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在讨好她
二月，她忘记了他的生日，但那日她跟他一起吃了晚饭，他也没提是他的生日，郁里也没心情陪他过生日。
日子一天一天过完，她一直觉得不该这样，但是无法挽救。
三月，樱花盛开的时候，郁里独身前往了南陵。
万事顺了郁里的意，她过了面试，进入了南陵市审计局。
入职的时间是五月，她四月将所有的手续都已办理好。
体检时，母亲从羌北赶过来陪她，生怕她因为心脏的问题，过不了体检，好在她不是大问题，没有任何影响。
政审时，因为要查配偶，所以，整个财政局都知道了她已婚，原先只有袁芳知道，因为袁芳是周亦礼的学姐，她也是偶然发现的。
在派出所查本人及家庭人员情况时，民警查到周亦礼时，又喊了两人来研究了一番，查完突然对她恭敬起来。
果然，她是有幸成为他的配偶。
档案调过去后，一切算是完美结束。
去南陵前一夜，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气氛没了之前的朝气，郁家是怕分开异地对两人的感情造成困扰，而周家是揣着对不起郁里的心事。
但总归和和气气，温蔷提出要周亦礼送她去，郁里说不必麻烦他，周末只有两天，这样太累。
第二天，早上是周亦礼送她去的机场。
他在车上反复的问她：“真不用我送你去吗？”
郁里一直拒绝着他。
要进安检时，他拉住她，难掩失落的情绪。
“真的就这样分开吗？”
“嗯！”
“我…”
“我走了，拜拜！”
“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真的就这样走了，他舍不得。
郁里又怎么舍得呢？
南方正处于雨季，到五月初才天晴，趁着天晴，她去了一趟花市，买来了一束粉色郁金香，路过一家宠物店，被一只短脚小猫紧抓着不放。
最后，她养了它。
它叫周二里，为什么姓周，因为它是周亦礼的替代品，要忘记他必须转移注意力。
挠得她生气时，她就会抱着它教育：“你是周亦礼吗？你这么讨人厌！记住你叫周二里，比他可爱多了。”
周二里好似记住了他的名字，一听到她念，便会不屑。
审计局的工作，比在财政局严谨太多，刚入职的郁里跟的都是小项目审查，但大家都不清楚自己所查的项目与什么有关。
南方的夏日，比北方更闷热。
不过，单位全天空调，根本不用担心会热得没心思工作。
夜里睡觉需要开整夜的空调，但早上会冻得缩在被窝里，如果中途停掉，又特别热，她喜欢清晨躲在空调被里赖床的时候。
可最近单位忙碌，局里的同事说这比去年年底还忙，也都在猜到底是翻出了什么大事，纪检委也总派人来盯着，生怕出乱子。
一直到九月底，局里才宣布此次审查账目结束，恢复双休，当然加班补偿也很快发放到了各位的卡里。
每个办公室都跟松了一口气似的，终于有时间跟同事们聊一聊。
郁里所在办公室的头儿，是个非常八卦的人物，叫李立。
刚走进办公室，郁里连包都没放下，就被人拉着围过去听李立诉说八卦。
不过这些八卦，只能偷偷讲，也不能对外讲，不要去落实，听听就好。
“我们查的这账肯定跟嘉安市有点关系，听说嘉安市市政府上周领导班子更换，说是什么更换，其实就是被罚下了几位，南陵市还没动静是还没开始下手，就等着吧！”
有人插嘴：“嘉安市是直辖市，动作肯定比南陵快。”
又有人好像知道内情一般：“我听说嘉安的那两位领导有位是预选省委干部，临时顶到嘉安市，不过这省委和嘉安市市委都差不多。”
“那另一位呢？”
李立摸着下巴说：“另一位是空降兵，从羌北调来的，听说很年轻，三十岁左右，我听说这位本来是羌北要留下的人，是嘉安的领导花了心思，特意截来的。”
“那肯定能力不一般。”
“肯定的！”众人都说。
郁里没兴趣听，但听到这，她想起了他。
整整四个月他们没有任何联系，郁里换了手机号，没有再用原先的微信。新微信好友列表多数是同事，她现在很少发朋友圈，发的大多数是与工作有关。
平时她会将自己想分享的视频和照片发在微博上，郁里知道周亦礼一直在偷看她的微博，偷窥她的生活。
有次手滑还给她点了赞，账号点进去一看，主页很干净，但看头像她就知道是他。
头像是他帮她点烟花棒时，周亦慈偷拍的，亮度调低但还是能看清影子。
郁里觉得他就是得到了不珍惜，失去了又偷偷关注。他这老男人，难道喜欢搞高中生暗恋那套吗？
这周结束，就要开始度过国庆假期了，办公室里又突然讨论起，假期旅游、探亲、约会的事。
办公桌挨着郁里的姐姐叫范诺诺，本地人二十八岁还没结婚，一直相亲不断，就是没遇着喜欢的。大学时谈了恋爱，毕业时分开了，现在又后悔当初轻易放弃，说寻找一个真爱太难。
郁里入职那天，她就惊讶过，郁里英年早婚。
但一直未见着郁里的另一半，所以，一到放假范诺诺就问，是不是老公会来看她，郁里每次就只笑一下。
都要离婚了，还来看她干嘛？
端午节时她说要值班回不了羌北，中秋时她又是这样说，国庆节两家的母亲都问她回不回羌北，她说五号要值班，她想在周边玩玩，就不回羌北了。
母亲看她这么久不回，多少有些担忧，怕他们出现感情危机。
昨晚的电话母亲与她聊了很久，都是在聊他的事。
她记得母亲说他工作有调动，最近调离的羌北，说是去临时顶任，有可能会在那呆很长一段时间。
郁里听完，也没多大的反应，她无需关心他的事情。
母亲觉得她不上心，就问了句：“你们俩这么久没见面，没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他很忙，我也很忙啊！”
母亲又降低音量问：“我是说你们那方面不需要解决？”
“什么？”
郁里根本没往，性，方面想，不过，本来他们就没有，性｜生活，或许是他有她没有。
“床上的事。”
母亲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郁里无法装不知，就随意敷衍了一下。
母亲又热情的讲述：“年轻人还是需要一些激情，夫妻之间情趣还是很重要的，我看小周的发育也不错，他应该挺行的！”
郁里被母亲露骨的话震惊到：“妈！你怎么知道！？”
母亲笑：“他小时候在我们院割过□□。”
郁里听着就羞，也就做医生的母亲不觉得羞，说起来只是性｜器官，没什么可羞耻的。
母亲继续科普：“你别看他年纪大，只要他身体好，就不差。”
郁里不敢想，他们之间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再说了，周亦礼在她面前就像个菩萨，她只能通过衬衫贴肤的轮廓偷看，闭眼回想应该还不错。
撞过几次他的胸口，每次都撞疼。
他肩膀宽阔胸肌坚硬，就是不知腹肌存不存在，他总是有饭局，可能有啤酒肚。
郁里收回自己对他的遐想，他这么坏，为什么还要对他念念不忘。
母亲又嘱咐了她两句，说夫妻有时间还是需要见面，这样感情就慢慢来了。
每次母亲提起他，郁里就是敷衍，他们已经无法再挽回，她闭眼只要想到那件事，就很难原谅他。
范诺诺翻了会儿手机，又转头来和郁里说：“要不去嘉安玩几天？其实，南陵也挺好玩的，我推荐你去长湖边看日落喂鸽子，傍晚的时候，风一起，很舒服！”
郁里点头，她也有一些计划，是准备去嘉安玩几天，一直在做攻略，却忘记订火车票。
不过，南陵离嘉安就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没有订到火车票，也可以坐大巴过去，只是她喜欢坐火车。
她高中毕业那年，跟张致阳坐火车一起去了靠海的南方，然后再坐轮渡去了最南端的岛。
对于旅行，她一直喜欢慢，不喜欢着急的赶着去玩，她一般是怎么舒服怎么玩，或许，她去嘉安，就躺在酒店睡两天就回来了。
假期一开始，她没有第一天就去嘉安，因为没买到火车票。
第二日，她才到嘉安。
第三日，嘉安下雨，她在酒店呆了一天，无聊的刷着微博，顺带更了一条微博，对着落地窗拍了一张模糊的雨照，然后发表了自己对雨天的喜爱，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明日的游玩。
第四日，天真的开始放晴，她去了一直想去的游乐园，但是排了很久的队，还是没买到她想要的草莓熊。
看完烟花，她就离开了游乐园，回了酒店。
因为疲惫和不甘，她又更了一条微博。
【排了很久，却还是没买到草莓熊！失落/】
第五日，她回了南陵，本来今天该她值日，因为没赶到，她便临时和同事调换了一下。
……
从羌北市调来嘉安市的周亦礼，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还有阅不完的交接工作。
跟他一起调来的韩书记，每天都会跟他开玩笑，说再开会就会有会议恐惧症，可他人一进到会议室，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都不用讲稿，一人能讲两小时。
一轮到韩书记发言时，他的秘书姜春就开始愁眉苦脸，这时，方衍心里就开始对周亦礼进行夸赞。
周亦礼的发言，简洁、清晰、不拖拉、话不多但句句重点。
他在台上发言，台下雪亮的眼睛全盯着他看，第一他年轻英俊，第二他的能力可见非常了得。
忙碌的日子里，根本没有十点前到家的概念。
国庆假期对他们来说，像是没有放假，能按时下班就谢天谢地了。
今日会议结束早，一同从会议室走出来，韩书记跟他在会议室门口说笑了几句。
“我们年轻的周副市长每次发言都令我觉得惊艳，你看这台下的都是你的粉丝，我也是你粉丝中的一员。”
“我还需要向您多学习，您是我的偶像啊。”官场的客套话，听起来让人觉得好笑。
韩书记小声在他耳边说笑：“你看那些姑娘一个个看着你，眼睛都移不开，就差流口水了。”
周亦礼笑：“可惜我结婚了。”
“好！好榜样！大家幸福的前提是小家幸福！”韩书记夸他，可他不幸福。
韩书记拉着他边走边聊，身边没了其他领导，只剩下两位的秘书。
“今天我可以下班回家陪我们家那位吃晚饭，好些日子没跟她一起好好吃饭了，小周，你呢？”韩书记笑着问。
周亦礼笑：“我们家那位…她不在嘉安。”
“在羌北吗？像你们这么年轻，异地的时日多，对感情多少有些影响，她是做什么工作的？要不要把她调过来？”
“她在南陵，做审计。”
韩书记笑呵呵：“做审计好，严谨！”
“嗯！”周亦礼笑。
“嘉安离南陵不远，开车过去就一个半小时左右，你最近忙得好久跟她没见吧！还有两天假，去看看她，或者把她接到嘉安来玩啊！”
他们已经有四个月之久没见，她应该不愿意见到他。
“嗯！”礼貌上回应，但心里五味杂陈。
“好，那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我就先回去陪夫人吃饭去了。”
“好！韩书记，好好享受假期！”
“小子，你也是！”
韩书记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招呼了一声就走了。
他回头准备回办公室，又在电梯里碰见了徐市长，聊了两句，都是关于工作。
疲惫的回到办公室，全身倚靠坐在办公椅上，抬手轻揉着太阳穴。
方衍开始报备工作，他闭眼听着。
又拿起手机点开微博，发现她更了两条微博，她前两日来过嘉安，大概是今日又回了南陵。
等方衍声音落，他开口问了句：“从嘉安到南陵要多久？”
“您想去看她？”
“嗯…算了吧。”
想去但又怕她不见他。
“好吧…”
终于有两日休息时间，他再去见她，会更烦闷，连口气都不能喘。
方衍就提议：“最近很火的游乐园，你要不要去玩玩？我听姜姐说挺好玩的，她们准备去。”
“不去！”
“哦！”
周亦礼反复看着她发的微博，又问方衍：“里面有草莓熊买吗？”
“有！那你去吗？”方衍好似很期待他去，他总是一副严肃冷冰冰的样子，方衍很少见他生活中的样子。
“我不去，你去！帮我买个最大的草莓熊来。”他依然拒绝，但对方衍有了交代。
“那你报销吗？”方衍觉得趁机公费游玩也不错。
“你花的费用我报销，但如果没买到草莓熊，我一分钱都不会给。”周亦礼放下手机，等方衍回复。
方衍抿嘴点头，他势必要帮他办到此事。
所以，第二日方衍排着很长的队，排了有三个小时才买到草莓熊，最大的草莓熊。
然后，让局里的同事，都误以为他有女朋友，为了给女朋友买草莓熊，后背都晒黑了。
晚上抱着草莓熊送到周亦礼家时，他还多要了一份补偿。
“您还得给我找个女朋友，都怪您要我帮您买这草莓熊，局里的同事都以为我有女朋友，说不给我介绍姑娘了！”
周亦礼只问他：“花了多少钱？”
“等下，我看看手机付了多少。”
方衍把手机账单翻出来递给他看，周亦礼翻看了一遍，平静的问：“今天全是你请客？”
“我是为了讨好她们，要她们给我介绍个对象。”
“你找对象要我买单？”周亦礼眉头疑惑的上挑。
“除了这些，你还欠我一个女朋友…”方衍站着，用最软的语气说最硬的话。
“你是不是想调职？”
“不想！！！”
“那收钱滚蛋！”
周亦礼帮他把所有的费用都结清了，方衍一看，迅速逃离，关门时，还特意很轻的关上。
她喜欢的草莓熊就立在他身旁，他倾身一闻，还真有草莓味。
在假期的最后一天，郁里收到了一个大包裹，快递小哥是抱来的。
其实，她的快递都堆在玄关处没拆，都不是她自己买的东西，应该都是他送的。
除了他，没人会这么不死心的给她送东西，也就他钱多。
郁里把这些快递都抱进客厅，周二里站在快递推面前，抬起他重重的脑袋，它肯定也惊讶怎么这么多。
拿来剪刀一个一个开始拆，拆出了一大箱猫粮，周二里站在旁边眨着大眼，郁里把它抱起来，让它查看他送来的粮食。
“周二里，你看，周亦礼他想胖死你！”
周二里，喵了一声，同意她的说法。
她又放下猫，继续拆着，拆出她常用的护肤品、香水还有一套amani的唇釉。
“我有一千张嘴吗？”
周二里，站在旁边喵了一声。
“你怎么又答应，我可不是怪物！”
乐高积木两套和五大盒整套的盲盒，他怎么把她的爱好都搜了个遍。
端午节寄来的粽子她现在才拆，还有中秋节寄来的流心月饼，月饼能吃，她拆开拿了一个吃，但粽子好像坏了，被她扔到了垃圾桶。
有个精致的小盒，里面是一条蓝钻项链，这颗小蓝钻色泽深蓝，非常纯净，她戴上在镜子里照了许久，觉得他眼光真好。
她把项链收好，摸了摸蹭她的周二里，笑着说：“他终于知道要先讨好家里的，才能让他在外边随便玩。”
周二里用头蹭着她，抬头又喵了一声。
礼盒中是一双黑色saintlaurentopyum系列的高跟鞋，她抬起脚试，尺码正合适，他倒是下了功夫。
“好看吗？”
她站起身，走了几步给周二里看。
又拆出一个礼盒，一条墨绿色的细吊带连衣裙，这条裙子配那双高跟鞋正好。
“眼光还不错。”
周二里一直盯着她看，她揉了揉它的头。
“色猫！”
周二里笑，又喵了一声。
拆了许久，终于拆到今天送来的快递，划开大箱子，虽然里面还有一层包装袋，但刚拿出来，她就看出来是她想要的草莓熊。
她迅速拆开包装，把它解救出来，然后用力抱着闻了一下，是有草莓味。
肯定又是偷看了她的微博，知道她去了嘉安。
她没猜错的话，调到嘉安的空降兵是他，周亦礼。
郁里又觉得，他们会很快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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