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ごめんね、いい生活を送れるように。”
(对不起,希望你过上好的生活。)
妈妈流着泪亲吻在男孩额头。
离开残破不堪的家乡,被富裕的亲戚带到城里,就能过上好的生活吗。
男孩不知道,他只知道马车不断远去,父母的表情模糊,最后消失在路的尽头。
可悲的是。
摇摇晃晃的马车,虚情假意的笑容,雍容华贵的丝绸,甜美松软的糕点,不过都是黑暗冰冷,永无天日,地下牢笼的前奏。
男孩在温暖的马车里睡去,却在冰冷无比的实验台上醒来。
阴暗的地下实验室,冰凉的营养液,因服用药物而迟钝的大脑和身体。
“ここ、どこ?……”
(这里,是哪里?……)
“どこって、また純粋な子が来た。”
(哪里?又来了一个纯粹的孩子。)
男孩转动头部,身边还是一架手术台,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女孩。
“どういう……意味?”
(什么……意思?)
“どういう意味って、あなたは、自分がどんなふうに死ぬって知らないの?”
(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自己将会怎么死吗?)
女孩声音冷清,平静,似乎在说着什么寻常事情似的,谈论着死亡。
“死ぬ?死ぬって?なんで?”
(死?什么死?为什么?)
男孩语气急切起来,最可怕的莫过于未知。
“なんでって、私たち、獣の餌だから。”
(为什么?因为我们,是野兽的饵料。)
女孩转过头来,男孩这才看见,女孩仅有一只眼睛。
“!”
他吓到了。
“怖いの?私の顔。”
(可怕吗?我的脸。)
“君、目は……”
(你,眼睛……)
“取られたんだ。”
(被取走了。)
“誰に?”
(被谁?)
“獣たちに。”
(被野兽。)
“なんで?”
(为什么?)
“だって、私にとっては、目、意味ないから。”
(因为对我而言,眼睛,没有意义了。)
女孩似乎不想再吓唬男孩,她把头转了过去。
“ここ、一体……”
(这里,究竟……)
没等男孩问出话来,有人进来了,推了一张移动手术台,台上是个男孩。
他面色苍白,似乎已经死去。
那些人给他插上营养液就准备离开了。
“あの、ここどこ?なんで私が?!”
(那个,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男孩冲着几个人出声问了句。
只有一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发出一声笑,转身离开了。
整间屋子重新回归黑暗,只有监测仪器发出幽蓝的光。
突然,身后另一张床上传来惨叫。
男孩回过头去,那张床上的女孩不断摸着自己的腹部,一下一下发出渗人的惨叫。
直到一分钟后,她突然倒了下去。
三个人急匆匆地进入屋子,对女孩进行了抢救。
“もし死んだらしまったな。相手に怒られるわ。”
(如果死了就糟糕了,对方会生气的。)
“もっと薬を注射して、後、あれ、早く準備をしよう。”
(多注射一点药物,还有,赶紧准备那个吧。)
“はい、分かった。”
(好的,知道了。)
男孩再次向进来的人发出疑问和求救。
“ここどこ?助けて!”
(这里是哪里?救我!)
这次三个人都转了过来。
“あの子、本当に何も知らんな。”
(那个孩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よくいるよ。”
(常有的事儿。)
“教えてあげる?”
(告诉他吗?)
“いいえ。教えない方が面白いだろう。”
(不,不告诉他会比较有意思。)
那人露出缓缓一笑,那笑容映着幽蓝的光,格外可怖。
“何よりも、恐怖と絶望の顔が一番面白いだね。”
(比起任何,恐惧和绝望的表情是最有意思的呢。)
男孩不明白面前的人在说什么,但他知道,他们是不会救他的。
很快,三个人又离去了。
“なんで。”
(为什么。)
“だって、私たち、獣の餌だから。”
(因为我们是野兽的饵料。)
女孩面无表情地说。
“さっきの子、体の器官が取られたんだ、子宮かもね、私の目と同じ。”
(刚才那个孩子,身体器官被去取走了,可能是子宫,和我的眼睛一样。)
“!”
女孩再次转过头来,鲜血从失去的眼睛部位流出来。
她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
“教えてあげる。私達、もう、家族に捨てられ、悪魔に売られたんだ。”
(告诉你吧。我们,已经被家人抛弃,卖给恶魔了。)
原来因被取走眼珠而留下的伤口,从未愈合。
古有禁术,献祭有血缘关系的十八岁以上十九岁未满的童男童女,可使参与献祭,喝下祭品鲜血的人,成为拥有魔力,青春常驻,享受常人三到五倍寿命的,魔法师。
第一个发现这种禁术的男人,牺牲了自己的一个孩子,成为了魔法师。
同时成为魔法师的,还有他的另外两个孩子。
哥哥从没有想过,再次见到弟弟,会是在这样一个场合。
高高的祭台上摆着弟弟光|裸的身体,周围环绕着鲜血画成的祭文和白色的蜡烛。
哥哥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的人,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他几乎跪了下来,爬向台子上的人。
爸爸和姐姐拉住了人,又不知道来了谁人,拦住了情绪激动,疯狂哭喊的哥哥。
一碗温热的鲜血送到了嘴边,被强行灌入胃中。
“けけけ!”
(咳咳咳。)
哥哥剧烈地咳嗽,甚至用手指扣喉咙,想把刚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可惜一切都是无用功。
他的眼睛从黑色逐渐变成了冰蓝。
而看到这一现象的爸爸和姐姐兴奋得将手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很快,他们的眼睛也变成了冰蓝。
众人散去,哥哥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向了台子上的人。
惨白的面色,瘦弱的躯体,紧闭的双眸。
他曾捧在手里放在心上的宝贝,竟成了这样一幅模样。
人类是欲望的奴仆,为了实现自己的诉求,他们可以牺牲所有,甚至是自己的亲人。
那一天,化身恶魔的爸爸和姐姐,带走了病榻上的弟弟,为了力量和长生,把他送上了黄泉路。
哥哥抱着弟弟冰冷的身躯,痛哭流涕。
他感受到体内涌现出新的力量,超前所有的强大。
可不论它如何强大,都唤不醒怀里的人。
爸爸和姐姐站在不远处,冲他招手,希望他放下过去,加入他们。
可哥哥恨透了这两个自以为是自私自利的魔鬼,他一挥手,面前的两个人立即身陷火海。
可下一秒,他们就消失不见了。
而怀里的弟弟,也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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