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监听
“别猜了，我留下莫比斯环，就是让你知道，我并不需要掩饰身份，即便你们知道是我又怎么样？”
沈天成寸步不让地说：“不管你掩不掩饰身份，我都会想办法找到你！”
沈建忽然笑道：“沈警官，我遇到很多可以合作的人，说心里话，论技术我最欣赏的就是你，你我完全可以联手干一番大事业。”
“我也说句心里话，我早就告诉过你不可能，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我知道你身边有同事，你有顾虑，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时间谈谈。”
沈天成也笑道：“好啊，等我抓到你，自然有谈话的机会。”
沈建叹息一声道：“看来你真是不打算和我站在一起了。”
“你觉得说这种废话有意义吗？”
“呵呵，好吧，既然成为不了朋友，那你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对手。”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就是个罪犯。”
沈建大笑道：“好了，不跟你说那些没用的了，我知道你们警察有一种手机定位的技术手段，如果从我们通话开始，大概再过三十秒就能确定我的位置，你现在应该很后悔没做准备，所以……我还是告诉你我在哪吧，不过有个条件，只能你一个人过来，怎么样，沈警官，有没有兴趣？”
沈天成不想被这样牵着鼻子走，得想办法争取主动。
“我没兴趣陪你玩藏猫猫，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可由不得你，沈先生，对付你这样的人，你觉得我会提前没有准备吗？你不是自诩正义吗？我先送你一个特别的礼物。”
挂断电话之后，沈天成直接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是一个地址，还有一个网络聊天.室的网址。
沈天成点开聊天.室之后，发现在线人数有几千人，聊天.室正中央有房主正在用摄像头视频直播，视频中带着那张小丑面具的人应该就是沈建。
而在他身边的椅子上，有一个被绑着的中年男人，此时眼中满是恐惧。
看清楚被绑着的人的面相，曹文斌惊呼道：“天成，那不是……”
沈天成眉头也皱到了一起，因为中年人正是一位市局领导，他们都在开会的时候见过几次。
此时四人的都非常惊讶，无比的意外，为何这位领导会在沈建手里！
而那个小丑面具自然就是沈建了，因为除了他之外，没人会做这种事情。
沈天成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次是中了沈建的圈套，在之前已经就把一切安排好了，而本来想要钓鱼的沈天成，却咬住了对方的鱼饵。
都到了这一步，事情已经格外的明显，每一步都是诱导，就连查到IP地址所在的情况也是一种诱导。
而正是这种提前布好的局，让沈天成他们一步步的走到这里，而布局者正是沈建。
他这个计划进行了很久，从他如此的针对沈天成就能看出，这是预谋已久的事，可能很早就开始准备了，甚至就在他越狱的时候就已经着手这件事。
沈天成心乱如麻，左眼皮微微一跳，他静静的看着聊天.室的视频，看着视频中的那位领导，此时他的脸上也是充满了惊恐，一直在不住的摇着头。
“3G无线上网，清晰度应该不错。”小丑面具挥挥手，转头向绑住的人说道：“你可以说话了。”
声音是经过处理的，沈天成并没有听出是不是沈建的声音，但这个时候除了沈建还有其他人吗？怕是不会有第二个疯子出现了。
中年人开始说话：“我是……”
他的声音始终是颤抖的，首先做了一个自我介绍，说出了自己的职务与生平，哪一年到了什么样的岗位之上。然后就开始叙述被逼迫参与这个案子的过程。
就如同沈天成所想的，从中年人的叙述结合张主任电话中的嘱咐，之前猜测的八九不离十。这位领导被沈建以不为人知的手段挟持，参与过这个案子，而且在之前还有其他案子。
“这个王八蛋！”曹文斌不禁骂了一句。听着中年人说的一件件事情，他实在忍不住。
而沈天成并没有表达出什么情绪来，只是静静的看着屏幕。听着中年人的叙述，此时的聊天.室已经炸了，涌入了十几万人，他们都用简单打着字，字幕滚动的极快。
虽然字幕如此迅速，但也能在字幕中看到“杀了他”“弄死他”云云。
沈天成好像明白这个沈建要做些什么了，然后掏出电话，打了回去，虽然他自己也没报什么希望，这个电话还能在打通。
但让他意外的是，电话竟然真的打通了，好像沈建根本就不怕暴露位置一样。
沈天成语速很快：“沈建，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英雄？”
话音刚落，聊天.室的语音之中，竟然响起了沈天成的声音。
沈建，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英雄！！！！
这个声音加成着效果在惊聊天.室中回荡。
曹文斌连忙道：“天成，把电话挂了。”
但沈天成却并没有那么做，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是新阳市……”
他也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开始用语言疏导着这些个网友。
但是别说是成果甚微了，反倒是没有任何结果，聊天.室一片骂声，然后就再也听不到沈天成的声音了。
沈建那边已经把那边的麦克关掉了，然后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说道：“怎么样？现在知道谁代表着正义了吗？”
“你不是让我去找你吗？你在哪？”沈天成愤怒地问道。
沈建低沉的笑着，随即说道：“我说过，你是没法拒绝这场游戏的，游戏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除非我们之间有一人倒下，提前告诉你一声，千万做好心理准备，沈警官，其实我挺舍不得你死的，毕竟棋逢对手的事情很少见，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能走到哪一步，这个游戏也很简单，看看你到底能救下多少人，是不是你所谓的正义真的就这么有价值，看看你用你所说的正义到底能挽回什么。”
“沈建，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不像是你的台词，你不是想要统一整个互联网吗？怎么？现在改变注意了？”
沈建冷声一笑道：“你先不用问这些，游戏马上开始，你有两个小时时间，到阳城的最高建筑来找这个人，你不是要用法律的手段制裁我吗？看看你能不能得手，对了，这个人还是有机会活下去的，我设置了程序，看看这些愤怒的网民怎么投票吧。”
“你是用什么手段威胁他的？”
“呵呵，别拖延时间了，这根本不是重点，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我也不配和你较劲，好了，游戏开始，祝你好运。”
随即沈建直接挂断了电话，如同沈建刚才说的，采用的手段并不是重点，每个人都有弱点，比如徐拓那样的人，有着自己的顾忌，最在乎的是妻儿。
而这个沈建不同，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似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一切都没有。想到亲人两个字，沈天成眉头一挑，虽然眼下情况紧急，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处理。
投票！
沈天成看向屏幕，果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投票设置，只有是何否两个选项，同时也注明了，是就意味着这个人会死，否就意味着他会等到警察过来，然后接受应有的法律制裁。
此时在不知名的一家网吧里，几乎半数的机器，都在这个聊天.室之中。
这都是先进入聊天.室的，那些后来得到消息的，已经进不来了。
“你说选‘是’还是‘否’？”
“废话，当然选是了，这孙子做了那么多昧良心的事情，谁知道进去以后会不会在通过某种手段保护自己，说不定他在监狱里过的日子，比咱在外面过的还好呢。”
“没错，这种人活该死，我选是。”
旁边一人微微摇头，“我们这算不算间接杀人啊？”
“放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就是投个票。”
“法不责众，放心投票吧。”
反观沈天成这边，几人出来的时候就带了几部手机，此时沈天成和莫南两人都快把手机键盘给按碎了。
他们有且只有两个小时时间，而这两个小时时间如果投票提前完成了，倒计时后也会提前开始，现在这个投票很多人还在犹豫，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个网吧人似的那么果决。
很多人也在犹豫这件事情，所以沈天成必须利用这个时间，不管这个主程序有没有其他方式启动，他和莫南都要试图攻击这个网站的后台，让网站停止运作，而这个聊天.室应该也是沈健架设的，现在和网民比赛投票显然是没有任何胜算，而最快的方式就是攻击网站的服务器，让投票停止，让网友没法参与进来。
问题是现在身边没有电脑，只有几部手机，虽然都是智能手机，但是工作效率和电脑没法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尴尬显现无疑。
而沈天成此时也接到了领导的电话，这次给他打电话的不是张景中，因为这件事情已经闹得够大，已经形成了网络舆情。现在被挟持的领导已经很清楚，事情真相已经基本清晰，而他们需要做的就是赶在这个时间之前找到那个人，优先处理这件事情，盗刷案的破获都可以往后延期，现在银行出事了，盗刷的事情暂时由银行来协调，而有事情的核心点在于公安干部被犯罪分子挟持，竟然在网上进行公开投票，这件事情造成的社会舆论太过巨大。
所有的舆论导向在聊天.室的屏幕上都都朝着负能量的方向发展，这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无论是沈天成的领导，还是沈天成领导上面更高层的领导都十分重视。
现在这件事情绝对不关乎到沈天成一个人，而沈天成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就把事情想的还是太简单，他完全没想到这件事情会是沈建一个人在后面策划的阴谋，而这场完美的阴谋策划了可能用了很久，但这一刹那的效果显而易见，他现在虽然在急促的敲键盘，还是会分一点思路去想另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刚才说的，为什么沈健的状态会变的这么快，当时沈健碰到他的时候只是想要所谓的掌控互联网，并没有说起这些事情，他觉得沈健是个疯子，是因为他太贪心了，他的贪心在于他想控制一切，而这种意义上的疯子跟曾经的沈健是完全不同的。
沈天成怎么都想不明白，觉得这个沈健不像是曾经的沈建，他觉得小丑面具下隐藏的是另一种个人的脸，沈天成不得不怀疑，因为如果这件事情背后还有人的话，那么可能一切会变得更加复杂，更加的错乱。
现在一切已经够乱了，哪怕不去胡思乱想，也要在所有复杂的事情里抽丝剥茧，找到那个唯一正确的思路，他不能再被这个人牵着鼻子走了，如果再被牵着鼻子走下去的话，那么一切都会变的错综复杂。
随即沈天成突然想到什么，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莫南问道：“天成，怎么停下了？”看到沈天成停下，他也停下了。
沈天成眼中惊疑不定，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所有的一切如果都在沈建的策划之中的话，他谋划了这么久，一定算到了每一步，而他作为一个同样懂得网络技术的人难道不知道沈天成会试图攻击服务器？
“用手机根本不行，而且沈建一定想到了这一点，手机可操作的东西太有限，弱口令、常用后台地址等等这些低级错误沈建是不可能犯的。”沈天成摇头道：“别再努力了，我们现在只能顺着沈建的思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他说的地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听到这些，莫南也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这个疯子早就考虑到了这里的环境和设备，甚至连选择都帮我们做好了？”
“没错，这就是他的阴谋，如果我们过去，还有机会让直播提前结束，手机3G网络入侵某个服务器几乎不可能，最后会更麻烦，现在网友还不知道这人具体位置，我们得全力赶路，回阳城回市里。”
现在他们的任务就是坐着马车往回赶，到了市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阳城的最高建筑，也就是那家置业大厦。
莫南知道位置，而现在的情况就是置业大厦的某处，有着他们想找的人。
“咱们往回赶要到什么时候？我让队里的人先过去？”莫南提议道。
“不行，谁知道是不是圈套？”曹文斌谨慎地说：“沈建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要见到天成本人，他一定利用某种方式躲在暗处，见到天成才会露面，莫南如果让你队里的同事过去，不知道沈建会发什么疯，干出什么事！”
“这件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贸然的让不了解内情的民警过去，一定是危机重重。
而且就置业大厦而言，刚才沈建指定的位置是天台某处，不到实地查看，根本没办法联想。
曹文斌想了想，又提议道：“让同事过去可以，但不是让他们去冒险，现在要做的事是赶紧清场。”
“好，安全第一位，我马上给领导汇报一声！”
曹文斌和沈天成是办案人，而莫南和魏海只是协助，莫南给市局领导打了个电话，阳城市局和新阳警方沟通了这件事，结果指挥权落到了沈天成头上，并不是因为沈天成的职务高，而是因为他是案件的主要负责人。
这件事情涉及到的是网络安全，只能让一个网安专业的负责人来指挥。
得知上面的意思，四人都比较欣慰，沈天成也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也仅仅是松了一口气，往后的事情会更麻烦。
因为莫南的汇报，阳城市局指挥中心下达了命令，置业大厦附近的民警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现场，疏散群众，但是在疏散之后的五分钟，沈天成接到了电话，是阳城市局领导打给莫南的。
莫南直接按下免提，得知的结果却是，大厦里边所有的房间，所有的地方都搜查过了，但是并没有发现有嫌疑人，也没发现领导的身影，更没发现沈健。
这才是沈天成最担心的，他有些后悔了，后悔或许不应该把置业大厦的事情跟上面说，他们还是自作主张搜查了那里。
那可能只是个幌子，但是仔细一想，沈健完全没必要弄一个假地点吸引他过去，既然沈建已经现在掌握主动权了，何不把事情再做的疯狂一点。
如果这是沈天成做这件事情的话，他一定会这么做，主动的挑衅，掌握了主动权的挑衅那么这种挑衅就要显得十分的放松，这也不会辜负他苦心筹备下的所有的计划。
莫南得知市局下令搜查整座大厦，不禁问道：“我只是说有必要把人群疏散，为什么要搞搜查？”
“这是上面要求的，不是我说了算，莫局长，你汇报说有嫌疑人，搜查不是更容易抓人吗？何况既然有这个可能，为什么不能搜查，你怀疑里面有炸弹吗？我们排爆人员都是专业的。”
从对方的语气可以听出，莫南和他关系不错，沈天成抢过手机道：“嗯，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保持联系。”
说完他就挂了手机，沈天成长叹一声，眼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进入大厦这么一搜查，是否在沈建的计划中，会不会让沈健改变某些要做的事，这就像一场绑架案一样，绑匪不让你报警，虽然你偷偷的报了警，但是警察只能暗中行动，如此明面上的兴师动众的搜查，配合等等的一切都会招来绑匪或者说这个歹徒一些不好的措施也好行动也罢，沈天成最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天成现在可能想到，是不是沈建突然把人转移了？
当然，如果是这个可能的话，沈天成赶忙掏出自己的电话，又看了看周围，曹文斌刚想发问，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因为他忽然感觉周围是不是有窃.听装置，这里非常荒凉，众人又换了好几个位置，他心里觉得不可能，他们每个人做事都十分小心，但都没注意到对话。
“你们有没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一直沉默的魏海忽然问道。
莫南点头道：“好像我们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对话，沈建都了如指掌似的，他就这么会算？”
“千虑必有一失。”曹文斌不禁问道：“天成，你是不是感觉有隐蔽的探头监视我们？或者是窃.听器？”
沈天成点点头。
莫南应道：“有探头的话我们可以离开这里，我后备箱有反窃.听装置，去试试就知道。”
“你还有这种高科技玩意？”沈天成对电子产品有天然的兴趣。
“不算高科技，网上花钱就能买到。”
“那咱们先去车上再说。”曹文斌决定道。
众人步行往回赶，这次没遇到马车，只靠一双脚。
好不容易来到车旁，莫南过去打开后备箱，拿出了一个电子设备。
“这个是最新款的FX01，我一万多买的呢。”
“就这么个玩意，就能反窃.听？什么原理？”魏海查看了一下，不禁问道。
莫南展现了一下他惊人的记忆力，一字不错地背诵道：“原理是……利用无线电探测原理，用设备来捕捉空间中的非法传送的无线电波，来达到找到窃.听器发射源。”
“怎么操作？”沈天成问道。
“我看过说明书，把开关打开，还是我来弄吧。”莫南拿过设备，像是过安检般在众人身上扫了起来。
“滴滴滴！”扫到沈天成的中间位置，设备响了起来。
沈天成一惊，开始找身上的东西，最后掏出了一杆圆珠笔，沈天成如此斯文的人不仅骂了一句，然后直接把圆珠笔丢了出去。
“哪儿来的？”曹文斌查看着圆珠笔，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莫南抢过来仔细看了看说：“这是仿真的窃.听装置，价格也不便宜，电力应该可以持续二十四小时。”
沈天成努力的回想着这支圆珠笔到底是什么时候放进兜里，这两天接触过什么人，经历过什么事。
然后他就想到了火车上！
果然是一步步精心算计好的。答案很简单，火车那个莫名其妙的列车员来找他签字的人，那个他不认识的人，那个来查票的人。
那个人递给了他一根圆珠笔，那根圆珠笔他没有拿走，沈天成就随手揣在了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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