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在纽约

话音未落，黑短发年轻人忽然间感到一股强势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个东西飞速击打在短剑上，他手一麻，短剑掉落在地上。接着，一个人影跃到他面前，抬腿朝他脸上狠狠踢去。速度太快，黑短发没防备地被踢个正着，往后连退几步。

        此人迅速弯腰，捡起短剑，一扬手，剑如一道闪电直飞出去，黑短发赶紧闪避，剑刺入他的右胸和肩膀连接处，力道之大，整个剑都没入其中，只剩银色的十字剑柄露在外边。黑短发疼得跪在地上，捂住伤口，耳边只听冷冷的一声：“回赠给你吧！”

        格雅一抬头，虽然这人的棒球帽压得低低的，几乎遮住了眼睛。凭着熟悉的修长身形和低低的声音，她还是一眼认出：“昊然！”

        这时，加措打掉骨珠，走了过来。他手里多了一个长长的金刚橛，长长的三菱剑刃在月下闪着寒光。他扬起脸：“乌金祖古，好久不见。”

        昊然一声不吭，突然纵身一跃而起，右手中瞬时多了一把利器，向加措劈下来。加措急忙用金刚橛往上一挡，两个兵刃碰撞之时，昊然左手手腕一翻，手中又多一物，猛地向加措腹部一刺。加措赶忙往后一跳，但还是被刺中一下。他捂住腹部，向旁边闪开。

        棒球帽檐下的阴影中，看不清昊然的眼睛，只见他嘴微微抿着，不动声色，双手各持一把半长的黑色宝剑，剑体黑黝黝的，古朴沉重，通体暗哑，在似水流动的月光下，不但不反光，反而好像吸收掉了周围所有的光线，发出一股奇异的气息。加措喘了口气：“  西藏天铁制成的金刚剑，这是顶果祖古刚给你的吧？”

        昊然没吭声，双剑一错，两把剑如两条怒吼的黑龙直奔而去。一声痛苦的嘶吼，加措的金刚橛挡住一把剑，另一把剑干脆利落地削掉了他另一只胳膊，半只手臂掉在地上，喷溅的鲜血瞬间淌了一地，血泊中的断臂在微微抽搐着。加措转身就跑，嘴里喃喃念了几句，一瞬就隐去了身影。

        昊然收起双剑，双手虚心合掌，两无名指碰触成塔形，嘴唇微动，一大股气势磅礴的云雾从他站立的地面霎时拔地而起，里面隐隐出现一只白色雄狮的身形。

        眼如铜铃怒张，浓密的狮鬃飞扬四散，强健的四爪舞动着划破夜空，它环绕着他的身体转了两圈，扬起高傲的头颅，张开如深渊般的大嘴，露出利齿，不慌不忙地发出一声长长的狮吼。

        这声音如无数响雷聚集，在空中似巨大霹雳，整个天地都震撼不已。格雅只觉得整个空气中都嗡嗡作响，全身的血直往上涌，她急忙调整气息，一边结印，一边诵六字真言，还是没有用，一股血气涌上来，嘴里一阵腥味，她吐出一小口血。

        加措的身影现了形，正对着狮吼的他跌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不已，很快就不再动弹。  昊然接着左手竖起，右手食指轻轻抵住左手中指根部，一团火焰从地涌现，加措的身体被火焰包围，吞噬。只不过几分钟，他原来身体所在的青石板地面只留下淡淡的一片黑色木炭粉末。

        昊然扭头，那个受伤的黑短发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他赶忙回到格雅身边，把她横抱起来，跑向最近的医院。

        格雅失血过多，已近昏迷。当她第二天早晨在病房里醒来的时候，看到大龙守在床前，昊然倚在门口。她猛地坐起身来，不顾左肩的疼痛，叫道：“珍妮，珍妮被他们带走了！……大龙，你看没看到珍妮？你昨晚没跟昊然在一起吗？”

        大龙摇摇头：“抱歉。我没在。”

        “你去哪里了？”

        “我去买圣诞树了。”

        “……”

        昊然看着她，安慰道：“别急，我们会找到她。”

        格雅有点沮丧地点点头，说：“……还好，你把加措解决了。”

        昊然垂下眼：“没有。昨晚那个人实力太弱，应该是加措的分身。”

        “啊？”  格雅讶异地问：“分身？”

        “是的。是藏传佛教法术的一种。把自身能量分出去一部分，成为自己的分身。如果分身受伤或死掉，本体也会受影响。需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你杀掉分身用的手印是什么？”

        “是不动明王的狮子奋迅印和火焰印。如果是真的加措本体，一定会用他的空行印来对抗，就像上次在英国一样。”

        “那只狮子是能量体？”

        “是的，狮子和火焰都是人自身的能量形成的幻像。两人对决其实就是自身有形、无形能量的对决。”

        大龙在旁边补充说：“是啊，祖古的金刚双剑其实也是能量体。平时是被压缩在手臂中的。我的也是。来，给你个慢镜头……”

        说着，他伸出手，手心向上张开，手掌上先是出现一团模糊的白色气体，气体逐渐凝结，形象越来越清晰，带小佛像的杵柄，尖锐的杵尖，逐体显现……最后，一把小巧精致的金刚杵清晰地呈现在手掌中。

        格雅瞪大了眼睛：“那怎样把具体的剑压缩成能量体呢？我也可以做到吗？”

        大龙笑着收起金刚杵：“任何人都可以做到。这其实是人与生俱来的能力。任何东西都是能量，包括具体的物体，人的思想。眼睛能看到的世间万物不过是振动频率比较低的能量。

        只要人自身能量够集中，够强，用正确的方式提高物体的振动频率，它们就可以化为眼睛看不见的能量体，这些能量体也叫做暗能量、暗物质，它们的振动频率比较高。这就是所谓精、气、神之间的转化。

        普通人因为日常事物过多，导致心神散乱，能量不能够集中。而修行人经过练习，集中精神与能力，就可以做到。你本身的气脉很纯净，能量应该能更快集中。”

        过了几天，格雅出院。回到家里，她发现了一张纸条，要她一个周以后带着水晶头骨和红幽灵来换珍妮。她把纸条给大龙和昊然看。

        交换的那天异常顺利。大龙把装着灵物的背包放到指定地点，随后他们按照手机接到信息的指示到达一个郊区的林间小木屋，在那里找到了被绑着的珍妮。

        圣诞节过后一个月，格雅的伤几乎完全好了。昊然每天都来看她。她一开始挺开心，后来就觉得有点郁闷。因为每次他来，都会自动站到门口边，或窗口旁，靠在墙上，双手插在外套兜或抱着双臂，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活像一个石刻的黑色雕像，不说话，也不笑，一直站到离开为止。

        大龙、珍妮都有说有笑，格雅也加入聊天。只有这个怪人，如果人家不跟他说话，他就一直默不作声。如果有人问他，问一句，他答一句。回答完以后继续沉默。

        值得欣慰的是，他的脸色总算不再那么严厉冷酷，但仍旧是淡淡的，面无表情。他的眼神也不再凌厉逼人，而是柔和了很多。尤其在看格雅的时候，流露出明显的关切和耐心。大龙看了都不禁直笑，说第一次见到乌金祖古对一个女人这么温和、有耐心。

        格雅一开始有点沮丧，水晶头骨和红幽灵都被拿走了，而加措和他的弟弟也不知所终。大龙安慰她，他们在上边已经加了可以追踪的印记。

        至于加措，应该已经到了纽约跟他们的首领亚当会合。他们一定会找到他。于是，格雅和珍妮收拾了一下，跟昊然和大龙一起从巴黎飞到纽约。

        到达纽约，格雅去学校报到。学校原来给她延期半年，所以建议她暑假后再开始工作，格雅在学校附近的一所独栋屋租了个房间，暂时住在那里。

        珍妮也打算休息半年，同时慢慢找工作。而大龙和昊然的分支寺院在离纽约市一个小时车程的一座小镇的山上。他们居住在寺院里。

        珍妮的家在纽约上州的一个小镇上，在格雅来家里做客的时候，她的父母，哥哥都热情地欢迎她，他们一起开心地吃饭聊天。珍妮和格雅花了几天在纽约市逛了一下。格雅比较喜欢安静的环境，在巴黎，她也是居住在偏郊区的地方。

        纽约市跟所有国际大都市一样，繁华吵闹，高楼林立，整个城市沉浸在车和人的海洋之中，白天晚上都喧闹浮躁不已。这里的生活节奏比巴黎要快许多。

        在巴黎，早晨人们赶车一般都保持着不慌不忙的姿态，尤其是女人们，腰肢扭摆，尽显优雅。但在纽约市，除了游客，大多数人的步履都匆匆忙忙，很多人一手咖啡，一手装蛋糕或面包小纸袋，在街上边走边吃喝。

        即使是再慢性子的人，当陷入这股冲锋的上班大潮，也不得不加快步伐，以免被冲得摔倒在地。穿高跟鞋的女人们，再高的鞋跟也阻碍不了她们冲刺般的行走速度。在这紧张的，快节奏的城市，她们早对此习以为常。格雅想，幸好自己工作的地方离市中心比较远，不然这种大城市所特有的快工作节奏和压力确实会挤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过了几天，大龙打电话说乌金祖古的一个法会要在市中心的一个活动大厅举行，问她们要不要去。怀着好奇心，她们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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