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在贷点
李豫心不在焉的以天子行玺，盖印于长安城易主文书上。
郭连城表示满意，一边琢磨着长安城怎么经营，一边朝李豫挥挥手抬步离开。
“恩公！！”
“您留步！！”
“朕还有疑惑想请恩公出出主意！！”
李豫快步冲下殿阶，死死拽住郭连城的衣袖，怎么也不肯放他走。
同时，没钱、没兵、天灾人祸兵变等等困境，他又一股脑儿给絮絮叨叨了一顿。
“恩公！朕有志平定唐疆！使百姓安居！使朝野用人唯贤！使我大唐重现开元盛世、万国来朝！”
郭连城抽搐着嫌弃的嘴角：
“你连国库都充盈不了，何谈这些乱七八糟的。”
闻声，李豫眼前一亮！
“恩公说的没错！朕确实应当摒弃个人喜恶，使元载助力太子。”
“此后要做的，便是充盈国库！使国库牢牢握在朕的手里！”
“还请恩公出出主意，如何方能充盈国库？”
这问题问的，就像在问自己哪里有钱能捡。
要是有捡钱这种好事，我自己就去捡了，怎么可能告诉你？
“大唐虽幅员辽阔，但税收却仅限于淮南、江南、岭南一带，你不想想原因何在？”
“你爷爷唐玄宗为了稳定边陲，将军、政、财三权都授予了节度使，使之于辖地高度自治。”
“边陲倒是因此而稳了，反又因此而引起了内忧，为了收回节度使的高度自治权，你阿父肃宗下诏废除世袭，结果呢？”
“动了人家节度使的利益，人家当然举兵反抗，以至现在战乱四起，拥兵者皆敢举兵造反。”
“而朝中，小黄门的宦官只知谋取一己私利，哪有为家国谋事的远大抱负和思想，而作为大唐禁兵的神策军，统帅竟是小黄门的宦官。”
“您何时能外除节度使、内肃小黄门、朝中不再用人唯亲，重现开元盛世才有那么一丝可能性。”
认真听恩公说话的李豫，一边听一边在心里细细琢磨。
恩公说的没错，就是当初对这些异族节度使太好了，才导致现在这乱七八糟的局面。
而小黄门，回想过往，自己这耳朵听了那么多人说话，而听的最多的，竟然都是这些奴才的话。
奴才的话听了又有什么用？
除，必须得除，但得慢慢来，得先充盈国库才行。
“恩公，那国库的事儿……”
话茬儿绕来绕去，又绕回了他李豫实在是缺钱谋事。
郭连城抬手就把李豫的后脑勺扇的咣咣响，满脸恨铁不成钢道：
“都跟你说了淮南、江南、岭南富庶！”
“当初为了稳定边陲能设节度使！今日就不能在富庶之地设转运使、盐铁使吗！”
“大唐幅员如此辽阔，江南富庶而江北贫瘠，富庶调剂贫瘠，其间有大利可图！自己琢磨吧！”
李豫因为后脑勺被扇的可疼，满脸都是眼泪的呜呜点头，表示“朕会琢磨的”。
郭连城还忙着去验收自己的长安城，说完话就抬步而去。
看着恩公那挺拔帅气、渐行渐远的背影，李豫遥遥的喊话问道：
“恩公，您贵为士族，就不想谋个官做做吗？”
言外之意，你要是入朝为官，成为朕的臣子，朕就没那么烦了，国库缺钱的事儿，不就是恩公的事儿了？
“草民，庶族。”烂摊子自己解决吧，还想骗我做官。
“不，是士族。”李豫强调道。
“庶族，”郭连城边说边将那些借钱买官、最后都又抵押回自己手里的官符，一路走一路哗啦啦的扔：
“花钱就能做的官，本员外看不上。”
“……”
偌大的长安城内，看似宏大气派，实则一片萧条，都没什么坊民来往。
郭连城轻轻叹息，用被战火屠戮的一片破败的长安城抵债，这生意是小赚还是大赚？
想大赚的话，他还得动用一笔钱去修缮和经营。
“员外，怎么样了？李豫那小儿没赖账吧？”等候在皇宫外面的美女管事们急切的围上来问询结果。
对她们来说，欠自家员外的钱必须得还，管你天王老子，只要人没死，债就没的跑儿。
郭连城叹息道明讨债结果——
长安城，都拿来抵债了。
一听这话，美女管事们惊的下巴都掉了！
“员外！您糊涂啊，您瞧瞧这破烂长安城，哪值二十七十万缗？！七十万缗我都嫌贵！”
“就是，顶多地皮大点儿而已，这要是江南的地皮，那还勉强值这么多钱，长安？指不定下一股势力啥时候就杀进来了，根本就是高风险不动产！”
美女管事们眼瞅着眼前的长安街，话里话外包括眼神都是万般的嫌弃。
但嫌弃也没办法了，木已成舟，只能去琢磨如何弥补损失，以及如何止损。
“诶？员外，我没看错吧？皇城也抵给员外了？为啥不要全乎了，还留了个外朝给李豫？”
“咱进去验收一下吧，验收之后再看看怎么变现止损。”
加盖了皇帝行玺大印的文书，让郭连城一行于偌大的皇城内畅通无阻。
一行人甚至规模浩大，身后还跟着一群提着木棍的壮汉，这动静吓的皇城内的奴才们到处乱跑着通风报信。
“这就是传说中的御花园？就这？还不如咱员外家的气派。”
什么太极殿、大明宫、兴庆宫，在他们眼里没有气派恢弘可言，他们一边看一边在计算。
这琉璃瓦能变现多少钱，这玉柱能不能拆了单卖。
“恩公！！”
郭连城带着人验收地产，步履才刚到东北角，李豫就满脸通红的拎着冕袍两侧，气喘吁吁追来了。
“恩公啊，给个面子……”李豫左顾右盼的压着嗓子，恳求的对郭连城说道：
“朕好歹是天子，若是叫天下人都知晓朕连皇城都……”
“岂不是丢死个人。”
郭连城扬起唇角笑意，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可以啊，也就是说让本员外陪你演戏？那演出费怎么算？”
“我出出入入的这么多人呢。”
李豫脸色大骇：
“这？这您也要钱？”
“不好意思，我就是个商人，不赚钱的商人天打雷劈，赚钱才是天经地义。”
“给你个友情价，一年两百万，现付还是贷款？贷款要五钱利息哦。”
李豫抬袖拭了拭满头热汗，欲哭无泪的点点头：
“贷、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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