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苒苒”
竟有如此狂妄的女子。
这钟苒苒既学不会灵咒，更不会运用灵力使用武器，如何能赢得打斗？
弟子们纷纷围在一旁看热闹。
紫衣男子不忍看冰山美人被打击的、嘲笑，出声劝钟苒苒：“算了吧，各自清扫各自的就好，不该如此为难钟师妹。”
绿衣女周围的弟子多是幸灾乐祸：“她自己说要比试，我们可没逼着她。”
“就是，我们也是好心，她还不领情！”
钟苒苒轻易不会找事，毕竟自己确实没什么本事。奈何她安分守己，有些人依旧看她碍眼。
这次，她冷沉的面庞之下，真真是动了怒，对着绿衣女冷声道：“怎么，你怕了？”
绿衣女被激得尖了嗓子：“谁会怕你，比就比！”
按照昇阳宗规定，弟子私底下可以比试切磋，不可恶意打斗，不可使用暗器，不可寻衅滋事，不可使用威力巨大的武器，点到即止。
弟子们给二人让出一片空地，围成一圈，暗自下注，赌绿衣女赢。也有不信邪的，觉着钟苒苒能说出这番肯定是准备充分，便下注赌钟苒苒赢。
钟苒苒手持寒月刀，绿衣女手持赤色长鞭，互相拜了一个同门礼——比试之前必须行同门礼而后比试，以显示对同门的尊重。
二人站定，绿衣女连姿势都懒得摆，挥动起鞭子便甩了过来，丝毫不给钟苒苒反应的机会。
钟苒苒调动不起灵力，快速在脑海中复习这些日子学习的剑法招式。用刀作剑，短刀轻挑，将鞭子拨开，弯腰躲过。
她快速接近绿衣女，在靠近的一瞬一刀横劈，被绿衣女挥鞭抵过的同时迅速远离。
鞭子并不如短刀灵活，在绿衣女挥鞭的同时，只要速度快，接近、远离并不是难事。
绿衣女甩了几鞭并未伤到钟苒苒分毫，恼羞成怒，单手比划着手势，嘴里念着灵咒，再不是不用灵力过过招式那么简单。
“咻……”只见那赤红再次朝钟苒苒面门甩来，钟苒苒堪堪用寒月刀抵住，迅速滚到一边，还没喘过气，长鞭再次甩来，这次钟苒苒的短刀直接被长鞭卷着甩飞出去。
绿衣女得意一笑，每一鞭都使着灵力，威力不小，众人赶忙离得远些。她只能不停闪躲。长鞭再次袭来，越甩越快，林清颜躲避不及……
“嘎巴”清脆的一声响，速度又快，没人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瞧见绿衣女手中的鞭子，断……断了！？？
众人一脸懵。鞭子断了，绿衣女是穷得买不起鞭子，随便找了个便宜货吗？
他人并未想到钟苒苒身上，只一味地认为鞭子质量不行。
只有钟苒苒自己知道，隐形护盾起了作用。
绿衣女手腕阵痛不已，咬着牙忍住不让自己显得太狼狈。
面对众人不解中透着嫌弃的目光，绿衣女胸口气闷差一点吐血。这群蠢货！转头看向钟苒苒平静的面庞，心中懊恼，这人什么来头，竟是能震断她的赤血鞭。
想着二人比试前定下的约定，绿衣女不甘心就此认输，丢下鞭子，走上前去，与钟苒苒空手对打。
虽是空手，绿衣女依旧运用灵力，无形中给自己的每一掌、每一拳增加力量，寻常人若被打中一拳，恐怕会卧床不起三个月。
前世曾经获得省赛跆拳道冠军的钟苒苒以跆拳道、空手道从容应对。然而面对施加灵力的拳脚，这些都不足为敌。
钟苒苒处于劣势，却依旧打得有来有回。
绿衣女迟迟不能拿下钟苒苒，内心焦躁不已，一掌下去被躲过，又一拳过去被招式化解，灵力无用武之地，更是伤不到她。
一丝歹毒的念头生出。绿衣女与钟苒苒分开的一瞬，在众人未察觉之际，手腕翻转，一根细小如针的刺飞出，直指钟苒苒。
顷刻间一把木剑横飞出来，与细刺碰撞。“咚……啪……”飞出的木剑应声而裂，掉落在地。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看着地上的木剑与刺，谁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只股无形的气流拨开人群，众人睁大眼睛看向来人。
掌门首徒并不只修习，还会协助掌门处理些宗门事务，经常会去到门内各处，来外门练武场应当是巡视。
清俊不凡的少年走近钟苒苒。
“不修炼，围在这里做什么？”熟悉而清冽的声音多了一抹严厉。
钟苒苒回头，凌宿正立在身后。
“素来听闻外门弟子刻苦良善，今日一见，真是大开眼界。”
钟苒苒所认识的他，一直是温和内敛。
她从未瞧见过他在外人面前如此挺拔严肃的模样。
是她忽略了，乖小孩已然长大。
不由得叹口气，感叹时光飞逝，自己衰老（虽然还是十几岁哈哈）。
却引得凌宿眉头紧蹙。他不在身边，她就是这样遭人欺负的么？
“我本不愿伤害同门，是……是钟苒苒硬要与我比试。”绿衣女心虚的捏起手指，定定神，叽叽喳喳告起状来。
唯一知晓两人曾经主仆关系的钟芷珍并未阻拦，只暗中观察。她不确定，不受钟家限制的凌宿是否还会帮钟苒苒，若是不帮，依着与他之前相识，她定要去拉拢熟识一番。
正当众人都以为凌宿将要训斥钟苒苒，打算看笑话之时，却听得少年阴沉沉地道：“钟苒苒与你比试？那现在比试结束了么？”
绿衣女显然是被吓到了，微微低头不敢说话。
“并未结束，此间还未分出胜负。”紫衣男子告诉凌宿。
他微微低头看着钟苒苒，眼神暗沉不明，钟苒苒感觉到什么，刚要阻拦，却是来不及。
少年啧的一声：“你还不值得她动手。”
凌宿抬头，盯着绿衣女，却好似对着在场的所有人沉声道：“今后若要比试，便由我来！”
众人风中凌乱。
他们什么关系？这里面好似有天大的瓜。
绿衣女不敢置信：“凌师兄，你……”跟凌宿比试，要知道他可是紫灵根，天赋极高的内门弟子，谁敢跟凌宿比试呀？怕不是吃饱了撑的。这钟苒苒什么手段，勾得掌门首徒来外门帮她。
钟苒苒扶额，这孩子，大庭广众之下干嘛非要喊我大小姐，再说了，我打架由他人代替岂不是很丢脸？
她认真地说道：“凌师兄还是做裁判吧，比试是我与她的约定。”
她还想继续，绿衣女却只愿就此遁地而走。
瞧凌宿这架势，今日教训钟苒苒不成。钟芷珍柔声劝道：“今日司长老命我等清扫练武场，耽搁久了怕是会挨罚，我们还是先去清扫吧，至于比试，日后再定。”
绿衣女赶忙顺着台阶下，“我们快去清扫！”。
众人一哄而散。
有了凌宿这一出震场，今后这些人也不敢明着得罪钟苒苒。
钟苒苒却气的不行，明知道自己打架不会吃亏，他还跑出来搅局。
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拿起扫把干活。
凌宿自知违背了她的意愿，可就是忍不住警告这些人，一向娇养的大小姐如何能受此般欺负。
“大小姐……”他轻轻唤她，空旷的地界使她出现幻觉，怎么觉着这声音的主人好委屈好可怜。
不听不听，她要干活。
清扫完毕，凌宿依然跟在她身边，递水。
“大小姐……”
钟苒苒心中那口闷气舒展开，没那么生气了，拉着凌宿离开。
寻了处偏僻的角落，她命令道：“你今后不可以喊我‘大小姐’这种称呼。”
“只在你面前。”清冽的声音变得温和，若是迷恋他的师姐师妹们听到，怕是一颗芳心暗许。
可惜钟苒苒并未察觉，断然道：“进了昇阳宗，你我不再是主仆关系，你可以叫我钟苒苒、钟师姐，不许叫大小姐。”也不可以喊师妹，女王不可以当什么劳什子师妹！
“那我可以唤你‘苒苒’么？”
亲昵的咬字，她浑身抽搐一下。听起来如此别扭，却又算合理。
她点头，勉强同意。
凌宿温和的声音似带着傻气，道：“苒苒，我要回内门了。”
“嗯。”钟苒苒淡淡地应声。
宁静的夜晚，月光皎洁，漫天星光闪烁。
厨房的窗户轻轻打开，发出“吱”的声音。
一道身影迅速翻入，在地上滚了一圈，稳住，站起，关窗。
借助月光，掀开罩子，翻找吃食。
毫无收获，来人失落地拉开窗户，翻出去。
此人不是别人，依旧是常常饿肚子的钟苒苒。
原本她不必费力去厨房找吃食，怎料今日对着水鳞呼叫凌宿，那边并未回应。
实在等不及，只得自力更生。
“这昇阳宗也太穷了，厨房居然连点剩菜都没有。”她摇了摇头。
就在她准备回宿舍的时候，迎面走来一名男子。
长相斯文秀气，一头浓黑的长发高高束起，身材消瘦柔弱，比自己高一头，脸上挂着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若是只看脸、看身材，她定是要赞叹一句——翩翩君子，玉树临风。
然而配上一身花朵满布的鲜艳薄纱长衫，这奇怪的搭配，放荡不羁，令她再难说出口。
她眼角抽了抽，仿佛看到一只花蝴蝶在丛中飞舞。
搓了搓鸡皮疙瘩，闷头向前。
男子越走越近，甚至不看路，随意歪歪斜斜地迈步。
眼看两人即将撞在一起，钟苒苒一个侧闪身，避过碰撞。
反倒是男子停住脚步，诧异转身，瞪大了眼睛盯着钟苒苒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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