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虞也乍然恼羞成怒起来。
路松原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
虞也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了，天杀的，他为什么不敢看路松原的脸，路松原的气息一扑过来他就觉得不自在，跟路松原的视线交汇他就不自然地想躲开。
他脸都红成了猴屁股，胸膛起伏也很大，他不断地给自己扇风，站起来：“什么怎么了，我没怎么啊？”
“那你这样？”
虞也也不敢看路松原的表情，他怕路松原看出什么来：“我怎么样了，不许演技不好？”
“再说了，是你，凑太近了，天气那么热，你想热死我。”
“剧本里就是要凑那么近啊。”
“不对了，”虞也大手一挥，“我状态不好，明天再说。”
说罢他留下一个背影就匆匆回房，路松原在他背后沉默不语，目光跟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半晌若有所思地收了回来。
虞也心脏砰砰，回到房里下意识地还锁了门。
完蛋了。
他完蛋了。
自从那天起，他整个人就不对劲了。
怎么会这样！
他今天的反应也太奇怪了，但愿路松原没有多想，但他肯定觉得自己很奇怪！
虞也倒在床上，闷在被子里，无声地嚎叫了半天。
完蛋了！
他好像……真的对路松原动心了。
-
第二天，一条戏喊cut了三次，一共拍了九条。
“虞也，你的眼神不对，李登他是胸有成竹的，是志得意满的，你懂吗？”
虞也摸一把脸：“我懂。”
“重来。”
……
“cut！”
……
“笑，笑笑笑，记得笑，李登的本质是头黄鼠狼，不是小白兔。”
……
虞也抬头，对上逼近的路松原，直勾勾盯着，笑道：“怎么能说骗呢，你考虑一下吧，要不要拿马，换你的女人。”
“停！”
花崇天把椅子一脚踢开，搓了搓脸：“暂停一下！”
路松原拿过剧本：“虞也，我跟你对对。”
虞也擦擦汗，这汗既有心虚的，也有愧疚焦急的，ng了那么多次，他真的很不好意思，又心急，眼看导演的情绪已经不好了。
路松原一手拿着剧本一手拉过他，给他递了瓶水。
“你的状态还没调节过来吗？”
虞也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温温热热，虞也感觉触感特别明显，明明他以前不会在意到这种肢体触碰的，如今不仅注意到了，还觉得这温热带来了股异样，让他心里有点痒痒的。
“在调节了，”虞也搓搓鼻子，小声说，“不好意思。”
他昨晚还能凶巴巴推开他，今天到了正式的场合，开始觉得愧疚了。
路松原却只想解决问题：“是什么地方有问题。”
他态度认真，一丝不苟。
“这个地方，我踩上凳子揪你衣服是不是太猛了，我太凶了吓到你了？”
……不是。
路松原一边说，一边轻轻揪了虞也的衣领一下，他是用两根手指插|进虞也衣领的手势，只是简单地示范一下，那温热的手指触碰到虞也锁骨的皮肤，却让他立即反应很大地挥开了路松原的手，水瓶里的水立即洒了出来。
虞也脖子也红，耳根也红，还发出“噫”的语气词。
路松原维持着那个被拍开手的姿势，愣愣地看着他。
路松原：“……”
众人也都：“……”
“虞也你过来。”花崇天忽然在那边喊了声。
虞也缩头乌龟一样地过去。
所有人都觉得虞也可能要挨骂了，花崇天说：“虞也，你的状态不对，说说你对李登这个人的理解。”
虞也早在放假那段时间就把剧本琢磨过百八遍了，把自己理解的东西说了一遍：“李登是个很常见的人，甚至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反派，他骄傲、有能力，也有恻隐之心，对商羽西是有兄弟情谊在的但同时他也嫉妒商羽西，嫉妒他的才华、家世、样貌、性格甚至是为人处事……”
总的来说，在他的理解里，李登是一个无法坏得彻底又好不起来的人，形象很立体，虽然剧本上看上去好像把他的坏刻意放大了，但实际上他作为正常的好人的一面仔细看也能够看得出来。
花崇天沉默着听他说，那种即将要爆发的怒气似乎渐渐平息了下来。
虞也猜测自己说中了他心中所想？
“你对角色琢磨得比我想象中的多，那么你对这场戏又是怎么看的呢？”
虞也也把自己的看法说了一遍，李登在这场戏里有骄傲，志得意满，他终于把商羽西踩在脚下，但他也不是要对他赶尽杀绝，他只是需要他那些马打通向上的渠道，他还表示，他会给商羽西足够的赔偿，也会在别的方面给他帮助，当然商羽西拒绝了……
“那么你为什么表现得跟你所理解的差距那么大呢？”花崇天问。
“你看着路松原的眼睛不像拿捏住了他，而像是被他拿捏住了。”
虞也心虚。
“你跟我对一遍戏。”花崇天说。
“啊？”
“来。”花崇□□他招手。
花崇天揪住他的衣领，二人迅速入戏，一遍后，旁观的众人发现刚刚还演得像一只小白兔似的虞也，在压迫性很强的花崇天面前变成了老谋深算的狐狸，虽然跟预想的黄鼠狼不完全一样。
“就照这个来，”花崇天放开他，“好好演，你是哪里有困难呢？
虞也想说是跟他拍戏的人。
他在心里反思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他怎么能不好好珍惜呢，一连ng那么多次，不仅害得路松原要跟他一起ng，而且连花崇天都亲自跟他对戏了，他不能再这样了，他得完全入戏，认真演好。
下一条再开始的时候，虞也让自己全神投入。
场记打板，机器就位，重新开拍，路松原按照剧本中设定的动作揪住他的领子凑上来。
气息抚在虞也的脸上，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手指没有碰到虞也的皮肤，跟虞也脸庞之间的距离也稍微离远了些。
虞也对上路松原那双深邃的眼眸，他的心脏依旧不可抑制地砰砰砰快速跳动，但他竭力平静，在摄影机凑过来时——把路松原的脸替换成汤明的。
李登眼里映着明亮的灯火，里面蓄满了上位者的神气，他眼尾带钩，语气轻佻且不怀好意，对他说：“要不要拿马，换你的女人？”
路松原的瞳孔骤缩。
在那一瞬间，他心跳如鼓。
“cut！这条留底，再来一条，小路，你要更愤怒一点，注意你的微表情。”
路松原虽然说自己没有把握，但他实际上很快能进入状态，虞也看得出来他是技巧派，不太受自身情绪影响，而虞也自己是沉浸派，很看状态。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替换，第二次虞也就轻松多了，又拍了两条，这场戏总算过了。
虽然花崇天精益求精，应该不是很满意，但应该在合格线以上了。
众人散场，为下一场戏做准备。
临时化妆间。
路松原和虞也坐在里面，虞也抱着一瓶水。
他其实是有点心虚的，害路松原跟着自己ng了这么多条，他很怕路松原看出来点什么。
但路松原最终什么也没说，他沉默地坐在一旁让助理给他卸妆，接下来他还有戏，虞也却到晚上才还有一场，但他却没走，在一旁看路松原卸妆。
刚刚跟他的那场戏路松原化的是落魄后的妆容，其实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帅气，反而添了几分颓唐的性感。
一点点擦掉深色号的粉底后，白皙的肌肤露出来。
虞也看得目不转睛。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盯着路松原看了。
“虞老师也要卸妆吗？”路松原的助理看他坐在旁边不走，问了句。
“哦，”虞也这才发现自己还没卸妆，他随口瞎编，“嗯对，我在等我助理。”
说出口虞也叹了口气，他为什么要撒谎……
路松原也不说话，卸到眼妆，路松原的助理暗骂了声，应该是手上带的卸妆水用完了，剧组的又不好用，他跟路松原抱歉地说在这里等他一下，他上去拿卸妆水很快回来。
路松原没反应。
助理一走，化妆间就剩下虞也和路松原两人了。
路松原闭着眼睛，好像快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垂着。
虞也看得有点手痒，他觉得路松原的睫毛很好看，其实他早就想摸摸看了。
但是他不太敢。
他发现自己变得有些矛盾。
颤颤巍巍伸出手，他刚想偷偷摸一下，正逢这时，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那个陈副导手里拿着两份餐盒：“辛苦了两位，今天开机第一天，我请大家吃点东西。”
看见虞也和路松原在里面，他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虞也朝他比了个嘘，没有说话。
陈副导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虞也看着他走出去，又看看放下的餐盒，忽然想到什么，心跳得砰砰的，又重新看了眼路松原。
他就偷偷摸一下睫毛，过过手瘾，要是路松原发现了，他就跟他说是为了在陈副导面前做戏。
他伸出手，轻轻在路松原的睫毛上刮了一下。
睫毛颤了颤。
眼睛未睁开，主人却精准地一把捉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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