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今天她没去节目组,恰好单井然像是故意给某人算准了似的,给发了通知——
[快过年,暂时手工,明年继续哦!]
紧接着这条消息之后,散财童子一样撒了几个巨额红包,甚至给钟意发了个专属。
单井然:[给嫂子的,压压惊,霉运全走光!]
钟意没领,当然不是因为她品德多高洁,只是天上掉的馅饼通常都被下了毒。
节目组大群里一片尴尬,屏幕画面集体凝固,最后还是张森语跑出来发了好几条放假快乐新年祝福语的刷屏,将这场尴尬刷了上去。
哪儿都不能去了,钟意才百无聊赖地空下来,打量单邪常住的这栋别墅,回想起一开始来到这里看到这栋别墅与旁边那些建筑的风格差异,可以说跟昨日老城见到的混搭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整体氛围庄重大气的庄园里,多出这么一栋颇显人气儿的别墅,看起来就像是单装出来的新房,等着它的女主人入住。
从花簇锦攒的后花园,到室内大厅墙壁上的暖系田园风油画,无一不与山单邪这个人的阴郁特性而格格不入。
像是皮毛黑亮的野兽闯进了公主的城堡。
不知不觉走到四楼,整个四楼只有一扇门,一间画室。钟意盯着面前白色的门,像被不知名的天外来物控制了似的,缓慢伸出手推向那扇门。
轻微的“嘎吱”一声将她的魂儿招了回来,才发现这一间藏满秘密的大门,竟然连锁都没上,轻易地被她推开一条细缝。
倒不知道该说单邪太过自负,还是大魔王在故意引诱,细缝里透出的光亮使人什么都看不清,那背后充满了不可知,像是秘境,像深渊。
下一秒,钟意将门带过来,瞥了眼自己多事的手。
倒霉的单甜在美梦中被人从猫别墅里拎出来,起床气还没被那只手撸下去,家里又来了不速之客。
“小少爷。”张叔又惊又诧,皱成菊花一样的脸上竟能看出纠结。
外面谁都知道单家除了单邪,还有个小儿子单井然,但在单家,只从单邪上位之后,就没人提过单井然,对方也从来不等们,就像单家仍旧只有单邪一个儿子。
单井然弯着眼,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张叔,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张叔干巴巴地点头,给他让开路。
单井然虽然不住单家,但不代表这里没有他的份儿,换句话说,这里也是他家,没理由拦着不让人家进。
钟意倏地皱眉,审视的目光十分直白,恰遇单井然盛着一碗单纯看过来的眼睛,他笑容更加灿烂了点:“还以为嫂子不在家呢。”
看起来就像不知道钟意为什么在家一样。
她忍住不太雅观的白眼,淡淡地“嗯”了声,没有半点应有的待客之道。
瞧见自己的地盘入侵了没见过的两脚生物,单甜甜倏地从钟意身上跳下来,弓着背炸着毛自以为很有气势地迈着小碎步螃蟹一样横着过去,丑得钟意没眼看。
“甜甜是吗?”单井然似乎对这只猫也很熟悉,蹲下来笑眯眯地向它伸出手,单甜甜反射性地往后一缩脑袋,随后又试探着在他手里闻了闻,感觉没什么危险后,便心如斗大地在对方手心蹭蹭。
蠢猫。钟意忍无可忍地问:“你来做什么?”
就算单井然是这个庄园的半个主人,但至少这栋房子,永远都是大魔王的地盘,猫科动物都不喜欢自己的常驻地留下陌生味道。
单井然站起来,原地踟蹰了一会儿,随后在离钟意合适距离的沙发上坐下:“我来看看老宅,等事情落定,爸爸的葬礼还得还这里办,顺便来看看嫂子。”
钟意“哦”了声,不痛不痒地说:“看嫂子应该找你哥。”
果然就没有单邪,小儿子也会鞍前马后地处理好老单总的后事。这些都与她无关,毕竟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她已经完全没有兴奋当他的嫂子。
“哈哈,嫂子开什么玩笑。”单井然偏过头,清澈见底的眼睛含着某种难懂的怀念看着她,像是在透过她看其他人:“嫂子一定不知道我哥以前有多好,如果你见过,一定会喜欢他。”
钟意面上没对他的话做出反应,心底却冒起一片莫名的无名之火。单邪的过去是怎样,单君与吗?凭什么都觉得她会喜欢。
单甜甜颠颠地跑到他们面前,将一层肥肉裹着的脖子抻直了左看看又看看,仍旧选择钟意这个老熟人,前爪一蹬,就准确无误地跳进了她的怀抱。
钟意略一垂眼,铁石心肠地将这个“叛徒”从腿上推了下去,一咕噜滚落在地的单甜甜瞪圆的淡绿的猫眼,不可思议地盯着这位不知好歹的奴才。
单井然并不在意她是否接话,半点不尴尬地继续说自己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笑意:“我第一次见我哥,只能偷偷地看,他看起来天生就应该站在阳光底下,受所有人瞩目……其实他比单夫人更先发现我的存在。”
钟意蓦地拧眉,终于露出了一点意外。
“他不喜欢我,很正常。”单井然说:“但是在我的身份曝光的时候,他却对我说……”
“跟你没关系,你不能选择你的出生。”
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少年,白色的校服衬衫一丝不苟,手里还拿着即将演讲英文稿,他的脸上的表情是清冷的,但却没有怜悯与厌恶。这些笔画不同的字,却组合成了当日最温暖的那束阳光。
钟意总算认真地看了眼单井然,才没错过对方眼里的真情实意。其实她很矛盾,一边难以将单井然口中这个形象与大魔王联系起来,一边想起前面他随意资助了一个特殊孩子,尽管表面上是为了让她开心。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嘲讽,单邪黑化成如今的样子,全盘自找。物极必反恒古至今,出生不能选择又如何,他不也同样选择了这个出生附赠的恩惠了吗?如此大度的圣父,向来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疯。
她听烦了一样往后一靠,状似心不在焉地说:“告诉我这些做什么?以己之痛苦,慷他人之慨,难得我还要夸他?”
“嫂子说得没错。”单井然笑得露出了牙,偏头看着她说:“如果是我,我做不到这样,可哥哥他理应是那样,他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钟意对此十分惊诧,反问:“他现在不好吗?”
没有谁合该是怎样,她还觉得自己应该是世界首富呢,单邪已经站在了大多数人想都不敢想的山顶,拥有普通人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不过是一时想不开被自我困顿。
单井然突然“啊”了声,用某种意味不明的语气说:“嗯,有嫂子在,哥哥现在应该是很好的。”
钟意一个冷笑还没酝酿出来,他突然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所以,嫂子一定不要离开啊…”
骤然抬头与他对视,单井然纯粹的眼依然带笑,刚刚到一抹幽深仿佛从来没存在过,她将暂停的冷笑拉出来——
暗处的老鼠极为擅长躲避,也十分自信不会被没有猫的主人抓住,甚至会露出一点尾巴来挑衅。
院子里传来汽车驶入的声音,张叔看了眼单井然,故意出声:“先生回来了。”
闻言,单井然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又看了眼大厅里侧的旋转楼梯,随后站了起来,垂下眼用注视着钟意,轻声带着引诱地说:“嫂子想知道秘密,都在四楼的画室里。”
这一天是钟意眉毛遭罪最多的一天,似乎皱起来就没有送展过。按单邪的性子,不可能会让单井然踏入自己的私人领地,他却连这里的画室都清楚。
这个少年,远比她想象的令人意外。
大门打开,单邪抬眼就锁定了大厅里不该存在的人,但他依然没忘了自己的表情,不热情也不冷淡,就像刚刚单井然口中的态度:“你来做什么?”
单井然回头,男人今日的人模狗样就这样撞进他眼里,几乎是肉眼可见地绽开点亮光,他笑得很开心:“哥哥今天很不一样。”
话落,不用单邪继续问,他就接着自言自语:“我来替爸爸看看老宅,找人打扫一下,顺便来哥哥这里看一眼,现在就不打扰啦。”
他非常之自觉,没有犹豫地抬脚离开。虽然单邪今日看起来很好说话,但他明白这是因为谁,并不想留在这讨人厌地发光发亮。
就在他即将与正走进来的单邪擦肩而过时,单邪突然毫无情绪地低声开口:“你之前回过老宅,不止一次。”
单井然面部表情按了一瞬间的暂停,随后用面部肌肉调出恰到好处的诧异不解:“哥哥为什么说?”
“我知道哥哥不想见我,所以从来没有想打扰哥哥的生活,如果不是这次爸爸他……”他站在单邪面前,就像孩子面对家里最有威望的那个长辈,两手放在背后,不自觉地搅着手指:“我也不会来的。”
他年纪比单邪小上很多,再是习惯于暗中躲藏,在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眼底,也难以全身而退。
单邪的表情看似温和,瞳孔深处却冰冷无情绪,他用这样的眼神斜睨着单井然,没有再压着声音:“不管你做过什么,想做什么,都不要试图打她的注意!”
听起来就像一句普通的拈酸吃醋。
钟意眯起眼,敏锐地察觉到了单邪今日对单井然的不同寻常,这是单邪对对方说话最多的一次。要知道,之前与单井然拍节目看似亲近的时候,碰见单邪,他也只是不轻不重刺了她两句。
感受到了她存在感极强的注视,单邪抽回目光,温温淡淡地陈述:“我很后悔,当初对你那样说。”
单井然身体猛地一僵,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看着单邪,张了张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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