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梦境
陆菀菀人都傻了。
像是有一道惊雷，将她劈了个外焦里嫩。
刚才那画上还只单纯的是张美女图，怎么突然就变成两个人了？还半遮半掩地躺在花丛中，你要含蓄就遮得多一些，怎么该遮的一点儿也没遮上……
这合适吗？
她还是个孩子啊！
她嘴唇有些不受控制地哆嗦了几下，头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而后便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些词来——什么赤色鸳鸯肚兜啊，什么狂徒啊，什么挂在谁的腰带上……
“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事？”
反应过来的陆菀菀赶紧将画卷都收了起来，她一边收还一边解释道：“咱们来书院是读书来了，怎么能看这些东西？也不知是谁放进来的，但绝对不是我的东西，我就不爱看这个……”
李歆在旁边将地上的书捡了起来，交到了陆菀菀的手中。
陆菀菀接得匆忙，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尴尬的气息，接过来的时候又有些急，难免碰到了手。
平时倒还好，但今日因为看了些不该看的东西，陆菀菀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不小心的触碰，她都感觉自己的魂儿螺旋升了天。
尴尬的。
事实证明，那画影响得不是她一个人。
李歆的手指微微蜷缩，他清楚地意识到，陆菀菀和他是不一样的人……
为了避免屋子里太过寂静以至于呼吸声明显而更加显得尴尬，陆菀菀只好不停地说话，从到底是谁往她床上放东西到学生应该做什么，再到解释自己是个多么正经的人，最后又绕到会是谁把书和画放到了她的床上……
李歆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是谁做的，但此处不光是“陆离”的住处，也是他的住处。
敢偷偷溜进他的屋子里的人并不多。
陆菀菀突然站了起来，她猜测道：“会不会是吴文怀？因为我之前为曲小玉讥讽过他，所以他报复……”
一句话还没说完整，她就停住了。
差点忘了，这好像也算不上什么报复。
“不不不，让我想想，”陆菀菀踱着步，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应该是想让我沉迷于美色，耽误学业。”
她转念一想，“不过，我的学业好像已经不需要耽误了。”
李歆见她苦想许久也没有头绪，于是提醒道：“这些东西加起来，恐怕价值不菲。”
言外之意，吴文怀狠不下这个心去花这么多银子给她送东西。
陆菀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哎，好像有什么不对？
她扭头看向李歆，“你怎么知道？”
李歆面不改色，“李俨曾经买过一些。”
李俨曾经买过……
所以这位“好心人”会不会是李俨？
算了，现在太晚了，她就不去找李俨了，明天她去问一下，若真是他放的，叫他都拿回去好好收藏，若不是的话，等休沐日她带回去全都给销毁了。
真是……叫人尴尬得冒火。
她来到这个时空已经好几个月了，还是头一次产生了想要换个星球生活的想法。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太尴尬了太尴尬了，她揉了揉脸，有意地放松紧皱的眉头。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在书院的这几个月来养成了早睡的良好习惯，还是因为李歆点的安神香，总之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李歆本平躺着，听到那边没了动静，转过头来看向陆菀菀所在的方向。
隔着层层床帐，看不清那边的人，只有微弱的光芒，那是夜明珠散发的柔光。
熏炉里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化作天空上飘荡着的薄薄的一层云。
如同轻纱一般，遮不住艳阳，遮不住日光。
白得有些刺眼。
花开得那样繁盛，努力地将里面的人遮住，只露出一点点引人遐想的景色。
李歆看见了里面的人脖颈下那一粒红痣，在密密的花间若隐若现。
他抬脚走了进去。
石榴红的长裙铺散着，躺在花间的人拿开遮面的轻罗小扇，抬眸看向他。
“你怎么来了？”丹唇轻启，她笑盈盈地问话。
李歆低头看着她，目光停驻在她的唇上，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日的阳光太好，还是他注意得太少，她的唇泛着晶莹的水光。
喉间有些发干。
“我看见你了。”
“是吗？”女子动了动，从平躺着变成了侧卧，她一只手撑着脑袋，领口松垮，那一粒红痣完全没了遮挡。
再没了那夜他所见到的，那个白色的布料。
许是躺得久了，发髻略有些松散，一缕墨发微微飘动，拂过她的脸颊，掠过她的樱唇。
李歆走上前，伸出手将那一缕发丝别到了她的耳后。
“看见了它。”
女子似嗔非嗔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李歆笑了笑，没有回答。
葱白的手指在他身上同样的位置点了点，“你这里有没有？”
他摇了摇头。
“我不信。”
李歆顺着她的话问道：“那要如何你才能相信？”
女子眼珠子转了转，“要不然你给我看看？”
“给你看可以，但是你要回答我，在你心里，我与你是什么关系？”
“要不然你做我夫君吧，我们永远不分开，别人都没有你重要。”
李歆问她：“如你从前所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当然。”
“好。”
指腹摩挲着那颗红痣，下一刻，手指移开，他的吻落在了上面。
女子的玉手推了推，“做什么？不是要给我看吗？”
他含糊不清地道：“这就给你看。”
不知哪里来了一阵轻风，将那花瓣吹落在二人的身上，吹落在旁边的地上，吹落在乌黑松散的发髻上。
李歆抬起头，从她的发间拈在一片，轻轻捻了捻，在指尖留在一小片花露……
陆菀菀睁开眼，天还没亮。
她可真是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除了前几天在外头那次，她每天差不多都是到这个时候便醒了。
就是这个觉她睡得有些不太安稳。
苍天啊，她不过是睡前看了一点关于阴阳调和的东西，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一整晚，她的梦里全是活过来的画！
一对两对，全都围着她，她在梦里不过是逛了个花园，却感觉自己好像是进了什么了不得的地方，而且还有声音，捂着耳朵都能听得见。
这也太恐怖了！
一觉醒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没休息一样，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儿，还累得慌……
果然，睡觉前就不该看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该胡思乱想。
陆菀菀从床上爬了起来，走两步还差点被自己绊倒。
她欲哭无泪，这一天才刚刚开始，她怎么就这么倒霉了？
李歆那边的床帐还没有拉开，陆菀菀很快转移了注意力，难道还在睡觉？
正当她想着要不要去叫醒他的时候，就见那边的床帐动了动。
“子慕？你醒了吗？”
床帐中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嗯。”
陆菀菀点点头，醒了就行，她转身开了门走去了茅房。
李歆听到她出了门，这才掀开床帐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只是……
他盯着床上的东西，许久没有动作。
这是他头一次做这样一个荒唐却真实的梦，荒唐到他只不过是看过着这么几幅画，便控制不住地想象到自己和她的身上，真实到醒来后听见她的惊呼声，还以为……
这是爱，还是欲？
“你怎么了？”陆菀菀推门进来就看见他愣愣地站着，难道是又忧郁了？
李歆转头看向她，看见了她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担忧。
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他想得到她的情，得到她全部的爱，他认同她的观点，想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希望在她的心里，他是唯一的存在。
所以，他想如梦里一样，听她唤一声——夫君。
无论是何筠还是谁，都不会比他重要。
他回到：“在想一些事，不过已经想通了。”
陆菀菀还以为他是在想皇宫里的事，毕竟好多次他心情不好，都是因为皇宫里的那些人，听到他说想通了，她为他感到高兴。
“想通了就好，有些事千万不要钻牛角尖，憋在心里对身体也不好。”
影响了心情，就成了心病，成了心病，就会影响健康，这可就太不值得了。
过了一会儿，两人将自己收拾好，一同出了门。
陆菀菀本以为得等到了膳堂才能见到李俨，没想到今天竟然在半路就遇到了。
李俨一只胳膊搭在林泛肩膀上，见到陆菀菀，朝她挤眉弄眼的。
“送给你的东西怎么样，看了吗？”
本来还想问一问，免得冤枉了他，没想到现在他自己主动就交代了。
陆菀菀看他那个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呵，果然是你！”
说完她又扭头看向李歆，“是他放我床上的！”
李俨不解地看向她，“怎么这是？我可告诉你，这东西可都是宝贝，一般人他也没有，我大方给了你，你怎么还阴阳怪气的？”
他的目光又从陆菀菀的身上移到李歆的身上，之后又看向陆菀菀，“怎么还告状呢？”
陆菀菀一噎，她什么时候告状了，她不过是向子慕证明那些东西的确都不是她的。
“我是一个拥有高尚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不爱看你这些东西。”
李俨反驳道：“芸芸众生，之所以能够生生不息，不就是因为这些事吗？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不高尚，不道德了？”
好在天气虽然冷，但她的脑子还没有被冻住，她也反驳道：“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在书院我们是学生，就得好好读书，你要是想那些事，就等你成了亲再说。”
“歆弟，你看看他，他读书还没我好，竟然还学那帮老夫子说教起来了。”
李歆伸手将陆菀菀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他看向李俨：“那东西今日散了学你自己过来拿。”
李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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