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愿他安生
满大街都是年的痕迹，人们的一年为了这几日，能卸下所有的烦恼，见着每个人都面带着笑意。
至少在这一刻，是和气的样子。
年前孝敬，是传统美德。
但郁里已经猜到，姥姥会将她置之门外，她将东西都给周亦礼，声音落寞的说：“你去吧！姥姥挺喜欢你的，她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周亦礼在她说出这句时，心里一怔。
院门前有两个小狮子，她们以前犯错了，她和林然要站在小狮子处面壁思过，即使下着雪也要站到过了饭点，她们才能进去吃饭。
那时，饭菜已经凉透了。
后来，她被父母接回家，母亲问她膝盖上怎么全是青紫淤斑，她不敢跟母亲说是姥姥打的。
因为她没把棒棒糖给林珍，所以挨了一顿打。
最后，棒棒糖也丢了，膝盖肿了好几天。
她从小就知道姥姥不喜欢她，一直骂她是个外姓人。
郁里的爷爷奶奶住在南方，一年只来羌北一次，每次来都会给她买许多好东西，她喜欢爷爷奶奶，但姥姥一直念叨她的爷爷奶奶是个臭农民，也一直看不起她的父亲。
郁里不姓林，所以也一样。
但母亲说，她尽好她的孝，做到了就行。
“你去吧！姥姥见你就会笑。”
她催着周亦礼进去，她站在门口没有向前踏一步。
周亦礼还没踏进去，姥姥好似听着了声音，从里面走出来。
两人都礼貌问候，郁里声音都在打颤。
老婆子见着郁里，皱着眉不满的说：“你怎么来了？”
周亦礼挡在她前面，郁里也缩着身不敢抬头，他笑着：“姥姥，我们…”
老婆子还没等他说完，就瞬间变得笑盈盈，还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还热情的说：“小周，来进来坐！”
周亦礼居然回绝了：“不了姥姥，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知道她不愿进门，所以，他也不愿进去坐。
上次的通话，他明白这一家子都趾高气昂，踩着郁里一家的尾巴。
既然不欢迎，就点到为止。
虽然和林珍说得不同，但郁里也算愿意跟他说一些心里话。
郁里是被他拉着手走出巷子，他的车停在巷子口。
第一次被他牵住手，不是十指紧扣，只是轻握着，她都心跳加快。
不知是吓到，还是走得太急，呼吸不太顺畅。
路上有小孩在乱跑，他放慢了脚步，怕小孩撞过来，撞到她。
巷子口堆满了不准燃放的烟花，为了绿色环保，城市里早就禁止私自放烟花，也禁止售卖烟花，但有人偷偷出城去买，偷偷带回来，老城区会有人偷偷在自家院子里放。
前两天，老城西边的某个老社区，有人在院子里偷放烟花，把自家的桂花树烧掉了，都惊动了消防。
所以，这几日都在一家一家的查。
巷口的路被堵得只剩下一人能过，他让她先过，但没松开她的手，好似生怕她丢了。
郁里不高，正好平在他肩膀处，他就像是牵着一个小孩，小心的看着她走路。
倒是郁里自己先抽走手，她不习惯这样的他。
任务完成，完美结束。
郁里舒了一口气，估计老婆子现在连周亦礼都不太喜欢了，不过要是林珍在老婆子耳旁帮周亦礼多说两句好话，可能还能挽回。
俗话说爱屋及乌，老婆子是厌屋及乌！
在去他父母家的路上，一路安静，两人这几日都没怎么说话，今日算是话多了些，还在互相置气。
音乐声永远代替着两人的交流，郁里看着窗外，安静的听着歌。
“ifluffedthepillows,madethebeds,stackedthechairsup,foldedyournightgownsneatlyinacase,johnsayshe"ddrivethenputhishandonearfromthesideofmyface,ihopethatiseetheworldasyoudidcauseiknow,alifewithloveisalifethat"sbeenlived……”
他母亲的电话打断了沉寂的心绪，周亦礼接通，温蔷温柔的说话声，让人很有耐心去听完整。
“儿子，你们到哪儿了？妈和莫姨已经开始准备年夜饭了，快点啊，哦对了，我把妹妹的烟花扔掉了，差点儿被消防发现了，还好我扔得快，我跟她说要她去奶奶家再玩，你说她和小里一样大，怎么没小里一半懂事？还是小里乖，你们快回吧，回来再说！”
郁里跟着他听完，还没等他说话，就挂了，就好像是发了个语音，告诉他就行，不需要他的回复。
电话挂断后，他偷瞄了一眼郁里，她侧脸望着窗外，好似没心思顾暇车内的事，心思都被窗外的景色勾走。
没有烟花，到处都挂着国旗。
这是最绚烂的东西，有它即可。
刚到他父母家，车刚停好，周亦慈是听到车声响跑出来的。
一脸委屈的求救周亦礼，不满的说：“妈妈，把我的烟花扔了！我花了大价钱买的！”
郁里跟在他身后，他突然停下脚步，郁里没发现就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周亦礼转过身，只见她捂着额头，不满意的瞪着他。
夹在女人之间，真难，周亦慈还等着他解决问题。
“撞疼了？”
郁里不理他，周亦礼抬手想帮她揉揉，她偏过头，就是不理他。
站在一旁的周亦慈好奇的看着两人：“吵架了？你又惹人生气了？”
周亦慈觉得他令人费解，扶着额头又说：“女人不就靠哄？活了这么多年，你不可能没学会！”
郁里想，他会哄人，但不会去哄她。
该无奈的是他，他不知怎么去哄她。
周亦慈拉着郁里进屋，直接拉着人去找母亲告状，一进屋就开始数：“妈，你儿子又惹你儿媳妇生气了，还撞疼了人，道歉都不说，你说他什么意思？”
郁里跟着她走进了厨房，温蔷看见摸着额头的郁里，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蒸笼，走过来仔细瞧了瞧，心疼的说：“都红了，他欺负你，你也欺负他，别理他，给他惯的！”
又跟周亦慈说：“我现在命你把你哥压过来，我要训他！”
郁里站在一旁，想解释：“妈，不是，他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单纯不想理他，不想跟他说话。
周亦慈很快出了厨房，又很快推着她哥进了厨房。
周亦礼连大衣都没来得及脱，被人边拉边推，带到厨房。
莫姨正请郁里品尝虾饺，郁里将虾饺塞进嘴里，嘴被塞满，嚼起来特别费劲。
背过身，还不让他看。
温蔷在训他，他一句都没听进，倒是担心她噎着。
走到餐具柜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水杯，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
郁里看了一眼他，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温蔷在身后还在说他，周亦礼答应的点着头，虽然没太听清，但话都差不多。
咽下去的郁里，把水都喝完，然后转身将杯子塞回他手中，刚想说谢谢，却被他猜中了心思，只见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的额头，笑着说：“不用谢！”
这般宠溺的样子，大概是装给他家人看的。
周亦慈拉着郁里去客厅坐，举着手机问她：“你玩这个游戏吗？”
郁里一看，是自己周末无聊时玩的游戏，她点了点头。
“那我们一起玩吧，我们开一局。”
“好啊！”
郁里经常一个人玩，偶尔林然和她玩两局，但林然更喜欢酒吧，所以，她找不到队友，只能一个人玩玩。
这一局下来，郁里看着周亦慈无数次一打五，冲进去就被杀，也不好怎么去拦住她，说出口有些不好意思。
郁里选的人物带刀是个战士，很少有人觉得女生会玩这样的角色。
冲进去救了几次，郁里也被对面刺杀，只好放弃。
对局失败，周亦慈把手机扔到沙发上，非常无奈的说：“怎么又输了。”
郁里还没开口，就听见周亦礼在她们身后吐槽周亦慈：“学习再好有什么用？游戏都不会玩。”
郁里觉得这话对她有些攻击，虽然她也玩得一般，但比周亦慈更沉稳。可是她学习不太好，高中时只在中等水平线上。
他的意思就是，学习不好的，会玩游戏吗？
被他这样一说，郁里更是沉默。
周亦慈又拿起手机，看了看自己的人物，又探头看郁里手机屏上显示的人物对局战绩。
“你都喜欢玩这么凶悍的人物啊！这些我更不会，我以为只有男生会去玩。”
郁里尴尬的笑：“我玩得不好，只能去补位，一般这个位置没人打。”
“你都没买皮肤啊，有皮肤多好看呐。”
郁里越笑越尬：“我…我觉得浪费钱，一个皮肤的钱可以买一件衣服。”
周亦礼在身后笑了一声，多少带些嘲讽。
不知笑她，还是笑周亦慈。
她不敢反驳。
周亦慈不满的转过头，瞪着她哥。
“你笑什么？”
“花钱最多，玩得最菜。”
周亦慈咬着牙：“你会吗？你就知道嘲笑人！有本事你来玩！”
谁知周亦礼伸出手找她要手机，周亦慈把手机重重的拍在他手上。
郁里忘记退出刚刚的游戏房间，结果他没看房间内她的头像还亮着，直接开了一局，她又要陪着玩一局。
周亦慈帮他选了自己最爱的人物，玩了有一百多场，场场送人头最多，战绩朴实无华。
郁里选了个可以辅助的战士，她一般是塔下先蹲五分钟的打法，等成熟了就开始带节奏。
周亦礼发现她还挺会玩，只是看起来笨重，但敢冲敢打，周亦慈一直盯着他的操作，边看边说自己怎么学不会这样的操作。
不过，他虽然是第一次上手玩，但他刚刚站在她们身后，看了有五分钟，基本上看会了。
三个特殊技能和一个普通技能，就按一按就行。
对局胜利，周亦礼为周亦慈打了最好的一场战斗，郁里也长吁了一口气。
“哥！哥！哥！你是不是有偷偷玩这个游戏？”
周亦礼耸肩：“我哪有时间玩？”
“那嫂子都是一个人玩？”
郁里点头。
“多孤单啊，他真不陪你玩？”
他连睡都不让睡在一起，还一起玩？
郁里摇头。
“他肯定陪别的女人玩了！不然怎么这么会！”
郁里觉得也可信，他陪别人玩会有这般心思。
虽然迟疑，但郁里还是说：“可能吧！”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周亦礼心里有些诧异，原来她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可她在乎吗？
周亦慈为郁里抱打不平：“哥！你怎么这样？”
郁里没敢看他，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她底气非常不足。
只听见周亦礼好似是对着她耳边解释：“我没有，我哪有时间玩？我手机上也没这个游戏。”
周亦慈朝他伸手：“拿出来，我们检查一下。”
还真拿到了他的手机，乖乖的交到周亦慈手里，周亦慈拿着他的手机解锁。
边念着密码边输入：“080605，一直没变啊！”
080605有什么意义？
不是谁的生日，或许是纪念日。
郁里好奇，但是也不敢问，说不定就是随便设置的。
周亦慈解开锁，直接捧到郁里面前，是让她查看，他的手机屏保简单，摆设也简洁，确实没有游戏。
他一直站在身后，盯着她低着的脑袋，不知她现在的表情。
周亦慈又点开了他的通讯录，还笑着说：“让我看看你给嫂子的备注是什么！”
备注很简单，上午他给她打过电话，在最近通话中就有显示，备注是‘郁里’，用她的全名备注，也没什么奇怪，有些人习惯全名备注，他们觉得这样方便。
往下翻，他给周亦慈的备注是‘慈慈’，这也是他呼惯了她的小名。
但再往下翻，大多数都与工作有关，当她看到了‘珍珍’二字，心里一坠。
周亦慈举着手机去问他：“珍珍是那个林珍姐吗？”
是那个她认识的林珍，是一直恨她的林珍。
郁里站了起来，从周亦慈手中抢过手机，关掉手机屏，将手机递到他眼前。
“这是隐私，还是不要随便翻吧…”她每说一个字都没有任何底气。
郁里将手机交给他之后，就去了厨房。
一直在厨房帮忙，她不想让自己有间隙去难过。
周亦礼再进厨房时，莫姨在擀饺子皮，温蔷和郁里包着饺子，盘子上的饺子形状各异，周亦礼走过来看了一眼，温蔷笑着说：“包得还可以吧！”
“这些会煮散吧！”还指了一下靠近郁里手边的盘子，那是郁里包的，确实有些丑，也不太经煮的样子。
郁里低着头说话很小声：“我刚学…”
为什么他每说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针刺向她的心脏。
默不作声的帮忙，被他一说，倒成了帮倒忙。
温蔷瞪了一眼周亦礼：“你不帮忙，还在这瞎指挥，要么出去，要么你来。”
这时的郁里包得更加小心，生怕把饺子弄破，他站在身后，看着她每个动作都很缓慢，是谨慎又小心。
他不该这样说，她是能明白他人的话中话，她也会很在意。
“我来吧！”他的声音落到她耳旁，但她没有停下，就像是没听见。
她会自卑，她会很倔强，她也有她的执念。
她不希望他总看不起她，她不希望他认为自己只是她的靠山，而她是靠山吃山的人。
温蔷好似看出两人的僵硬，是心中有矛盾，可能是很难解开的矛盾。
两人到年夜饭时，都各自表现得很清冷，没有特别的互动交流，表情也很单一。
饭桌上，最活泼的当属周亦慈，郁里嘴笨连祝福语都是基础的几句，说话声永远没有底气。
而周亦慈一直就是气氛组长，一直逗得大家笑。
郁里吃饭也很安静，她从小被教育‘食不言寝不语’，这句话就像是刻在脑子里，这辈子都不会忘。
因为被打了几次，就在也不会忘记。
夹菜也很矜持，永远只夹面前这碗菜，不会主动去转去选自己想吃的菜，温蔷给她夹菜她会双手捧着碗去接，也不说吃不吃得下，她会把它们都吃下去。
她一直想试吃焖排骨，可这碗菜从没在她眼前过，她眼盯了几下，还是没有站起身或者主动去推转着餐桌上都转盘。
等她吃完，碗里满满都菜和饭，周亦礼拿着筷子抬起手夹了一块焖排骨，她还在低着头吃碗里最后的蔬菜，一块焖排骨放到了她碗里。
“谢谢…”郁里声音很小很乖，但是他听见了。
他怎么知道她想吃？还是说他看见只有这一碗，温蔷没给她夹。
这么一碗，她不是狼吞虎咽，而是像个被训练安静吃饭的小孩子，吃相好看也不让人担心。
温蔷看着低着头安静吃饭的郁里，就是面带笑容，她觉得林叶真是教得好。
郁里吃完时，周亦礼还在和他父亲喝着酒，她总觉得他这样喝酒对身体不太好。
他酒量也一般，也经常喝醉。
这一晚他又喝醉，温蔷劝着父子俩吃了点饭，两人还是听话。
吃完后，温蔷扶起周琛，然后要郁里把周亦礼也扶上楼，她身形娇小，要扶起他很费力。
所以，找来了帮手周亦慈。
两人扶着周亦礼跟在母亲后面上楼，楼上的格局是左边是父母住的区域，而右边是他们兄妹俩住的区域。
郁里和周亦慈合力把他扶到了他的房间，这是郁里第一次进他以前住的房间。
他人被两人扔到床上，周亦慈赶着去玩游戏，就关上门跑了。
郁里观察了一下四周，布置简单，有一面墙是他摆放的模型，都被收好在透明盒子里，摆满了整墙。
书桌上还有一个星球大战系列的积木，已经拼好摆在那。
郁里没太仔细观察，只是看了一眼，就回到了床旁边。
拉着他枕在枕头上，他的手臂搭在额头上，遮住了眼睛，应该是觉得灯刺眼。
郁里打开床头的暖灯，将吊灯关掉。
房间里瞬间变暗了许多，她进了浴室去拿热毛巾，周亦礼好似感觉到了光线变暗，手臂落下来，开始脱衣服。
郁里从浴室出来时，他已经脱了毛衣，只剩下衬衫穿在身上，还好裤子还完整的穿好。
她拿着热毛巾不知如何下手，蹲在他身旁，看着他不再动弹，慢慢进入梦乡，呼吸变得平缓。
郁里帮他盖好被子，轻轻帮他把手表摘下，放到床头柜上。
他睡觉其实也乖，没有任何声响，呼吸声都很浅。
郁里将手中的毛巾放到床头柜上，蹲在那捧着自己的脸，借着暗光观察他。
又开始小声的碎碎念：“你下次能不能少喝一点？喝酒对身体不好，你工作这么累，那对身体更不好。”
“哎！其实你挺好的，是我太无能，其实我们不相配是吧！”
“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你选择我，肯定在后悔吧！”
……
“你要是有爱上的人，你可以跟我说，我很好说话的，我不会赖着你不放的！”
……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挺介意你从她车上下来，介意那一晚你没回家，可能是我多心，但…我也不该在意，那是你的私事…”
郁里顿了顿，心总沉着。
……
外面没有烟花爆竹声，房间里也很安静。
只有郁里一人的说话声。
“我其实…挺喜欢你的…你说不可能对我有任何感情，我其实挺难受的，你说的一字一句，我都会去揣摩，我怕惹怒你，我怕你因我而烦，我不想给你拖后腿，让你觉得我一事无成，我…”
郁里说到这，有些情绪难咽。
“新年快乐！周亦礼！愿你岁岁安然，年年顺意。”
他生而绚烂，如星如月皆璀璨。
而她随风随雨，终会散。
愿君知天下心，且随众生意。
……
夜很静，静得像是失了年的痕迹。
她痴痴的望着他。
“我会学会向你笑。”
我也期待你对我笑。
看着他安静的俊脸，郁里有了贪念，她慢慢靠近他的脸庞，在离他的脸颊还有五厘米时，她停顿了一下。
鼓起勇气，又向前推进。
屏住鼻息，凑过去，每靠近一厘米，她的心跳就跳得更快。
当唇碰到他的脸颊那刻，她连一秒都没停，瞬间弹开。
她的贪念很小，比一个早恋的高中生还纯情。
唇上好像残留着那一刻他皮肤的温度，郁里低着头蹲在那，抱着自己双腿，时而偷瞄他，生怕他惊醒。
等了有三分钟，确定他安然无恙。
她站起身，踏着又轻又快的步子逃离了他的卧室。
因为他喝了酒，所以，郁里有借口去侧卧睡。
她那转瞬即逝的吻，周亦礼好似感觉到了，他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半夜醒来时，第一个动作是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颊。
她好像和他说了很多话，只是心绪太混乱，不知自己听了多少，记得多少。
再看身侧，她不在。
不远的矮沙发上也没见着她人，应该是在别的房间睡。
床头柜还放着毛巾，可能是想要帮他擦一擦，却不知怎么去碰他，就放弃了。
不让她靠近，她不会去靠近。
甚至会想办法远离他，让他没有任何去亲近她的理由。
窗帘拉上，房间里很黑。
他心里突然有些失落，无奈的掀开被子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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