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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真正的男人


三个人出了客栈,继续赶路,没走一会儿,沈珠儿就饿得走不动了,她坐在路边,有气无力地说:“梁大哥,我饿,我想吃烤鱼。”

        梁剑看了看四周,说道:“这附近没有河水,烤鱼改天再吃吧,我去给你们寻些野味。”说完,他偏离大路,走入密林。过了一会儿,他肩扛一只碗口粗的花斑蟒蛇,从密林中钻出。

        “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今天的运气真好。”梁剑兴奋地说。

        沈珠儿和江寒却不由脸色一变:好大的一条蛇,好惊悚的一条蛇。沈珠儿更是被吓得尖叫起来,花容失色,连连往后退。

        江寒却很快稳住情绪,故作淡定,装成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

        梁剑对江寒淡定的神情很满意,暗自叹道:到底像个男人了,既然是男人,理应承担些责任才对。于是说道:“江寒,你把蛇皮剥开,把蛇肉穿成串,我去寻些柴火。”

        江寒一愣,就不那么淡定了,他匆匆忙忙地往远处跑,边跑边说:“梁兄弟,还是我去寻柴火吧。”说完,他就跑没影了。他从来没有干过给蟒蛇剥皮这种活,又黏又冷的死蛇,想想都可怕,恶心至极。他怕自己又吐了,惹得梁剑再次嘲笑他。

        江寒把柴火抱来,就看到蛇身被处理干净,被切成一块一块的肉条。梁剑很熟练地从包裹中拿出几个铁签,把肉穿好,撒上盐,加起火堆,点燃柴火,很快就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梁剑把烤熟的肉递给沈珠儿和江寒。沈珠儿说道:“梁大哥,我不想吃蛇肉,你去给我抓野鸡、野兔都好,为什么要抓大蛇呢?”

        梁剑满脸笑意地劝:“野鸡野兔到处都是,但是这种蟒蛇很难遇到的,我追了它很远才抓到,你尝尝,美味得很。”

        沈珠儿却不敢,她观望地看向江寒,想看看江寒吃过蛇肉后的反应,再决定自己要不要尝试。

        江寒皱着眉,很为难,但是他看到梁剑的嘴角上扬,像是又要嘲笑自己,心中便不由生出一股倔强之气:我一定要表现得像个男人,这一行露怯太多,如果连蛇肉都不敢吃,不必去争什么武状元,回家做个娇娘子吧。想到此,他大义凛然地拿起一串蛇肉,张嘴咬了下去,又嚼了嚼,努力地咽下,努力地点头,脸上挤出一副笑容。

        沈珠儿顿时有了食欲,接过梁剑递过来的蛇肉,试探着咬了一口,果然味道还不错。她感激又钦佩地冲着梁剑一笑,尽情享用起来。

        江寒看到沈珠儿吃得很香,他又拿起一串,却再也没有勇气张嘴去咬,他觉得自己连个女人都不如。

        沈珠儿吃饱后,三个人继续赶路,只有江寒还饿着肚子。江寒觉得自己也有优点,这个优点就是即使饿着肚子,也不会耽误大家的行程。他忍饥挨饿地跟随梁剑、沈珠儿走着,一直走到傍晚时分,进了一个小镇,寻到客栈,第一件事就是点菜。他端起盘子,几口就把盘中餐一扫而光。

        梁剑叹道:“你到底还是个男人,女人多饿也会顾及些形象。”

        江寒听不出梁剑是在夸耀他还是讽刺他,他冲着梁剑点点头,憨厚地笑着。

        大家吃饱后,江寒数了数身上带的银子,说道:“我出家门时并未料到会有你们随行,只有这么多银子,既然咱们三人共同使用,就要节省些,今后客房我们就定两间吧。梁兄弟,你我同住一间,如何?”

        梁剑毫不在意地说:“只要能躺在床上,十个人挤在一起都不成问题。”

        沈珠儿回了客房。梁剑和江寒又一次进了同一间房,躺在同一张床上。

        江寒还是睡不着,他很想和梁剑聊聊,他有些担心梁剑也是去京城争武状元的,果真如此的话,江寒还真没有把握能赢过这样的壮士。他忍不住问:“梁兄弟,你去京城做什么?”

        梁剑道:“为了完成我人生中的一件大事。”

        江寒追问:“人生中的大事当然是有个好姻缘。梁兄弟,你是到京城提亲吗?”

        梁剑不屑地说:“只有对女人来说,人生中的大事才是有个好姻缘。江老弟,你虽是男子身,但内心却像一个小女孩。我劝你,作为一个男人,当胸怀天下苍生,成就一番事业,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江寒听了,很羞愧,却无力反驳。他并不想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只好再次忍下梁剑对他“小女孩”这个评价。他暗暗琢磨梁剑对他称呼上的变化:江大侠、江寒、江老弟。这都是他在梁剑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的缘故。而梁剑在他心中的形象却越发高大了。

        “你要完成一件什么大事?你要成就一番什么事业?”江寒很好奇。

        梁剑闭着眼睛,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神情:“我不想说,早点睡吧。”说完,他再也不理江寒的任何询问,很快就睡着了。

        江寒却又一次失眠了。他心中纳闷:在家、在武当山从来没有失眠这个毛病,为什么出了门,饿着肚子奔波赶路,又累又困,却失眠了?他一直想,想到半夜,想出了理由,都是因为梁剑的出现,让他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男人,武功高强、侠义心肠、不拘小节、不贪财物、胸怀天下。两相对比,他为自己感到惭愧,觉得该向梁剑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江寒在午夜时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在梦中,一只大蟒蛇被剥了皮,从远处蠕动而来,越来越近,他仔细一看,不是蟒蛇,是沈珠儿,是沈珠儿在地上蠕动,越来越近,一直爬到他的脚下。他再定睛细看,不是沈珠儿,是梁剑,梁剑从地上爬起,缠绕着他,把他抱在怀中用力地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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