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一丝希望
而这种信任不是说仅仅是相信他的职业素养，而是相信他作为一个警察的忠诚，而是相信他作为一个当事人作出的判断，这种相信在雷克看来有些牵强，如果说他们是相信沈天成作为一个警察的信仰，这一点无可厚非。
作为一个警察，自己心中坚定的那种意志，一般人是无法破坏掉的，或者说他们天生已经形成了这种素养，知道什么是坚持什么是坚定，对于自己心中坚持的东西从来不会放弃，这就是属于一个警察的钢铁意志。
但是曹文斌的话明显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他们主动的把这所有的一切加到了沈天成身上，当然在这之前也是沈天成主动要求的，这双方的主主动汇聚成了最后的计划。
雷克知道在所有计划开始之前，无论是否与信任都要做一个模拟和预案雷克处在现在这个位置，他看不到任何的模拟预案的详细资料和详细过程。
他只能靠着自己揣测的东西去做一个判断，所以说现在雷克多少心里是没底的。
而在听到曹文斌说的这种信任之后雷哥更加不理解：“老曹，难道仅仅是因为这样的信任吗？我不了解这个沈天成之前到底做过什么，但是你要明白，这么大的案子，如果仅仅凭借他一个人的判断去全然的相信，这其中肯定会存在很多不可预知的风险。”
曹文斌点头道：“雷克，你说的我都承认，在一般的预案里，你说的这种情况是完全成立的，但是正因为是这样一个特殊的案子，所以我们才这样。”
雷克听到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莫名的有些烦躁的，狠狠挠挠头说道：“老曹！你能把话说得再透彻一些？”
曹文斌咳嗽了一声，摆了摆手：“不是我说的不透彻，只是有些话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或者说我换一种方式让你理解这件事情，你觉得你那么做是可以的，但是如果我告诉你在之前沈天成也想到了这个预案，你会怎么想？”
“这很正常啊，这个预案是最直接的方案，先入为主的第一个点肯定是想到这件事情。”雷克耸了耸肩膀。
“没错，先入为主就是这样，面对不一样的人有不一样的判断，对于一个罪犯来说，我们不能仅仅判断局势，还要判断他的性格，或许从性格本身出发才能达到我们的意图。”
这也是沈天成一直坚持的原因，雷克所说的构想曹文斌自己也提出过，包括新阳的领导，可是沈天成的话让他们无法反驳。
有一点雷克说的没错，这种最为直观的方案沈天成一开始就想到了，在他出酒店的时候其实就可以用芯片传递信号，从而抓捕以付雨田为首的这些人。
但这其中有两点顾虑，第一就是如果付雨田紧急转移了，不在那里，那么这一步计划不仅仅彻底失败，所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邵小珊会有危险。
最为重要的还有第二点，那就是付雨田被抓到了，一切真的就会结束吗？天知道付雨田在港城安插了多少人，具体有什么行动，那个时候沈天成所掌握的信息几乎为零。
至于审讯付雨田，沈天成可没有把握在几个小时之内拿下付雨田的口供，因为如同付雨田这样的人就算你把他的心理防线攻破最多能让他疯狂，而不是让他吐露任何的真相，原因无法，就是他命不久矣。
可能因为抓捕还会导致付雨田的身体出现问题，眼下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如同是风中的飘荡的残叶了，可能稍微一点外力作用他的生命基本上就走到尽头了。
正因为是这样一个人，他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所以这种人一定不会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在自己的命令之下，一定是时间上面。
就如同一个绑匪主犯被抓之后，让家里几个小时之内撕票一样，不过那种还是要跟警察谈条件的，而付雨田根本就没有什么条件可谈。
他只要利用自己那种演技，用某种方式故意误导审讯者一点时间，他所埋藏的“炸弹”恐怕就会炸响港城的夜色了。
曹文斌一股脑说了很多，雷克也消化了一会儿，猛吸了一口烟：“这个付雨田的资料我也看过，不过是个学电脑编程的书呆子，你们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听到雷克如此说，曹文斌刚送到嘴边的烟都没有吸一口就放下了，随即叹息一声说道：“开始我们就是犯了这样的错误。”
因为新阳这边之前的审讯报告还没有送过来，所以说雷克也不知道那之前付雨田自首的事情。
对于新阳来说，觉得这种事情无伤大雅，并不影响之后的行动，毕竟主要负责人是曹文斌和沈天成，他们明白之前的事情就行了。
而港城的警方只知道付雨田是个跨国赌博案件的直接组织者和幕后黑手，并且很多港城的商人都被他拉下水了，重点就在岳兰的那家酒庄里面。
曹文斌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太光彩，毕竟被一个犯罪嫌疑人摆了一道，但此时雷克问了，他也没有隐瞒。
这些不露脸的事情并不是试图隐瞒之后就能不存在的，曹文斌深知知耻而后勇的道理，所以说眼下他也没有避讳什么。
雷克闻听此言，猛地睁大了眼睛：“这个付雨田早就策划好了一切？”
曹文斌点头道：“按照目前的结果来看，是这样的。”
……
沈天成这边自然不知道此时从曹文斌和雷克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关于这次行动计划的起始和所有的判断等等的一切。
其实沈天成关于与这个计划本身并没有想着那么复杂，但深远归深远，但是他所有的逻辑捋顺的自觉都没有任何错误。
沈天成在每一步都留了自己的后手，他知道付雨田这样的人，如果只是用简单和常规的那些手段绝对无法达到他们所想达到的目的，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说沈天成就跟曹文斌说的一样，在极端的方式下采取极端的手段，这也是沈天成平时的行为作风，关于这一点沈天成自己其实也知道在这其中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可能不符合一些人们正常思维的猜想的东西，但他也没有办法。
有时候在面对一些犯罪嫌疑人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只能逆流而上，就是如此，要是简单的案子，也用不着沈天成这么劳心劳力了啊，在从事警察这个职业可能二十年可能三十年，可能在警察的这个岗位干了一辈子，总会遇上这样几个莫名其妙的案子，总会有那些对手让你在正常的范围内拿他们不能怎么样，而且是毫无办法。
付玉田，沈建，包括那个之前龙游的那个盖平，都是这样的人，沈天成现在开着车往下一个地点去，此时脑海中不禁想起曾经的那些对手，那两个一开始让他摸不着头脑，到后来绞尽脑汁的对手。
说实话有的时候他希望这样的对手多一些，但是在整体的宏观环境下，他希望这样的对手还是少一些的比较好。
毕竟如果这样的人多了，那么之后的事情也会越来越难办，这样的犯罪所引发的蝴蝶效应可能是他们无法预估的，无法猜想的这些罪犯所引起的东西。
刚开始可能并没有那么严重，或者说他们能用一些常规的手段遏制，但是问题就在于这些人他们会利用自己所有的安排，利用自己那些跟别人不一样的思维逻辑在后续哪怕是他们还在监狱里都会给人带来影响。
沈建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沈天成现在到了这一步，他之所以把这个案件直接归于暗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某种意义上付雨田跟沈建是很像的。
而沈天成知道沈建的后续带来了怎样的影响，所以说他不想让沈建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这也就是他要把这件事情全都归于暗线的原因。
他不能让付雨田反应过来，也不能让付玉田有其中任何的准备沈建的事情，如此而已，在那个盗刷案子之中，一开始他被沈建牵着鼻子走。
到最后，其实他还在明面之上，沈建做了一系列的安排，如若不然也不会有后续的丛林小木屋的事情。
而这次完全不同了，他根据上次在龙游盖平那里卧底的经验，选择或者说制定了这样一个行动计划，他相信只要如此，无论付雨田有天大的本事，造成的后续影响都不会太大。
至于那些撒钱所带来的危机，沈天成相信相比于沈建所带来的那种洗脑的言论不知道要好了多少了。
而沈天成知道，付雨田既然有了这样一种犯罪行为，到最后肯定也有一个像是曾经沈建那样的一种演讲，可是沈天成现在已经不是那时候的那个沈天成了，这种事情他绝对不允许再次发生，绝对要扼杀在摇篮里。
想到这里，沈天成不觉间叹息一声，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邵小珊被绑架，他的计划可能会更干脆，他的形式也会更果断。
其实雷克的担心没有错，他所说的事情也没有错，只是出发点不同，思路不同。
但是他考虑错了一件事情，也是他那种莫名其妙情绪烦躁的主要原因，
这个原因不并不在于沈天成的计划，而是在于这个计划里本身涉及到一个重要的人质，那就是邵小珊。
如果没有邵小珊，让沈天成如此顾及，那么一切事情会显得就会变得很顺利。
但是哪怕是看透这些事情的人，哪怕是看透邵小珊最为沈天成的羁绊让沈天成的行动不得不迟缓的人，都没有去责怪沈天成。
因为他们没有这样的权利，沈天成为此付出的已经够多了，邵小珊必须救每一个警察的家属，每一个战友的家属都是他们需要一起保护的人。
沈天成对于邵小珊更是绝对意义上的，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人之一。
沈天成不能选择放弃，哪怕有一丝的希望，哪怕是现在他还没有邵小珊的信息，其实他更希望付雨田让他跟邵小珊聊一聊。
但是付雨田的谨慎告诉了他自己绝对不能让沈天成和邵小珊有所联系，生怕这其中会出现什么两个特有的暗号或者说交流方式，从而导致一些意外的事情发生。
其实关于这一点，付雨田确实有些想多了，不过他这种自命自己做的事情比生命还重要的人，难免疑窦丛生，谨小慎微。
实打实的，沈天成想的真的没有那么多，他不想让邵小珊做出什么行动，也不会问邵小珊在哪里。
他知道邵小珊大几率可能也不知道她自己到底置身于何处，这才是付雨田的作风，他唯一想的就是在言语上能给邵小珊一些安慰。
让邵小珊更加的冷静一些，更加的平和，让她不要留下病根儿，让她的心里不要留下肯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毕竟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只要不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总会留下一定的心理阴影，沈天成不想让邵小珊这样。
他知道就算他去说一些安慰和鼓励的话，就算他在其中做一些保证，邵小珊难免也会留下心理阴影。
但是他做的一切总比不做要强，它也可以让心理阴影变得更小，也更好疏通到最后事情也更好办，这就是沈天成的想法。
沈天成自己也经历过这样的心里重创，他明白那个时候整个人是一种什么状态，自然他所经历的跟邵小珊的有所不同，毕竟那个时候他是警察，那一切都是他的义务。
作为警察的沈天成在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了，但也就是在这种明明已经有了很充分的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他还是留下了那样的问题，最后得亏有刘静的出现，一切才能顺利的调节好。
而邵小珊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准备和经验，就算沈天成平时有意无意的跟她提到危险的这种事情，但邵小珊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沈天成也不能深说，毕竟他不想让自己的爱人感到恐慌。
作为邵小珊的爱人，沈天成这时候真想陪在邵小珊身边，真的想让她知道，自己一直在不屑的努力着，当然并不是邀功，就这种事情沈天成觉得回去肯定要跪键盘的。
他只是想让邵小珊的心中充满暖意，而不是绝望，让她知道自己的男人一直都在。
越想越愤懑，沈天成的双目马上就要赤红了，就在这个时候，沈天成猛然甩了甩脑袋。
虽然满脑子都是邵小珊，但是有些时候也不得不自我屏蔽了那种牵挂。
毕竟在当下的这种境遇中，担心才是最无用的东西，因为任何事情都不会因为你的担心而变得越来越好的，只能不停的往前走，只能不停的去做自己能做的，该做的，所有的一切的事情才能想办法挽回。
沈天成知道这才是他最需要做的。
付雨田让他来到的第二个地点还是在九龙城寨之内，但是沈天成最近感觉有点奇怪，他不知道作为一个贫民窟的九龙城战是不是每天晚上都这么消停，沈天成开了一路就在外围的空间里，因为内部他也进不去。
但是在这个空间之内他发现并没有什么光亮，哪怕是路灯都没有亮，不知道为什么沈天成也知道九龙城寨所有的电力系统都不受港城这边控制，都是自我调节的，他们有自己的地方，自己形成了一个系统。
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九龙城治安是海外孤悬的主要原因，他所有的东西港城内部都是不管的。
也并不是港城政府不想管，而是有的时候没法管，九龙城寨的人天生对外面的人带着一份警惕，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历史遗留问题。
他们对于港城的警方天然的不信任，港城的警方也做过很大的努力，但始终没有效果，在这些年里，虽然港城警方一直都没有放弃。
但事实的结果仍旧是杯水车薪，毫无办法。
可沈天成想着就算如此，这里也不该是这样的死寂吧。
要知道九龙城寨跟莱卡的那个三不管地带完全是两个概念的，那里半夜一般人是不出门的，所以过了十点除了那些红灯区还有赌场一类的地方全都是黑灯瞎火的。
但九龙城寨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情况，这里都是穷人，总不会有什么地方攀比谁更穷的吧。
生活在九龙城寨的人从来不会对自己人下手，一是都没什么钱，二是已经生活成这样了，如果不能开个火三轮摩托讨生活，就算抢也去外面抢。
但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十点的时候灯全都关了，他们没有夜生活不奇怪，但这里的灯全都是港城的电，还在他们的控制之下，为什么这个时间就关灯了呢？
路灯不都是开到太阳升起来之前的吗？
心中思忖着这些，沈天成缓步往前走。
走着走着沈天成告诉自己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不能处处的多疑，看到每一个点都值得怀疑，然后就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这种思维范式反倒会成为一种机会，这是绝对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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