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采莲约了藏心，藏心很是欣喜，今晚去，走了一圈，精挑细选后买了一点胭脂水粉。
走着，街上灯火通明，路过一家衣料店。
采莲说“正巧，我也想置办一些衣服，快入冬了”
“妹妹，不得，使不得，天色已晚，这布料呀要白日挑选才有用，才看得清楚。”藏心，说着这道理，已经跟着采莲进来了。
“不打紧，先看看，趁有空”
二人摸着布料，藏心心中细细打量，是否物有所值。另一人心中所想确实截然不同，心怀鬼胎。
“这件不错，可以试穿吗，掌柜的”采莲声音清脆，指着一脸冬衣问着老板。
老板走了过来，打量了一眼，面色清淡毫无表情“去吧，试衣间在那”他指了指一扇小门。
采莲接过掌柜取下的衣服，去了试穿。人一离开，藏心就变了脸色心中埋怨，怎么这么多事。阴阳怪气地翻开布料。
采莲出来以后抱着原来的衣服，“好看吗？藏心姐姐，”
“很好啊，很衬你的身形”藏心敷衍。
“我觉得那套好”采莲指着另一套衣服。“藏心姐姐你帮我拿一下，我再去试一下。”话音刚落，采莲又进去了一阵子。
藏心无聊，埋怨中，随意对待采莲的衣服，抖动中一叠薄薄的纸掉落。藏心一看，是一个剧本，讲的是一个公主流落民间，在寺庙中长大，机缘巧合遇见了邻国的王子，二人一见钟情，后来又被父皇相认。剧中结构梗概与现实的宋国几乎相同。描写也是如同实眼所见广庇寺，与宋朝皇宫。描写丝丝入扣，有迹可循，在王子爱情和父母亲情中更是催人泪下。
据她所知，这个剧本还没正式上演，如今也只是手稿。藏心最近正是灵感，戏楼也是频繁重复上映，班主催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心思一动，把剧本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中。心中得意，终于让我逮到了。
采莲出来以后，看到藏心的眉梢抑制不住的兴奋，勾了勾唇角。鱼儿上钩了。偷来的东西怎么见天呢，怎么也查不到自己身上，就算有什么人顺藤摸瓜，也会知道她两都是写手，只能算是罪人的狡辩，栽赃嫁祸，采莲想到这，暗爽，这简直天衣无缝呀。
好戏要上演了。
傅书跑去鹿鸣书院，这是皇宫脚下一座逶迤连绵的大书院，多少朝臣栋梁来自这里。门口的牌匾-天道酬勤，还是皇上御赐，亲自写下。
傅书刚到门口就被拦住了，一名门卫，挡在他面前，只见他身高八尺，一脸胡子。打量傅书后，眼睛盯着傅书后方，一脸目中无人。
“小子，你是谁，没穿院服，外人不可擅入”
傅书一看，进出来往的人，都是穿着院服的，像他在积玉山那样，都是身穿特制服饰的。而他穿着平民百姓的衣服，只是衣服带有戏院的花哨，略显清淡的青蓝色。
傅书刚想开口辩解，一名男子走了过来，他一副儒雅之士的打扮，留着美髯须。
“不可无理，这是我们院里的学生”他突然跳出来，打断这僵持紧张的局面。
“啊是韩夫子呀”那守门人立马恭恭敬敬，不再多言，退到一旁，露出谄媚讨好并带有歉意的笑。
傅书满头雾水，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我认识吗？或者说他认识我？或者是单纯的误以为我是好学的穷苦人家的读书人，身为一个修身治天下的儒学大师，爱惜人才的老师，想让我去藏书阁读书？
傅书也是知礼守礼的人，立马行李，谢过韩夫子。
韩夫子连忙扶住傅书，“阁下不用如此客气，这书不给人看就成了死物，若能造福他人，书也是倍感荣幸吧，不要耽误了每一个求学之士”显然韩夫子是个热心之人，有一副热于助人的好心肠。
“那谢过韩夫子了”
傅书拜别后，韩夫子也走了，门卫仍然在烈日下守着远门，一丝不苟，睁大眼睛看着，这书院里的书收录了自古以来的典籍，各种语言的书本，还有上古流传下来的书法，包括采集民间，官家，充公的书。他不得每日小心翼翼得看住自己的人头吗。
“韩夫子”门卫，长期被晒的黝黑的皮肤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好笑的笑着。
韩夫子，看了眼，匆匆过了。剩下守卫在一旁有又呆又诧异，这不刚出吗怎么又进来了，这读书人的心情也太奇怪了。
穿过几座高楼，又几座矮楼，几曲别致清幽的回廊小亭，傅书心中暗暗感概读书人的安宁清静的氛围。根据路标来到了鹿鸣书院的藏书阁。
他直接找到，异术古录的分类，一个分类占据了半室，摆放许多柜子，每一个柜子又分多层，一层多格，格子上还有一堆堆的竹简布帛纸。
傅书深吸一口气，想到李茗会还在佛寺等着，他动身找起来，一格格，一层层，满头大汗，目不暇接。
他着急这，好像他知道怎么地，把一叠布帛带动，散落一地。傅书弯下腰仔仔细细，小心翼翼的收拾。正直焦躁心乱之际他看到了，一面写着有关于巫族的文字，定睛看，是巫录，记载了巫族历代的前辈留下来的法术，可是若无血脉的条件也练不成。
傅书惊喜得跳了起来，皇天不负有心人，拿出纸和笔准备抄录。
傅书抄录完之时，天色已晚，窗外只得落日余晖，橘色弥漫，落日胭红。他物归原主，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佛寺，性命攸关，这不能有一刻的担待。
书院外，茶楼上，雅间内，自翩翩公子在悠哉悠哉的品茗，面前一桌子美酒好菜。可是纵然他装作享受的样子，可眉头轻蹙起，嘴角微微下倾，乍泄出几分悲伤失意的样子。
杨诠远远眺望这，傅书离去急忙的背影，楼下妇人牵着稚子，夫妻成双成对，亦或是手足在街上来来往往。每个人都有盼头。
杨诠想着想着，突然放声大笑，指着自己，自嘲“你啊，你啊，你活着为了什么”
想起多年前，记不得是多少年前了，他父母手足尚在，因为那个狂风大作的夜晚，那一口奇异的枯井里，井中的那诱惑的话，不能反抗的威逼，他放弃了他的一生，他的正常人的容貌，得到了永生。
他如今今□□着华贵的的公子哥，明天是另一个陌生的面孔，甚至他自己都素未谋面。永远不能以自己的身份活着，六感尽失，看着亲人一个一个离自己而去。不知道为谁活着，也没有人惦记挂念自己，像是行尸走肉。
想到这，心中痛处，杨诠灌下酒，狠狠睡去麻痹自己。
傅书急急忙忙佛寺还没敲门，大喜推开门，气喘吁吁，激动道，“李，公主，我给你找到了”他举着那叠纸，见着一幕瞬间，面红耳赤，无地自容，直勾勾的看住了。
少女背对着傅书正在换衣服，香肩微微露出，肤白细腻，一双美目含愠，慌慌张张赶紧撩起衣服，四目相对，香艳的场合。
“登徒子，还看，出去。”李茗喘着气，想着傅书的呆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傅书在门外，直接呆住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女子的身体，原来是这种奇妙还带有愉悦的感觉，心跳加速，全身发热，他缓过神来，书上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傅书倍感羞耻，打了自己一巴掌。实非君子所为。
一阵娇羞的反应过后才想起来，正事还没处理。“你进来吧”
只听见清脆的响声，傅书赏了自己一巴掌。
李茗小声说着“活该”，这么冒冒失失的也不敲门，脸上却是甜蜜的笑了。
傅书坐了下来，略抱歉意的不好意思笑了一下。立马开了口“公主，我给你找到了，在这，你看，巫录，里面有关于易容的法术，你可以不用被禁锢在这了。”傅书快手一递，一份纸张传到了李茗的手里。
李茗也是又惊又喜，走前一步，看了一眼，“这是我母族的秘术，你哪里找到的。”李茗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真是人面桃花。
“鹿鸣书院”傅书得意，在这夸奖后。脸上一边也又红又肿，一个巴掌印显然可见。
“我看一下”李茗又好笑，心中想着真是个呆瓜。她自从长大后，血脉中的灵力越来越强，乃是巫族百年以来最中的凤毛麟角，只不过碍于是皇家之女，外姓之子，他的外祖父，舅舅门。只教了一点法术。看过一遍，心中默默运念，一下子入了神。
傅书一旁看着，也就没打扰，没发出一丝声音。看着静夜阑珊，夜幕降临，可是窗外的灯笼，蜡烛被点亮。
李茗抬起了头，双眸亮晶晶夜中星辰般，似有迷离的光芒。
“你好了呀”
只见眼前的少女，轻轻一挥手，一阵光闪过，面前的是一个大汉，反正的下巴，正气凛然的眼睛，粗黑的眉毛，怎么看都不像那个美满的少女，只是那端庄高雅的气态，神韵还在。
“你这”傅书微微张嘴。
又是一整光芒，这次不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寡淡的脸庞，无味的身材。
“如何？”她转了一个圈圈，歪着头，玩味的问。
“甚好甚好”傅书眼中的李茗，娇俏可爱，她问了，他就认真的答。
李茗没有看傅书，只是小声说着一句“你以后叫我李茗吧，公主太疏远了，还容易招致危险，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公主了现在”
“李茗，我们现在就走吧，不要就在这里，太危险了这，这人人员密集，虽然此地特殊，但是也不宜久留。”傅书担忧的看着李茗，心中忐忑，征求她的意见。
“那我去哪？”李茗转身，不见她的表情。她是公主，骨子里的矜持无论如何也不能舍弃。
傅书从凳子里笑起来，站的正正的，“跟我走，去我家。”
“好我跟你走，那本公主，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你的邀请。”李茗故作正经后，又是笑了。出门时还想着这些猫儿，再见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在这生活的每一刻多亏有你们陪着我，同我讲你们的故事，这座寺庙，尼姑庵的故事，谢谢你们，心中一酸，有一些不舍。
傅书此刻开口“那那些尸骨未寒，不能瞑目的人怎么办”
只见她轻轻一笑，眼中闪过精光，胸有成竹的道“相信我”李茗看了一眼地上的白骨，抱起一只猫。在同它看了一眼，在猫的耳边低头小声的说话，完毕后摸了一下猫的脊背。
猫儿在地上乖乖坐着，通人性似的叫不听。
傅书看着这妖异，玄秘的一幕，只觉得大为震惊，若是不知情还极为害怕呢。
红墙绿瓦的皇宫，长春宫，一如起名，宫殿内繁华美丽，花草被精心照料，开的十分赏心悦目，一如长春。
乔贵妃坐在桌子边，眼睛微眯，一手持着茶杯，沉溺品茗茶香中。
乔将军跪在帘子外，隔着朦胧的纱帐，只看见珠翠的折射与里面的人流畅紧致的下颌线。可他却只能隔的远远的，皇权之大，森严礼法，他有许久没能见到自己的血缘上的姐姐。
乔将军低着头，姿态恭谦，“娘娘，据访中传言，公主可能藏在佛寺中。”
“嗯，那你去查，无论天涯海角，一定要有个交代，对了，他有下落了吗”贵妃转过了头，透过乔将军，像是看着另外一个人。
转而叹气，语气十分沮丧令人消沉“罢了，这么多年，想来他也不在这人世受苦了。这也是他的福气。”茶杯哐当一声扣下，纵使她后宫之主，权利涉及前朝，她心中也有牵挂的事情。
刚出寺庙走在街上，此刻夜市拉开序幕，流动的小吃，胭脂，家用物件的摊贩已经落地开摆了。
“饺子，云吞，汤面”
“胭脂水粉，红纸首饰”这家的声音刚落下，那家又吆喝了起来，热热闹闹，此起彼伏，百姓一派和睦，繁荣。
“原来这就是夜晚街上的的样子，从前我也是跟着父皇的圣驾在白天远远看到过街道，那时候青天白日，街道肃静，从来没有这样子那么好看。”少女眼中都是赞叹的目光，满是羡艳。
“还有更有趣的呢，每逢过节过年，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小孩少年抓着满地跑，天上烟花连夜的放，那才叫壮观呢”傅书其实把刚到嘴边的，以后你想看，我都陪你来生生咽下。他害怕这个女孩子觉得他轻浮孟浪。
突然一列整齐的队伍，从街上径直的贯穿，老百姓赶紧护好自己的摊位和妻儿在旁边看着，想来只有人怕官。
带头的将军，一脸严肃，法令纹深起，满面煞气，举手投足间都是流露出的霸气和说一不二。一对人马举着火把，像一条火龙往广庇寺的方向去了。
傅书，死死盯着远去一行人，他想要报仇，他的杀父之仇。他并没有忘记那种刻骨的痛，日日夜夜作为孤儿的悲惨。可他如今与亲人和身边的人有了深深的羁绊，又多了牵挂。
“他们这是去，佛寺，不会是来抓我的吧”李茗后知后觉，劫后余生的她松了一口气。
“傅书，幸好…”察觉到身边的人面色阴沉，似陷入魔障中。
“你怎么了？”李茗关心的问
“没事，就是想他们绝对想不到已经没人了，对了他们怎么回去那里呢？怎么想到的，难道有人知道了去告密了？”傅书有点强颜欢笑，意不在此。
倩容亭的戏场生意火爆，自从那出“公主认亲的戏”演出后，真的门票供不应求，万人空巷。
窗外冬风大作，搅得屋内的空气也不大太平，秦采莲坐在镜太前，她的影子像鬼一样，一松一驰，奇形怪状的黑影。
我为什么要怎么做，对不起，我只是为了自保，为了自保，我已经很不容易了。秦采莲这几日夜不能寐，精神恍惚，日日夜夜受着良心的折磨。
想到公主，赏赐自己金银珠宝，悄悄跟自己说贴己话，她就心中发痛，良心过意不去，可是又想到她只能要别人随口说的的赏赐，她就发狂，偏执。
小院安静，凄惨的月色洒满庭阶，三人的影子清晰照在地上。
傅书和李茗刚刚进来，便撞见了，阿窕形迹可疑，偷偷摸摸地从门口溜进来。
“阿窕，阿窕，你去哪了，这么晚”傅书叫住了。
阿窕在前面，停住脚步，过了一会不太自然的转过身，手背在后面，十分纠结的样子。
月光下，少女的脸庞什么娇美，还敷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像三月经雨的海棠花。
“添玉哥哥，我，我刚刚去了买花，姐姐，说她突然要绣出这重瓣菊花的模样，托我去花店买了一束。”
“你看”阿窕拿出一束，淡雅，芳香的绿菊，开的热烈。她神色娇俏，面色的红晕还未退下。随即阿窕意识到傅书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子，只见她，外貌普通寻常，认真看，那双眼睛又有几分疏离端庄。
傅书赶紧道，“这是干娘的远房侄女，只因来京城投靠亲戚，谁料亲戚早已下了杭州，如今在这孤苦无依，举目无亲，只得找来了干娘”
“好啊，姐姐，不知不知怎么称呼呢？”阿窕点点头，露出亲热的笑。
“叫我李华就好了”李茗轻轻颌首。心中暗暗却在思量，他同我说他叫傅书，这个妹妹却说他叫添玉，是因为他有两个名字，像我一样隐瞒身份，寄人篱下，还是一开始就不信任我，欺骗了我呢。李茗是有一些，不太自信的，她是一个被追杀的犯人，抛弃的孤女，谁会把她放在心上，珍惜呢。
“他叫阿窕”傅书想着，以后总是要日日见着的。
柳燕简直嘴的笑的合不拢了，傅书和她在内房讲话，李茗在桌子上喝茶休息，其实李茗自从观看通晓了巫录以后，灵力高涨，耳聪目明，内房的话她听的非常震惊和害羞，可是她又好像有那么一丝满足，安全，放心呢。
“干娘，我，那个女孩是我，我心悦她，”傅书还没说完。
柳燕便打断，“我都知道，这样子吧她就先暂住在这吧。就依你说的，做远房表妹，先不就是多一口饭的事情吗。”她温柔的说，语句间皆是一副我都明白的意思，轻轻的偷笑。
“话说，这女子，是哪里来的，你怎么认识的他”柳燕转入正题，总得考虑下些事的稳妥与否。她严重怀疑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是被这个儿子拐来的。了不能让懵懂的少女家人担心啊。
“干娘，我，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傅书看着柳燕的嘲弄，红着脸十分着急。
“好，都没问题”拍了拍傅书的手，她放心离去。
柳燕的善解人意，傅书只觉得幸福至极，从前的岁月，他没有享受的纵容，宠爱，都在此刻弥补至今。她母亲留下的玉佩，即使是碎了，也为他要设法弥补傅书的遗憾。傅书心中已经想好了的话，若是柳燕有一丝的犹豫，他就把他那个落水也一直携带的背囊中的，钱财拿出给柳燕，里面有他在积玉山存下的玩意，东海鲛珠，戈壁和田，全都是世间珍宝在山上却不通货币的玩意，想来在这人间也是能让平民好几辈子，丰衣足食，华殿仆人的。
柳燕表情浮想联翩了，心中已经在悄悄盘算，赶紧算算日子选一个黄道吉日，布置出一间婚房，红布戏班子也不够。
傅书，看着柳燕，诧异，心想这说过头了吧
李茗坐在外面弓着身子，低头喝着茶，茶雾氤氲面上一暖，心中窃喜，没想到他竟然是这套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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