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信任
付雨田呵呵一笑，同样的再次利用自己的坚决，阻挡住了沈天成的游说，说道：“沈警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最后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能完成，只有我只有我能站在最后的舞台上，没有人能分享我的胜利成果，毕竟从一开始这个计划就属于我个人，没有其他人什么事情。”
虽然付雨田的固执并没有出乎沈天成的意料，但是这番话还是让沈天成一愣，不禁冷笑道：“你个人的功绩？如果那些为了你执行最终任务的人，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他们会很失望吧！所有人前赴后继的只为你一个人效劳，而最后的功劳全在我揽在你一人之上，你觉得这样对于他们公平吗？”
沈天成勉为其难的先把这件事情所有的东西归结为功劳，先去忽略那些犯罪所带来的东西，毕竟现在只是聊天儿，他也只能顺着付雨田的话说，他不能把这一切的罪恶归结于丑恶本身，他把它形成形容成一种功劳，这样付雨田才会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面对沈天成这种毫不避讳的责难，付雨田就如同没事人一样，缓缓开口道：“沈天成，对我来说死人是不需要功绩的。”
当港城的夜空被他们点亮的时候，这些人的使命也就完成了，而我会在最后的舞台，完成属于我一个人的表演。”
“你是说这些烟花就是负责照明或者发信号用的？”沈天成问道。
“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还是继续你的任务吧，另一辆车的钥就在你的车上，找出来你可以出发了。”
在刚才出发之前，付雨田跟沈天成说了，到了这里就会有人来接头的，人确实他是看到了，不过显然这个人不怎么友好，亦或是只是一只替罪羊。
就像是那种收了五百块钱，然后跑到这里来听从任务指派的，他收到的任务很可能仅仅就是沈天成开着这辆车来了之后，然后他就离开，仅仅这么简单。
随即沈天成也没等付雨田在说什么，直接打开了货箱的门，不出意外的，里面还是一堆烟花。
沈天成此时不免多想，要是仅仅是一辆箱货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有第二辆，倒是不是说沈天成现在还在是眼中怀疑这些烟花到底有没有作用，只是说付雨田手下应该不会缺这么个司机吧，为什么这种货运的事情非要他来不可。
此时沈天成不由问道：“还是烟花？付雨田，烟花什么用我不问了，但你手下连个司机都没有了吗？这种活儿你也要我干？”
付雨田见沈天成已经坐到了驾驶位上，并且已经扭动了钥匙，发动了货车，知道此时沈天成并没有在拖延时间的意思，随即微微一笑，解释道：“人是有，不过任务都已经安排好了，如果非要解释一下的话，可能因为现在就你是个闲人了，我之前不是说了嘛！因为你摆了我一道，这些事情我不打算让你做了，想要临时在安排人，不错你既然坚持，那么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任务了。”
沈天成叹息一声，随即不禁苦笑一声：“照你这么说我这还算是自讨没趣了，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我现在能不干了吗？继续回去蹲守？”
“沈警官，这样的玩笑还是不要在开了，这么短的时间你让我上哪去找人呢？”
沈天成不禁讥讽道：“你不是自命可以控制半个港城吗？这点事情就把你难倒了？真是笑话。”
付雨田无奈摇摇头，思忖片刻之后，岔开了话题：“关于婚姻和爱情的事情我们还没有聊完，要不然继续？”
……
时间来到21点30分。
曹文斌在九龙城寨没有什么收获，就又回到了赵氏集团的货运部，他现在只能查一查关于这里所有外包箱货的信息了。
看看能不能在海量的货车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能给案情取得进一步的突破。
雷克那边的线人虽然也联系上了，据他说没有发现什么异动，但是雷克还是让他从侧面打探一下消息。
线人听到这个要求之后，瞬间就愣住了，不禁问道：“雷哥，现在吗？”
雷克轻哼一声，他的心情此时已经很不爽了，说实话作为重案组的领导，折腾了这么久的时间，唯一的突破还是靠着前方的沈天成提供的消息，就算有着硬性的阻碍他也觉得这件事情多多少少的有点说不过去了。
“你说呢？”
能成为线人，自然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这门学问掌握到了极致，瞬间听出了雷克语气中那种淡淡的不悦情绪，赶忙说道：“好的，明白了，您放心，我这就去打听。”
雷克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也知道这个时候时间太过匆忙了，毕竟都快十点了。
“你准备去哪啊？”
“黑赌场，这个时间九龙城寨就那里有人了。”线人应道。
任何地方都离不开赌博的产业，有钱的就巨赌，没钱的就是小打小闹，而这其中也不乏隐藏一些大的。
九龙城寨里面的唯一一个娱乐项目就是这里的赌场了。
说这里是赌场其实并不是十分严谨，九龙城寨是港城绝对意义上的贫民窟了，而这里除了有一些牌局之外，更像是一个消息集散地。
很多港城谋生的人在没有营生的时候也会到这里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散活，这里有不少专门跟外面那些个公司有联系的人。
港城这些个公司在散活方面都喜欢用九龙城寨的人，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些人能吃苦要价低。
这也导致了甚至有一些人会抱怨这些九龙城寨贫民窟的人占用了他们大多数的工作机会。
不过这些人也没有因此而降低他们所选择的工资标准，毕竟港城的最低工资标准就在那里摆着呢。
而这些黑心的商人利用的也不正规的渠道，用这些九龙城寨的人从而来压缩他们的成本。
曹文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收到了沈天成发过来的车牌号，赶忙让交管局查这两辆车的行动轨迹。
另外就在货运部查了一下，这辆车果然还是外包车辆。
最神奇的是车主的姓名还是林永强。
曹文斌不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货运部的管事的耸耸肩膀说道：“这事情很常见的，这些外包车辆手里不一定只有一辆货车，有的甚至挂三四辆呢。”
曹文斌横着眉毛，这事情他们一开始竟然没有说，不过此时也懒得计较这些了，立刻让赵氏集团货运部查一下这个叫林永强的是不是还有其他车辆挂在赵氏集团。
但确实是只有这两辆货车了。
随即曹文斌就先把侧重点放在了最后一辆货车之上。
雷克的线人不到十分钟就打电话过来了，雷克赶忙问道：“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线人当即回答道：“雷哥，可能真的要出事了。”
雷克闻言心头一沉：“你到底查到什么了？”
“自打九龙城寨有了下三盘这个地方之后，这里晚上从来都是人满为患的。”
“可是刚才我去的时候，那里非但没有人，而且还是大门紧闭，雷哥，这绝对不是蹊跷那么简单了。”
雷克微微皱眉，对于这个下三盘他了解的真是不多，经过这个线人解释他才弄明白为什么这里面的事情会如此蹊跷的。
这个下三盘是九龙城寨的消息集散地，这里是自发形成的，虽然也有门户，但从来没有过关门的情况。
一个自发组织的地方，没有庄家，也没有老板，这里的所有赌博不涉及到分成，抽水之类的事情，就是这样一个地方，突然在今晚大门紧闭了。
雷克此时赶忙问道：“这个地方关几天了？”
“昨天晚上我还过来了呢，要不我能说蹊跷吗？”
雷克深吸一口气，知道沈天成的猜测至少方向是绝对正确的：“你跟九龙城寨这些个高货运和黑车的人熟悉吗？”
线人犹豫了一下说道：“有几个熟人，不过这个时间去找他们似乎不太好吧。”
雷克叹息一声，思忖片刻道：“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还是那句话，从侧面看看能不能打探出消息来，另外……这里面可能会有危险，你机灵点，编造一个合理的借口，如果实在打听不出什么来，立刻撤，明白吗？”
线人并没有惊慌，反倒嘿嘿一笑道：“放心吧，雷哥，我你还不了解吗？任何时候保命都是第一位的，您等我消息吧。”
“好。”雷克点头应道。
对于一个警察来说，特别是刑警，他们所发展的线人时间长了，关系同样跟战友一样。
只要是能作为线人的人，从来骨子里都有一颗良善之心的，否则开始就不会选择他们。
而这些人所面临的保护措施也是最低的，不过他们往往能通过自己的身份，还有在那些特殊环境中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多数的时候能做到全身而退。
但完事没有绝对，出事的线人也不在少数，这一点是雷克最不想看到的，他这些年的工作之中，出事的线人已经有八个了。
今天的事情让他感觉很不好，一切似乎是开始了，但却没有完全开始，他也没办法计划就是如此。
要么就不行动，只要行动的命令一下，那绝对是摁住敌人的咽喉，这也就导致了前期所有的准备一定要充足，绝对不能出现一丁点的偏差。
雷克长长叹息一声，心中在为这位线人祈祷着，就如同他最后的叮嘱一样，今天感觉已经够差的了，他可不想看到自己职业生涯第九位线人惨死。
很快雷克把事情告诉了曹文斌，此时曹文斌的想法跟雷克一样，不禁问道：“这事情可大可小，这些人说不定会干什么什么事情来，他一个人去托底吗？”
听到曹文斌这句话，雷克的心中忽而感到了共鸣，随即情绪不禁有些惆怅：“虽然我也有这种担心，不过他已经给我做了八年的线人了，很机灵而且身份隐藏的一直都很好，问题应该不大。”
这里毕竟是雷克的地盘，线人也是他的线人，听到雷克如此说了，曹文斌多少也放心一些了，毕竟同样是警察，曹文斌心里也清楚，没有哪个警察会哪战友的生命冒险的。
时间来到22点。
曹文斌和雷克坐在车里已经十分钟了，他们的车就停在九龙城寨的外围，这个时候曹文斌和雷克谁都不敢去下三盘。
雷克自然不用说了，港城道上的人都认识，到了那附近就算找到那些个货运司机或者其他人的聚集地也什么都查不到。
而曹文斌不能进去的原因则是因为白天的事情，他知道如果九龙城寨有付雨田安排好的人的话，那么就一定跟红姐的那些人有关系。
白天在九龙城寨晃悠了一圈，最后逃出来，这里的人如果是那一批，肯定都认识他啊。
曹文斌一旦进去，对方肯定会有异动，甚至比雷克进去风险还要大。
开始的时候无论是沈天成还是曹文斌，他们两个谁都没把九龙城寨本身当回事，谁也没有想到最后这场赌局引发的核心原因还有主要实施者真的会来自九龙城寨。
但随着付雨田的计划一点点的浮出水面，他们逐渐的对九龙城寨开始重视起来了。
可是就算两个人现在没有在一块，彼此心里都明白，这一切还是太过后知后觉了，现在的一切就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雷克和曹文斌默契的同时打开了车窗，十分钟时间，已经两根烟了，两人加一块直接狭小的车内空间变了一个颜色。
车窗打开的一瞬间，两股白烟分别从两个方向喷出，两人见状都是苦涩一笑，摇了摇头。
曹文斌开口道：“你这车内部空间太小了，否则四颗烟不至于的。”
“这里是港城，我也想弄一台宽敞点的车，但反倒是不方便，另外小车也省油，挺好的。”雷克应道。
沉默了一会，曹文斌抱着膀子说道：“我真的不喜欢这种等待的感觉。”
雷克看了曹文斌一眼：“老曹，虽然我们认识才一天，但你对我的脾气，有句话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说吧，天下警察是一家，有什么不能说的。”
虽然曹文斌这么说了，但是雷克还是犹豫了一下：“你想没想过，如果一开始我们换一种方案，直接按照位置拘捕付雨田，然后问出邵小珊的下落，采取营救，在撬开他的嘴，从而破坏他的计划，无论他手下有多少人货运司机也好，那些个烂赌鬼也罢，只要他们的首领不在了，还不好攻破吗？”
抱着膀子的曹文斌转头看了雷克一眼，他也并没有因为雷克的话而感到生气，每个人都有提出质疑的权利。
何况雷克还是作为九龙重案组的直接领导呢。
“你应该在计划一开始就有这种质疑了吧？”
雷克用大拇手指刮了刮嘴唇，随即说道：“没错。”
雷克一点都没有避讳这个答案，
而此时雷克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质疑，不是他故意的想要挑拨沈天成和曹文斌的关系，或者说对这次行动本身他有着排斥感，亦或是自己心中因为这次行动而导致的憋闷。
雷克既然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坐上如此重要的一个位置，自然是有大局观念的。
而他现在的质疑，只是作为一个警察，他觉得这一种事情实在是在某种层面让他无法接受的。
对于沈天成的安排，他知道有其中的妙处，但是这其中的弊端也不在少数，雷克相信如果按照正规的流程走，一切会是合理的，因为类似的事件他们也经历过，如果说这个被绑架者这是危险之中还是他们的家属在没有确定犯罪嫌疑人的位置的时候。
沈天成的这种做法无可厚非，可是现在他们有机会确定犯罪嫌疑人的位置，所以说雷克觉得沈天成这样做总有点本末倒置的感觉。
而且这个时间这个计划越往后推动他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他现在说出来也知道，可能有点马后炮，对于一开始没有提出质疑，而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多少有些不负责任。
可是就如同他所想的，他把曹文斌当成自己人，两人的性格也差不多，这个时候他竟然心存这种疑虑，自然要说出来，很多事情摆在明面上讲才好，如果一直在心里憋着，反而会无限的放大。
有一位伟人曾经说够，真理越辩越明，他从来不怕这一点，反倒是那些什么话都藏着掖着的人，对于雷克来说永远无法跟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曹文斌再次点燃一根烟，扫了雷克一眼：“知道为什么我或者说我们统统都相信他的判断吗？”
雷克不知道为什么曹文斌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来回答他的问题，他说的是为什么相信，而不是事件本身。
按照他回答问题的这个逻辑不用再往下说了，曹文斌所有的选择包括新阳方面领导所有的选择都是在相信沈天成的基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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