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会尿尿了

上午门诊的病人有点多，当林峰结束上午的工作，已经12点了，想着食堂也没什么好的菜剩了，索性先回住院部看看那个矫情的张家公子哥。
  路过护士台，没有看到人，走廊里的显示屏闪烁着床位号。林峰拐进医生办公室，探头进去，“小王，帮我点份外卖。”
  小王从电脑显示器后面抬起了头，“好的师哥。”
  这张焱也不知道矫情什么，害得自己没吃饭，还要给他拔导尿管。
  “62床，正吃饭呢？”
  林峰一进病房门就看到张焱的床上小桌板又被摆的满满当当，荤素搭配，清淡可口。林峰正饿着肚子呢，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
  正巧被张焱那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到了，“林医生，你吃了吗？”
  林峰没回答，一声不响地坐在沙发上等他吃饭，毕竟不能让病人在吃饭途中拔导尿管吧。
  “不介意的话，一起吃点？我这还有一些没动筷子呢。”
  没等林峰回答要还是不要，阿姨已经从一个包里拿出干净的碗筷，开始在茶几上给林峰盛汤布菜了。
  林峰也没拒绝，想想外卖半小时也不一定能送到，不能委屈自己。再说了，吃患者一碗饭也不算收受红包，他还要帮自己修车呢。
  阿姨的手艺挺好的，鲫鱼豆腐汤鲜嫩爽口。能这样不着急的在医院吃一口有滋有味的饭也不容易。
  两个人默契地不交流，怕谈话内容影响食欲。
  阿姨在两个人吃完饭以后就收拾碗筷，擦完桌子，给两个人都留了一小份水果，拎包走人。专业。
  林峰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快要上班了。
  “吃好了吧？那我们开始了。”
  这一次没有吓他，取出检查手套戴上，轻轻地揭开张焱的被子。但是，想到张焱那闭上眼睛扭捏的样子，忍不住捉弄他。
  林峰把手从肚脐眼滑到小腹的位置，轻轻按压。
  张焱紧闭的双眼登时睁得像葡萄，明显人愣在那了。
  “我帮你排尿，不然一拔出来会有尿液排出来的。”林峰柔声细语地解释道，脸上一本正经。
  张焱机械地点点头，只能选择相信林峰的说辞。
  握住，拔掉导尿管也只用了几秒钟。
  “好了，让你的护工帮你擦洗一下，穿上内裤。”林峰看了一眼从膝盖处就被包裹严实的腿，“让你助理买个裤腿大一点的内裤，病号服的长裤子就不要穿了，穿不上。还有，两小时以内如果没有自主排尿，记得叫护士。哦，再买一个尿壶。”
  交代完注意事项林峰就着急要走，没想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拉住了。
  “林医生，你帮我穿吧。”
  “嗯？”林峰觉得他听到了这几年职业生涯最离谱的要求，他们从来只有为了做手术脱患者衣服的，什么时候帮他们穿过衣服啊。
  “帮帮忙吧……求求你了……”张总为了清白可谓是能伸能屈，嘟着嘴巴卖萌的样子，让林峰呆愣住了。
  看到林峰这幅模样，张焱知道自己成功了。
  “好吧，东西在哪里？”
  “可能在柜子里吧，你找找看。”
  林峰在衣柜的收纳袋里找到了已经洗过的叠放整齐的衣物。林峰掀开被子，拿起桌子上的湿巾帮他擦洗干净，其实也不脏，备皮的时候都是清理干净的，这两天插着导尿管，也没什么异味。
  林医生的手真好看，细长有力，因为长时间握着柳叶刀，指腹上有一层薄茧，让人觉得有点痒。这一丝丝的触感从小腹传到大脑，又从大脑传到小腹。虽然光溜溜，但也有些蠢蠢欲动。
  林峰也发现这一异样，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戴检查手套了。
  “咳，”为了掩饰尴尬，林峰只能轻咳一声，“不好意思，我忘记戴手套了。我现在就去洗手，然后戴手套。”
  “继续吧，不用了。”张焱通红着脸，没有发现其实林峰的耳朵也悄悄红了。
  林峰小心地帮张焱把内裤穿上，还给他穿了大裤衩。
  林峰在卫生间洗了三遍手，才离开。
  在等电梯的间隙，林峰摸了摸自己的指腹，不由得嘴角上翘。
  林峰带着好心情去门诊上班了，可怜的小王师弟还帮他守着那份外卖呢，毕竟他师哥还没有给他钱呢。可怜啊可怜。
  小王整理完一大摞病历，走出办公室看到走廊上的显示屏，才意识到早就过了上班时间了。
  小王皱着眉头，靠在护士台上问小护士：“林医生呢？你看到他了吗？”
  “林医生啊……他走了啊，去门诊上班了，我看到他等电梯的。”
  “啊？那他不吃饭了吗？”小王挠了挠自己的鸡窝头，啤酒瓶厚的镜片下是单纯且疑惑的眼神。
  小王拿出手机，放回衣兜，又拿出来。这外卖怎么办啊？？？
  张焱处理了一些急需处理的文件，把住院期间要调整的工作安排也都通知下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高管从哪里打听到自己出车祸住院的事情，手机上的信息和电话铃声让他觉得头疼，无非就是那些空有形式的关心，便是自己想去医院看望。

  是真的想探望还是想看看自己还能不能喘气，就不得而知了。那些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先让那些老头子逍遥一阵子，等自己康复了再找他们秋后算账。
  张焱干脆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模式，扔在床头柜上眼不见为净。
  终究是刚做完手术的身体，被这么一闹腾，张焱觉得困了，干脆小睡一会儿。
  睡梦中，张焱看到了很多身影，还有嘈杂的喊叫，但是他看不清也听不清。慢慢的，周围又安静  ，他好像看到了一束光。
  张焱是被尿憋醒的，扭着身体醒过来。
  护工见他醒了，赶紧上前把他扶坐起来。“张先生，你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张焱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人有三急，他等不及了。
  “扶我去卫生间。”
  “张先生，你这刚做完手术，还不能动呢。我把尿壶买来了，你用吧。”护工从病床底下拿出一个白色的塑料尿壶，递给了张焱。
  张焱是在不能接受自己尿在这个尿壶里，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扶我去卫生间，有什么事情我自己承担。”
  护工劝说了好几分钟，张焱还是坚持要去卫生间，说着说着准备自己蹦跶过去。这可把护工给吓坏了，只能搀扶着张焱去卫生间。
  护工把张焱扶到马桶边就关门出去了，还贴心地给他送上了手机。“张先生，你有事情就打电话叫我，我就在门口。你也可以按旁边的呼叫铃找护士帮忙。”
  张焱很费劲地把自己裤子拽下，在马桶上坐了好一会儿，都憋的疼了，还是没能尿出来。
  他那里好像坏了，不会尿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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