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的本意
喝醉的郁里，一直闹个不停。
开车的代驾时不时往后视镜瞟，周亦礼提醒他少看。
郁里时而撩开他的大衣摸摸他的胸脯，时而手又往自己胸部碰碰。
“嗯？”还发出了奇异的声音。
“硬硬的…”
“软软的…”
再伸出手去碰他时，被他握住手腕，低声警告：“别动！”
郁里不满的瘪着嘴，又抬手拍着驾驶座的椅子：“师傅！去酒店，在酒店门口停！”
“回家！”他拉回她的手，让她坐好在他怀里。
她想抽手但被他死死握住，不服的郁里瞪着他：“我不回家！我不要回家！我要去酒店，我想睡床，我不想睡沙发！他总要我睡沙发，你看这里还很痛…”
郁里又委屈巴巴的盯着自己的膝盖，珍珠般的眼泪挂在眼角，抬起眼一眨全落了下来。
周亦礼不是讨厌她哭，是怕她哭。
指尖刮掉她眼角的泪水，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好！住酒店！”
代驾司机迷惑的问：“真去酒店？”
郁里抢在他前面说：“去酒店，我要跟这个帅哥睡觉！”
周亦礼连忙捂住她的嘴，要她噤声，小声在她耳旁说：“小点声说，不然司机以为我是坏人，不让你跟我睡觉！”
“哦！”她点头。
跟哄小孩似的，想要她安分一点。
然后，他又捂住郁里的耳朵，跟司机说：“按我给的地址走。”
郁里一路上被他哄睡，周亦礼对她也是第一次有这样的耐心。
到家楼下时，周亦礼先是给代驾司机指引了出小区的路，再回来抱她。
他打开车门，看见郁里已经脱了外套，嘴里念着热，还要把里面的毛衣脱掉。
周亦礼迅速拉住她的手，帮她把卷起的毛衣拉好，耐着性子哄她：“到房间脱，外面冷！乖！”
“嗯！”她撑着身子要出去，却没有力气，头差点撞到了车门，还好他迅速扶住她的脑袋，不然又要疼哭。
“我抱你？”
“嗯！”
郁里张开双臂，像是小孩子求家长抱抱，他倾身去抱她。
他只能像抱小孩一般，把她抱起，还一手护着她的后脑勺，一只手勾着她的包。
郁里的头放在他肩上，鼻尖蹭到了他的颈部，温热的鼻息刺激着他颈部的皮肤，喉部有些干涩，他帮她把脸朝另一边，她却觉得不舒服，又窝在他脖颈处取暖。
出电梯时，她醒了。
完全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刚刚喊他帅哥。
双手捧着他的脸，端详了一番。
“帅哥，你是谁啊？”
酒精的后劲开始往上窜，她比刚刚更疯。
“帅哥，你想不想亲亲？”
“我想亲亲！”郁里捧着他的脸，试图找到他的唇。
周亦礼无奈的打开门，抱着她往沙发上一坐，还是先把她哄睡。
坐下后，郁里拍了拍他的脸，委屈又无助：“我怎么找不到你的嘴？”
周亦礼的双颊被她拍红，忍着痛一手捏住她的脸。
“睡觉好不好？”声音僵硬。
郁里点头，又笑：“睡觉要亲亲！”
头往下垂，脸靠近他，在他唇上一啄，唇与唇触碰时，声音很响，他一惊。
“找到了！”
郁里还在傻笑。
周亦礼舔了舔下唇，耐心的帮她脱去缠在手臂上的羽绒服。
谁知郁里又一次对准亲下来，这次不是轻轻一碰，而是停留了一会儿，她不会吻，所以就像是一个动作保持了几秒。
这个笨蛋一动不动的，惹得他想笑。
周亦礼抬手扣住她的后颈，主动在她唇上轻咬着，她感受到了他唇上的滚烫，睁开眼却被他要求闭眼。
“闭眼，张嘴！”
不会接吻的她，只会呼吸急促的跟着他，慢慢深入，唇齿间全是她的酒气，像是流氓般勾着他不放。
但似乎是他自己不愿放开她，郁里的手被他握住扣在身后，虽是他主导，但她却是个笨蛋，总咬到了他的唇｜舌。
两人松开时，他唇角有了血丝。
“该睡觉了吧？”
周亦礼抹了抹被她咬伤的唇角，又想哄她睡觉。
郁里抱住他的脖子，摇头笑：“不够，还要！”
“要什么？”
“法式深吻！”
“你还知道这个？”
“电视剧里见过，我不会，但是帅哥你会！”
郁里笑得小脸两颊的粉红没了收敛，眼睛像是月牙一样，逗得他也跟着笑。
“好吧…”
周亦礼觉得自己是在纵容自己，不是纵容她。
再次探入她的唇时，她比之前热情了许多，而这次他也不如上次温柔，是更强势的占有，这块宝要是真掉到别人手里，他会舍不得吧。
他甚至觉得不够，吻着她的下巴，吻着她的耳垂，靠在她脖颈间边蹭边吻，怕放开就丢了她。
沉溺却不小心，在她锁骨上留下了痕迹。
很明显的吻痕，他看着有些失神，定睛在想怎么帮她擦去。
郁里身子往后移动了一下，好奇的低头观察，指尖还在她好奇的地方点触了一下。
“帅哥！你这里这根骨头好烫，好像发烧了。”
“……”
周亦礼舔了舔后槽牙，拉住她乱动的手，手臂上的青筋都在动。
“郁里，你再给我喝成这样我会打人的！”
郁里摇头：“不能打屁股！会痛！”
耳朵也喝出了病…
周亦礼忍着躁火脱下开衫，衬衫被他解开两颗扣子，衬衫袖被他挽到小臂上，像是要打人的架势。
郁里一直在摇头，害怕他打屁股，还捂住了自己的臀。
“别动！”
“你别打我…”又是委屈样。
“我抱你去睡觉！”
周亦礼把她抱进卧室，把人扔到床上。
郁里也开始犯困，抱着被子没动，他帮她盖好被子，眼看着她好似睡着了。
他转身脱下身上被她捏皱的衬衫，刚脱下转过身看她一眼，就见她已经脱了身上的毛衣，只穿着内衣坐在床上，还准备脱裤子。
雪白的小柿子，因为内衣聚拢耸起在他眼前，周亦礼拳头都攒紧。
他根本抑不住内心的火，也管不了自己的状态。
赶忙拉起扔在床上的衬衫套在她身上，边教训她边让她抬手臂穿衣服。
“下次再喝成这样，我真打人了！”
郁里点头，嘴里嚷嚷着要脱裤子，但是牛仔裤又些紧，不太好脱。
“帅哥！帮我脱下！”
她真敢喊他帮忙，还拉他的手要他帮忙。
“先站好！”周亦礼拉她站起来，要她扶着自己。
“好！”
难免会有触碰，一碰就像是触电，周亦礼边帮她脱边呼着粗气。
腿上的淤青堆在膝盖处，难怪她一直喊疼。
“我要洗澡！”
“不行！”
这次不可能答应她！
“我想洗澡！我臭臭的！”
郁里被他安置在床上坐好，一直拉着他嚷嚷着要洗澡。
“不行！会感冒！”他找理由拒绝。
郁里松开手在床上耍赖，周亦礼无奈的叉着腰看着她。
已经在忍耐的边缘，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下，苦笑了一声。
他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我帮你擦一下，好吗？”
“嗯！”
可能是犯困，她开始没了刚刚的精力，揉着眼机械的点头。
周亦礼从浴室拿着热毛巾出来，她乖乖的坐在床边等他。
他蹲在她面前：“化妆了吗？”
她摇头，化了也忘了。
周亦礼帮她仔细瞧了瞧，她皮肤本身就白皙，眼窝干净，没化妆。
帮她擦了脸和身子，擦得很小心。
“我要刷牙！”
“好！”
带着她去刷牙，连牙刷都拿不稳，是他帮忙刷完的。
回到卧室，刚坐到床上。
郁里又拉住他的手，困得眼睛都快闭上了，还不放手。
“我要洗屁屁！”
“明天洗！现在给我睡觉！”
忍到头了！
终于，把郁里哄入睡，他才安心的去了浴室。
浴室里迅速围满了雾气，水一直往下冲，脑子混乱，心紧皱着，她说的话，全在耳旁回放。
松懈下来出去时，她已经抱着被子睡得很安静，身子缩在被子里。
他拉开被子，她动了动。
“我想喝水…”
是听见了他的声音，也可能是在等他。
周亦礼松开被角，出了卧室，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端进来。
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她露出的手：“喝水！”
“嗯！”
她连眼睛都没睁开，只张开嘴，靠他将水杯送过来，嘴唇一抿，他慢慢的抬起水杯，一杯温水喝了一半，她点头饱足。
“谢谢，帅哥！”
还记得要有礼貌，就是认不清人。
“不用谢！”
第一次躺在她身旁，睡不着的是他。
周亦礼撑着头，看着她的睡容。
她呼吸平缓，只露出脸来，手抓着被角，像只小猫一样，紧抓着不放。
他原来要说的不是各过各的，不是各睡各的。
是想二人慢慢来，是他一开始太随意而没说清。
且他的方式总不对，她也不喜去说。
夜色深沉，他的眼眸却温柔许多，抬手将她唇边的碎发拨开，指尖在她脸颊上轻抚着。
“我也有欲望的好吗！”
他靠近，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一夜，有些不漫长。
若醒来，她还能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估计心情很复杂，也很后悔。
一脸茫然的坐在床上，四周的环境她再熟悉不过了，可她为什么睡在床上？
想不起来！
郁里索性又拉着被子躺下，就听见开门声，然后听到他冷淡的声音：“快起来。”
“好不容易睡到床，不能多睡会儿吗？”郁里抱着被子不放手，只露出眼睛看他。
“该吃午饭了！”
他倾身来拉被子，郁里松开手，心里骂了他一番。
周亦礼，小气鬼！
拉开被子郁里才发现身上穿着男士衬衫，白腿露在他眼前，她又迅速拉着被子盖住。
“我的衣服呢？”
周亦礼眉眼带笑：“你不记得了？”
郁里回想了一番，怎么也想不起来。
“嗯…我只记得一个帅哥…”
完了！
周亦礼接着就说：“对！就是那帅哥帮你脱的！”
“……”
郁里手伸进被子里，把自己身子摸了个遍，好在内衣没脱，但脱得只剩下内衣内裤…
她羞得拉着被子披在身上，只露出脸，小心翼翼的问他：“那你在吗？”
周亦礼正叉着腰看着她：“在，不然我怎么知道。”
郁里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那我还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吗？”
周亦礼点头：“当着我的面，亲了他一口，还不让他走。”
郁里嘴张大，不敢相信！
又听见他说：“既然你不让他走，我就说请他喝口茶，我从厨房端着茶出来时，就没见他人，然后，你身上没穿衣服…这衣服是我的…”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她信了，因为她完全没有记忆了。
郁里又羞又恼的拉着被子挡住脸，她怎么这么野。
周亦礼没想到她这么好骗，故意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让人看不出情绪。
“起床！吃饭！”
“好吧…”
他的衬衫上有着熟悉的柑橘香气，衬衫上没沾上烟草气。
是昨日他抽烟少，见着他想见的人，应该不会心烦。
从缝隙中，看着他背影越走越远，郁里才拉开被子出来，跑进浴室，又发现这是他的浴室，又跑出卧室，轻声走进外面的浴室。
站在镜子前，刚盘起头发，衬衫太大领口一落，锁骨上的吻痕现在眼前。
“妈呀！”郁里忍不住惊呼。
在客厅的周亦礼，忍不住笑意。
听见浴室门声，他才收住笑意，脸上又是冷峻。
郁里拉着领口走过来，试探的问他：“这个…你知道这个怎么弄得吗？”
周亦礼眉头一皱，淡然的从茶几上捞起手机，对准她的吻痕处，按下快门键，拍下了一张锁骨照。
“我怎么知道？你倒是提醒我，留下这个证据。”
郁里连忙捂住，试图跟他理论。
“你留证据干什么？我…我又不是乱来…”
他轻笑了一声：“谁知道呢？”
贼喊捉贼！
郁里拉住他，请求：“不是，你删了吧，我肯定没乱来。”
周亦礼不信：“都有痕迹了，还不是？”
他拉开她的手，又说：“你好像忘了结婚前我说的话？不要做越轨的事！”
郁里认定，他就是贼喊抓贼！
出轨的人是他！现在他反过来拿约定来吓她，他就是心虚！
不过，她身上的痕迹也洗不掉罪名…
郁里咬着唇，又拉住他。
“我保证我没有！”
有的话，身上怎么不痛？
周亦礼轻慢的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冷厉的瞪了她一眼，抽走被她握住的手，头也没回的往厨房走。
郁里破罐子破摔，朝着他的背影气恼的喊：“那我就说你虐待我，让我睡沙发！”
“我没说不让你睡床！”
“你不让我睡你！”郁里嘴里这句话吐出后，自己都一怔。
周亦礼正拿着汤碗盛汤，汤勺差点没拿稳。
听着她没了声音，才回头去看。
郁里已经回了浴室，拿着毛巾用力蹭着锁骨上的皮肤，可是没一点变化，依然很明显。
最后，她只能穿着高领毛衣出门。
咖啡厅里，林然拉着郁里的毛衣领，仔细观察山楂色的吻痕。
“有没有种可能是周亦礼亲的？”
郁里把蛋糕咽下后，淡定的摇头：“不可能，他都不愿跟我睡，还亲我？还…这是啃的吧！反正，不可能是他。”
“那昨晚他睡哪？”
“床吧，床挺大的，我又没碰到他。”
郁里烦躁的握着拳头：“重点是！他掌握了证据，我现在要是跟他提离婚，他肯定反咬我一口，我什么都得不到，他送我的车他肯定要收回去。”
“你就想要那车？”
“嗯！我没有车…”
林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离婚难道不应该至少分走他一半的财产？”
郁里默声，她没想过。
其实，她只是过得憋屈，再这样下去就会生病，她想，自由可能更重要。
林然问：“本来昨天你这招挺好的，你倒好喝过头了！”
郁里闭眼回想：“昨天是他来接我的，我还把那些话都说了，就是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但至少林珍没这本事，让他主动找来。”
林然一手拍在她脑袋上：“她能使不出来？昨天是她打电话约的周亦礼打球。”
“你怎么知道？”郁里还是从简叙宁那听说的。
林然突然收住了声，又定神的说：“晚上吃饭时，她自己说的，还跟姥姥说她喊了周亦礼，说是你不让他去。”
郁里笑：“他还成妻管严了？我能管得到他？”
“要不你也跟这帅哥发展发展？”
郁里懊恼：“我连他的电话都没留，怎么发展？”
“算了！帅哥多的是！走看电影去！”
“张致阳也去，等会儿他！”
外面下着雨，路上正堵车。
两人无聊的诉着最近的八卦，林然突然问她：“你说张致阳是不是喜欢男人啊？”
“不知道。”
“看着也不像…”
刚说完，张致阳就出现了。
因为林然这一问，郁里时不时观察张致阳的行为，还被他发现。
张致阳盯着她问：“你是不是暗恋我？要不你离了，我们结婚？”
郁里白眼：“我结婚的时候你干嘛去了？抢亲的勇气都没有！”
“他周亦礼又没八抬大轿来娶你，我怎么抢？”
“你开八辆宾利来民政局啊！”
说来，他们的婚姻就是一张薄纸。
一碰就破。
……
两人拌嘴时，郁里的眼睛瞟到了不远处的三人。
她想躲起来，但周亦礼已经看到了她，还举着手机朝这边拍照，下一秒她的微信提示音响起。
周亦礼发来一张照片，是他们三人。
留了一句话：想看电影怎么不跟我说？
郁里低头回复：你问过我吗？
然后，他没再回。
抬眼，他们三人已经朝这边走来，周亦慈先是喊了她一声，突然声音一落，脸上的笑意也没了。
林然从包里摸出烟盒，抽出两根，一根夹在指间，一根递给张致阳。
张致阳收回神才接过烟，林然从包里拿出打火机，抬手准备点烟时，看着前方走来的人，她愣了几秒，低眸点燃烟，跟郁里说她去上厕所。
这行人，各有心事，就郁里大大方方，背过身就是不理他。
周亦慈越走近脸色越难看，张致阳回避着眼神。
这场电影，没有一个人是自在的。
他们正好买的前后排，是简叙宁先提出，要与郁里换位置。
郁里不换。
简叙宁又要周亦礼与林然换，郁里好似听清了简叙宁的用意，不管怎么换，他都能坐在林然身边，他定是见色起意！
郁里抱着爆米花桶站起身，转过身跟周亦礼说：“我跟你换！”
简叙宁觉得她好操作！换了有意义吗？
周亦礼定坐在那：“不换！坐下别挡着！”
“不换就不换！”
郁里抱着爆米花桶直接绕过林然要走，他们都以为她生气不看了，简叙宁还示意周亦礼去哄，周亦礼站起身，把爆米花桶给简叙宁。
加快脚步追上她，在过道楼梯处直接拉着她往上走，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不看多浪费，我陪你到后面看。”
最后一排没有人，他拉着她的手，往上走。
坐下后，郁里把爆米花桶塞到他怀里，双手紧抱着，一脸严肃认真的看电影，其实她是在生闷气。
“怕简叙宁看上你姐？”周亦礼凑到她耳旁小声说。
“你就不怕张致阳看上你妹？”
两人在猜测时，还没发现他们四人已经换了位置。
郁里不理他，认真看着电影，可这是爱情片，她看到一半开始犯困，前一排的一个女生哭哭啼啼的扑在男朋友怀里求安慰。
她疑惑的说：“这么感人？哭成这样。”
“不就是异地恋吗？又不是生离死别…”
声音没控制住，前排的情侣转过头来瞪她，周亦礼抬手捂住她的嘴。
“困了，就睡吧！”
“哦！”
一觉睡到电影结束，靠着他的肩膀，睡得很安稳。
她还做了个梦，这个梦像是回到了高中时。
可能是应了这电影的内容，梦也类似。
不过是做了个白日梦，眼角还留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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