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违拆案中案
正午的阳光热烈灼人。
纪律一看了眼还在停车场对骂的男女,带着身边的程浅从另一个方向去了餐馆后的树荫底下。
两人相对无言,一如大学毕业分手前的沉闷。
纪律一想劝些什么,想起人总是不听劝的,不管是学生穆茗,自己的妈妈,还是眼前的前女友程浅,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听得进她的劝告胸闷的感觉又来了,纪律一想走了。
“这些年过得好吗?”程浅终于问了一句干瘪又尴尬的话。
“还好。”纪律一无奈回复,或如当时明知两人无话可说,还是不忍心对她视而不见,“不管怎么样都好,别让自己受到伤害。”
“你呢,我伤害了你吗?”程浅趋近麻木的心,又重新有了痛感,泪水随着痛感蔓延,似乎要发泄这十年的委屈,“因为我伤害了你,所以你就不理我,你让我找不到你,你不想见我,是吗?”
“我没有那么想。”纪律一欲言又止。
“是吗?那你说我们不合适,怎么个不合适?为什么最开始不说不合适?为什么分手不能复合?为什么我都那样跟你说了,你还是不相信我?”
程浅连串的问句让纪律一有些懵。
“我们十年,不对,快十一年没见了。”程浅明明32岁了,却像小孩子一样扯着纪律一的衣角,泪眼朦胧地撒娇,“你都不抱抱我吗?”
纪律一站着没动,迎着刺眼的阳光,仿佛在回忆遥远的事物
——
“感情对你而言像随时可以以开关控制的灯泡,这句话你说过,对吗?”
斑驳的树荫诉说着树叶对酷烈阳光的拒绝,形似灰黑巨羽,随着轻风摆动,既不能说摇曳,也未能生姿,只留下一片清凉灰暗。
“我是说过,可我——”
“我不像你,我做不到那样。”纪律一直视程浅的眼,“程浅,我做不到那样。对你,我问心无愧。但感情没了就是没了,我做不到开开关关,我没有那么多爱的能力,我不想重蹈覆辙,你明白吗?”
纪律一一只手背向身后紧紧握住,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回想往事的不堪。
“好了,我要走了。”
“别,律一,我——”程浅上前一步,还没等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就被闺蜜龙嘉欣的叫喊打断。
“唉呀!你在这啊!你不知道那个傻逼多难缠,你让我不要下来,我不下来能解决得了?”龙嘉欣抹抹额上的汗,看向程浅身边鼻挺眉长、不苟言笑的女人。
刚刚在车上只看了个背面侧影,大概知道这人应该是长得好看的,现下近距离才发现,何止是好看,这种浑然天成不落俗的五官,怕是花钱整也整不来,龙嘉欣心里有些复杂,下意识就猜到了这就是传说中程浅的最爱。
程浅侧身擦眼泪,被龙嘉欣看到了,龙嘉欣心想,这是有多久没有看到她哭了,一直油盐不进的人,居然还有这么这么情感丰富的一面?
“王骏呢?”程浅心思烦乱,希望尽快结束与龙嘉欣的对话,“他要是走了你也走吧。”
“啊?可我没开车来啊。”龙嘉欣忍住脾气,心想这鬼女人又来了,说话总是这么不中听,但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就是喜欢她啊。
程浅烦得不行,龙嘉欣本来是自己闺蜜,也是个妥妥的直女,谈过的男友不比自己少,不知道哪天脑子坏了,突然跟她表白。这么十年过来了,两人因为这事一直别别扭扭,但她不舍得难得的朋友,也实在受不住日复一日、无聊透顶的生活,于是百般拒绝无用过后,也接受了龙嘉欣继续以闺蜜的身份待在她身边,算是偶尔打趣聊以慰籍寂寞孤苦的日子。
程浅不好拒绝龙嘉欣,毕竟是她把人约出来吃饭的,吃完饭又倒霉地遇到了和领导来吃饭的王骏,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浅浅啊,你是不知道,刚王骏的领导从厕所出来,看见王骏疯子一样地踢你车门,一句话就把他喊回去了,乖得跟狗似的。”龙嘉欣手搭上程浅的肩,“我说你眼光可不怎么样,那样的人充其量算个路人,你怎么会选他,还差点就结了婚了呢?”
“你们慢慢聊。”纪律一从以前同学口中大概地听说过程浅的一些事,无意僵持在这听人长短,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程浅急得不行,电话都没问一个,被龙嘉欣胖胖的手搂着脖子,她心里焦急上火,对着纪律一的背影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气得回了龙嘉欣一肘子。
“干什么打我啊你!”龙嘉欣吃痛生气,“不就是你爱的人回来了吗?傻子都看得出来,你在意人家,人家在意你吗?那么多年过去,谁还记得你呢?也就你傻,痴痴等那么多年。”
“你再说一遍!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乱说!”程浅气急,再多的辩解也说不出来,她没有底气,确实没有,她以为当初不想在一起了分开实属正常,却没有想到分开后纪律一这个人再怎么也拉不回来了。这实在是让她无措,她自问对感情看得透彻,在遇到纪律一之前谈过好几个男朋友,分手之后都是哭着喊着求复合,怎么就只有一个她那么可恨呢?
“不是我说你,刚刚那个人,我听你说过,叫纪什么来着,就是长得有点好看吧,值得你心心念念这么多年?”龙嘉欣上前缓和打趣道:“我可没觉得你是这么看脸的人。”
“嘉欣,我再说一次,你说谁都可以,不要说她!”程浅警告的眼神分外明显,“你可以说任何人,你可以对我死缠烂打,我们也可以做朋友,但是你不要说她。你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你活了那么多年,活明白了吗?”
程浅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想起刚才抱着王骏在地上扭打的人,好像是昆合的司机小陈?
她翻了翻手机通讯录,没跟龙嘉欣打一声招呼就自顾自去了停车场。
龙嘉欣咧着嘴跟在后边,心里自嘲,是啊,你算什么呢?顶多算个犯\贱的人罢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大学的恋情比不了。”龙嘉欣摇摇头,苦笑道。
——
凤苑小区,百来个业主围聚在物业办公小裙楼前。
这群业主里纪律一的妈妈章秋女士手足并用地比划着什么,格外显眼。
纪律一带着小陈和穆茗上前,章秋眼尖看到了,有些发白的眉梢透着喜色,人也赶忙到了近前。
“哎呀,总算回来了。”章秋拉过纪律一的手,拖着往人群走,边走边喊:“李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女儿!回来了!”
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大妈闻声小跑过来,站定打量了纪律一一番,忍不住啧啧赞叹道:“真不愧是你女儿,长得可真漂亮,这小摸样俊得!欸,有对象吗?要不要我给介绍一个?”
“李姐你这么说是有人选吗?那敢情好,我就愁这事呢,要是介绍得了,给你包个大红包!”章秋笑得见牙不见眼。
“有啊,我家子萱有个同学,身高1米86,家里条件老好了,小伙子人长得也精神,配你女儿啊,正好!”
“那好那好,等这事办完,咱们就约着一起吃个饭,可以的话赶紧定了。对了,我家姑娘今年32了,那小伙子多大啦?”
“诶哟放心,我能乱介绍?人今年34,比你女儿还大两岁呢。”
“34啊,结过婚吗?”
“没有没有,怎么能给你介绍结过婚的呢。”
“那——”
“妈”纪律一无奈打断,指了指前方的人群,“情况能跟我说一下么?”
“哦。”章秋这才想起正事,“李姐,情况我说不清楚,你叫你家子萱来撒,他们年轻人去沟通。”
李姐点点头,朝着人群大喊:“萱萱!萱萱!”
人群里出来了一个戴着眼镜约莫30岁上下的姑娘,姑娘走到李姐身边打量着纪律一和穆茗,自动忽略了小陈。
小陈咂咂嘴,说,纪总,要不我去车上等着了,有帮得上忙的再叫我?
人还没走了,就被穆茗踢了小肚腿。
“咱们所司机这么好当的?站着,有事还得你去跑腿。”
小陈哀怨地看着穆茗,心里悲戚戚,唉,回车上打游戏的小梦想又破灭了。
——
李姐的女儿李子萱带三人去了11栋3楼,走了一圈看下来,李子萱说出一个惊人的消息——这层楼的户主,沙城陆马建设工程有限公司的董事长陆霆,前一阵意外去世了。
“但是,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李子萱接着说:“他老婆马小珏说的。”
“那还能有假啊?人家老婆总不可能咒自己老公死吧。”小陈走到一面还未拆完,漏出钢筋的墙面前,啧啧道:“这看着可真恐怖,要是楼塌了可怎么办。”
“具体是什么情况?拆成这样了还没人来管?”穆茗问道。
“房子是马小珏带着施工队拆的,我们最开始找了社区,社区开始是不管,说人家正常装修,让我们不要管太多。我就纳闷了,这事都不管,我们业委会还管什么?后来我们业主守着门不让施工,社区就打电话来说要调解,但这事是能调解的吗?我们几个业委会的一合计,社区不管我们就找街道,街道不管就向再上级反映。于是我们找了街道,街道城建办的工作人员来倒是来了,但走了一圈什么处理也没有。我们又向区住建反映,区住建执法也来了,说是不影响,不会导致楼房倒塌。”李子萱缓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些个人,我们气都气死了!承重墙都拆了!我们有些人家里都开裂了,还能不影响?区住建这话一说,马小珏带着人拆得更凶了,没过多久就拆成了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穆茗拿笔在本子上记着,“那物业呢?物业是什么态度?”
“物业?物业能顶什么用?我们找物业,物业不愿意开门,说是私人住宅不能擅闯。警也报了,派出所也出了警,但施工队该是接到了马小珏的命令,继续在里面施工、锁门不开,警察也没办法。就这事,我们还找了城管,城管说这需要住建来管,住建说已经管过了,不能确定是否拆了承重墙,他们管不了,让我们去问规划。我们于是又找了自规局,回复是没有经审批擅自改动建筑原有设计、拆除承重墙,是肯定是不行的,但这事还是得住建来管。我们于是又打了综合政务服务电话,找到了市住建,市住建回复说,会督促区住建尽快落实。直到现在,过去一个多月了,除了再没见着马小珏他们继续施工了,什么进展也没有。”
“那今天你们在物业楼那边是干什么?”穆茗问。
“一天不恢复,我们一天睡觉都不安心。今天我们是让物业交出3楼业主的房屋备用钥匙,还有协商转移其他业主,暂时居住到旁边酒店的事。”
“物业怎么会有钥匙?”
“这个业主是工程公司老板,房子是工抵房,到手之后就一直手里放着没动,他之前留了钥匙在物业那里保管。”
“那物业同意了吗?”
“钥匙给了,不然我也不能带你们来看。”李子萱严肃地抬了抬眼镜,“但他们说他们不负担转移人员的费用,这不关他们的事。他们说没批准装修手续,是业主私自拆的,那他们就只能帮忙协商恢复。”
“说得轻巧,当《物业管理条例》是摆设?行为义务尽到了吗?”穆茗撇撇嘴,问李子萱:“你们业委会主任现在在小区吗?”
“我就是业委会主任,听说听说你们是昆合总所的?”李子萱不是很确信地看向纪律一,“你就是当年代理昆城515连环杀|人案的律师?”李子萱心里打鼓,想着要不要把知道的事全盘托出。
纪律一愣了一秒,穆茗也奇怪,说房子怎么说到这来了?
“嗯。”纪律一不想多提这个案子。
“是这样的,纪律师,有个新情况我必须要跟你说一下。”李子萱看了看在场的小陈和穆茗,扯着纪律一往门外走。
穆茗和纪律一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带着小陈在房内拍照留证。
楼梯间。
李子萱紧张地看着纪律一,琢磨着怎么开口。
纪律一了然,问:“你是不方便说吗?”
李子萱点点头。
“那这样,我问你,是你就点头,不是就摇头。”纪律一缓声说道。
“这案子涉及刑事案件吗?”
李子萱沉重地点了下头。
“是某个能确切知道案情的人告诉你的?”
李子萱继续点头。
纪律一心里有了底,那信息来源就可以保证了。
“你想让我去调查?”
李子萱点头如捣蒜。
“你跟陆霆是什么关系,可以直接告诉我吗?”
李子萱叹了口气,说:“没什么关系,当时交房见过一面,我家卫浴防水没做好,物业和开发商不肯负责,是他安排工人免费帮忙弄好的。那时我才毕业不久,买房吃力,根本没多余的钱做维修,所以我还挺感谢他的。”
“你怀疑他没死?为什么?”
纪律一的这句话让李子萱没法只用点头摇头来回答,刚开始她不想暴露给她提供信息的警察朋友,毕竟朋友告诉她这些事就已经担着风险了,但明显,这位纪律师已经猜到了她的信息来源,那她也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因为我朋友说家属报失踪时带来了死者的亲笔遗/书,但是按遗书上写的自/杀地去组织打捞,根本没有任何收获。”李子萱愤恨不已,“我今年早些时候看见过陆霆,状态很好,根本不像是会自/杀的样子,而他老婆在他失踪后不久就带着施工队强行拆墙,我们去维权制止,她还说我们欺负寡妇,哭哭啼啼地说她老公刚出意外死了,这前后不一,明显是胡说!”
“刑事案件你应该请你朋友继续调查,我只是律师,更何况我已经很久不接刑案了。民事案件你可以找我学生,她很优秀,完全可以胜任。”纪律一顿了顿,“但我希望你不要把她牵扯到你刚才说的事情中来,只跟她说房子的事就好。”
“可是我看新闻报道,昆山515案你是在侦查阶段就介入调查了的,正是因为你的调查取证,解救了一个被诬告的年轻人的生命,为什么这个案子你不能接?”
“你只知道我打官司赢了,可赢了就会有好结果么?”纪律一语气轻飘飘,看也不看李子萱,似乎在对空气说话。
“纪律师,我是看在章阿姨的份上才找的你,你们自己的房子不担心,推给学生助理来办,刑事案件也不肯接,借口找了一堆!”李子萱气不过,大声说道:“我作为业委会主任,正式通知你,我们小区无论谁,这辈子都不会找你打官司!”
李子萱说完就气冲冲摁电梯下了楼。
纪律一轻叹摇了摇头。
李子萱明显是想告人家老婆,但刑诉和民诉不同,自诉不仅需要主体适格,还需有明确的证据。和李子萱聊了一圈下来,她能明显感觉到话里真假参半,别说她现在不接刑案,就是接,也不会选择不坦诚的当事人。
——
穆茗和小陈听到吵闹声,赶紧把最后几处照片拍了就往门口跑,恰好撞上回来找他们的纪律一。
“怎么了这是?”穆茗问。
“啊,太久没接案子,搞砸了。”
“搞砸就搞砸了吧,在你手底下我也没想接案子的事。”穆茗把手机收到包里,不爽道:“这女的态度怎么这么恶劣,业委会主任了不起吗?”
纪律一笑了笑,说:“你啊,让你别在外面说你是我助理,别人一想岔了就以为你真只是个助理,连执业都不是。你说你可惜不可惜,跟着我,喝西北风。要不是有雷主任关照给你分案子,我这导师做得真是于心有愧。”
“这有什么的,千金难买我愿意,一个小案子还能逼死我了?”穆茗满不在意。
“啧啧,我穆姐,家里有矿。”小陈摇摇头。
纪律一看着精神头足足的小陈,忽然问道:“小陈,你设想一下,如果你要自|杀,遗书上会写明自|杀的地点吗?”
“哈?纪总,你可别吓我,我怎么可能自|杀啊?还有谁自|杀会告诉人去哪自|杀啊,那不等着被阻止吗?”小陈胆颤心惊,“谁要自|杀啊?是假自|杀吧。”
纪律一看着小陈稚嫩的脸,想起了她的第一任助理律师,没等深想,手机铃声先响了。
纪律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妈妈打来的。
“喂。”
“你是要气死我吗?好不容易回来一躺不给我长脸倒算了,还把我的脸给丢尽了!”
“怎么了?”纪律一心平气和,似是早有预料。
“还怎么了!你那个助理,跟你是什么关系,你还带回家?”
“有话好好说,拿证据,讲事实。”
“还证据!我是你妈!我要什么证据!你快点给我下来,我在一楼等你。”
——
下了楼,章秋一把抓住纪律一往一边去了,留下穆茗和小陈大眼瞪小眼。
没过多久,他们就听见章秋声嘶力竭的咆哮:“你这是想我死!你个不孝女!你好好找个男人不好吗?硬要和女人鬼混!”
穆茗想过去劝止,小陈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
“别人的家事,你不好掺和的。”小陈劝道。
“别碰我!”穆茗甩开小陈的手,“谁是别人?你才是吧?我干什么还轮得着你管?”
小陈气结,只能任由她去。
“阿姨,这是怎么了?”穆茗走过来轻声劝慰,“我们刚刚初步看了下房子的情况,这里目前是不能住人了,太危险,我们给你找个条件好点的酒店去住吧。”
“用不着你献殷勤!你跟我们家律一是什么关系?你说!”章秋气息急促。
“我是纪教授带出来的研究生,现在是她的助理,您是身体不舒服吗?”穆茗耐着性子。
“学生?你们还骗我!李姐的女儿都跟我说了,你们俩眉来眼去就是一对!”章秋指着纪律一,“还教授,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自己家的房子不管、妈不管,成天就知道带着小情人蹿来蹿去,丢人现眼!”
“妈,你说我可以,不要说我学生。”纪律一靠近章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的脑子,从来不会分辨任何事物,你永远只会发泄情绪,用你狭隘的认知看世界。我以为过了七年,你怎么也会好一些,没想到你仍然这么不可理喻。”
纪律一背过身,冷淡道:“既然这么看不顺眼,以后我不回来了就是。”
“你说什么?不回来了?不回来了你这次死回来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我死!我——”
章秋突然倒地、抽搐不止。
纪律一见状,赶紧抱起她,往车库跑。
“小陈,你赶紧去把车开出来,我们在车库门口等。”
小陈反应过来立马跑到车库去取车。
穆茗跟在纪律一身边打沙城市一医院电话预约急诊。
——
一个小时后,沙城市第一医院急诊楼。
章秋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
“真是奇怪,检查也做过了,一切指标正常,怎么会突然倒地抽搐呢?”在急诊轮值的心胸外科主治医师黎峰百思不得其解,纳闷地问纪律一,“她一路都是晕着过来的吗?”
“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黎峰抓了抓后脑勺,“稍等一下啊,我打电话问问我们主任。”
“喂?齐主任,我这里有一个特殊的病例,有些拿不准。您现在忙吗?能过来看一下吗?是的,在急诊。嗯,好的,我在这等您。”
黎峰的电话打完没过多久,急诊室就迎来了一位走路带风的女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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