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很想
许老爷跺脚：“你有功夫骂我，先让他吃点东西啊。我已经后悔了。亲也退了！”
王氏心里一喜，转头抚摸着许默的鬓角：“默儿你可听见你爹的话了，以后这亲事，只要你开心便成。再不许他拿着这个攀附权贵。快点好起来。”
许默慢慢的点了点头。
王氏看见他脸色苍白的样子，又是一阵心痛不已，看着许默慢慢闭上眼睡了过去，她强忍泪水，出门去问许老爷：“那害了他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许老爷苦笑：“是季府台的公子，我哪里能处置这个？我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写信给京中几个人相熟的人家，指望他们能在朝中说几句话吧。季家倒是送了许多药材来，我没要，都叫人原样送回去了。”
两个人说着话，松木端了药碗过来，王氏突然想起来，问松木，“夜里是谁在公子跟前伺候？”
松木道：“头几日是我爹，后头这两日是我。”
王氏问：“你们公子夜里说没说梦话？”
松木想了想，不甚确定的道：“前日夜里仿佛听见公子说了一句，听不大真切，好似是‘宝臻别哭’，不过宝臻姐已经上京，也或许是我听岔了。”
王氏沉吟一番，对许老爷说道：“你不是托了清风镖局在京中寻大夫么？顺便打听打听宝臻的下落，要是她投亲不成，不如还叫她回来。”
许老爷道：“那个小丫头？她能做甚么？”
王氏：“那你能做甚么？你能叫他多吃一口饭不？”
许老爷要是能何必一天十几趟的催王氏？
王氏看他吃瘪，略微消气，解释道：“我的儿子我知道，最是心善不过，还有担当，当时是他将那丫头捡回家的，若是知道那丫头没有找到亲人，不定怎么记挂呢，这样把人给他带回来，说说笑笑的，也好叫他开怀。”
许老爷心里不大相信，觉得儿子眼下这样，其实是被苏家的亲事给打击的，叫宝臻回来，她又不是公主，能有多少用处？
不过正所谓病急乱投医，他也没有反驳，同意了王氏的意见之后，就同她商量起来：“季府台现在不在寿春府，可过两日就该回来了，他不在，我又是个大老爷们，估计季夫人这才没亲自上门，可你这都来了，想必那边也很快就知道了动静，咱们还得商量一下，看到时候该怎么应对。”
王氏道：“怎么应对？律法难道是摆设么？”
许老爷又急了：“你这人，我难道不想指望律法？可律法也讲究证据，当时见到的人也不少，甚至阿默就是季家的一个庶子给救起来的，可然后呢？你能请动谁出来作证？谁家又敢明晃晃的去得罪季府台？”
“那我们就找不回公道来了？”
许老爷道：“不是找不回来，是目前这事得缓着来，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的想法你听听，首先是阿默得好起来，无论求谁，只要能叫他恢复病愈，那我哪怕眼下不去追究呢，我也情愿。”
夫妻俩于是议定此事。
下午方大夫又过来换药，不等王氏说要搭把手，许老爷就将她哄走了。
方大夫看着许默冷冷一笑，不一会儿屋里就传出许默的痛叫声。
宝臻稍微有点儿起色，章师姐就迫不及待的将她抓了起来，要送回去。
章大娘不同意：“她这个样子，万一路上再受累，反而病上加病可怎么好？”
章师姐道：“正好有一趟镖要去寿春府，我这不想着顺路么？”有师兄弟们伺候着，路上不管是打尖也好，住店也罢，都不用她费心劳力。
宝臻一听这话，也连忙道：“大娘放心，我跟着镖局走不要紧的。”
章师姐：“我同你一起。正好我有事也去寿春府一趟。”
宝臻未曾听她说起过，便问道：“姐去寿春府做甚么？”
章师姐叹了口气：“从前，有个人欠了我一笔银子一直不曾还我，现在好不容易打听到他的下落，寻思去看看能不能要回来。”
章老汉听了偷偷嘀咕：“还有敢欠你钱不还的？”
章大娘却因此听说她也要去，心里有了不同的想法。
夜里同章老汉商量：“趁着我们俩老的还能动弹，让她去外头捡着那些日子过不下去的抱一个回来，也不拘男孩女孩了，反正她又不缺银钱，养住一个，以后再慢慢养别的，你说呢？”
章老汉说：“我觉得此事可成。远远的抱回来，也免得孩子将来找回自己家去。”
章大娘还是比较了解闺女的，叹了口气：“恐怕是她不乐意。”
章师姐何止不乐意？一听完爹娘的意思就开始喷了起来：“前些年整日念叨要招赘个女婿，现在又要直接抱养个孩子，是我七老八十了，动弹不了了吗？”
章大娘：“你要是七老八十，我也不费这个心了！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宝臻，人家小小的孩儿，心里就知道喜欢男人了……”
说的宝臻将脸差点埋饭碗里头。
章师姐看了她一眼，嘿嘿一笑，对章大娘道：“行了，你就认宝臻做女儿，她要是成亲了，生了娃娃，你不就有外孙了？别整天打我的主意。买孩子的话题更是提都不要提，提就翻脸，以后都不回来了啊。”
章大娘虽然失望，却也有种不出所料的感觉，于是只得在宝臻身上使劲：“宝臻啊，你跟你那个二狗哥要是在南边儿不好过，就来上京，咱们家的屋子多，这京中的营生也多，不愁吃不起饭……”
“二，二什么？”章师姐看看她娘，又看看宝臻，“乔宝臻，二狗哥是谁？”
宝臻脸红耳赤，飞快的吃完碗里的饭：“我饱了。”
章大娘就得意的给章师姐解释：“是她在田庄里头认识的一个小年轻，听说长得可俊了，先前与人定了亲，这不听说亲事退了，她就想回去看看，我觉得这很行，你说呢？说起来，这就是老天爷安排的缘分啊！”
章师姐由于受惊过度，连一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设都塌了，打了个嗝：“二狗哥！行，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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