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只能活着

安逸的时光总是很容易让人沉溺其中。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楚苍幽半夜三更潜进笙儿房里。
  有任务了。
  笙儿很不情愿地接过楚苍幽手里的纸包。
  “把这粉末偷偷撒在水井里，别让人发现。”
  “这，是毒药吗？”
  “是尸粉，不会死人的。”
  “那会怎样？”
  “会让人变成行尸走肉。”
  “行尸走肉，什么意思？”
  “尸粉，是尸毒提炼，会让人变成没有思想的行尸，听命于主子。”
  “这，这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这是主人的命令！”
  “不行，这太阴毒，太残忍了，我不能这么做？”
  笙儿把药又推还给楚苍幽。
  “你不做，就会受到惩罚，生不如死。”
  “噬心蛊吗？”
  “嗯，也许比这还要痛苦，主人的手段很多。”
  “楚苍幽，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是谁？他究竟要做什么？”
  “我不能说，你也不该打听。”
  这种身在迷雾之中的感觉糟糕极了。笙儿想喊想叫想拒绝却无奈，最后颓然叹气。
  她不想生不如死，更不想拈花阁的人有事。
  “我该怎么办？”笙儿悲怜地望向楚苍幽。
  “按主人说的做。”楚苍幽把纸包塞进笙儿手里。
  “我从小就是个灾星，谁和我在一起，都会倒霉。风扬是，现在整个拈花阁也是，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活着？”
  笙儿前所未有的沮丧，突然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早晚会死的，要不你杀了我吧！”
  “我不能背叛拈花阁。”
  笙儿眼睛一闭，只等楚苍幽动手。
  “你，你怎么这么傻？”楚苍幽生气地看着笙儿，“为了这些只和你相处几个月的人，连命都不要了吗？”
  “可是他们对我有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你死了，就能报恩了吗？你知不知道，即使你死也会被主人炼成傀儡，成为主人手里的一把刀，你一样会伤害他们。”
  “你只能活着！”
  “只能活着吗？”笙儿悲哀地发现，生死不能自持，生活被人操控，自己活得是有多么失败。
  笙儿深呼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楚苍幽，你今天话很多！”笙儿望着手里的纸包，随口说道。
  “我想好了，我会努力好好活着。”
  “你走吧！我要好好想想怎么做！”笙儿说完转过身再也不理会楚苍幽。
  “主子只给你三天时间！”楚苍幽低声相告，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我不但要活着，还要让他们也好好活着。”
  风扬，公子，柳姨，刘师傅，小月儿……这些人都要好好活着，这里热闹，开心，又那么温馨，像是家。
  “不过三天时间真的有点仓促啊！”笙儿喃喃自语。
  “我得想个两全的办法才行。”
  一夜无眠。
  第二天，笙儿又照例出门，给小石头带了些吃的，办完事却没有立刻回去。
  她租了辆马车到城南的一家成衣铺买了一身黑色紧身衣。
  又买了一小袋糯米。
  然后才返回。
  下午，笙儿去了药阁帮忙打扫卫生。
  药阁一半是医书，一半是药材。
  趁没人，笙儿尽所能地翻阅医书，想找一找，有没有解尸粉的方子。
  可找了半天，竟然没找到。
  笙儿有些失望，可自己还不能找罗浮姑娘去问。
  哎！笙儿叹了口气，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一天过去了。
  笙儿早早躺下，她要好好想想。
  “尸毒，以前看电影都说糯米可解。不知道对尸粉好不好使。”
  “糯米对僵尸抓伤咬伤有效，可吃到肚子里又怎么解决呢？”
  “我还是不能冒险。”
  “看来明天得先做些准备！”
  夜深深，月朦胧，楚苍幽从屋顶一跃而下，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清晨，笙儿照例去药阁打扫。趁着无人，匆忙用毛笔写了一张字条。不过笙儿不太会用毛笔，字写得歪歪扭扭。
  然后接着打扫，照常出门。
  纸条被笙儿卷起，攥在手里。笙儿又去厨房拿了些点心便出了拈花阁。
  她来到乞丐巷，只看到了小石头。
  “小石头，姐姐给你送点心来了。”笙儿和往常一样，亲切地唤着小乞丐。
  “笙儿姐姐！”小石头高兴地跑了过来。
  “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很多好吃的点心哦！”笙儿把食盒打开，招呼小石头来吃。
  “真好吃！”小石头拿起一块桂花糕吃了一口。
  “小石头，姐姐想让你帮我一个忙。”笙儿四下张望了一下，小声地说道。
  “姐姐，什么忙，你说，小石头最讲义气了。”小石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你帮姐姐把纸条送到北烨公子手中，但是不能让公子知道是我给的。”
  笙儿又递给小石头一块点心，纸条藏在点心的下面。笙儿把纸条和点心都握在小石头手中。

  “姐姐，你为什么不直接给北烨公子呢？”小石头好奇地问道。
  “若是姐姐去给，姐姐就会消失，你就再也看不见姐姐了，也没有人给你送好吃的点心了。”
  “你想姐姐消失吗？”笙儿对着小石头郑重说道。
  “不想姐姐消失。”小石头搂住笙儿，“姐姐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我喜欢姐姐。”
  “那你答应姐姐，今天一定把纸条送到，好不好？”
  “最好是偷偷的。”这是笙儿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姐姐，我一定能办到，我可是很聪明的。”小石头攥着小拳头保证道。
  “姐姐相信你，你最棒！记得给姐姐保密哦！”笙儿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一个孩子身上。
  走前，笙儿把剩下的点心都留给了小石头。
  下午，笙儿去酒坊帮忙。
  忙到晚上，笙儿回到房间不久就假装睡下了。楚苍幽见笙儿睡下，也消失了。
  笙儿不敢妄动，直到子时过去，笙儿才偷偷起来。
  她把药粉打开，看粉末竟是黑色的。
  “怎么是黑色的？用什么代替呢？”
  笙儿冥思苦想了很久，决定用黑芝麻磨成粉，实在是身边没有其它可替代的东西，磨粉之后看着颜色太深了，她又加了一点香灰，这回看着差不多了。
  把芝麻粉也用同样的纸包起来。这回两个纸包看着都一样了。
  笙儿把纸包藏好，才放心的睡觉去了。
  生死成败就看明天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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