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希望在西安

第一八一章  希望在西安

        这天晚上，鲁迅先生、许广平先生就在刘一民家里同罗荣桓、蔡中、曾中生、吴征、钱壮飞、胡底、李亦默、韩前进、陈同、凌昆等人欢宴。

        鲁迅先生酒至酣处，要刘一民拿来笔墨，将他的《自嘲》和《自题小像》重新书写一遍，题上赠刘一民同志几字，交给刘一民。

        刘一民一看，先生字体雄健有力，比一般书法家的魏碑书法多了几许硬气，确实是宝中之宝，忍不住技痒，提起笔来，用狂草书写了“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和“我以我血荐轩辕”两个条幅，又注上“公元1936年6月6日晚，与鲁迅先生欢宴于西安家中。时值为和儿补办满月酒，得鲁迅先生墨宝，心情欢畅，遂题字纪念。盼我儿成人后能时刻牢记先生之孺子牛精神，终身学习，做一个清白、公正、有作为之人，不辜负先生厚爱和父母养育之恩。民记。”写完，把笔一撂，哈哈大笑，与鲁迅先生连干三杯。

        当晚，鲁迅与夫人就宿在刘一民家中。

        次日，刘一民换上便装，带上唐星樱，陪鲁迅夫妇到碑林、大雁塔、华清池等西安名胜古迹整整游玩了两天，又陪着鲁迅先生到红军大学、直属部队屯垦农场和西安郊区农村考察了两天。两人心灵相通，相知相惜，品评风物，臧否文字，与战士拉家长，同农民话桑麻，过的是意趣盎然。

        许广平先生私下对唐星樱说，这几天是她认识鲁迅先生以来，先生过得最舒心、最愉快的几天，可惜鲁迅先生忙，刘一民责任大、更忙。不然的话，真想请刘一民多陪陪鲁迅先生。又说唐星樱真聪明、真有福气，找了一个让许多姑娘都梦寐以求的好男人，上马是将军，下马是文人，又如此风流倜傥、儒雅俊秀，简直是把天地灵气占完了。要唐星樱好好守着他，可别忙工作忙得疏忽了他。那样，就辜负老天赐给她的美满姻缘了。

        唐星樱这傻丫头，最见不得有人说他男人好，一听许广平先生夸刘一民，马上两眼就水汪汪的，不由自主地往刘一民身上瞟，一副少妇风情。

        欢聚总是短暂的，6月11日，鲁迅携夫人返回上海。随即在上海报刊发表系列文章《中国的希望在西安》，详细记录了在西安所见所闻。在最后一篇文章中，鲁迅先生深情地写到：“我从不喜欢用文字来赞美一个政治团体和一支军队，但我不得不破例，因为共产党人和红军在陕西做出的成绩，让我感动。在中国这个风雨如晦的国度里，还有一个政党、一支军队是如此地关注民生，如此地珍惜老百姓的生命，我不能不说，这是灰暗的中国染上的一抹亮色。这亮色或许就是未来中国的希望所在，我盼望，这亮色能够迅速壮大，染红中国的天空。中国，灰暗的中国，你的希望在西安！”

        这组文章发表后，在上海引起轰动，引发了大量知识分子流向西安的热潮。

        送走鲁迅先生后，刘一民的生活恢复了正常。工作上红军大学和七军团两头跑，还把曾照从汉中叫回来，在一起研究生产武器选型和设计问题。生活上更美了，天天晚上回到家里抱抱儿子、逗逗老婆，星期天就带着老婆孩子到那些中央领导家里去蹭饭，时不时地让儿子不是尿在周副主席手上就是尿在朱总司令手上，把几个首长乐的哈哈直笑。到最后，这小家伙竟然成了红军总部最受欢迎的人，一个星期不见，朱老总、周副主席他们不是打电话就是派警卫员来接刘一民一家，特别是邓大姐和康大姐，简直把这小宝宝当成了心肝宝贝，比刘一民两口还上心。

        唐星樱有点不好意思，怕儿子小，闹人，影响首长们的工作和生活。刘一民哈哈一下：“傻瓜，我们的儿子这么小就在作贡献了，能让首长们心情放松一下多好啊！你别管，让几个大姐逗着玩吧！”唐星樱这才把心放下。

        两广事变果然同历史上一样，粤军第一军军长余汉谋发表通电，拥护南京国民政府，广东空军几十家飞机于7月4日投蒋。7月14日，余汉谋向陈济棠发出最后通牒，要求其24小时内离开广东，并率第一军攻向广州。陈济棠的第二军已经和余汉谋搭上了线，哪里还管陈济棠的死活，不战而退，准备迎接余汉谋，连广州大街上都打起了欢迎余总司令回粤的横幅。白崇禧一看大事不好，马上电告陈济棠，要他不惜血本，用金钱和官职来稳定军心。结果第二天，也就是7月15日，陈济棠的广东空军司令黄光锐边率领剩下的几十架飞机全部投蒋。陈济棠万般无奈，只好于7月18日出走香港，从此淡出政坛，他在广东的势力也被连根拔起。

        陈济棠一走，南京政府马上任命余汉谋任广东绥靖公署主任、第四路军总司令。调集中央军、粤军、湘军向湘桂边境、粤桂边境压去，准备彻底解决李宗仁、白崇禧的新桂系。李白二人不甘示弱，一方面高举抗日旗帜，一方面在广西实施全省动员，将桂军扩编到44个团、10万人，另组织民团10万人，陈兵边界，严阵以待，准备与蒋介石决一死战。

        事情发展变化之快，让各方势力瞠目结舌。于是，各地方势力和民主团体纷纷表态，呼吁停止内战，团结抗日。

        中共方面，因为早已料到了事情结局，处理起来就主动了许多。7月25日，中共中央副主席、中革军委副主席周恩来发表谈话，明确指出，当前外敌入侵，每一个中国人都应当团结起来，共御外侮。国民政府应当制定抗日计划，编练军队，构筑工事，扩大军工生产，恰购对日作战所需之武器，而不应该打内战。广西方面提出的抗日口号符合民意，与红军主张一致，国民政府应予考虑采纳。总之，打内战不得人心，损伤的都是中国国防力量，请南京政府蒋先生慎重考虑。广西方面李、白二位将军也应积极与国民政府联系，通过谈判解决问题，而不应该诉诸武力。中国共产党呼吁双方保持冷静和克制，一切以民族大义为重。

        8月27日，红军总司令朱德再次发表谈话，呼吁全民族团结起来，构筑抗日统一战线，摈弃一切成见，共谋抗日大业。

        朱德指出：内战不得人心，在此日寇不断侵略的危机关头，打内战等同于卖国。如果南京国民政府与广西方面愿意坐下来谈判，他本人愿意做调停人。如果南京国民政府与广西方面执意打内战，那就是祸国殃民。对此行径，中国工农红军不能坐视不管。

        在各方面的呼吁、调停和压力下，双方终于没有打起来，进入了讨价还价阶段。

        历史上，蒋介石之所以同意放过新桂系，是因为急于抽调兵力北上追剿红军。现在，和红军正处于停战谈判阶段，应该是他彻底解决新桂系的好时机。但是，各方面的压力太大，连冯玉祥都跑到庐山找他，要求他放弃武力解决。最可恨的就是共产党，这剿来剿去，结果让共产党越发壮大起来。红军总司令朱德，竟然敢威胁说不能坐视不管，这不是赤裸裸的武力威胁是什么？

        生气归生气，坐在庐山别墅大厅里的蒋介石知道，此时不是和红军算账的时候，上次打了一下，结果让马步芳、马鸿逵的主力损耗殆尽，弄得军心不振。都是这个该死的刘一民，这家伙简直是中央的克星，步步算计，必须得让戴笠加快行动，把这刘一民拉过来。余汉谋反陈，给了他200万元外加主政广东。刘一民可以多给点，200万不行那就300万，实在不行就500万。也可以让他主政一个省么，只要他能过来就行。

        被蒋介石惦记着的刘一民，此时正在领着曾照和几个美国来的技术人员研究火箭筒的问题。研究的办法还是刘一民出主意、提思路，曾照和那几个美国技术人员边画图纸边讨论。他们画出草图后，刘一民又重新计算，重新校正，让他们重新画。

        曾照现在对刘一民有一种崇拜感，上次在镇远，他随便弄了个轰天雷，战场上就发挥了作用。不用说，这次的火箭筒一旦制造成功，那一定是一种利器。因此，曾照按照刘一民的修改，重新设计、画图。直到刘一民满意为止。

        曾照不知道的是，刘一民要制造的火箭筒，就是二战时美军巴祖卡m9型反坦克火箭筒，此时美军尚未研制。刘一民有心搞更先进的，象后世我军的69式、98式，可惜眼下军工厂的技术力量达不到，只好用50年代末已经淘汰的m9型反坦克火箭筒了。

        至于步枪，刘一民早已想好，就生产后世我军列装的81式自动步枪，配以三棱刺刀，可以取代冲锋枪、半自动步枪，还可以发射枪榴弹。他已经画出图纸，让曾照和几个美国来的技术人员按照她的设计思路，进行攻关。考虑到日军武器装备现状和抗日战场上后勤补给问题，刘一民并不希望81式自动步枪生产过多，只要能保证主力部队一个班有两枝，就足以对付日军了。

        火箭筒和步枪图纸初步画好后，刘一民就让曾照带上那几个美国技术人员迅速返回勉县，进行研制，必要时可以向他报告，他会立即赶去，参与研制。

        刘一民知道，这个时候阎锡山的兵工厂就可以大量生产冲锋枪，原东北军的兵工厂在九一八的时候也已经研制成功了半自动步枪。他相信，以曾照的本事和几个美国军工人才的水平，研制81式步枪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自己给他们提供了思路，画出了草图。只要有思路，这些老军工技术人员，应该能完成任务的。

        曾照他们走后，刘一民开始集中力量抓红军大学教学演习。因为第一批高级指挥系的学员马上就要毕业了。通过一年的学习，学员们的战术思想有了明显变化，需要通过实战检验。可惜现在没有战斗，就只能搞对抗演习了。

        为此，刘一民成立了演习裁判组，又从警卫团抽出警卫二营、三营，让肖劲光负责，组织学员分任红蓝双方指挥官，进行对抗演习。争取每个学员都上阵。

        日子就这样在忙碌中一天天过去。一直到了10月6日，红军大学第一批学员终于毕业了。刘一民请来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张闻天、刘伯承等人，为学员们举行了毕业典礼。

        在典礼仪式上，刘一民给每一个学员发了一支钢笔、一个由他自己设计的皮皮封面的笔记本，笔记本的第一页上，都写着：“做学习型指挥员，为人民解放思想奋斗终生。中国工农红军大学政委毛泽东、校长刘一民赠”。

        毛泽东在典礼上发表了重要讲话，要求学员们回到部队后，向部队传授从红军大学学到的战术思想，把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贯穿到以后的作战行动上。

        毛泽东的讲话很长，学员们都认真地做了记录。

        毕业典礼结束后，随着第一批学员的离去，第二批学员也开始报道，红军大学又恢复了紧张的教学生活。

        12月底，美国著名记者史沫特莱辗转来到了西安，利用西安人民广播电台对外进行英语广播。

        刘一民由于很忙，没有见过史沫特莱。不过他知道，历史上由于史沫特莱的到来，当年在延安掀起了一场跳舞热，最后导致毛泽东和贺子珍分手。贺子珍远走苏联，从此开始了她凄惨的生活。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贺子珍不但没有受伤，而且身体、精神都很好，又在妇联工作，看样子，很快就要再生一个孩子了。加上由于自己的到来，红军实力大涨，与外界的联系也方便了许多。毛泽东夫妻应该能够平安走下去。所以，刘一民也就不在操闲心了，一心一意忙着他的红七军团训练和红军大学教学。

        一直到了春节前，曾照才报告火箭筒和自动步枪已经制出了样品，要求刘一民前去检查指导。

        刘一民向中央报告后，中央决定由朱老总和刘一民一起前去检查。于是，朱老总带上康克清，刘一民带上唐星樱和孩子，赶往汉中。

        经过几天奔波，到汉中后，两个人顾不上休息，直接去了军工厂。

        现在的军工厂已经开始正常生产，先生产的是七九子弹和重机枪子弹、迫击炮弹、山炮炮弹、手榴弹。因为各军团这一年多来都壮大了，急需补充弹药，军工厂已经是加班加点连轴转了。

        见到刘一民到来，曾照激动地说：“军团长，步枪已经造好了，也试验了，效果不错。火箭筒也造好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发射。就等着你赶紧来看呢？”

        刘一民向曾照介绍了朱老总，等曾照敬礼后，刘一民就和朱老总一起来到了试验场。

        曾照递过枪，刘一民一看，基本和后世我军列装的81式自动步枪一摸一样，唯一区别就是枪托没有后世的精细。接过枪，检查了一下，上弹，连续打了10发子弹。然后就站起来，让朱总司令试枪。

        朱老总心里非常吃惊，他当了一辈子兵，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枪，不知道刘一民这小子从哪学来这么大的能耐。心里惊疑，但手上不停，接过枪，连打10发，让报靶员报靶。

        报靶员报出刘一民100环、朱老总95环后，两个人都非常高兴。看来这枪是研制成功了。

        接着，刘一民就向朱老总报告了新式步枪的参数，该枪自动方式采用导气式，枪机回转式闭锁，可实施单、连发射击，使用7.62毫米枪弹，用30发弹匣供弹，弹头初速720米/秒，固定的枪榴弹发射具能用空包弹发射60毫米反坦克枪榴弹，也可用实弹发射40毫米枪榴弹系列，还可以作为狙击步枪使用。全枪重3.4公斤，全枪长955毫米，枪管长440毫米，有效射程400米，标尺射程500米，战斗射速每分钟45发至115发。

        朱老总听后，又拿过枪仔细看了看，有点爱不释手。

        刘一民就笑着说：“总司令，你别光顾高兴了，这枪还没有名字呢！你是我军总司令，等着你给这枪起名呢！”

        朱老总想了想说：“既然这枪是你设计的，是曾照他们研制的，我看就从你们两个的名字中各取一个字，叫民照自动步枪吧！”

        刘一民忙摇头：“不妥，极大地不妥。这个名字不好听，应该叫毛泽东步枪或朱德步枪。如果不愿意以个人名字命名，那就叫八一自动步枪，因为这是红军建军纪念日，以八一命名，我觉得是这支枪的骄傲。”

        朱老总略一思索，就决定叫“八一自动步枪”。

        就这样，我军生产的第一支步枪“八一自动步枪”问世了。在以后保家卫国的战争中，八一自动步枪成了我军战士最喜爱的步兵武器，打得敌人魂飞胆丧。

        试枪后，刘一民直接命令曾照，马上加班加点生产八一自动步枪，子弹按每枪2000发的标准生产。要在7月份前，最少生产出一万支来，装备部队。设备不够，可以马上派人去山西找育才机器厂仿制设备，工人不够的话，就想法去太原和成都招人。成都方面，请彭军团长派人去联系，太原方面由吴征派人去联系。第一批枪装备七军团六个老骨干营和特战大队，以后按比例平均分配各军团。

        曾照一一答应，然后就请刘一民检查火箭筒的问题。

        刘一民拿起火箭筒检查一遍，没有问题，就让曾照取来一发火箭弹试射，结果真的是打不出去。

        刘一民想了半天，才明白问题在哪里。原来这火箭弹应该是有发动机的，当时他把这一遭给忘了，光设计火箭筒了，没有设计火箭弹。这火箭弹是曾照几个人按照炮弹原理制造出来的，自然是打不出去了。

        刘一民让朱老总先回去休息，自己领着曾照和那几个美国技术人员，把火箭弹工作原理给他们讲了讲，然后就画出了图纸。

        曾照提出，军工厂的设备造不出这种火箭弹用的小发动机，必须得找专业的机器制造厂才行。

        刘一民心想这个时候只有太原的育才机器厂最近，要是能让他们搬到陕西来就好了，可是眼下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一个美国技术人员提出，我们可以利用现有设备制造设备，能造枪炮，就能造设备，不过需要时间。他有把握能制造这种很简单的小发动机。

        刘一民和曾照的英语水平都很高，自然能听懂比尔的意思。赶忙一问，这个美国技术人员叫比尔.凯莱门，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机械工程专业，原来就是一家大工厂的工程师，由于大萧条才失去了工作，被倪华招聘到中国来了。

        当然，比尔还红着脸，扭扭捏捏地告诉刘一民，他之所以愿意来中国，是因为他相信那个招聘他的中国姑娘，她实在太美了，简直是个天使。不过，在美国应聘的时候，那个姑娘告诉他，她是红军英雄刘一民的夫人。到了韩城，比尔就已经知道谁是刘一民了，感觉这趟中国怕是白来了，天使和凡人距离太远了。他只能祝福刘将军了。

        刘一民听了，心里马上就是一颤，那个美丽的姑娘敢于在美国这样说，就说明她是多么盼望自己去美国与她相会。但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实现了。再有几个月，日本人就要进攻了，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能走？算了，不想这些了。转身就告诉比尔，他已经是中国工农红军机械研究所所长了，要他马上着手研制设备，随后还会从西安给他派一些专业人员。暂时他服从曾照领导，随后等设备研制出来后，机械研究所就是独立单位了，可以有单独的经费。将来等我们打败了日本人，建立了新中国，他可以做我们新中国的外籍院士，成为世界知名的科学家。

        刘一民这一说，比尔激动得抱住他就在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拉着曾照和几个技术人员就走了，把刘一民一个人留在了试验场。

        刘一民嘴里嘟囔了一句：“娘的，看来不管什么人，都经不起诱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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