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可能不清楚

龙西钦沉思良久，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今夜就打发人回去。”

        于是她终于说到了正题：”听说蒙辰在呈平部的日子过得不好。”

        “哦？”龙西钦一怔，没料到她居然在这里这么大胆地说起这个话题，不由自主坐起来，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任何人，这才放下心来，问：”怎么回事儿？”

        “好像说是呈平部大人崇绾与本族中的人意见不合。”见龙西钦仍有些不解，温紫茵解释道：”云城有些事情你可能不清楚。呈平崇绾虽然是呈平部大人，却常年居住在云城，本部金都草原主要由大人府辖下的牧者令具体管辖。如今就是牧者令对蒙辰心存疑虑。毕竟平氏是呈夕部的人，他们觉得即便拥立了蒙辰，做皇帝的仍然是呈夕部，而非呈平部。”

        “这倒也是。”龙西钦虽然不懂草原诸部的事务，但很多事情本质想通“呈夕部内讧却要让呈平部出人出力，换我我也不干。看来这一步还是有欠考虑。”

        温紫茵拧起眉来，从他话中听出了些许端倪：”怎么？莫非你与呈平部有联系？”

        “我？我怎么会？”龙西钦失笑“我这些年忙什么你还不知道么？一个凤都我都还没掌握住呢。呈平部那么远，你让我怎么顾得上？”

        然而他越是这样作态，温紫茵就越是疑心，一瞬间许多往事涌上来，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当初镇和王偷偷潜入凤都就是在你的府上，他找你干什么来了？”

        龙西钦眨了眨眼，愕然问道：”你说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

        这种话自然糊弄不了她，温紫茵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我一直奇怪为什么当初我对你用了杀招，你却并不介意，反倒帮我离开，因为你知道我除了北莽无处可去。你把我们俩的恩怨放开，得到我这个盟友，不只是为了我在江南的人脉吧？”她看着龙西钦冷笑：”你跟镇和王究竟在谋划什么？”

        龙西钦叹了口气“你想多了。我就算比你还能算计，也无法控制你到了北莽后的走向。镇和王的确有他的谋划，却与我无关。我想尽办法争取到这个机会到云城来，就是为了来见你一面。”

        温紫茵研判着他的表情。龙西钦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退缩，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沉声道：”阿丫，你得相信我。你能信任的人不多，但我绝对是其中一个。”

        屋外传来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吱吱的声响，温紫茵惊醒般回神，终于放过了这个话题，垂下头低声说：”蒙杉要派兵攻打呈平部，拦不住了。”

        龙西钦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蒙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这里有人么？”

        温紫茵和龙西钦飞快地放开手的同时，门被推开，蒙杉出现在门口。

        蒙杉看了看屋里的两个人，笑道：”原来你们在这里。尊使让人好找。这位是我府中的温娘子，想来你们已经彼此认识了？”

        龙西钦笑着站起来，若无其事地说：”这可真巧了，我刚才与温娘子聊了聊才知道，原来她跟内人还是同乡。真没想到杉王府中藏金纳玉，不但有北国胭脂西域胡姬，连我们江南的佳丽都有。”

        蒙杉一把将温紫茵从榻上拉起来，亲热地挽住她的手，在她手背拍了拍，笑道：”那些都是充数的，只有温娘子才是我的心头肉……”他说着亲昵地抬起她的下巴，凝视她的眼睛，柔声问：”你说是是不是？”

        龙西钦微微变色，但飞快地掩饰过去，打着哈哈说：”怎么惊动杉王亲自寻来，莫不是怕我唐突了佳人？”

        蒙杉笑道：”记得尊使是喜欢看剑舞的，正巧有个色艺双绝的舞娘要跳，我特特命他们等着你去看呢。”

        “如此是不能错过的。”龙西钦一副新奇雀跃的样子，转身就往外走：”在什么地方？”

        “外面有人带尊使过去。我与温娘子说两句话。”蒙杉并不放开温紫茵，话中意味明显。龙西钦知道自己不能再逗留，意味深长地看了温紫茵一眼，转身离去。

        一直到龙西钦的脚步声走远了，蒙杉才转向温紫茵，捏着她下巴的手仍未放开，凑近她的耳边，低声笑着说：”手拉手说话？你们关系这么好？”

        温紫茵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忽觉好笑“你什么时候开始计较这种事儿了？”

        “你的事儿我都计较。斤斤计较。”见她有迹象要摆脱自己的钳制，蒙杉手臂微微用力，把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断绝她的后路：”你跟他说得如何？”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她也不知道到底蒙杉听见多少，随口试探着。

        他自然不会上当，呵呵地笑起来，紧紧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两人身体秘密相贴，不留一点缝隙。”真想在这儿要了你！”他咬着她的耳朵，恶狠狠地说，大力掐着她的腰，令她几乎上不来气。”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菲花在哪儿？”他湿热的气息喷入耳中，令温紫茵敏感地眯起了眼睛，勉力自持地问着她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我带你去见她。”他的手在她胸前蹂躏，喘息渐渐浓重，这句话说出来更像是在调情。

        温紫茵却等不得，推开他就要往外走：”那还等什么？”

        “别急！”两人亲密的时候他从不容许她推拒自己，被她牵出去的手臂用力一拉，将她重重拽回来。温紫茵的脸撞在他的坚硬的胸膛上，脸颊火辣辣地生痛生痛。他的手臂更是如同铁钳一样死死地禁锢住她的行动。”我说走才能走。”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低下头吻住她的口，不容她再说出任何反对的话来。

        温紫茵从没有这样反感过他的举动。刚才龙西钦的闪烁其词反倒证明了她心中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她心头烦乱，又担心着菲花，实在没有心情与他在这个地方行事。何况山脚下画堂中的歌舞丝竹猜枚行令之声隐隐约约又连绵不绝地传来，无一不在提醒着她这个特殊的时刻之所以会存在的意义，提醒着她龙西钦离她也不过是咫尺之遥。

        蒙杉察觉到了她的抗拒和逃避，脑中想到的却是刚才看见她与龙西钦两人牵着手喁喁私语的情形，以及他们两人在溪晋国盛传的种种闲言，胸口越发有一股邪火按耐不住，手下便粗暴了起来，将她推挤到墙上，将她两只手高高举过头顶固定在墙上，一边低头吻她，一边用身体在她身上厮磨推挤。

        这强求却令温紫茵更加抗拒，她拼命扭头试图摆脱他的索吻，抬脚踢在他坚硬的腿骨上。他恼怒起来，沉声喝问：”因为他在这里？”

        温紫茵愣了一下才明白那个”他”是谁，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突然胸前一凉，他腾出手来撕破了她的衣襟，胸怀大敞了开来，露出一抹月白色的抱腹镶边，和大片因为激烈挣扎而微微泛红的肌肤来。蒙杉火辣辣的目光滑下来落在胸前，她的胸脯激烈起伏着，被冷空气一刺激，被软缎包裹的饱满起了变化，看在他的眼中简直就是全天下最令人垂涎的果实。他低下头去，隔着冰冷柔滑的缎子含住，濡湿了布料让她的一切都突显了出来。他抬起头冲她一笑，带着快意的报复问：”这也是因为他？”

        她突然恼羞成怒，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混账！”

        响亮的巴掌声让世界突然冷静了下来。

        窗外无边无际的鹅毛大雪无声地飘落。而之前在她耳中呼啸的血液奔流的声音突然消失。她惊诧于自己的失控，也丝毫没有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蒙杉握着她的肩头，力气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温紫茵担心地盯着他，死死咬牙不肯呼痛出声，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懊悔了起来，担心是不是自己打得太狠，以至于自己的手掌到现在都钻心得痛。

        良久，他抬起头来，已经看不见一丝，目光冷静而克制，放开了她的肩膀，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你要想跟他走，我现在就把你送给他，你愿意吗？”

        这当然是他负气的说法，温紫茵心头雪亮，却仍然抑制不住心底深处的抽痛，低声解释：”不是因为他。”

        他却充耳不闻，冷笑地看了看她身上破败的衣服，将身上外袍脱下来扔给她，转身向外走去。

        温紫茵死死盯着他的背影，耳边嗡嗡作响，百般滋味一起涌上心头。身体在她的意志之前自作主张，在她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前，已经拉住了他的手。”别走“她听见自己说“不是因为他。”

        蒙杉的惊骇程度并不比她小。转过身来，看清了她自己的震惊和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脆弱。他从来没有从她眼中看到过如此多的情绪，惊怒惶恐迷惑孤独，她从未如此刻这样无助过。她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心情的激荡。蒙杉的手抚上她的脸，感受到手下传递出来无法言说的绝望。

        “出了什么事儿？”他迷惑地问。刚才进屋时明明还不是这个样子，怎么就是一转身之间，突然她整个人像是被打碎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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