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苦味难尝

晚饭过后，莫书书自觉承担起了洗澡的活儿，倒也算懂事，就冲他这机灵劲，素因也不好意思再赶人，医者大多心善，更何况素因还是个女子，本就心软。

        不过身为医者，她也有着严厉的一面，尤其是在面对何子易这种不听话的病患时。

        “喝了！”素因面色不善，把两碗黑糊糊的东西重重的放在何子易的面前，然后阴沉着脸坐在他对面。

        “素姐姐怎么生气了？”孔言无辜的抬头看着何子易的唇，委屈道:“言儿有没有”

        “咳咳咳不关言儿的事。”说着何子易摸了摸孔言的头，指着在院中摆弄药材的司徒阳，柔声说:“言儿乖，去帮阳阳吧。”

        “哦！”孔言乖巧的点了点头，起身出去了。

        何子易低头看着那两碗药，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了。

        “别看了，全是公子的。”素因撑着头，淡然自笑“言儿和阳阳都靠不住，从今以后我亲自监督，当然了，公子也可以不喝，毕竟对于公子来说，我只是一名医者而已。”

        “素姑娘，在下并未只把你当做医者。”

        “是嘛，那还真是让素因受宠若惊啊。”素因眼神一凌，冷声道:“既然我们是朋友，你能不能听一句劝？子易，良药苦口利于病。”

        何子易点点头，然后端起药碗仰头喝尽，当喝第二碗时，他脸色赫然一边，捂着嘴向院外跑去，素因赶忙跟出去，就见他将才喝下的药尽数吐了出来，还在不停的呕。

        这可把孔言吓坏了，扔下药材就跑到了何子易身边，急的小脸煞白，手忙脚乱的拍着何子易的背，替他顺气。

        素因疑惑的回头看了眼桌子上的两个碗，走到司徒阳的身边，低声问:

        “这是怎么回事？你之前可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嗯，师父刚把师弟救回去的时候，他就吐过一次，那时师父就把所有的药换成了药丸，只有一些实在无法代替的，才继续使用汤汁，但计量减轻了很多，至于是为什么，师父也没说。”

        “原来如此。”素因点点头，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见状，司徒阳忙问:“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嗯，这种情况应该就类似于一些人不喜吃辣，吃一点可能还无碍，但是如果过量，就会有反应，不过我行医十载，实在没有见过子易这样的。”

        看着被孔言扶着向屋里走去的何子易，素因沉思了片刻，喃喃道:

        “心中太苦，也就吃不得苦了。”

        回到屋中后，孔言就将何子易扶得躺了下来，然后帮他倒了些清水，好让他去去嘴中的苦味。

        好转一些后，何子易微微苦笑“言儿，你是不是觉得大叔很没用？连苦也吃不得，偏偏还又是这幅身子。”

        “怎么会？大叔最厉害了，今天打坏人的时”孔言的笑容突然一量，双手不自觉的捂住了头“打坏人？什什么时候？”

        何子易心中一惊，撑着身子坐起来，把孔言搂进了怀里，在她耳边柔声低语“言儿，你忘了吗？那是你梦到的。”

        “梦到？”孔言双目呆滞，失去了所有神采。

        “对，梦到的！”何子易的语气十分笃定，好似真的是那样，孔言相信他，于是也便不疑有它。

        在孔言的潜意识中，她记住了一切何子易的好，抹去了他的不好，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结果，

        何子易明白，而正是因为明白，他才痛苦，因为他也知道，让孔言好起来，才是真正的为她好。

        王宫。

        “陛下，依老臣之见，孟妃是国母的不二人选。”

        “哦？”何子仁笑了笑，温言道:“爱卿是支持孟家？”

        “陛下言重了，何谈支持？老臣与孟将军只是同为陛下效力的臣子，如今”

        “好了！”何子仁放下奏折，虽然言语之间看不出怒色，可心中却也有了些不悦，他可不喜欢有人对他的决定指手画脚，尤其是这些自认为是朝中旧人的老东西，要不是看他们还有些用，早就打发回去养老了。

        见方才那位大人不再言语了，何子仁沉吟了一会儿，转而问一旁从始至终都未说话的人。

        “张爱卿，你怎么看？”

        突然被问，张毕安却并不惶恐，他走上前来拱了拱手，恭敬道:

        “陛下，臣认为眼下并不是在国母人选上下心思的时候，前线未定，应当首先稳住大局！”

        听张毕安这么说，何子仁还未言语，方才那老臣却开了口。

        “张大人，这话怕是有失偏颇吧，铁壶岭的那些余孽被除只是时间问题，张大人似乎是在质疑我大齐的实力，还有孟将军的本领。”

        张毕安没有去看那老头，而是再次恭敬的对大殿之上的何子仁拱了拱手“陛下，微臣只是觉得后患未出，应该把时间花在御敌方面，毕竟铁壶岭久攻不下，也并非是靠着侥幸。”

        “后宫安稳，前朝才能更”

        “好了，好了。”何子仁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时候不早吧，尔等就先回去吧，寡人自有定夺。”

        老头看着似是不甘心，微微皱起了眉“可是”

        “是，微臣告退。”说着，张毕安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见老头还要说话，何子仁率先开口“爱卿，寡人怀疑张毕安结党营私，你且替寡人盯着些。”

        老头听后大喜，没想到何子仁会将他委以重任，珍重的拱了拱手，便也退了出去。

        何子仁看着老头有些激动的背影，靠在椅背上笑了笑，对身边的宦官说:

        “泉德，你觉得这张毕安和孟家是什么关系？”

        “这”那宦官一时受宠若惊，没反应过来，沉吟了一会儿后，低声道:

        “陛下，老奴可说不上来张大人和孟家是什么关系，只是觉得陛下让王大人调查张大人这主意，很是稳妥，既不会打草惊蛇，又能一定程度的摸清张大人的底细，这王大人虽然有时候总多嘴，但对陛下和大齐，可谓是忠心耿耿，而且无党无派，很是难得。”

        何子仁笑了笑“你就别拍马屁了，寡人想听听你真实的想法！你也活了五十多年了，应该还是有些眼力的吧。”

        “那那老奴就直言了”宦官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陛下，依老奴看，张大人和孟家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申大人。”

        “申嘉钰？”何子仁不笑了，撑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宦官“什么意思，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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