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回家之后，许空林径直去了书房，人靠在书桌旁想事情，陆啸手里端着一盘水果进来，叉起一块喂到许空林嘴边。许空林张嘴吃了，他扫了眼那盘水果，虽然没摆出什么讨喜的花样，但每一块都精致得挑不出错，且码得整整齐齐，看出来是用了心的。
陆啸可能比他想象中更了解自己，许空林吃软不吃硬，每次两人之间有争吵，不管算不算激烈，陆啸都会想法子哄他，牵他的手，说几句软话，抱一抱他或者像这样准备吃的满足他的口腹之欲。
许空林还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不接受陆啸的示好，他是个喜欢体面的人，将心比心，也会给别人体面。
陆啸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跑来书房，只陪他安安静静站了一会儿，将水果吃完，他轻轻捏了下许空林的耳朵，状似随意地开口：“要不要亲一下？”
这个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很奇怪，于是许空林稍显为难地看着他，眼神犹疑。
“亲一下也不代表什么，我不会误解你给出了答案，”陆啸启唇，像一个耐心的捕食者，在等猎物乖乖就范，“还是你觉得我们接吻会影响你的判断？”
“不会。”许空林轻声说。
“那就好。”话落，陆啸很轻柔地扶住他后颈，低头吻了过来。
这是一个克制守礼、比以往显得有分寸的吻。在领教过陆啸的吻技之后，现在反而令他有些不适应。陆啸是个极其擅长接吻的人，这是许空林当初认识陆啸一周以后对他最深刻的印象。
无论陆啸私底下逗弄人的花样有多少，他不屑于使用你追我赶的幼稚游戏，他的吻永远强势、有力、掌控一切，却不显急迫，也不会惹人抗拒反感。许空林喜欢这样的感觉，不用思考和迟疑，陆啸给他什么，他就承受什么。
陆啸这晚去了客卧睡，许空林一个人躺在空空的大床上，回忆跟陆啸的初识，记起这两年多的点点滴滴，他们自然不像真正的情侣那样亲密无间、心灵相通，可真要算的话，陆啸对他一直不错，对他的生活习惯给予了充分尊重，没有说教和颐指气使，但许空林也知道，在他们彼此心中一直没有、未来也不会将对方当做一生的伴侣。
他所在意的人走的走，死的死，许空林了无牵挂，也没有非要不可的东西，他之所以留在陆啸身边，还因为陆啸某些时刻会令他想起过去的一段时光和一个对谁都没有必要再提起的人。那些偶尔的时刻会让他觉得活着没有很好，但也没有不好。
许空林关掉床头灯，慢慢闭上眼。
正准备入睡，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几声。他摸过来一看，竟然是陆啸发来的微信，许空林下意识往客卧的方向扫了一眼。
陆啸发来两张猫咪的图片。
【陆：可爱吗？】
许空林不明所以地放大图片，好了好多遍，然后回道：【可爱。】
陆啸几乎是秒回：【晚安。】
许空林心里还是疑惑，不过没有多问，回复完晚安就放下手机，翻了个身正式睡去。
许空林是被一阵奇怪的叫声吵醒的，他睁开眼，耳边的声音竟然还在，他面朝天花板反应了半分钟，才“腾”地一下坐起来，随便套了件t恤就往外跑。
客厅里，陆啸穿着家居服，正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陪脚边的一团东西玩，他听到声响后望了过来，随后眸色一深：“起床了？”
许空林顺着陆啸的视线低头一看，昨晚他一个人睡，睡裤不知被他丢到了什么地方，方才一着急也忘了穿。他顿了几秒，飞快转身回房间穿裤子。
再出来时，许空林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放轻了脚步走到陆啸身边，再慢吞吞蹲下来，有些眼馋地盯着被地上的小东西舔舐的手指。
“陆哥，这是谁家的小猫咪啊？”许空林小声问。
“章来家的猫生的，半小时前刚刚送来。”
许空林想起什么：“是昨晚照片里那只吗？”
“对，就是那只。”
陆啸别有深意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开口问，许空林想了想道：“你以前不是说不喜欢猫吗？”
陆啸纠正他：“不是不喜欢猫，只是不喜欢养。”
听起来没什么区别。许空林看了看他，试探地朝小猫咪伸出手，许空林喜欢猫，是因为猫可爱，但他其实分不清品种，也根本不懂怎么养猫，可当他的手被小心翼翼又亲近地搭上的时候，许空林就想——我要养它，就算陆啸不同意也要养。
“陆哥，这是什么品种啊？”
“美短虎斑。”
“我们……你要养它吗？”
“这个要问你，你想养的话，它才能留下。”
许空林明白过来了，陆啸嘴上说着慢慢来，实际上是在变相地问他要结果，养还是不养，继续还是结束，其实是一样的问题。
猫咪凑过头来跟他的手臂贴贴，许空林心里一动，作出决定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他说：“我想养它，陆哥，我们为它起个名字吧。”
陆啸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说好，随口问：“伯爵？”
“要可爱的。”
“汤圆？”
“太可爱了，回来一点。”
陆啸伸手捏着他下巴左右晃了晃：“究竟是我起还是我们起？”
两位新任铲屎官在起点就遇到了分歧，最后还是陆啸打电话问章来的猫叫什么，章来说：“我们家宝贝啊，叫年年，寓意好，年年有余。”
“嗯，”陆啸转过头对许空林道，“那就叫它岁岁，岁岁无忧。”
这回许空林没有意见。
挂掉电话，陆啸为抱着岁岁的许空林拍照，他选了两张照片发到朋友圈。许空林是看着他发的，自然也看见了他设置了分组可见。估计是屏蔽了家人吧，毕竟大过年的把家里长辈气出个好歹来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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