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见凤穰离开后，两位候着恭敬地妃子也变得多嘴，一样地没好气，“依妹妹看啊，她凤穰就是嘴上说的好，其实根本就忘了皇后娘娘。前几日听闻，凤穰回宫复命之时，还去了羲和宫拜见那个沈德妃。她有时间去拜见那个无权无势的女人，都不来看眼皇后娘娘，真是不懂大小。”珍妃一脸有理有据自信地嚼舌根着，宜妃也挤眉弄眼地陪衬道，“听闻凤穰颇善言辞，适才所言之语也必然均为套话，皇后娘娘可千万不要被她所欺骗。依妹妹看啊，姐姐不应宽宏大度地放过她，必要让她吃个好果子。”懿皇后本心满意足的心情被两人搅得一塌糊涂，顿时皱紧了眉头，自傲之下容不得他人摆正自己，威言寒声道，“本宫有的是脑子，不需要他人操心妄加控制。本宫今日乏了，贵桃，扶本宫回去歇息。”

        懿皇后身旁的年轻女子走近，细眉桃眼，看着有几分姿色。珍妃和宜妃两人见撞了南墙，怯怯地低下头起身，“恭送皇后娘娘。”

        凤穰离了福寿宫，自是走向羲和宫，诺大的皇宫，凤穰去的地方只有两三处。

        沈德妃雍容地坐在院中，拿起毽羽缝制毽子，还时不时看向旁边踢毽子踢得正欢的两个宫女。凤穰正瞧着，一个毽子便被踢飞了过来，敏捷地伸手接住。梅花等人意识到凤穰，旋即欣喜地迎了过去，“公主！您来了！”沈德妃撇下手上的功夫，转身看向门口，喜悦之情难以言表。“九儿”，凤穰听到呼唤赶紧走了过去，“儿臣参见娘娘，娘娘万安。”

        沈德妃连忙扶起凤穰，眉头上挑，眼泪汪汪，“九儿啊，快坐，你可算进宫来了，快让娘看看九儿有没有变胖。”凤穰不禁由心喜笑道，“娘，您怎能盼着儿臣胖，若是脸颊髋肉，娘定会嫌弃儿臣的。”沈德妃欣慰着握着凤穰的手，慢慢地拍着，一笑，眼底的皱纹堆叠了多层。“娘是想看看九儿这些日子有没有好好享福，莫要再继续瘦弱下去，说是习武之人，定身子骨强壮，怎得料到你还是原样。不过好在允许你习武总是不差的，最起码个子长了上来。”

        凤穰也撒娇起来，面对亲近之人总是放下防备，“儿臣偏不喜宽硕，就要弱柳禁风才好。习武只是为了儿臣能够自保，守护自己想守护之人便已，如今儿臣不像他之公主般娇弱，身子骨确之硬朗，娘也要听劝些，多动一动，莫要袖手旁观之。”沈德妃宠溺地刮了下凤穰的鼻梁，脸上还是不大在意般旷达，面色舒展些，“娘啊，早就土埋半截了，安安稳稳度过余生便好，娘什么都不求，只求九儿能平安顺遂，寻个好夫郎，享福过一生即矣。”

        凤穰听着沈德妃的嘱托，内心也不是滋味，想要相伴过一生之人已经寻到，可惜她不是个夫郎，凤穰也不知道自己对林妹妹的感情到底是姐妹之间的投缘，还是情人之间的情投意合。不过仔细想想，她与林妹妹还是尚未深知，关系大概为投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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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公主府内，林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榻上，眼里都要生出幻觉了。实在呆不住地坐起来，决意出去绕绕。林宣走着走着便绕到凤穰书房前，看见前日自己留在窗纸上的洞，又忍不住往里面窥了眼，虽然知道书房里面无人。林宣推门走进，随便转着，好奇地坐在书桌前，想着作为西北将军的阿穰平日会看些什么。便随手拿起兵书，草草翻阅了眼，顿时头大难忍，不禁皱起眉头，“这兵书里面写得什么啊，根本都看不懂。不过我家阿穰真聪明，不愧是西北将军，样样都不差。”林宣将兵书放到一旁，在笔架上随便挑了个顺眼的毛笔，沾上墨水，“画个什么呢，凤凰好了。”

        林宣大笔一挥，信誓旦旦地下着笔，不过半分钟，林宣便忍不住地团了草纸扔走，继续画下一幅，还不忘安慰自己道，“刚才只是练笔，现在才算认真画。”紧接着，地上的纸团慢慢变多，林宣越画越急躁，撅着嘴啪的一下撂下毛笔，“真是越画越像鸡，怎么我就画不出来呢？”林宣泄了气地又扔走一团，眼神陡然停在了下一张宣纸上，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举起。“这是什么，窗户？人？”

        林宣晃悠着映着阳光赏画，眼神差着瞧见了窗户，突然意识到画中内容。“这，这不是我吗？”林宣脑子一热，脸也跟着热，“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有影子呢，那我偷窥的事情，恐怕阿穰早就知道了。啧，我的脑子啊。”林宣懊恼半天，还是害羞大过了后悔，仔细端视着画，“没想到阿穰画工也如此精湛，画得真好看，我家阿穰真是无所不能。”

        晓玉满院子地喊着，“小姐！小姐！你在哪儿！”林宣听见声音吓得赶紧收起画，舔了两下嘴唇舒了口气，“我在书房！”晓玉兴奋地跑进来，“小姐，欸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林宣急忙捂住脸颊，眼神躲闪着，“中，中午太阳大，我热的脸红。你赶紧说找我什么事？”

        “哦，我刚才打听的时候，家仆说公主府后院也有颗老槐树，据说好像是当初建造的时候，不舍得砍掉，便划为后院了。”林宣听得高兴，“真的？赶紧去看看！”林宣自小就好动爱爬树，家里的那些桃树不知道弄折了多少颗，外围的柳树杨树又不敢爬，生怕被爹娘逮住教训。而后院的老槐树刚好就是一个完美的地方，林宣因此对槐树有种特殊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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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内，德喜公公端着奏折走进，整齐地摆在一旁。弘方眼看着又呈上一沓子奏折，怒气不打一处来，“不说是进行初次筛查吗，那些东西是干什么吃的，若是小事也需要朕批阅，干脆累死朕好了！”德喜忙是点上熏香，满心陪笑轻颜道，“皇上莫要动怒，许是他们为了大霎的将来考虑，不敢自作主张，生怕动摇了大霎的根基。奏折之事，也要细心的才好。”弘方皱着眉头看了眼德喜，连着他一起训斥，“德喜，你莫要再替那些人辩解，万事不能惯着，朕只要放松他们一次，他们便会懈怠偷懒一次。若朕严厉要求，他们便会在细心之余，提高效率。”德喜连忙低头请罪，“都是奴才的错，奴才不应宽心。”

        德喜见皇上松了气，接着处理奏折，便默自轻言道，“皇上，奴才方才听见宫女议论，说是皇后娘娘今日午时设春宴，请了各宫的主妃和九公主。皇上，您去瞧瞧否？”弘方笔势陡停，思索小会儿，皱眉摇着头，“春宴能是做什么，无非赏赏景色唠唠嗑，往年又不是没有去过，实在无聊，不去不去。”德喜悻悻收回眼神，神色有些落寞，抬眼看了下外面的小太监，小太监即心领神会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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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寿宫内，堂上早已准备好宴席，懿皇后端坐在卧房的妆镜前，美滋滋地等着贵桃给她侍弄。小太监跑进来，“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懿皇后瞥了眼，而后高傲道，“起来吧，皇上意思如何？”

        小太监拱着双臂，“师傅确已告知劝说，但皇上说是无趣，便不来了。”懿皇后旋即换了脸色，真真地瞪着小太监，“无趣？”接着一声冷笑，眼里无情，“嗬，你下去吧。贵桃，不必细致了，她们不配。”

        午时，春宴正式开始，凤穰自觉坐在后面，要不起眼最好。懿皇后在宫外特意请了武演班子，为了彰显她的优越感。表演刚结束，懿皇后起身想着致辞，门外便传来了喊声，“皇上驾到！”众人一惊，忙着起身，懿皇后瞬间转为笑脸，高兴地迎着走到最前面，“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弘方扶起懿皇后，展颜宽宏笑着，“皇后的春宴好生热闹，朕来做个旁观不错嘛。”懿皇后见了弘方，笑容便不再消散，显得温柔了许多。“皇上说得这是哪里的话，整个大霎都是皇上的，皇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两人坐上上堂，席下的妃子也都正直坐着，凤穰倒是毫不在意皇上的到来，默默在一旁待着，麻烦便不会找到自己身上。饭过半旬，弘方突然注意到懿皇后身旁的宫女，随口提了两句，“皇后，怎得宫女换了，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懿皇后动心笑着，脸颊泛着红，停了筷子认真回答着，“多谢皇上挂念，原先的宫女心思不干净，臣妾叫她去练练苦力，长长教训，不久便会召她回来的。”其实陈秀不可能召泠水回来，她可没有选择原谅的习惯，这都是为了在皇上心中树立好的形象罢了。

        陈延在府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陈舒清，像是有些事情要商谈，“卫华，你可知舒清去了哪里？本官找了一天都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卫华冷眼揖手，恭敬行礼道，“回大人，少爷昨日好像遇见九公主了，虽然少爷没有承认，独自一人走出竹林后，便委托奴探查九公主近日的安排。回府之后也是心不在焉，今早又跑到竹林去了。”陈延听得迷迷糊糊的，“九公主？你是作何猜测的？”

        卫华仍是面无表情，无丝毫隐瞒，“少爷本是文人，突发奇想要去骑马，昨日奴隐隐约约听见林中传来的嘶叫声，消了会儿，少爷便独自一人走出。稍加想想，便不难推测。”陈延越想越懵，“你探查到什么消息？”

        卫华仍是一五一十地告知着，“回大人，奴已查到，九公主那时确实去了竹林，不过同行的还有林家小姐林宣。从竹林回来后，九公主马不停蹄地赶去宫里，最早也要明日回来。”陈延皱紧了眉头，听到了那个不愿听的名字，“林宣，怎么哪儿都有她，卫华，你确定舒清感兴趣的是九公主吧。”卫华回礼，内心不起一丝波澜，“回大人，奴不敢确定，但少爷从林中出来后，并未提林家小姐只言片语。”陈延刚放松地心情又紧张起来，但愿舒清钟情的是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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