过年了，准备一点我们的农产品和肉类产品，交给李成毅，捎回去给中央机关分一下，让首长们体验一下我们搞屯垦的成果。”

        交待完后，几个人就陪朱老总夫妇吃了个晚饭。

        晚上回到住室，见儿子不在，刘一民就问唐星樱：“儿子呢？”

        唐星樱回答说康大姐抱走了，晚上她要带孩子睡。

        刘一民就瞅着唐星樱傻笑，把唐星樱羞得耳朵根都红了，小声说了句：“看你那没出息样！”

        这话简直就是动员令，刘一民上去就把唐星樱抱了起来，直接就吻了上去。

        吻完，把唐星樱放到床上，正要进一步动作，就听唐星樱说：“别动，我问你个事。”

        刘一民说：“老婆，你不要煞风景好不好？哪有那么多事情要问啊？”

        唐星樱推开刘一民，坐起来整了整衣裳，问到：“你最近这么忙，还把部队训练抓得那么紧，是不是又快打仗了？”

        刘一民说：“暂时无战事，不过也快了。这部队训练抓紧一点是正常的，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唐星樱有点不相信，看了看刘一民，见他说话时很平静，但还是认真地说：“我好歹也当过兵，现在也是红军干部，要是这点敏锐性都没有，也不配当你妻子了。我想给你说的是，我要回七军团工作，你把我调回去，我要和你一起上战场！”

        刘一民看了看唐星樱，说道：“在哪里都是干革命，你在陕西抗日民主政府不是干的很好么，怎么要回部队啊？再说，你是妇女部长，一大摊子事情，也走不了啊！”

        唐星樱摇摇头，说道：“一民，我知道我之所以能当这个妇女部长，是你安排的。不过，我得给你说，我太年轻了，没有那么多工作经验，这工作我胜任不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很为难。我不想让同志们以为我是因为和你结婚，才当上这个部长的。再说，我们有许多老大姐比我更适合当这个部长。特别是如果抗日战争一打响，你上了前线，而我因为这个工作留在了后方，我们不能在一起，我恐怕天天晚上都睡不着。我没有其他要求，只想和你一起战斗，死活都在一起。”

        刘一民听后，把唐星樱搂到怀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想了半天才说：“星樱，不是我自私，让自己的老婆当那么大的领导。而是我们红军缺乏人才，那些老大姐中，文化水平高的只有几个人，她们有更重要的工作。大多数老大姐文化水平没有你高，你又这么年轻，有培养前途，所以我提出建议后中央才会同意。至于没有工作经验的问题，不用害怕，只要多动脑子，多思考、多实践就行了。我老婆怎么能打败仗，说干不了妇女部长呢？好好干，我看好你。关于调回七军团、随我上前线的问题，你不要考虑，打死一个日本鬼子是功劳，能唤醒广大妇女起来投身生产和抗战，是更伟大的功劳！再说现在孩子小，离不了你。如果你去的话，不但不能参加战斗，还得让战士们保护你们母子，我还得分心。你放心，一旦将来需要你上前线，我随时都可以把你调回部队的。”

        唐星樱不再说话，开始轻轻地亲吻刘一民的耳垂。

        接下来的日子，刘一民天天泡在军工厂，帮着曾照和比尔研制火箭弹的发动机。历尽千辛万苦，把几个人腰都快累折了，才算研制成功，试射后，可以干脆利索地穿透76毫米的钢板。刘一民这才放心，让曾照多搞几次试验，取得完整数据，稳定后马上组织生产。第一批产品运回西安，又军团教导队先练习使用，然后教部队使用。

        这个时候，从西安又派来一批技术人员和技工。因为阎锡山的兵工厂全盛时有15000多工人，此时工厂仅有几千人，大部分工人都转行或失业了。吴征派人在太原以优厚待遇招工后，大批的实业工人开始涌入陕西，这年代吃饭都困难，有高工资，自然就能吸引人。加上一些进入根据地的大学生，军工厂、钢铁厂、电厂、煤矿、油矿、金矿，都吸引了大批人才。

        刘一民见形势好，就命令曾照开始试验仿制75口径的山炮、野炮、迫击炮，将水冷式重机枪改造成气冷式，并设计制造八一式轻机枪。

        安排完军工厂工作后，看看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刘一民这才陪着朱老总返回西安。

        回到西安后，刘一民心里知道这是抗战前最后一个春节了，以后好几年恐怕都不能这么悠闲地过年了，就格外重视。命令吴征给各师干部战士发了津贴，要求各部队组织春节联欢，把家属都请到部队，共同过年。然后，又领着罗荣桓、蔡中、曾中生、吴征，把各师送来的牛肉、猪肉、羊肉和萝卜、白菜、葱、姜、酸、秦椒等过节用品，给中央机关送了一部分，让首长们过一个上井冈山以来最丰盛的春节。

        年三十晚上，刘一民把军团部干部、直属部队和红军大学的干部、教员、学员集中到一起，邀请中央领导参加，举办了新年联欢晚会。

        晚会由鲁艺实验剧团担纲演出。

        现在的鲁艺实验剧团，比七军团文工团时期阵容强大的多，刘一民仔细观察了一下，增添了许多新面孔，节目也更加丰富了。担任报幕的，竟然是担任史沫特莱翻译的吴莉莉。再一细打量，这个女同志确实长的很不错，气质也好。联想一下后世记载的吴莉莉的身世和遭遇，觉得这也是一个大革命时代的热血知识青年，只不过没有处理好一些问题，最终与新中国擦肩而过。

        刘一民知道，历史上毛泽东经常去找史沫特莱交谈，吴莉莉身为翻译，自然每次都在场。结果被贺子珍误会，才发生矛盾。结局是贺子珍去了苏联，史沫特莱和吴莉莉都被礼送出延安。这才导致后来江青到延安与老泽东相爱后，毛泽东置中央干预而不顾，坚决要与江青结婚。想想人的命运真的是很奇怪，江青和毛泽东不能说没有感情，但后来江青参与中央工作后，又干了那麽多的坏事，最后落了一个反党集团首要分子的结局。

        偷偷地看了一眼毛泽东的表情，见他看节目很投入，吴莉莉出场时，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关切。刘一民放心了，看来，这段历史怕是又被改正了。毛泽东此时已提前用战略的眼光来看待时局了，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找史沫特莱求教了。估计，即令是江青来到西安，也不会再有历史上那种毛泽东负气之下不顾一切的机会了。

        本来，刘一民还想着等江青来西安后，搞点小动作，快快地给她找个对象，让她没有机会接近毛泽东。但想来想去，没有江青也会有河青、海青。问题的关键是要提高贺子珍的文化水平，让她开阔眼界，放宽心怀。因此，刘一民专门去图书馆，给贺子珍找了一些书籍，又出主意成立全国妇联，要她有事情做，不自卑。去主席家吃饭时，刘一民总是想法说几句玩笑话，逗贺子珍开心，让她知道她很优秀，同志们都很喜欢她、尊重她。现在看，效果已经出来了。

        刘一民想想就有点欣赏自己，作为穿越者，改正历史竟然能如此悄无声息，简直是穿越者中的高手啊！

        想着想着，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旁边坐着的陈云同志，马上就拉他一下，刘一民这才醒悟，这是在看节目呢，自己有点自恋了！

        大年初一，刘一民带着军团部几个领导，先去给中央首长们拜年，然后就分头到直属部队给战士们拜年，和大家一起吃饺子。

        晚上，刘一民把军团和红军大学几个领导都请到家里，自己动手，领着几个警卫员，支起烧烤架，用竹签子把羊肉串起来，烤起了羊肉串。结果吃的人太多，刚烤好一拨，就被抢走了。刘一民不得不接着烤。到最后，罗荣桓夫人林月琴、蔡中夫人任莹看刘一民实在辛苦，脸上都是木炭灰，硬把他拉了回来，死活不让他再辛苦了。

        坐到饭桌上，刘一民端起酒杯，先给唐海晏、李韵敬了酒，祝福岳父母新年吉祥，万事如意。然后又给林月琴和任莹敬酒，感谢她们能看上自己的两个老兄，给她们带来了幸福和欢乐，接着给军团、红军大学的领导一一敬酒，感谢他们对自己的支持。最后，又给唐星樱敬酒，说是真心希望夫人明年比今年更漂亮。

        这一下，全桌的气氛就起来了，连肖劲光、罗瑞卿、程翠林这些很少在一起吃饭的干部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

        肖劲光说，没有想到校长不但理论水平高、作战指挥能力强，这哄媳妇的水平也这么高，以后得多向校长学习。

        罗瑞卿长期从事保卫工作，人很严谨，在一军团的时候，林彪军团长不爱说话，聂荣臻政委又是一副敦厚长者的形象，哪里能想到刘一民如此风趣。就笑着说：“校长，要是你和林军团长在一起，估计你也能把他逗得天天开口欢笑。”

        刘一民说：“你先喝个酒，喝完了我告诉你林军团长的一件逸闻趣事。”

        罗瑞卿端起酒杯咕咚一声就喝了。刘一民说：“上次从贵州镇远回来，过了乌江，彭军团长、林军团长、董军团长、罗军团长都去接我。我一看，这阵势太大了吧？小子何德何能，竟敢劳动四大军团长一起来接。激动之下，就喝多了。你猜，林军团长说了什么？”

        罗瑞卿摇摇头：“猜不出来。”

        “那你想不想听?”

        罗瑞卿点点头。

        刘一民说：“你再喝个酒，喝了我就说。”

        罗瑞卿倒上酒，又是咕咚一声，喝了下去。

        刘一民这才说道：“我喝多后，搂着林军团长喊哥哥。林军团长说，这家伙酒量太小，喝点酒都不知道谁大谁小了，明明是我给你喊哥哥，怎么变成你给我喊哥哥了？”

        罗荣桓正在喝茶，闻言噗地一声就把满口茶水喷了出来，众人笑作一团。

        笑完了，刘一民就交待程翠林，让他给冯达飞批点经费，明天带那六个美军退役教官在西安玩几天，想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多吃草。这几个教官干的不错，也该让他们休息一下。

        冯达飞看上去有点为难，刘一民问他是不是没有时间陪这几个教官？

        冯达飞看了看几个女同志，还是张不开嘴。

        刘一民说：“说吧，都是自己人，有啥不能说的？”

        冯达飞就说：“那几个教官提出来要解决一下生理问题，这事我办不了。军团长，他们好像都很怕你。要不，你再去给他们上堂课？”

        蔡中马上说：“我也听说了，上次在韩城，军团长大发神威，把那几个美国佬治得服服帖帖。我看，也只有军团长出面，才能镇住他们。”

        肖劲光皱着眉头说：“这几个家伙提了几次了，看来这是个问题。要不我们向中央报告一下，看中央有什么指示。”

        刘一民想了想，就笑着说：“这事报告中央也没办法，难不成我们还要给他们发个女人不成？这几个家伙也真是笨蛋，来了这么长时间了，连个对象都找不到。这事，也是人的正常需要，不解决也不行。我看，就做点技术处理算了。”

        冯达飞说：“什么是技术处理啊？我不懂，请军团长直接下命令吧。”

        刘一民笑着说：“上次搜捕特务时，抓到四个日本特务，这四个家伙很顽固，都服毒自尽了。不过，我听说其中两个日本特务带有助手，是女特务，现在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你去找一下李凌风，把你的想法告诉他，他会处理的。”

        那边的唐星樱、林月琴、任莹都听到了刘一民的话，脸都红了。唐星樱站起来说：“女特务也是人，你这么大一个军团长，竟然让部下这么干，你不觉得脸红么？”

        刘一民笑着说：“我脸红什么？我这是当月下老人。你不了解日本特务的纪律，这两个女特务回去后会死的。我让她们和戴维他们谈对象，万一谈成了，将来这两个女的可以跟着戴维他们回美国开始新的生活，她们会感激我们的。要是谈不成，那谁也没办法，只能怪他们没缘分。”

        唐星樱不依不饶：“那可说好了，我随后要去看看，如果他们是正常恋爱就算了。要是你让他们糟蹋那两个女的，我可不依。”

        刘一民就对冯达飞说：“听见了吧？只是让他们谈对象，谁追上是谁的，不准乱来。”

        冯达飞忙说明白了。一桌人这才欢欢喜喜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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