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违心的话
夏夜清的人寻找无果,又不能跑到容府去要人,火爆脾气上来,把宋府的一众士兵和下人,搅的一夜不得安宁,最后累极了,酒气涌上来,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张副官端着早饭送到了客厅,夏夜清洗漱完开始吃早饭,张副官想着昨夜的事情不会这样算完,自发的等在他身边,听他发话。
夏夜清喝完了一碗粥,用帕子擦了擦唇角,随手丢在了桌上,仰倒在沙发上,对张副官招了招手,声音懒洋洋的。
“昨夜守门的那两个蠢货,给我好好教训一顿,让他们长长记性,一人五十鞭子,你亲自给我抽。”
张副官没脾气,他手底下的兵犯了错,挨打挨骂,他无话可说,左右这些人跟着夏夜清时间久了,都知道他的脾气,素来是赏罚分明的,对他也是一万个服气,就算挨了打,也不会有怨言,应了一声,就准备出去。
“等一下!”夏夜清又叫住了他,坐直身子,思索着道:“昨夜那个佣人,问出来什么没?”
张副官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已经把这件事忘了,没想到他还记得这样清楚,当下也不隐瞒,一五一十道:“问了,小丫头也吓坏了,她说宋小姐关上门发火,摔的满屋子都是,后来灯火出了问题,趁着混乱,跑了出去。”
夏夜清琢磨了一下,倒也没说惩罚,只说把人带到书房见她,便起身去了二楼,张副官觉得莫名其妙,这不像夏夜清的性子,但也不好多问,吱了声,便兀自离去。
宋泠月身心疲惫,一觉睡到大天亮,一睁眼,唐风趴在床头,睡的正熟,还咂了咂嘴,看来做了个美梦。
宋泠月动作很轻的坐起身,感觉锁骨上不那么疼了,用手抹了抹,锁骨的伤重新抹了药,看来唐风知道了,叹了一口气,终究纸包不住火。
唐风察觉有动静,睁开了眼睛,伸手抹了一把脸,睡眼惺忪的道:“你醒了?饿不饿?我去厨房叫吃的上来。”
说着话,起身就要出去,却因为腿在床边蜷了一夜,猛地一起身,麻了,又重重的跌坐回去。
“唐风,你怎么了?”宋泠月下意识的搀扶了一把,一脸紧张。
唐风看她这样担心,不自禁的笑了,摇头无奈道:“没什么,腿有些麻,看来要等一会儿才能出去。”
宋泠月往床的一侧挪了挪,拍了拍床边的位置,“你坐椅子坐了一夜,肯定舒展不开,你坐到床上来,把腿伸直能好受些。”
唐风点点头,就着她的搀扶,坐到了床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驱使,坐的离她很近,甚至能听到她的呼吸声,余光都能看到她胸脯一起一伏,这让他莫名的紧张起来。
“你……”
“你……”
两人不约而同开了口,又都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不约而同,唐风失笑,只好沉默下来。
宋泠月咂了咂嘴,正在唐风不知道该怎么打破沉默的时候,她突然说道:“我早饭不想喝牛奶了,喝完嘴里泛酸,还是喝粥吧!”
唐风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连连说道:“好好好,那就喝粥。”
宋泠月低下头,又想起锁骨上的伤口,不安的问道:“我身上的伤,是你给上的药吗?”
“不是!”唐风声音也低了下去,“我让佣人给上的药,伤在锁骨,我不好亲自来。”
宋泠月明显松了口气,这让唐风着实有些不自在,心头突突的冒酸气,原以为他们的关系够亲密了,却还是不如夏夜清,她在他身边待了那么多天,逃回来也没说夏夜清半个不字,到他这里,看个伤都觉得逾越了。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了,两个人不约而同说了句,“请进!”
房门被推开,是容太太,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佣人,托盘上是两份早饭,开来是特意给她和唐风送的。
“把饭菜放在桌上,你可以出去了。”容太太对佣人吩咐了一句,兀自进了里间。
“干妈!”唐风和宋泠月同时唤了一声,唐风站起身,宋泠月也作势要下床。
“小月,你就躺着吧!别动!”容太太急忙过去摁住了她,矮身坐到了床边,又指了指床边的椅子,“小风,你也坐下,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唐风应了一声,重又坐下来。
宋泠月瞧着容太太脸色不好,也消瘦了许多,想来这些日子都在惦记她,顿时觉得自己不孝至极,拉住容太太的手,声音哽咽道:“干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您操心了。”
容太太哪里舍得怪罪,昨夜她那样逃回来,心疼还来不及,一手抚了抚她的发丝,温声道:“小月,干妈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若不是没办法,你也不会几天不回来的。”
顿了顿,又道:“那个夏总长倒是让人给来过电话,说你平安无事,这是我自己想得多,所以放心不下。”
宋泠月没想到夏夜清还给家里报过平安,看来他也不是个一味自私的家伙,算他还有良心。
容太太昨夜也察觉了宋泠月身上的伤口,她是过来人,约摸想到了什么,唐风也不是外人,便不避嫌的问道:“小月,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和那个夏总长,是不是还有情?”
容太太思想到底传统一些,想的事情简单,她总觉得,宋泠月到底是嫁过夏夜清的,不管经历过什么,夫妻情分是有的,如果两人依旧有情意,回到他身边也不为过,女人嘛!终究要有个归宿。
宋泠月不知道容太太的想法,她此刻还处在被夏夜清羞辱的气愤中,就想也不想的道:“不知道,我没有想过和他的事情,也不想去想。”
容太太点了点头,既然她不想说,心里肯定是有事情,不能强迫她说,叮嘱了几句让她好好休息的话,便起身离开了。
唐风送容太太离开,又折返回来,把早饭端进了里间,放在了床头柜上,端起一碗粥,递给了宋泠月。
“你想喝的粥,看来干妈很了解你,知道你喜欢什么。”
宋泠月脸上漾开一个笑容,接过粥端在手上,笑着道:“那可不,干妈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的喜好她最清楚。”
“嗯!自当如此!”唐风回了一句,拿起筷子,开始陪她吃饭。
宋泠月用勺子慢慢的搅动着碗里的粥,目光出神的问道:“唐风,我想问问你,你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一个人呢?”
唐风先是一愣,旋即笑了,桃花眼泛着朦胧的光,笑容如同和煦的春风,只听他缓缓说道:“曾经有也人问我,你怎么能在人群中,找到那个你想要的人呢?”
“那你怎么说?”
“我说,不需要找,因为不管是在喧闹的街头,还是在茫茫的人海,只要她一出现,我的眼里,就再也看不到别的人,除她之外,这世间再无其他女人。”
唐风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定定的望着宋泠月,目中的深情,一览无余,宋泠月心里一慌,手上的粥险些打翻,唐风眼疾手快,接了过去,却还是洒出来一些在他手心。
“我的话,是不是吓到你了?”唐风放好手里的碗,用纸擦拭着手心,低声问道。
宋泠月呆呆的看着他,她从未想过,唐风对她有这样的心思,她一直把他当成哥哥一样看待,男女私情,是半点也没有想过的。
“我、我不知道!”沉吟半晌,宋泠月就说出这么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唐风抬起头,目光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余光扫到她锁骨的伤,这样的伤疤,以前他和别的女人欢好过后,也曾有过,火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你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你只知道和那个夏夜清纠缠不休,就从来没在乎过别人的感受吗?”
宋泠月一惊,“唐风,你、你在说什么?你说的别人,是你吗?”
唐风咬了咬牙关,侧脸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有时候他真的想扒开宋泠月的脑瓜子,看看里头究竟装了什么,生意场上丝毫不逊色于男人的人,情爱之事,居然如此懵懂。
罢了,既然她不懂,还是不要打破眼下的平静好了,否则,怕是会失去的更多。
“不是,是别人,跟我无关。”唐风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却再次说了违心的话,有些话,他终究说不出口。
“你好好吃饭,我去处理公文。”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去。
宋府,夏夜清审问过佣人,虽然没问出实话,心里却也猜了个大半,也没有再让人受惩罚,申斥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放了人,宋泠月逃都逃了,他没必要再跟一个小丫头过不去。
从二楼下来,张副官提着鞭子进来回话,鞭子上还带着血迹,看来那两个守门的,没少吃苦头。
“教训过了,让他们好好养伤,再有下次,就不用跟着我了。”夏夜清下了台阶,挽着白衬衫的衣袖,慢条斯理的说道。
张副官点头应了,又说道:“总长,老太爷似乎派人在四处寻找您,看来家里又不安生了,要不,回去一趟?”
夏夜清用膝盖想都知道又有人开始生事,看来这次回去安生不了,前头他的兵挨鞭子,回去他怕是也要挨鞭子,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那就回去一趟,咱们家那个老爷子,不好对付啊!”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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