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学生纠纷
越说越离谱，郭经理哭笑不得地说：“有问题解决问题，找和尚道士算怎么回事，你是年轻人，怎么能信封建迷信那一套，两位民警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姑娘心中很确定是女鬼在哭，很不乐意地说：“保安找了好几次，都没找到原因，警察还不是一样找不到，鬼魂看不见摸不着的，去哪儿找？”
沈天成推开门，屋里陈设很简单，一床一柜，空空荡荡的，窗户关着，还拉着厚厚的窗帘。
床上没有铺被褥，光光的木板，沈天成还是脱了鞋踩上去，把窗帘拉开，打开窗户一眼就看到了几米外的连廊，应该是消防逃生通道，把头伸出窗外四周观察了一番，窗外是一个成方形的天井，没有任何异常。
“声音是不是在连廊上发出的？”沈天成边穿鞋边问：“一般是几点发出声音？”
“就是在窗户外面，都是十二点以后。不信我放给你听听，这是昨晚我老公录的。”
沈天成观察窗外的时候，姑娘已经找出了录音笔，把耳塞交给了曹文斌，按下了播放键。
过了几秒，曹文斌的表情变的很奇怪，眉头凝成了一股绳，“天成，你听听。”
沈天成注意到录音笔是杂牌的，效果应该很一般，戴上耳塞仔细听，有嘈杂声，但更清晰的是一阵哀怨的哭声，夹杂着几句低语，断断续续、时强时弱、空灵幽怨，极富感染力。
听了半分钟，沈天成可以断定，这一定是女人的声音，不是猫叫狗叫，更不是婴儿啼哭。
难道这世上真有鬼？根本不可能！
“是不是鬼？我就说警察没办法解决灵异事件，这明明就是女鬼的哭声！”姑娘拉着郭经理说：“你听我的，找几个和尚来念念经，超度一下女鬼，事情就解决了，不然就把房子给退了，我是不敢在这住了，太闹心！”
沈天成拿掉耳塞说：“不要相信那些封建迷信，这是人为的，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鬼魂，我们会想办法找到这个哭声的来源。曹哥，我去消防通道看看，你先登记一下业主的信息。”
“好。”曹文斌应了一声，接过记录本说：“这位女同志，把姓名年龄说一下，我做个登记，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
“就怕调查不出什么，我得想想别的办法，这个地方没法住了。”
郭经理打了个圆场：“姑娘，你要相信警察，咱们这儿的社区民警很负责，不信你打听一下就知道。”
姑娘瞥了他一眼，不情愿地说：“汪玉，25岁……”
“你老公呢，你们俩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老公叫刘六，我在邮政局上班，他是客运西站的售票员。”
登记完基本信息，曹文斌接着问：“这个声音多久出现一次，大概是几点钟开始，几点钟结束？”
“间隔两三天就会哭一次，都是半夜12点多，一直哭到凌晨四五点，每次我都吓得要命，整夜不敢睡觉。”
“昨晚发出声音的时候是几点，你说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汪玉顿了片刻道：“昨晚是十二点半开始哭的，我记得很清楚。”
曹文斌又问：“你看时间了？”
“没有，我只顾着害怕了。”汪玉顿了顿道：“我老公下小夜班到家是十二点十五左右，回来洗漱收拾一下也就十二点半，刚要睡觉哭声就出现了，我不敢去看，那个录音就是他录的。”
“每次都是十二点半？”
“是的，一直到早上五点左右，天快亮的时候才停止。”
“现在的楼房都是框架结构的，隔音差，会不会是你老公半夜回家，吵到了别人，别人搞出这种怪声来报复？”
“不可能，这楼都没住几户人，而且我们家没小孩，俩人都上班，屋里很少有响动，怎么会打扰到别人？”
“那你和你老公最近有没有跟谁结怨或者吵嘴之类的争执？”
“跟这有什么关系？”之前没考虑过是不是别人报复，汪玉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没有，跟同事没红过脸，我也没听说老公跟人吵架。”
“等他回来你再问问他，也不排除这方面的可能性。”
“我都快被折磨疯了，真是人为的，也太过分了！”
曹文斌问情况的时候，沈天成已经楼上楼下去了好几个地方，这种小区的两个中户隐私性不好，从十一楼的消防通道可以看到上下六七户的次卧窗户和卫生间窗户，很多户都还没住人，部分住户正在装修，十一楼就住了1102这一户，1103、1101在装修中，楼上1201已经装修完毕，换上了新窗户，拉上了窗帘。楼上1203、1303和楼下1003、1102、903正在装修，其余都是毛坯房状态，仔细看了窗台和消防通道角落各处，连消防箱都打开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发现。
沈天成站在空无一人的消防通道中央，心想如果是深夜，站在这里听到刚刚那种哭声，的确让人毛骨悚然。这种事非常奇怪，他顿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想要把源头找到，现在听不到声音，想找也没有头绪，只能先回去，等发出声音的时候再过来。
看到沈天成回来，郭经理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
沈天成摇了摇头说：“没有，窗户看了，消防通道也找了，一切正常，十二楼好像是住了一户，其余房子要么空置要么在装修，整座楼住的人都不多，声音发出的位置应该在次卧和连廊之间的天井处，天井是个狭长封闭的空间，利于声音传播，甚至有可能把声音放大。”
“那怎么办？”郭经理又问。
沈天成拿出警民.联系卡，给郭经理和汪玉各发了一张：“这上面有号码，现在没有声音发出，想找也找不到，等怪声再出现，你们就打上面的电话，我们第一时间赶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汪玉的态度好了很多，虽然还是不相信警察能抓到女鬼，但她看得出两位警察很重视，不像是走过场，一位问的很仔细，一位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观察窗外的情况，她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接过卡片说了声谢谢。
郭经理又说道：“我带保安来的那次，拿着电筒照着顺着声音找，也没找到音源，但是我发现在十一楼听的最清楚，从七楼往下就听不到了。”
“每次都是十一楼附近发出的声音，就证明一定是人为的。”曹文斌笑道：“到时候我们带强光手电，一定能找到源头，汪女士，不要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和尚道士作法更是无稽之谈，再有声音传出就给我们打电话，到时候帮你们把‘女鬼’抓到……”
两人回去的路上，曹文斌边走边说：“天成，我感觉叫汪玉的姑娘没说实话。”
沈天成愣了愣说：“怎么发现的？她如果没说实话那郭经理也是骗咱们？”
“我不是说怪声是假的，而是汪玉隐瞒了一些事情。”曹文斌分析道：“见的嫌疑人多了，就会有一种直觉，也不单单是直觉，汪玉的一些小动作也符合心理学里说谎的特征，我就是感觉她”
搭档可是上过四年警校，还有丰富的工作经验，沈天成虚心请教道：“怪声是真的，她骗我们干什么？”
“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但肯定不是真有鬼，我怀疑是汪玉或者他老公得罪了什么人，别人采用这种方式报复他们，得罪人的行为不怎么光明，自然不愿意承认。”
听起来确实有道理，沈天成竖着大拇指说：“老同志就是老同志，我就没想通这些，什么时候把你学过的犯罪心理学教教我？”
又开始拍马屁，曹文斌禁不住笑道：“少来，我怎么感觉你也看出来了，故意拿我开涮呢？”
沈天成显得很委屈：“怎么可能，曹哥，你是刑警，我从小就想当刑警，感觉刑警都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声东击西、战无不胜、降妖除魔……哎呦，曹哥你，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还没说完，曹文斌就给了他一拳，哭笑不得地说：“你这都是哪儿来的词？我还会腾云驾雾、七十二变呢，你要不要试试？”
“算了算了，我认输，你手机响了，快接。”
曹文斌一看来电，是邵俊打来的。“邵警长，我们这就回去了，你去街道食堂了吗？刚要给你打电话呢，什么？好，好，我知道了，放心吧。”
“让咱们去食堂？”等他挂断电话，沈天成问道。
“就知道吃，会餐就别想了，又有警，真怪了，一天都没事，这会儿警情一个接一个。”曹文斌转头问道：“艺职院斜对面的天元茶楼，据说是学生闹矛盾，打起来了，邵警长骑摩托带我逛了一圈，只知道咱们辖区有三所大学，艺职院是哪一所？”
“我知道路，在客运站南边呢，不近，打架的事不能耽误，咱们坐出租车去。”沈天成说完就跑到路边拦出租。
艺职院的全名叫新阳市艺术职业学院，是一所大专院校，教的是影视表演、美术、音乐等专业。警务室辖区内三所大学，艺职院的整体师资和准入门槛最低，管理上也比另外两所大学松一些，经常有学生逃课逃寝外出喝酒上网，学校周边的警情也比较多。
两人下了出租车，沈天成走在前面推开天元茶社的玻璃门，坐在吧台的老板娘站了起来。
这种面向学生的茶社规模不大，装修的也很一般，说是二楼，其实是搭建的阁楼，隔成几个包间，基本没什么隔音。
楼上不时传来一阵“咕咚咕咚”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几句叫骂，
“是谁报的警？谁打架了？”沈天成打开了肩膀上的“数码鹰”执法记录仪。
“是我报的，几个学生打架，你听，把东西都打坏了。”老板娘迎了过来。
“有没有人受伤？”
“都是年轻小伙凶得很，我胆子小，没敢上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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