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深入调查
这人坐到椅子上，这次竟然像个小媳妇一样开始抽泣，一边哭一边说道：“都吐了那么多分了，我的钱要打水漂了，我真蠢！”
倒计时结束，金色的轮盘再次亮起，这人感觉自己的眼睛被晃瞎了，立刻反应过来，站起身。
耿辉以为他还要动手，谁知道这人直接双膝跪地，砰砰磕头。
“再生父母啊！再生父母啊！”
沈天成眉头紧锁，摇了摇头。
心说这就是赌徒，在上头的时候可能真的不输那些犯了毒瘾的人。
没有在理会这人，沈天成看向老诡刚才走进的地方，心说这人什么时候坐不住呢。
他废了这么大的劲，把这里搞乱，就是想要趁着乱劲，他们的人都在维护秩序的时候找到他们的技术部门，从而找到那条密道的位置。
老诡并不是不想解决问题，只是这一时间的变化让他有些发懵，而此时沈天成也把事情他推动到了一个今天必须要解决的地步。
因为这种数量的筹码一会可能回向着一个完全无法预估的数字上去增长，对方肯定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而到那个时候他们想要赔付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如此条件下他们有且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缓兵之计，利用这些人刚刚赢钱之后的那种喜悦从而兑换其中的一部分，来维持这个赌场的利润。
但只要这么做了，沈天完能肯定的是这个赌场看内定就再也找不到人了，老板和主要经营人员全都会人间蒸发，留下的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散兵游勇。
第二种选择无非就是现在立刻强制停掉所有机器，这种做法或许更加的直观，但是相比于前者造成的混轮会更加的巨大，到那个时候赌场自然也开到头了。
但无论多么难以面对，老诡作为这里的管理者仍旧要面对，这个时候他就不能自己做主了，选择直接给岳兰打电话。
今天晚上被打扰了已经第二次了，岳兰接起电话之后声音明显有些不悦，说道：“老诡，怎么又打电话？”
老诡叹息一声道：“老板出大事了，所有机器现在一起出BUG了，要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金额可能几十亿都打不住啊。”
听到这句话的岳兰明显愣了一下，同时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深的诧异。
老诡想的只是经济损失，可是岳兰的脑回路可没有这么简单，她联想起之前的事情，突然觉得十分怪异。
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那一组机器的事情或许还是个巧合，这所以机器同时这样，可能就不是简单的巧合两个字可以解释的了。
岳兰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来，难道赌场要出事了，有人做手脚？
会是谁呢？
岳兰如是想着。
如果是竞争对手，岳兰不在乎什么，但如果是警察的话，恐怕就麻烦了，眼下的这种情况岳兰可不想跟警察打交道。
思忖片刻之后，岳兰说道：“今天新来的进入赌场吗？”
老诡一愣，随即说道：“倒是有一个，老板您不会怀疑有什么麻烦吧？”
岳兰沉默了好久，一直没有说话，电话这边的老诡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本想着急切的去问该如何处理，可是这时候又不敢多说话，如果今天新来的那个真的有问题的话，他肯定是难辞其咎了。
老诡现在有些后悔了，这一年的时间实在是做的太顺利了，刚开始还很谨慎，到后来就越来越宽松，来的新人他们也根本就不查，这是这位老板绝对不允许的。
要是一开始就把这人赶出去还好说，但是眼下这种情况根本不是解决了这个人就能够解决问题的。
岳兰思索了半天，自觉这不像是警察的作风，应该是当地的某个人看上了这块蛋糕，于是就利用这种恶性的手段把赌场给高崩掉。
“你是不是没有核查过身份？”
老诡这时候可不敢说实话，否则他就会跟赌场一起消失的，现在的他可没有这样的勇气，必须选择投鼠忌器。
随即带着哭腔说道：“冤枉啊老板！我已经核查过了，这人叫沈建，没什么问题啊，还持有一张黑.卡呢。”
听到黑.卡两个字，岳兰眉头一挑：“他是新阳本地的吗？”
老诡回忆了一下沈天成说话的口音，很快回答道：“听口音应该是本地的。”
岳兰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心里咯噔一下，她本想着破口大骂的，但这个时候知道这样也是没用的了，于是岳兰很快在心里做出了决断：“你准备一下，回港城吧。”
老诡一愣，随即说道：“这个盘子真的就这么放弃吗？”
岳兰冷笑一声，语气森然的说道：“如果你想死在那，我没意见！”
老诡还想继续说什么，但是岳兰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老诡看了一眼窗外，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可没有把电话在打回去的勇气了。
这个时候想着如何跑路才是最为关键的，趁着这帮赌徒赢的红眼的时候，他应该选择彻底消失了。
“梦蝶。”老诡通过话筒喊了一声，外面的旗袍女人梦蝶走了进来。
老诡的面色中急切带着颓然，梦蝶此时也很着急，赶忙问道：“老板，上面说怎么处理
？”
“别问了，赶紧去换衣服，咱们现在离开。”
梦蝶当即愕然道：“现在吗？可是——”
老诡厉声道：“没时间耽误了，外面那些家伙一旦反应过来，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梦蝶见老诡暴怒了，赶忙点头，回到了外面自己的办公室。
换好了一身便装之后，梦蝶又回到了老诡这里，此时的老诡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他要带走的只是银行卡，而这个时候港城的岳兰已经把那个负责兑换的账户给冻结了，也就是说这些赌徒的钱，今天一分都拿不出来了。
外面的沈天成见气氛越来越热闹，可是还不见那个老诡出来，心头突然升起一抹不好的感觉来。
看了一眼表，距离刚才这些机器疯狂吐分开始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这些人赢走的钱赶已经到了几十亿了。
沈天成不相信这个老诡还坐得住，随即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身，望向老板的那个房间。
“搞大了！”
耿辉一愣：“什么？”
沈天成双眼微眯，直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此时沈天成意识到了即将会发生什么，不直接抄他们老窝就是怕他们狗急跳墙，选择逃跑，这种地方必须人赃俱获才可以。
现在这个赌场的犯罪事实已经成立了，可是沈天成这样一弄，导致的可能竟然是这个老诡直接选择了跑路。
这就是沈天成所意识到的后果，本想着这个老诡会出面解决一下问题，至少过来看看，可是在这个时间里还没有出现，沈天成知道可能真的就不会再出现了。
沈天成自觉真的是有些高估这个老诡的水平了，或者说完全的高估了老诡在这个赌场的分量。
耿辉并没有问为什么，跟着走了几步之后，只听沈天成压低声音说道：“分头行动，你去找他们用来通讯的房间，把消息送出去，现在就算无法突进也得进来了。”
耿辉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同样压低着声音问道：“怎么了吗？”
沈天成叹息一声说道：“事情搞大了，这个老诡根本就没法解决眼前的问题，甚至都不想敷衍了，可能要跑，我去追他。”
耿辉面色一变，但此时沈天成已经冲了出去，一个保安刚想抬手拦住他，沈天成身子一转，一肘就砸在保安的脖颈上，随即保安直接昏迷。
转头给耿辉使个眼色，他刚忙小跑着过来，直接把人快速拖拽进了一旁的洗手间，沈天成之所以果断出手，也是趁着场中热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里，并没有太多人关注这个角落，而也正是这个时候，他们很配合沈天成，这个狭窄的路口就一个保安保守。
走进来沈天成才发现，这里面跟个迷宫似的，前后走后全是岔路，一个不慎可能就搞不清自己去了哪里。
沈天成暗骂了一句，随便找一个方向走去。
反观耿辉这边，他已经换上了一身保安的衣服了，带上同样的墨镜，整了整领带，直接走到与沈天成相反的一个方向。
这是刚才的那个保安告诉他的，把人弄醒了之后，询问出来这里的机房就在一口东南侧的暗门里面。
耿辉这时候也不顾及到底会不会暴露了，也是趁乱行动，快步来到了暗门之前，找到了装饰蜡台旁的一个玄关，扭动了一下。
“你几队的？到机房干什么？”
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背后，应该是刚才就盯上了这里了，耿辉带着微笑转过头，左右看了看。
“眼神转悠什么？我问你话呢！”
在耿辉确认就他一个人之后，微笑更胜，然后伸手一个拳头，手腕朝上。
这个保安还以为耿辉是要给自己看什么，随即问道：“你是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耿辉这次笑出声来了，扬手就是一拳，当然这一击勾拳是打在下巴上的，趁着这个保安仰头的功夫，耿辉右手拳头再出，这次的中指微微凸起，而这个凸起的部分直接砸到了保安的脖颈之处。
下一刻这个保安眼睛一番，直接失去意识，耿辉顺势把他的身体接住，直接拖到了机房之中，然后门就自动合上了。
同时心中松了一口气，当然也感叹自己师父教的这招确实很管用，虽然还做不到像师父那样精准，可以举重若轻，但是目的达到了。
机房之中就几个技术员，保安都没有太多的战斗力，别说这些高技术的了，耿辉三下五除二全都收拾了，这些东西作为他的专业，也不需要抓壮丁。
“师父，能听到吗？”耿辉关上了信号屏蔽之后，启动了身上的无线电通讯。
他看到沈天成正在迷宫里转悠呢。
“你到机房了？”沈天成立刻问道。
“是的，师父，我看见老诡和刚才那个女人了，您照我说的走就能找到他们。”
沈天成一边走着，一边问道：“能不能找到他们的密道入口在什么位置，或者结构图之类的东西。”
耿辉这边没有着急回答，反倒是疯狂的敲击着键盘，沈天成知道他一定是在寻找着什么并没有打搅。
不出一分钟，一份老旧的图纸呈现在耿辉所使用的电脑屏幕之上，随即耿辉信然一笑说道：“师父，您不用亲自去追了，我找到出口的位置了。”
沈天成眼睛一亮，不禁夸赞道：“好样的。”
耿辉嘿嘿笑道：“师父，我现在就通知外面，让他们把两个出口都堵住，保证一个不落。”
沈天成此时松了一口气，也终于不用在这个迷宫里绕圈了，就算有耿辉那边看着监控和地图指挥，也没有直接调动警力把入口堵住来的实在。
而他们要抓的人也不仅仅是老诡一人，还有这里上百名保安还有五六十个在场中场中穿着简单旗袍不停走动的女人，这里所涉及到的犯罪已经不仅仅是赌博了。
沈天成问道：“耿辉，你在监控里在确认一下，是否只有两条出口？”
耿辉毫不犹豫地说：“放心，我知道您担心的是什么，这里的构造可是按照当时的军事基地弄出来的，他们想改造是不可能的。”
听到这句话沈天成终于放心了：“那就等着我们的人来吧，我现在去机房找你，看看能不能拿到些什么其他证据。”
老诡这边带着梦蝶在迷宫里一路转圈，梦蝶逐渐有些晕了，走了一会儿问道：“诡哥，咱们这是去哪啊？”
老诡并没有停下脚步，一边走一边解释道：“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被人黑了，正门肯定不能走了，我们走暗道出去。”
梦蝶着实有些不解：“咱们这里原来还有暗道？被人黑了？难道是有人嫉妒我们发财吗？”
老诡无奈摇摇头，女人的想法虽然简单，但有时候可能直中要害，随即说道：“听老板那话应该是这个意思，再不走我可能就不会变成炮灰了。”
梦蝶再次表现除了属于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冷不丁的说道：“诡哥，是不是今天新来的那个？”
老诡冷哼一声道：“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个王八蛋，等老子缓过劲来，非得弄死他，沈建！哼！”
梦蝶此时再次不解了，随即问道：“为什么不让我们的人直接控制他，或者直接动手呢？反正我们都要跑的！”
老诡叹息一声说道：“现在不行，决不能旁生枝节，我们还不知道他的深浅，另外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先跑了再说。”
“诡哥，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老板那边听到这个沈建之后就有了怀疑呢？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老诡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没说什么，就说她有张黑.卡，老板就沉默了，然后就让我赶紧撤，唉——”
梦蝶思忖片刻，眼睛一亮说道：“应该就是因为那张黑.卡！”
老诡一愣：“为什么？”
梦蝶缓缓开口道：“您想啊，虽然我们都没有见过老板到底长什么样子，但她对新阳的了解可是很深的，能持有黑.卡的人可都不容小觑，新阳虽然不大，可能有这种卡的老板就算不认识应该也都知道吧？”
老诡恍然大悟，突然停了下来，一拍脑袋说道：“还是你聪明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随即再次叹息一声道：“我就说老板的反应不太对嘛！原来是这样啊。”
梦蝶突然狡黠一笑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老诡哈哈大笑道：“明白了，放心，到了港城我不会亏待你的，嘿——”
重新翘起的嘴角再也没有收回了，这里已经没了监控了，老诡的笑容也在这可以戛然而止。
原本娇柔的梦蝶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了，那是一脸的狰狞与冷漠，随后冲着老诡漏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在确认老诡百分之百死亡之后，梦蝶直接离开了，奔向了暗道的尽头。
在打开一处废弃下水道的时候，梦蝶看到的不是逃出生天的曙光，而是黑洞洞的枪口，还有一句冰冷的话，说道：“别乱动，上来，手放在头后。”
梦蝶当即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把老诡骂了千万遍，这是什么鬼暗道，上面全是警察，不过此时梦蝶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情从本质上来讲跟老诡没什么关系，那个人也不是来黑他们的，根本就是警察。
他们是要把这里连锅端了。
那个娇柔的梦蝶再现，慢慢爬上来，委屈的说道：“这是老诡的地方，我就是她的一个玩物罢了，跟我没关系。”
这里的人自然不会听她的这种辩解，曹文斌见老诡迟迟没有上来，问道：“老诡呢？”
梦蝶嘴唇发白，声音颤抖着说道：“他——他死在下面了。”
曹文斌猛地一惊，转而问道：“你杀了他？”
梦蝶不住的摇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们往前走着，他突然就不动了，然后就倒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
曹文斌看了一眼下水道，武警已经冲下去了，正门那边此时也开始行动了。
本次行动圆满结束，有了耿辉的地图，二楼也被抄了，有个隐秘的通道是通向二楼的，之所以他们没有看到上二楼的人，是因为跟他们不是一个批次，其实都是一个入口进来的。
沈天成在得到老诡死亡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到了法医室，沈天成直接问道：“死因是什么？”
“阿托品摄入过量，导致心脏病发，心梗死亡。”
沈天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情绪有些激动，此时曹文斌也没有去劝说什么，他心里同样窝囊，这事情办的又是不尴不尬的，眼看着的线索就这么没了。
沈天成思忖片刻说道：“挨个排查，那个梦蝶重点排查，我亲自审讯。”
沈天成和曹文斌都不相信这个老诡是药物摄入过量导致的意外死亡，肯定在不知觉的情况下有人在他的饮品中加入了过量的阿托品。
阿托品是一种缓解内脏痉挛的止痛药，能抑制窦性心律过缓，而最为合理的是这个老诡确实有这种毛病。
而在沈天成看来这反倒是最为不合理的地方，一个经常服用阿托品的人，怎么可能连药量都搞错呢？
这不是低级错误，这是脑残，阿托品的摄入量一次绝对不能超过0.06毫克，否则就等同于自杀，对于这种事情老诡不知道？
这个判断自然也在曹文斌心里，对于阿托品这种要是他多少也有些了解，只是这个时候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像是沈天成说的那样，逐个排查，在通过调集赌场的监控视频看看能不能找到下药的人。
而这里嫌疑最大的绝对是梦蝶，而且这种嫌疑超过了百分之八十。
但无论是谁，杀死老诡的原因都很好判定，那就是岳兰安排在老诡身边的人，通过这件事情岳兰意识到这里已经暴露了，那就把人清理掉，算是舍卒保车的一种。
并没有选择休息，直接连夜突审，而这次抓回来的犯罪嫌疑人包括参赌人员总数已经超过了三百。
网警支队没有那么多的地方关押他们，余下的人都送到了距离最近的看守所，提审工作也在同步进行着。
还是之前审讯付雨田的审讯室，现在座在审讯室的人只梦蝶。
“姓名。”耿辉冷冷问道。
“梦蝶。”
耿辉厉声说道：“真名。”
梦蝶委屈的低下头：“王二妮。”
“你跟徐立才，也就是老诡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她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耿辉随即问道：“是最喜欢的一个？”
“不是的，他眼里只有钱。”
沈天成双眼微眯，问道：“你在极力否认什么，如果不是因为最喜欢你，何苦最后带着你逃跑呢？”
听沈天成这么说，梦蝶索性就默认了：“或许吧。”
沈天成没有再去纠结这件事情，耿辉此时问道：“你在详细描述一下老诡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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