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BE不美学
又夏和雨笙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处偏远的小巷子找到了小春口中所说的红菱的老相好-申梓铭的友人郑天成的家。
院中的大门紧锁，门口有几只飞来飞去的苍蝇，让跟在又夏身后的落雨笙感到莫名烦躁。
又夏凑上前去，通过门缝朝里看，屋内的门也紧闭，显然是无人在家。
“那直接去私塾吧。”落雨笙不耐烦地挥着手，不停地驱赶着周围嗡嗡嗡的苍蝇。
两人又马不停蹄地来到私塾，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夫子。他身穿蓝色的文人袍子，蓄着胡须，腰背有些佝偻。
“夫子好，不知郑业成郑夫子此刻在不在私塾？”面对着上了年纪的老夫子，又夏说话不自觉地态度变得恭敬。
“今天正值休沐，私塾里除了我并无他人。”老夫子回。
“那您老知道他去了哪里吗？”又夏又问。
“并不知，不过他最近从账上支了不少银钱，大抵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吧。”老爷子冲两人摆了摆手后，紧接着关上了门，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一人一鬼。
还没等两人思考好下一步怎么做，留在楼里留守的喜儿和盼儿就给又夏发出了警示。
“不好，苑中好像出事了。”又夏对着落雨笙说。
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往异香苑赶。
同时，城中的另一边，刚刚结束驱鬼仪式的的小道士看着异香苑上空那冲天的黑色怨气，皱起了眉头。
他先是吩咐身后的两个同门师弟先回派里将仪式之事了结后，便只身一人朝着那黑色怨气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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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又夏和落雨笙赶到的时候，苑内大堂里，已经乱成一团。这一边，郑天成用刀挟持着箐葵，另一边是老鸨还有苑中其他的姑娘吓的拥在一起。
而不远处就是站在一起的三鬼。又夏看着被喜儿和盼儿夹在中间，吃瓜看戏的小春，有些略显无奈，说好了的是胆小鬼呢。
“你是来帮红菱报仇的吧。”又夏率先开口打破了现下的僵局。
“你又是谁？”郑业成回道，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手中的刀子离箐葵又进了一些，紧贴她的皮肤。
箐葵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不敢出声。
“你喜欢红菱对吗？”又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问。
可能是因为又夏提到红菱，郑天成原本凶狠的脸逐渐变得柔和，略显意外的正眼看着又夏：“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故意收留独自回城的申梓铭吧，目的就是想替红菱报仇。而我想你也知道红菱的死因了。”
“自杀，红菱怎么可能自杀！明明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伙同申梓铭，两人一起骗红菱的钱财后，将红菱杀害，抛尸到河里。”
“我没有，我没有这么做，苑中都知道我和红菱情同姐妹，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箐葵的柳叶眉一皱，泫然欲泣，挤出的几颗泪珠仿佛在证明自己受了天大的冤枉。
“事到临头，你还嘴硬？你和申梓铭那些破事，醉酒后他全都说出来了。红菱虽然不在了，但是她的仇恨却不能没有人记得。人啊，做错了就要学会后果。”郑业成用一只手锢着箐葵，另一只手用刀在她的脸上比划来比划去。
他表情有些兴奋地说：“你的老相好已经然我杀了。理所当然地就该轮到你了。”
“申梓铭已经死了？”箐葵一脸诧异。
“怪不得刚才他家门外有这么多烦人的苍蝇。”身后的落雨笙开口。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地又扯到红菱的身上了呢？”老鸨在一旁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你知道这几日异香苑的异象吗？”又夏看向郑业成。
“嗯，怕是这女人作恶多端，得到了报应吧。”郑业成答道。
“不，这异象都是红菱弄出来的。”又夏说道。
郑天成面上闪过一阵错愕，看向又夏：“红菱？”
又夏点了点头，继续说：“我想最大的可能就是红菱是怕你为她报仇，才狂化成厉鬼弄出些动静，想要引起人们的注意。”
“这这怎么可能？红菱她，她并不知道我的心意啊。”
“是与不是，你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如何问？”
“你直接问就可以了，红菱一直都在这幢红楼里，你说话她可以听到的。”又夏解释。
“红菱，红菱，是你吗？”
刚才盘旋在半空不断躁动的黑色怨气，此时在听到郑业成的呼唤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慢慢地从黑雾中走出来一个红色的身影，是红菱。她灰白色的脸上满是平静，一点都不像一个要狂化的厉鬼。
她张了张自己苍白的嘴唇问又夏：“姑娘，我就只有一个心愿，能否帮我问问那些书信，到底是出自谁笔下吗？”
又夏点点头，如实转达。
郑业成此时的表情有些癫狂：“书信？书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一直以为我偷偷写下来的信都丢了，没想到是被申梓铭拿去给了红菱。”
“那红菱是因为这些书信才选择与他在一起的吗？”郑业成的脸上绝望中又带着些希翼。
又夏看到红菱点了点头后对着郑业成也点了点头。
“竟然是这样，红菱，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竟信错了人。”郑天成对着空气中大喊。
“这究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鸨和几个姑娘问道。
随着郑业成的娓娓道来，四个人之间的故事也满满地展开。他与申梓铭相识在一个酒馆，大家都是今年刚落榜的秀才，所以自然相投，没多久就便相熟。一天两个失意的人喝完酒，就来到了异香苑。
“那日的红菱，一席红衣，坐在那台上，手持琵琶，就连额间的花钿都分外好看，她无论算周围的人如何吵闹，都静静地坐着，忘我地演奏，就仿佛坠落凡间的仙子。”陷在回忆里的郑业成一脸的陶醉。
“自那之后，我便找了一个私塾先生的差事，准备三年后继续，每当攒够了一些银钱，我都会去看红菱姑娘弹琵琶。我暗自发誓，一定要努力苦读，他朝一旦功成名就，一定给红菱姑娘赎身。可谁知道，一年后，申梓铭却来跟我说，他和红凌姑娘两情相悦，想要替她赎身。”
说道这里，郑业成神情有些落寞。
“我失落了好一阵，最后也只能怪自己懦弱胆小，不敢像红菱姑娘表露自己的心意。所以我东拼西凑了很多钱给申梓铭让他帮红菱姑娘赎身。”
“谁知道，我竟信错了人。都是我信错了人啊才让红菱落到了如此的下场。就在红菱投河自尽的消息后传来不久，申梓铭找到了我，那日醉酒后，对着我和盘托出。”
郑业成换上了恶狠狠地表情，对着锢着的女人咬牙切齿：“原来是箐葵那女人知道红菱在异香苑多年，有着丰厚的积蓄，就打起了她的主意。找了申梓铭过来，一起诓骗她，之后杀了她将尸体投江后两人瓜分红菱的积蓄。”
“都怪我，都怪我的懦弱。”郑业成说完这句话后利索的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抹了箐葵的脖子。
这行动让人猝不及防，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那箐葵甚至连声音都没得及发出来，就捂着不断往外喷血的脖子，瘫倒在了地上，随着身体不停地抽搐，眼睛长得很大，面容扭曲，渐渐没了生息。
“红菱，对不起，欠你的只能来世再还了。”说罢，郑业成用刚刚摸了箐葵脖子的那把刀也抹了自己的脖子。
万万没想到事情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又夏愣住了。
这时，异香苑的门突然被打开，又夏回头看去，身穿道袍的道士出现在了门口。
是乱葬岗那天领头的那个招魂道士。
“不好，红菱姐姐要快要变成厉鬼了。”这时一旁的小春突然叫喊道。
也许是看到郑业成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又或许是因为得知真相崩溃的红菱此时怨气冲天，整个灰白色的面容开始龟裂。
一时间怨气充满了整个屋子。
众人慌忙躲闪。怨气在屋子里横冲直撞，想要找到一个发泄口。
小道士从容不迫的从背后的行囊中拿出符咒和捉鬼袋，想要趁机收付这只刚刚狂化的厉鬼。
但是却不知谁仓皇逃窜的时候，撞倒了他。
符咒随着涌动的气流，直接飘到了又夏脚下。
“这个怎么用啊。”又夏慌乱中捡起了符咒，不知所措。
“直接贴！又夏姐姐，直接贴上去！”一旁的盼儿喊道。
又夏看着自己的大团黑雾的距离，鼓起勇气，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对着黑气就贴了上去。
随着符咒上的咒文渐渐显现，黑气被控制住了，不再到处游走随机攻击他人。
松了一口气的众人，纷纷从桌下，或者，门口探出头来。
除了小道士谁都没有注意到，被符咒定住那那团黑气在不断地膨胀，膨胀。
好似下一刻就要爆炸。
而处在爆炸风暴中心的又夏对这些却一无所知。
他快速抽出腰间别着的金刚伞，冲到又夏的身边，在两人身前展开。
果不其然，黑气爆炸开来。巨大的气流在房中蔓延开来。
虽然说小道士这金刚伞乃单枪不入的神器，但对于抵挡红菱这样一个厉鬼消亡前的绝命一击的还是产生了巨大的撞击力。
这强劲的冲击力将他带倒，他果断护着又夏滚到了一边。
眼看着这次危机是真的已经过去，黑气带着红菱却凡尘的夙愿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一阵悠扬的歌声传来：“繁花满目开，锦被空闲在，遇此负心人误我此终生。”是红菱最后借由着歌声来诉说着自己心中不甘和对郑业成的愧疚。（歌词根据《金瓶梅》改编）
此时的又夏还维持着趴在小道士身上的姿势，没有丝毫要下来的意思。她圆圆的杏眼盯着他的眼珠，仿佛要将他看出个洞来。
“你们道士真的能像我一样看见鬼吗，还是捉鬼有什么其他法门。”又夏问道。
“嗯，开了天眼的就可以看看得到鬼。没有开的只能靠着气味辨别”小道士耳朵通红，别过脸去。
又夏贴着他的脸，眼珠圆溜溜地转来转去：“那天眼在哪里，快给我看看呀！是像二郎神一样开在眼睛中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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