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她是谁
“你把狩魂调来了?”凌霄见黎伽洛挂断视频,才放心近前询问。
之前他一直站在门口警戒,以防有人偷听。
他们这样的职业,不小心谨慎不行啊。
“嗯。”黎伽洛从不对他隐瞒,“这件事远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不只是狩魂,等会儿你还得把深夜带过来,我有任务安排。”
凌霄不解:“你认为……花开离忧会再惹事吗?”所以调来狩魂提前做好防备?
“一半一半吧。”黎伽洛只是猜测,花开离忧毕竟曾将这个世界搅得鸡犬不宁。她有心护她,却不能放任她扰乱世间平静,“只是以防万一,而且……我们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唤醒了花开离忧。”
“你刚探查过尤悠的身体,是她吗?”凌霄看到黎伽洛刚刚摸尤悠脑袋时做的小动作了。
“眼睛挺贼啊。”黎伽洛说,“没错,我是偷偷探查过了,一体双魂,一强一弱。”
凌霄:“这么说,是花开离忧没错了?”
“肯定有一个是。”黎伽洛摊手,无奈道,“但是,我并不知道哪一个是。”
凌霄想也不想,“这还用问,肯定强的那个是啊,听靳薄说尤悠心智有缺行为幼龄化,说白了就是一个小傻子,她顶得住花开离忧灵魂的侵蚀吗?”
“嗯……还不能这么快下结论。”黎伽洛皱眉,“你觉得今天我们见到的人,究竟是尤悠,还是花开离忧呢?”
凌霄:“应该是花开离忧吧?她的灵魂寄宿于尤悠身体这么久了,没道理还没得到这具身体的掌控权吧?她想伪装成一个傻子还不简单吗?”
“是吗?”黎伽洛却不这么认为,“可是她不认我,看着也没有与我相认的打算。小离忧做了对不起颜颜的事,不肯与她坦白身份是正常的,但是她没必要对我也藏着掖着吧?”
凌霄揣摩道:“会不会……她觉得当着黎嘉颜的面做小动作会被她发现,她怕连累你,所以压着不作为呢?”
“这倒有几分可能,坠崖那日她错用了言灵,导致自己复苏一事暴露,后面谨慎些也是正常。”黎伽洛细细推理,“但如果……我们今天见到的人是真正的尤悠呢?”
“这不可能!”凌霄摇头道,“花开离忧是什么人呐,就算力量不完整,也不至于对付不了一个小傻子吧,除非……”
一强一弱的两个灵魂,尤悠是强的那一个。一直以来的痴傻,只是她的伪装。
黎伽洛:“毕竟有过先例,若真是这样,事情会更麻烦。”
凌霄:“但是那样的人,毕竟少之又少。”
一体双魂——顾名思义,一具身体,两个灵魂。
这种事一般发生在精神力量极强的非人生物身上,生物在肉身死掉后灵魂未消散,反而潜入普通人身体里,抹杀掉身体原有的意识,鸠占鹊巢。
虽然花开离忧身为半神,灵魂占据先天优势,会比正常人类强上百倍,但万事无绝对。过去便有心性强大之人,以一己之力,压制体内神的灵魂,并能驱使神为人所用。
更何况花开离忧的灵魂曾因遭遇重创而消散,纵然此刻复苏,她的力量又有多少残存呢?
如果尤悠恰好是那少之又少的人之一呢?
黎伽洛重新梳理线索——
最乐观的可能,现在他们身边的人是花开离忧,隐藏只为谨慎自保。
第二种可能,尤悠一直在撒谎。
他们离开后潜入原房间调查的人,是为尤悠而来。
如果尤悠的坠崖只是一场普通的意外,当日与她一起的人就不该毁灭现场痕迹,寻找尤悠的过程也该大大方方的,甚至可以寻求当地警员的协助。
除非……他们在愁云崖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比如说,唤醒十恶不赦的邪神。
尤悠欺骗靳薄,哄着他带她回江城。她和同伴在鬼都山失散,一般来说,留在原地不是更容易会合吗?怎么会想要离开丰城,到千里之外的城市去?
这一点在预料之外,但若细想却能解释所有的异常。
因为来寻找尤悠的人,分为两拨。
第一批人在酒店附近徘徊打听了许久才入室调查,显然,他们事先并不确定尤悠是不是住在那里。反而是那个少年,像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假设尤悠并非心智有缺,在得知自己会被人拿来当作邪神祭品时选择了逃脱,一番运转后成功脱离掌控。意外坠崖后与陌生人相遇,尤悠伪装痴傻,只是在未确定陌生人是否会伤害自己之前适当的隐藏。
这是正确的选择,换成黎伽洛也会这么做。
既然打算逃离,自然是离那群人越远越好,所以尤悠套路靳薄让他带她离开,并且借着外出,在某个地方留下了与少年联络的信息。
邪神已经被成功唤醒,那群人绝对不会放过尤悠。
如果黎嘉颜没有突然出现带走尤悠,可能那批人的阴谋便得逞了。
相较第一种,很明显这个假设更加顺理成章,但也更加危险。毕竟这个可能若是成立,那尤悠背后就是一个隐藏数年的黑暗组织,若没有尤悠的坠崖,恐怕早就掀起新的腥风血雨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尤悠极善伪装的前提下。
“好久没这么烧脑了。”黎伽洛勾唇笑了,“凌霄,快带深夜来,我打算钓鱼了。”
凌霄:“?”
靳薄独自坐在客厅里,闷闷不乐,因为黎嘉颜最后还是没告诉他原因。
什么叫“如果尤悠对你的喜欢不是欺骗,那么她自己一定就是邪神花开离忧本人”?
这个诅咒是花开离忧下的吗?
靳薄讨厌自己身上这个诡异咒言,拜它所赐,他孤孤单单二十三年,受尽冷眼。
华纳城主是他的姨姨又怎样?黎嘉颜能管束城中子民不做违法行为,还能强逼着别人善待自己不喜欢的人吗?
他跟花开离忧有仇吗?怎么给他下这么变态的诅咒。
“靳薄靳薄,快看我的小猴子!”尤悠拿着之前无名送给她的小猴子跑了进来。
靳薄接过那只棕毛小猴,问:“怎么了?”
尤悠撇撇嘴:“它没穿衣服……羞羞!”
靳薄:“……”
靳薄解释说:“它有自己的毛发,不需要像人一样穿衣服。”
“我们给它做衣服好不好?”尤悠抱住靳薄的胳膊,撒娇道,“我在家经常给娃娃做衣服,靳薄,你和我一起帮小猴子做衣服好不好?”
靳薄为难道:“可是……我不会针线活。”
“没关系,我教你啊!”尤悠紧紧粘着他,大有一种他要是不答应她就不放手的意思。
靳薄只能说,“好吧。”
尤悠拉着他去了无名和他住着的房间,靳薄一进门就傻眼了。也不知道吃完饭的这一小会儿他俩干了啥,这屋里乱的哟……衣服玩具满地都是,跟遭贼了似的。
靳薄瞪着无名,“你掀房了?”
无名坐在床上,举着几件他自己的旧衣服,道:“做衣服,先找布料。”
尤悠将一把剪刀塞他手里,“你先把衣服剪了。”
靳薄:“剪成多大的?”
“嗯……”尤悠拿手掌在小猴子身上比划了几下,然后在靳薄面前虚空画了个圈,“这么大就好。”
靳薄:“……好。”
其实根本没看懂她比划的到底有多大。
靳薄从无名手里拿过一件旧衣裳看了看,知道这些都是他不喜欢的衣服。
靳薄看到尤悠很开心地在白纸上为她的小猴子设计新衣样式,无名也在她身边各种出主意,就感觉自己被晾在一边,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小裁缝。
嗯……不行,必须打破他们两人的其乐融融。
靳薄展开手中的衣服,故意问他:“无名,我不是教过你吗,好朋友之间应该分享喜欢的东西。你就把自己不喜欢的衣服借给小猴子穿吗?”
闻言尤悠抬头看向无名,“你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给小猴子了吗?”
“我……”无名不会为自己辩解,他能想到证明自己没有欺负朋友的办法,就是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贡献出来。他磨磨唧唧地从行李箱里翻出叠放整齐的新衣服,颇为肉疼的将它们递给靳薄,“喏,给你,我才不会欺负朋友。”
“那我剪了哦。”靳薄有心逗他,拿着剪刀咔嚓咔嚓,作势就要将他的衣服剪碎。无名心疼极了,所以他扭过头还捂住了眼睛,不让自己看到心爱衣服被“粉身碎骨”的过程。
“靳薄不要!”没想到竟然是尤悠伸手拦住了他。靳薄看着那只按住他动作的手,柔软温暖,因为一直在画画的缘故,手指间沾了些铅笔灰渍。
他的耳尖染上一丝红色,但这一丝红还未来得及向上蔓延,尤悠便收回了手。
尤悠说:“小猴子是无名的朋友,朋友才不会抢朋友喜欢的东西。”
“我们不抢无名喜欢的东西好不好?”尤悠拿着小猴子一人分饰两角,自说自话,“好呀,无名不喜欢的衣服小猴子都很喜欢,无名没有欺负朋友。”
“好吧。”靳薄本来也没想弄坏无名的新衣服,只是跟他开个玩笑。
无名开心地收回自己的新衣服,还煞有其事地跟玩具猴子说了声谢谢。
靳薄凑近去看尤悠设计的小衣服,没想到她的画工出奇的好,衣服设计的也很精巧。靳薄反而担心,“你把衣服画的这么复杂,我们能做出来吗?”
尤悠很自信,“没问题的,尤悠做过很多次了!”
无名还给尤悠找出了彩色水笔,“我们给衣服上色。”
尤悠:“好呀!”
靳薄默默剪着旧衣服:“……”
依旧无法融入他们的世界。
算了,做个无情的裁缝人也挺好,这样就可以静心思考花开离忧的事了。
黎嘉颜的逃避让靳薄更加好奇自己和花开离忧的关系。
其实可以趁着入梦问问小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太累了,他睡着后并没有听到小凯的声音。靳薄心想小凯给的道具走马灯一点用也没有,还没找他算账呢。
如果帮助尤悠恢复了从前的记忆,是不是就能当面问她为什么了呢?
可问题是,凌霄有那么方便的瞬移能力,他们就没必要开车去稷山了。
他要找什么借口偷偷遛去赤水河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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