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莫老爷子
“说的没错，就是要弄一部天衣无缝的电影出来，无论是专业的还是业余的都在里面跳不出任何毛病来才可以。”沈天成应道。
莫南想了想，微微皱眉，很快意识到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
“天成，不管是聊天.室的直播还是私有网站的直播，都是要有人看的，对方这么要求的原因肯定也是想有人看到这些，粉丝的事情倒是可以造假，但对方如果有专业的人很容易查出来的。”
沈天成微微一笑，这个问题他之前就想到了，于是把自己的判断还有应对方法跟两人简单说了一下。
曹文斌和莫南听到了都是一阵感慨，随即曹文斌说道：“天成，真是苦了你了，这一路你怕是都在想这些事情吧？”
“曹哥，我不想这些想什么，把案子破了才是最为要紧的。”
曹文斌一愣，本想着跟沈天成在提一嘴邵小珊的事情，但是现在有些不合时宜，沈天成很可能是选择性遗忘了这些，但是选择归选择，这一切自然都在他心里。
莫南抿了一口茶，再次叹息一声，两人此时齐齐看向他。
“天成，你想没想过，林菀一年都没有碰到他们的天花板，而对于你来说，就算这件事情万无一失的成了，就算是对方初步信任你了，你想没想过，等你查出一切，然后收网得多长时间，一个特情抄起来几年都很正常，一次接着一次，何况还是如此庞大的犯罪组织？这种规模的我们以前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沈天成透着门廊看向外面：“这个小院子是你家的，挺不错的。”
曹文斌怔了怔，莫南刚才问的问题也是他所关心的事情，这种事情不能逃避，这不是责任不责任的问题，而是选择的问题。
林菀给过沈天成选择，并且有理有据，这件事情沈天成不是不能查，但现在的情况却是沈天成已经很明显的越界了。
这就不得不让所有人都提着一颗心了，这不是沈天成应该背负的东西，作为一名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现在伪基站的案子，李又发已经在沈天成的努力之下浮出了水面，往后的一切查起来不会太难，自然在新阳或许永远查不到龙游的事，毕竟他们的十三艘船都在公海之上。
想要在这里查出什么简直是难如登天，其实就算莫南没有明说，沈天成也知道他的意思，这件事情就算他不在管了，也不用背负什么道德上的压力。
国家网络安全局都已经介入了，而沈天成还要用自己二尺宽的肩膀扛下这事情，莫南不是特别理解。
沈天成端起茶杯，看着外面稀松的落叶，开口道：“如果说我到了那里之后，发现自己起不了任何作用，我会毅然决然的回来，因为在那里只能是添麻烦。但是现在不同，沈建这个身份让我有了作用，我知道林菀那边可以在安排人进去，可是绝对不会比我更加直接，更加保险，那样的危险率只会更高，而且不是我夸赞自己，照这个节奏下去，我做的事情一定比他安排进来的人要多，而且在时间上也会更加的快。”
沈天成扫视了一下两人，郑重道：“我是警察，是新阳的，也是国家的，我不想只看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既然需要我，我还能帮上忙，自然得冲上去，而这件事情林菀看似说的很轻松，她内心其实很着急，她是在跟龙游抢时间。”
莫南不禁问道：“抢时间，什么意思？”
虽然也知道林菀跟沈天成说了什么，龙游有个一个大计划之类的事情，但是好像在时间上还没有那么的紧迫。
沈天成长出了一口气道：“我能从她的眼中看出来，她跟我说话的时候，很明显在刻意压制着情绪，龙游想要利用一些非法设备进行渗透，这是林菀的推测，但是这种推测很笼统，仔细想想，这种渗透兵不血刃，比暴力手段产生的后果还要严重。”
曹文斌摇摇头道：“照你这么说，那不是渗透，而是恐怖袭击，在我们国家，这就不合逻辑。”
恐怖袭击，国外才是主场，国内的治安已经排在世界前列，早年曾经也发生过恐怖暴力案件，但都以雷霆万钧之势破获，可以说这些犯罪分子在国内的生存土壤几乎是没有的，搞袭击等同于自掘坟墓。
“这种方式更隐蔽，更危险，出发点也不同，我感觉这倒像是一种报复，至于报复的对象和原因是什么，我倒是有个大胆的猜测。”
莫南下意识问道：“不会是M国的老兵吧？”
此言一出，曹文斌和沈天成猛然抬头看向他，把莫南吓了一跳，特别是沈天成的眼神，可以用目光灼灼来形容。
“我就是随便一说。”莫南尴尬一笑。
沈天成立刻抬手道：“你说的没错，其实一开始我就想着为什么莫老爷子会被报复，你知道他当过民兵，他参加过那次战役吗？”
“你是说志愿军？”莫南问道。
“对。”
“我说过，我爷爷只做过民兵，所以才会想让我去当兵，完成他的夙愿。”
曹文斌耸耸肩膀道：“那应该没什么关系。”
沈天成立刻反驳道：“不对，我总觉得这个思路是对的，莫南！”
莫南被沈天成突然提高的声调吓了一跳。
“天成，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曹文斌此时不禁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莫南给附体了呢。”
莫南听了这句话开始还呵呵傻笑，但很快意识到了不对，狠狠瞪了曹文斌一眼。
沈天成没理会两人的调侃，而是若有所思地说：“莫北北！”
莫南回应道：“怎么了？难道这里面的事情跟北北有关系？这个……不太可能吧，如果说那老板与莫家的恩怨，一定是父辈或者是我爷爷辈的人，否则他的主要目标怎么会是我爷爷呢？”
在莫南看来对于莫北北不过属于随机性报复，可能是捎带脚的，也可能是因为沈建的关系，所以加上了莫北北。
“其实我们都陷入了一个误区，为什么非得是莫老爷子呢？为什么又是莫北北？试想一下，为什么不是杀你而是杀莫北北？”
莫南撇了撇嘴说：“你这叫什么话？怎么就得杀我了？”
曹文斌挑眉道道：“我觉得天成的思路没问题，对于一个家族的抱负来说，肯定男人最为主要，他杀掉莫老爷子，为的就是报复，这一点我们都承认，那为什么偏偏还有这个莫北北，而且他资料里也提到了你的事情，但是你却没有成为目标，反正是你的这个堂妹还是表妹的，成为了这次要杀掉的目标，这里边的问题，可谓不言而喻吧。”
曹文斌这次的反应很快，立刻明白了沈先生到底在说什么，其实重点就在这里。
为什么非得是这个莫北北？这个人身上到底有什么事情才能够让这些人除了莫老爷子之外非要杀掉她。
莫南突然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天成知道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事，他突然问道：“莫南，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莫南长长叹息一声，食指不断的敲着桌子，似乎有些惶恐，有些紧张，就从这个行为来说，沈天成就知道，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事情他没有说，没有全然告知。
沈天成追问道：“莫南，你到底有什么顾虑？”
都是在一个寝室的兄弟，莫南这种表现说明这里边肯定有难言之隐，不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这时候沈天成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
莫北北！
可能关系就在于这个莫北北身上。
莫南很痛苦的抓着头发，表情很纠结。
曹文斌急得不行，拍了拍桌子说：“莫南，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到底在纠结什么？难不成这个莫北北还不是你的堂妹也不是表妹，反倒是别人家的？”
说完这句话，莫南猛然抬起头，看着曹文斌。
曹文斌心里咯噔一下子，心说难道自己猜对了。
沈天成暗暗摇头，他想到的也是这一点，但是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曹文斌之所以说出来，是他认为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所以脱口而出。
而沈天成恰恰认为这一点是有可能的，如果说对方这么执着于杀掉这个莫北北的话。
那这个莫北北的身份一定极为特殊，而且莫家只动了莫老爷子一个人，其他人没有动，甚至没有想要对莫家第3代的莫南动手。
这就说明这个莫北北跟莫南的关系不一定是兄妹，或者说不一定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要是这种情况，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莫南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件事情我真不好说，这样吧，天成、曹哥，我还是带你们去见我家老爷子吧，这件事情，北北那边可以先放一放，你们先见见我家老爷子，先把这件事情沟通一下。”
沈天成想都没想，立刻答道：“好！没问题。”
其实这个时候，曹文斌和沈天成基本上都已经确信了，这两人都是聪明人，莫南居然听到曹文斌的话能是那样的反应，就说明这个莫北北确实跟他没有血缘关系。
而这里边隐藏的秘密，就算他是个大炮嘴，口无遮拦，也不好从他嘴里说出来，所以说沈天成干脆直接顺着莫南的意思。
现在见见莫老爷子也好把这件事情全让他说清楚，摆在台面上讲一讲，就像沈天成一开始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关于他想到这一切安排，他都觉得莫老爷子不会拒绝。
对于上一辈，上上一辈的人，特别是参加过那些战役的人，对于国家，有一种天然的归属感，有一种天然的家国情怀。
沈天成不得不承认，现在有些年轻人对于这种家国情怀看得很淡薄，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或者说从小接触的环境都不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说现在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更远了，许多电子产品科技产品的兴起让人和人之间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距离，而这道墙是怎么样都敲不破的。
沈天成有时候对这些电子产品相对的会有反感，他甚至想如果说科技不进步的话，会怎么样呢？说不定会过得更好。
爱因斯坦曾经说过当科技超越人性的时候，那么就会变得很可怕，这个时代科技还没有超越人性，但是距离那个时候还有多远呢？
诚然现在国家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越来越注重素质教育的成长了，很多电子产品也在缓缓的脱离着。
沈天成觉得这一点很不错，至少能让这些孩子都明白电子产品只是依托科技，永远是附属产品，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永远不会靠着这些科技的产品而拉得更近，只要让这些孩子明白这一点就行。
在一个科技兴起的年代让一代人明白了，下一代人自然而然的就会明白，这就是教育本身的问题。
三人上了车，莫南也给家里那边打了电话，他家的老爷子自然不能在家里跟他们见面，那里说不定还有眼线盯着。
所以莫家的老爷子，在几人的保护下，秘密的出了莫家的祖宅，来到了濮阳郊外的普阳山，在一座茶庄里见面。
三人提前到达这里，因为他们本来就在郊外，距离很近，在这里静静等待着莫老爷子。
在等待的期间，三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再讨论这些问题，因为很多问题就快有答案，没必要再讨论。
他们此时虽然抱着一样的想法，可是正主没来，说什么都没有用，谁都没有怀疑莫老爷子的决心。
跟莫老爷子说了一定没问题，他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也知道龙游组织可能威胁到国家的安全，所以一定会全力配合。
但是问题就在于龙游组织的动机到底是什么，这里边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沈天成想通过这些，推测出背后老板的身份。
这是他唯一能掌握的因果关系，既然对方有想报复的人，只有经过反向推测，就算无法确认到某一个人身上，最起码能确认到某一部分人身上。
既然能恨到这种程度，这个人对于莫家来说，甚至说莫北北的真实身份背后隐藏的那个人来说，都是生死大仇。
这样的一个人无论在谁的生命里恐怕都没几个，所以说一定很好寻找。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老人在一人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三人立马就站了起来，而这个老人也很有意思，似乎很不喜欢被人搀扶着，不停的在推旁边的人。
但是并没有效果，他把那人推开了，那人也敢违逆，走了几步那人又上来搀扶住了他。
见推了两回没有效果，老爷子只是冷哼一声，然后就不再说什么了。
沈天成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老人，莫南说他爷爷已经九十多岁的高龄。但还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胡子垂到了胸前，须发皆白。
沈天成缓缓走了上去，面对这样的长者自然是一副谦卑的状态，缓缓鞠了一躬。
莫南介绍道：“爷爷，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两位室友，沈天成、曹文斌。”
“知道，知道。”莫老爷子爽朗大笑：“我早听莫南说过你们，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比我家这个兔崽子强多了。”
莫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沈天成微微低头道：“老爷子，您过奖了。”
曹文斌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莫家老爷子缓缓上前，随意找个椅子坐了下来。
年过九十的老人，坐下的时候依旧保持着大气风范，只看他的眼神，竟然看不出一点年迈的状态。
人们去形容一个人总说眼睛里写满了故事，可这位老人不同，这已经跨过将近百年岁月的老人，眼中确是澄澈无比，没有一点杂质。
沈天成此时也不禁动容，这似乎是一种融会贯通的状态，是一种承载着岁月风霜的豁达态度，是一个属于智者和勇者的纯粹。
在与莫家老爷子对视的一瞬间，沈天成微微一晃神，竟然忘记了从何说起。
莫老爷子也一直没有开口，随即沈天成深吸口气，直言道：“莫老爷子，我们请您过来，是有一件事情要请您帮忙。”
“我已经猜到了，要是想听我讲故事，也不用特意找这个一个地方，其实开始我接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莫南这兔崽子又闯祸了，让我不省心，他爸妈一直忙着做生意，孩子也不管，孩子犯错自然是大人的责任，不过我转念一想，要真是的那样，也不用这么麻烦，这又不是上学的时候请家长。”
老爷子说完这些话之后，就哈哈大笑，就连沈天成也不禁笑了，他总算知道莫南的性格是遗传谁的了，这老爷子在性格上有点返老还童的意思。
从他说话的跳跃性来看，莫南的那种性格有他带来的极大的影子。
不过平时说话不太经过大脑的莫南此时竟然是默不作声，一言不发，看来也是十足的敬畏自己的爷爷，并且莫老爷子可能也不是第一次当别人的面这么说他了，可能他都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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