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第二天虞也是被电话吵醒的。
小燎在那头问他去哪里了，说买了早餐给他找不到他人，虞也睡懵，用不清醒的眼睛看了看周围：“我就在房间里啊。”
然后他看到跟他躺在一张床上的人，他噤声了。
小燎在电话里说：“我就在你房间里，你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虞也说话声音陡然变成气声：“我马上回去。”
然后爬起来撑在床上看着路松原平静的睡颜，他呼吸轻轻，生怕吵醒对方，看了会儿，他才不舍地起床离去。
他怎么在路松原房里？啊对，昨晚他在片场睡着了，那么就是路松原把他带回来的？他居然睡得这么死，居然没有醒来。
可惜了这难得的机会，吃完早餐，坐在化妆间让化妆师给他化妆，拿出剧本温习自己已经背下来了的台词。
“在这乱世，居然还有人把喜欢挂在嘴边。”虞也轻念出声。
脑中忽然闪过什么片段，他忽然坐直躯体，化妆师手中的刷子戳到他眼中，疼得他立马落下泪来，化妆师立刻手忙脚乱地道歉，虞也一边捂住流泪的眼睛一边也跟他道歉。
处理完眼睛，完整的片段连起来了。
“那你为什么亲我？”
“你是喜欢我吗？”
“我也……喜欢你。”
啊啊啊啊啊啊
昨晚的记忆被他回想起来了，他跟路松原告白了啊！他念念不忘路松原那个吻，还缠着问他为什么改了吻戏了啊！
等等！那不会是梦吧？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居然真的敢问路松原为什么亲他？
路松原好像还回答他了……
他说了什么来着？
虞也有点想不起来了。
今天拍李登和曾洁尔的对手戏，看到宋清予，虞也有点心虚，可能是因为自己暗暗吃了人家的醋的原因，过了一夜，他已经不怎么想知道那个吻戏是怎么改的了，他有了更加挠心挠肺的问题，他想知道那究竟是不是梦，以及路松原有没有回答他，回答了的话，他说了什么。
可是怎么才能知道呢？
他总不能去问路松原吧？
花瓶中装饰用的芍药被虞也无意识地抓在手中，一瓣一瓣的花瓣飘落下来，他无意识地在纠结，等他发完呆，花瓶里的芍药已经被他揪光了两三枝。
直到下午，有商羽西的戏份路松原才过来片场。
这场拍商羽西回国后和李登的重逢。
李登站在人来人往的码头，看见轮渡远远驶来，船头站着身姿挺拔身着白西装的青年，即使在人群中也能远远地一眼将他辨认出来，他朝轮船挥手，而商羽西在船上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ok！再保一条！”
“两位的状态都很好！”
路松原的瓶颈好像已经走出来了，不知是从哪一天起，好像就是从那天他喝完白酒之后，他的状态很放松，多层次的情绪也逐渐得心应手，一条过的情况越来越多。
虞也为他感到高兴，花崇天也高兴，所以路松原在向他请假的时候，花崇天痛快地批了假。
路松原去换衣服，虞也跟在他身后：“你请假去哪？”
“一周后有个品牌活动要参加。”路松原说。
他径直开始脱衣服，露出精瘦的腰背，虞也吓了一跳，出去替他关上了门。
路松原开门出来的时候他还没走。
路松原有点诧异地看着他：“隔壁还有一间换衣间。”
虞也摆手：“我不是要换衣服。”
“等我？”
“嗯……”虞也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不然他憋在心里难受，“你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把我带回去的？我早上醒来在你的房间里。”
“嗯，太晚了，我不想折腾。”路松原说。
虞也的眼睛无意识地快速眨动，他咽口水：“那你……有听到我昨晚说梦话了吗？”
“梦话？”路松原偏头。
“呃，就是，我有时候睡迷糊了会说胡话，没有吵到你吧？”
“没有。”
虞也感觉对话无法进行下去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问什么，想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路松原转身往片场走去，纷乱嘈杂的走廊里，远处不断传来美术组一把手在布景的吩咐声，路松原在繁杂的声音里回过头来，看着他：“既然知道自己会说梦话，就不要留出跟别人同睡一张床的空间，否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造成误会就不太好了。”
他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语气也没有多大的起伏，但虞也忽然莫名地觉得他的心情似乎变差了许多？他从这句话里居然听出了生气的意味。
不是他的错觉，接下来的几天更加印证了他的这种想法。
群戏，除了必要的对戏交流他跟自己说的话不到三句，下戏后也是走得飞快，虞也本来就在憋着，这下觉得自己简直要爆炸了。
前段时间，虽然也能感觉到路松原有点在躲着他，但毕竟不太明显，之后他替自己出头，酒后亲亲，照顾在片场睡着了的他，再之后突然又变冷了，比之前的冷落还要明显！
他真的搞不明白路松原为什么这样，跟耍人玩似的，挺让人难受的。
雨天，拍一场豪赌的戏。
路松原饰演的商羽西前一秒还在赌场里赢得盆满钵满，跟他称兄道弟，喜笑颜开，下一秒下了戏，路松原推开他，扭头跟导演确认是否要再拍一条，跟摄像大哥说辛苦了，接过小秋递来的水，问他机票订好了吗？总之虞也一个大活人站在一旁，愣是没跟他说一句话。
虞也忍无可忍，爆发了，他一把从路松原手里抢过水重重放在椅子上，一手拉着路松原衣领说：“你跟我过来。”
凶神恶煞的模样，摄影大哥说：“他俩闹矛盾了？”
陈副导心有余悸地说：“小两口都这样。”
大家都以为他在开玩笑，跟着哈哈打趣几声，只有宋清予若有所思。
四处都有人，虞也把路松原上楼梯，拉上没有灯的天台。
天台下过雨，湿漉漉，停下脚步，路松原终于甩开他的手：“你要做什么？有话跟我说？”
虞也不想再拐弯抹角了，他恶狠狠的：“你难道就没话跟我说吗？”
“你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解释的吗？”
“跟你解释什么？”路松原眉眼很冷静。
“你还装，我哪里让你不爽你就直说，冷暴力我算是怎么回事啊？什么也不说，突然开始不理人，明明前段时间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到底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样真的让我很难受啊！”
虞也说着说着，开始委屈起来，他抿嘴巴，吼完了眼睛还有点红。
路松原一直沉默地看着他。
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虞也被他揉得一愣，更委屈了。
“怎么你还委屈起来了，”路松原叹了口气说，后面那句很小声，几乎像是呢喃，“没良心的小骗子。”
这句小骗子让虞也一愣。
隐隐感觉自己在哪里听到过。
“我怎么骗你了。”
“不喜欢别人，就不要给别人错觉，”路松原说，“我们走得太近，会让我误会的。”他终于把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心声说出口。
他不怪虞也不喜欢他，但他不想继续沉溺在虞也可能喜欢他的错觉里，毕竟这是一个昨天晚上说喜欢你，第二天刻意澄清那是胡话的小骗子。
虽然当天晚上听到的时候他没敢抱太大希望，但第二天听到来人小心翼翼地澄清的时候他还是有些生气。
既然不希望他误会，那就干脆远离，但拉开了距离，虞也却又朝他发火。
无法无天了。他无奈地想。
虞也猛地愣住。
“我是想让你跟我之间有个安全的距离，不是刻意想冷落你。”路松原又说。
“要是你觉得不舒服了，我道歉。”
他态度挺好的了，但虞也磕巴起来。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可是、可是，他真的喜欢他呀，在他以为自己不喜欢他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可是那时候他不懂，所以……今天的局面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就是澄清的好时机，天时地利人和，下次可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虞也决定把那天晚上说的梦话再说一遍。
他心脏怦怦跳，磕磕巴巴：“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虞也深呼吸一口气：“我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我那天晚上说的不是梦话！也不是胡话！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跟你亲吻那种！”
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完，虞也停下来忐忑地抬头看路松原的反应。
对面的人微张着嘴看着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呆住了。
说都说了，一不做二不休，虞也都已经豁出去一半了，所以他有了勇气了，他继续道：“我不想跟你拉开距离，被你冷落我会生气，看你跟宋清予拍吻戏我也会吃醋，我是真的喜欢你。”
“其实拍真人秀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甚至我自己都没发现。”
“如果你也喜欢我，那我们就在一起，如果你不喜欢我，我、我就等你喜欢上我！”
“这是我第一次跟人表白，你好好想想！想好再回答我！”虞也气势汹汹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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