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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关心则乱


赵锦没再跟过去,刚才笑得太放肆了这会子肚子疼,只好靠在一块大石上面稍做歇息。

        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刺耳的戏谑声:“老远听见笑得这么雄浑有力、奔放不羁的女子声音,我就知道除了师妹没有旁人了。”

        赵锦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直接转身一脚踢过去。

        “师兄你也算长得一表人才,可惜不是个哑巴!”

        沈修远摇着一把破扇子笑容灿烂地跳起躲开,伸头看了看众人远去的方向,啧啧称奇。

        “这玩得够开的啊,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血气方刚的少年脱衣解带,想不到师妹你的喜好越来越……唉唉你别动手啊!”

        “我就动手怎么着?我还要动脚呢!”赵锦拳打脚踢全部招呼过去。

        “诶干嘛又打我啊,我说的不都是眼见的事实?”

        “师兄难道不知道眼见不一定为实?”

        沈修远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后退逃跑,最后被逼到石拱桥上,气喘吁吁道:“住手……你再打我就还手了啊。”

        赵锦阴恻恻逼近:“呵呵,你倒是还手啊,说得好像还手了我就打不过你一样!”

        “你别过来啊!你离我远点!”沈修远下意识后退一步,差点踩空楼梯摔下去,连忙抱住一旁石柱。

        赵锦看了一眼桥下流水,忽地嫣然一笑:“沈师兄,我记得你水性似乎不错?”

        沈修远举起扇子护在身前,瑟瑟发抖:“我可跟你说,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没空陪你玩了。”

        赵锦呵呵冷笑:“怎么?又是跟哪家的公子抢青楼头牌啊!说出来让我听听,也好下次见了沈相说道说道!”

        “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吗?”沈修远眼珠咕噜一转,“实不相瞒五叔病了,我要赶紧回去呢!”

        “沈相病了?”赵锦脚下一个没注意差点绊倒。

        沈修远泫然欲泣:“是啊,缠绵病榻、卧床不起!”

        赵锦被吓到:“前几天见他还好好的,没看出来身体不适,怎么突然就病得这么严重?”

        沈修远情真意切:“常言道病来如山倒啊,我五叔他总管举国政务、日夜操劳,就没怎么好好歇息过,长久下来身体怎么吃得消。”

        “既如此你怎么还有闲心在外面溜达?”赵锦气不打一出来,“你身为子侄不在床前侍奉也就罢了,还出来寻欢作乐!”

        沈修远嘿嘿一笑:“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对五叔可是一片孝心、天地可鉴!只因大夫开的药里缺一味灯心草做药引,听说海棠园里正好有所以我就来了。”

        “灯心草做药引?”赵锦微微皱眉,“你来这儿寻药,也就是说沈相此刻不在京城而是在清许园?”

        沈修远悄悄后退下桥:“啊……对啊,京城里人多嘈杂不适合养病,所以特意搬来西郊了。这里山清水秀景色宜人,且无外人打扰,想必很快就能病体痊愈。”

        赵锦心思已经被他带偏,也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沈修远脚下生风登时跑下桥去,然后冲她挥手:“师兄我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就不奉陪了啊。”

        赵锦愣愣地在桥上站立片刻,即刻扭头下桥找了海棠园的仆人,吩咐准备车马去沈家的清许园。

        马车甫一停下她就跳下去,轻车熟路地快步走到内院,却不防和一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一身牙白长袍、青丝垂肩,手臂上挂了一只竹篮,里面的瓜果被打翻在地。

        这人居然是沈晏?

        他今日并未束发衣着也很是随意,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纯善可亲,与平日里威风八面的一国丞相大相径庭。

        “陛下?”沈晏对她的出现同样十分惊讶。

        赵锦狐疑地上下打量,这看着不像重病缠身的样子呀?只是唇色有些苍白,人看起来虚弱些。

        她一言不发地靠近,伸掌呼在他脑门上感受片刻,心中更加疑惑,体温也属正常。

        沈晏震惊地看着她的举动:“陛下这是何意……”

        “呃……”赵锦尴尬地收回手,“沈相看起来精神不佳,可是身体有恙?”

        沈晏莫名其妙:“并无,臣身体安好。”

        赵锦善解人意道:“沈相无需顾虑,年节虽有诸多杂务需要操持,但是身体要紧你尽管告假养病,朕再安排其他人。”

        沈晏无奈:“多谢陛下关怀……臣真的没有病。”

        “虽然看起来确实不像大病,不过……”赵锦抵颔思索,“很多重病初时都是毫无征兆或是症状轻微,积压的久了就不可收拾了。”

        沈晏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那请神医陛下给瞧瞧,嗓子疼算是重病的症状吗?”

        “啊?”赵锦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晏无奈摇了摇头,蹲下身去把掉落的瓜果重新捡回竹篮里。

        赵锦也跟着蹲下去,开始喋喋不休:“你刚才说你嗓子疼对吧,可能是风邪入体、气结五内!需要……”

        “陛下吃梨吗?”沈晏默默伸开手掌递出一只雪梨。

        赵锦:“……”

        沈晏叹了口气,把梨子塞到她手里,然后提着竹篮起身,向一旁小木屋走去。

        赵锦呆滞地看了看手中冰凉的果子,再看看走远的人影,最终还是屁颠儿屁颠儿追了上去。

        等她踏进小屋的时候,沈晏正在全神贯注地给梨子削皮,他面前还搭了一只小火炉。

        见她跟蔫巴的禾苗一样,沈晏开口道:“陛下既然有心钻研医术,岂不知望闻问切乃医之纲领,既未号脉也无问询病情经过,岂可断言病症?”

        “呵!”赵锦拖了一只小板凳坐在他身边,伸手按上他的脉搏,“那你倒是说说近日饮食行居,让本神医来断一断病因。”

        沈晏手抖了一下,欲再进行削皮却无奈被扼住手腕,只好放下刀子和雪梨。扯过巾帕擦了擦手,认真配合她的心血来潮。

        “饮食起居和往常无异,只是近半个月忙于会见各地入京述职的官员,和朝中六部九寺也频繁召开会议,可能说话比较多。”

        “嗯,这就是病因了。”赵锦摇头晃脑,“这是肺火旺盛,需食用性寒润燥之物以化之,雪梨辅以冰糖熬成甜水服下即可!”

        “哦原来如此,多谢神医指点,若能药到病除在下必定感激涕零。”沈晏煞有其事地行了个拱手礼。

        赵锦咯咯笑个不停,似乎是觉得自己刚才举止言行太过幼稚了,而且沈晏居然还一本正经地配合。

        沈晏继续拿起梨子削皮切块:“陛下不是去了海棠园的宴会吗,怎么会来这里?”

        赵锦瞬间凝固了笑容,说起这个还真是窝火,居然被沈修远个王八犊子给骗了!我居然就信了他!!

        “出什么事了?”沈晏看她脸色不好,还以为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赵锦冷哼一声,想来想去也咽不下这口气,既如此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重重叹了口气,开始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

        “唉!上次在春意楼撞见了沈师兄和薛家公子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本以为小惩大诫就能令他改邪归正,没想到他越发纵情声色了。”

        沈晏蹙眉:“怎么?他又惹事了?”

        赵锦故作轻松:“哎呀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海棠园摆宴大家都喝多了酒,就算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也不能都怪沈师兄。”

        沈晏闭口不言,脸色越来越差。

        赵锦掩面叹息:“刚才看他一个人走了,我放心不下所以想着过来看看。好歹师兄妹一场,看着他如此我实在是……实在是痛心不已!”

        沈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家门不幸连累陛下费心了!”

        赵锦温言细语宽慰:“沈相不必自责,人各有命强求不得,即便是沈老太傅在世恐怕也难将朽木雕琢成才。”

        对方不再言语,不过看他面寒如水的样子,估计沈修远很快就能收获来自叔父的亲情关怀。

        赵锦神清气爽地伸展了四肢,兴致勃勃开始帮忙:“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呢!沈相,我来帮你炖冰糖雪梨汤可好?”

        “……”沈晏默默地看着跑前跑后、辛勤劳作的女帝陛下,总觉得她异样的兴奋中藏着一丝阴谋的味道。

        ……

        话说众人从沉香榭走后,崔梨只睡了一个时辰就清醒过来。

        他睡眼惺忪地打量身处之地,却意外地看到周珩与他同卧一榻。惊魂未定时又听到那人嘴里传来含糊不清的呓语,似乎是梦魇了。

        静静旁观一段时间后,善良还是战胜了理智。崔梨小心翼翼靠近,伸手晃了晃周珩,试图叫醒他:“殿下?”

        “别走!”周珩猛然拽住他的手臂,眼睛紧闭着依然没有清醒。

        崔梨吓了一跳,连忙抽出自己的手。无奈对方力气大得惊人,任他怎么挣扎也分割不开。

        “不要留我一个人,不要……”周珩又开始呜呜抽泣,他眼圈红红的、紧闭的睫毛如蝉翼般抖动。

        崔梨大为震动,在他看来这位尊贵的少年王爷虽然容貌美艳动人,但是却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原以为他的内心也和外表一样冷漠高傲,没想到还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看来身居高位的人,也并非事事如意。

        也许是觉得同病相怜,又或者纯粹出于同情,崔梨放弃了挣扎的想法,任由他拽着手臂沉沉睡去。

        赵锦回到沉香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周珩拉着崔梨的手沉睡不醒,而后者只是安静地坐在榻边欣赏他的睡颜?

        啊这……看起来似乎十分和谐友爱……

        崔梨一抬头看见她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然后是肉眼可见的局促和坐立不安。

        “他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吗?”赵锦走过去,摸了摸周珩的额头和脸颊,手掌之下依然是滚烫的温度。

        崔梨面色微红:“没,没有。”

        赵锦好奇打量崔梨:“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怎么他睡到现在都没醒。”

        崔梨侧开视线,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也刚醒没多久,估计是殿下身娇体弱,又不曾喝过这么烈的酒,所以醉倒严重。”

        “好吧。”赵锦蹙眉,“只是不知道他何时才能醒,朕也该回宫了,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真是不放心。”

        崔梨抬眸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周珩,小心开口:“如果陛下不嫌弃,我可以留在这里照顾殿下。”

        “咦?”赵锦微微愣住。

        崔梨立刻改口:“陛下如果觉得不妥,那就算了。”

        “没有不妥!好极了!”赵锦露出慈祥的笑容,“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崔梨低下了头。

        于是赵锦又检查了一遍周珩的身体状况,嘱咐了崔梨几句,这才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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