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宠爱

沈如悦抓着太后的手不让她叫人。“要不这次就算了吧！”

        太后懵了，她问：“如悦，你可知此次家宴的目的除了感谢妹妹对你的照顾，还有另一个目的吗？”

        至于这个目的，二人都是心知肚明，这是在离京前便已经说好的。

        父母总是想把最好的给子女，在太后眼中，她能给的最好的便是“公主”的身份，这个身份能为沈如悦带来更多的荣光和羡慕。

        可是沈如悦并不想让世人早早地在自己身上打上固定的符号，于是她耐心地劝说太后，“母后，我这次回来便不走了，但我也不能无所事事不是？方才我和皇兄交谈了一番，我想要以平民的身份参加科举。”

        “可你是公主啊！”太后呐呐道。

        公主怎么能参加科举呢？公主怎么能说自己是平民呢？

        太后的脑子一片混沌，她没想到原本安排好的一切，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先变了卦，她不舍得说女儿，便骂道：“你皇兄难道不心疼你？竟然同意让你去参加科举！”

        沈如悦哭笑不得，心里默默为皇兄点了根蜡，但言语上没有任何让步，“母后，我有更多的想法，若是我科举顺利，定然会在世人面前告知我的打算，但我并不想公主身份提前暴露。”

        “可有不少官员都知道了。”太后还想要挽救，她当然知道这世间女子是不可能在科举上有远大抱负的，这也颇为不合常理，可这又是沈如悦提出来的，她怎么好说自己女儿在异想天开呢？

        “悦儿希望母后能够暂时压下敕封，不要昭告天下。”沈如悦单膝跪在太后跟前，双手交叠地放在自己母后层层叠叠的华丽宫服之上，眼里全是祈求。

        太后闭了闭眼，想狠心拒绝，到底是疼爱沈如悦的心思占了上风，怎么也舍不得让女儿郁郁不欢，她叹出长长的一口气，说：“既然如此，那母后只能如你的愿。”

        说着，太后伸手抚摸沈如悦的黑发，眼中是浓浓的母爱。“这条路格外艰辛，若是坚持不下来，就跟母后说，早些结束吧！”

        “嗯嗯！”沈如悦胡乱地点头，但她心里知道，她只准备了成功和不成功两个选择，根本没有放弃这一选项。

        终于在太后面前说开了话，沈如悦心中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她微笑地歪头。“母后，谢谢你们。”

        “一家人说什么谢谢不谢谢的话？”太后佯装生气，母女俩这场风波算是过去了。

        只是，说到留宫一事，俩人又产生了分歧。

        “紫御殿一直都为你留着，这么多年分别，难道你都不陪陪母后吗？”太后的眼角因为言语激动漾开了一片皱纹。

        沈如悦伸手去抚摸，满心满眼里也都是心疼，只是她有自己的坚持，“母后，我并不是公主又岂能留在皇宫？我知您心疼我，可是若要参加科举，我定是要在宫外住的，这不合规矩。”

        饶是太后宽容，一再退让，自从她应下暂时不敕封沈如悦开始，之后的条件她便没有借口再言出口了。

        “好啊！才刚回来就开始算计你母后。”太后虽是责怪，但眼中却始终只有心疼，看来是白氏所说的那些话在她心中留下了波澜。

        “母后就饶恕女儿吧！”沈如悦调皮地眨了眨眼。“我在宫外，那母后就可以随时找借口出宫去看我啦！”

        太后略一思索，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心头的埋怨又少了一点，她无奈道：“悦儿，你果然心思多。”

        出宫的路上，白氏也表达了疑惑，但沈如悦把自己的打算说开之后，白氏并未过多询问，而是说：“你做好了决定便去做吧！”

        白氏前半生都在相夫教子供养婆婆，是无数女人仿佛被复制粘贴一般的人生，没想到反倒是这样的白氏，更能理解自己。

        沈如悦的双目慢慢湿润了。“娘，我以为你会劝我不要不自量力。”

        “怎么会呢？”白氏慌张地给沈如悦擦拭眼角的泪花，“我知道你一向都有自己的主意，我也不懂，总归你自己决定要比我了解得多。”

        “三姐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真不害羞。”沈如菊在一旁捂唇偷笑，小鹿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沈如悦抿唇拍了拍沈如菊，笑骂道：“你还看戏起来了。”

        车厢里传出一家人的笑声，随着宫墙飘出许远。

        左相父子告别了皇上，正走在宫道上打算出宫，旁边驶过一俩马车。

        “这宫道上不许车马出行，为何还有人不服规矩？”左相吹胡子瞪眼。

        旁边的宫人立马解释道：“这是沈小姐和她的家人，因为白夫人身体不方便，皇上特许了她们的马车可以进出。”

        “什么沈小姐？”左相不解，哪家的小姐也不能这般放纵啊！“真是胡闹！”

        说着，左相便要转身，重新回御书房和皇上参上一本。

        “父亲，此沈小姐非彼沈小姐。”楚流云及时拦住了自己古板的父亲，解释道：“这位便是沈如悦，那位还未归宗的公主殿下。”

        说到“公主殿下”，左相才有了一些印象。

        “还未归宗，便这般嚣张，等之后真正成为了皇家千金，还不得把整个京城都搅翻了？”左相还是觉得不妥。

        楚流云不以为然，他想起那个提到青竹先生会露出神往之色的女子，言语间的崇拜和佩服不是假的。

        心念一动，他说：“父亲，这是皇上的家事，况且皇上也是明事理的明君，您又何必这般？”

        左相冷哼一声，终是放弃了去寻皇上评理的念头。

        “为父已经和皇上决定好了，你此次参加科举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管你‘青竹先生’的名头有多响亮，要是无法在科举上见真章那都是枉然。”左相严厉地看着楚流云，交代道。

        楚流云的眸色变了变，很快又掩饰了过去，他点头称是。

        一如每个听从父母之言的子女般乖巧。

        左相这才满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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