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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初雪被困静湖山(一)


阳光普照,山中的静湖像含羞的少女,若隐若现,冬天的山峦带上了一层薄霜,妩媚娴静,冷风过处,树枝沙沙作响,似一曲狂怒的悲歌。连笒就在这冷风奏乐的冬日冷阳中,开始了她痛并快乐着的烧炭生活。

        第一天,需要渊源不断地添柴烧火,将化炭室内的生木引燃。

        伐木队在不远处作业,连笒的柴火不用发愁,只要按时补上保证火势就行,这一天,连笒在烤肉和发呆中度过。

        第二天去烧了大半天,烟道口逐渐冒出白烟,烟量也有了几米高,连笒知道这是木头被引燃了,遂将火撤了,让木头充分燃烧,就等着伐木队的人收工回家了。后面一天不用去,她只叫了李家兄弟给她看着烟道口出烟的情况,挖窑的那天连笒给他们每人开了五十文工钱,帮看个火而已,那兄弟几人欣然应允了,晚上回来跟她烟已经青了,连笒合计着,次日上午应该就能闷窑了。

        吃晚饭的时候,连笒跟杨氏说了半夜就要出门的打算,杨氏要陪她去,被连笒拒绝了,她心疼杨氏,再说了,言之舒那么大个儿子是用来干嘛的?连笒绝对不会承认她就是故意的。

        在现代的时候,她教育她弟弟的方式就是带他去亲身体验。她不希望言之舒成为一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她要他懂世间冷暖,知生活不易,要他对杨氏的所有辛苦都铭记于心,要他用心去感受她教给他的人生态度,让他自己去感悟自然的法则和人生的哲理(都是借口,听听就好。)

        真相是:她其实有些怕鬼。

        夜晚行走在山间,言之舒这个比罗刹还冷漠的面孔,应该有辟邪作用。

        不到寅时连笒就叫上言之舒出了门。山路已经被砍伐队的人修理一番,好走了不少,两人到静湖山时,刚晨光熹微,天空和山峦被倒映在湖面上,湖光山色,寂寥悠远。

        山湖美景环绕,身侧美男相伴,哪怕是去烧炭,连笒也觉得身心舒爽。可是,这舒爽没有持续超过一刻钟,因为,连笒发现,由于气温格外低,影响了木材燃烧的速度,青烟还没一寸长,也就是说,他们得再等两个时辰。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笒刚想找个借口说明一下自己判断失误的原因,跟言之舒好好缓和缓和感情,就见头顶飘起了几片雪花

        今年的初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下了。这古代没有天气预报,也没有人发大雪预警,连笒自己也是个没学会看云识天气的,就这么被一场初雪打了个措手不及。雪势很大,大风一吹,洋洋洒洒,瞬间就落满枝头。若是以前,连笒定要吃着火锅堆个雪人再拍个vlog,现在,只能跟言之舒跑到伐木队搭的简易小木屋下避雪,强颜欢笑。

        日隐苍山远,林间枝鸟散,玉絮堕纷纷,片段满地银。本是人间好风景,奈何老天玩弄人啊。因为雪太大,连笒不得不隔一会儿就去清理炭窑出烟口附近的积雪,避免堵塞。小木屋在山脚,温度比炭窑附近要高,加上来回往返身体发热,一个时辰下来,头发都被融雪浸湿了,雪水顺着脖子往下,流进了衣服里,不久里衣外衣全浸湿了,哪怕反复回木屋烤火,冷意也席卷着她的四肢百骸。

        言之舒看着火堆前瑟瑟发抖的连笒,有些无奈。

        “你在这把衣服烤干,我去。”连笒再次准备顶着冷意跨出小木屋时,言之舒站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衣服湿透了?

        言之舒又不瞎,连笒每次回来往火堆前一坐,烤一会儿火水蒸气就从脖子里往外冒,像个蒸笼。

        连笒看着少年迈步走入风雪中,这一刻,少年单薄的背影化成了实质,在连笒的眼里具体起来。大朵大朵的雪花纷扬在他头顶,而他步履坚定,身形挺直,青灰布衣,满袖风骨,就这么移动在山间、在雪里,在她的心口投下一点影。

        连笒在柴堆里找了几根木头三根一捆,中间搭一长木条,简易的晾衣杆做好了,忙将外衣褪下晾烤。

        言之舒回来的时候,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脱衣服挂到架子上,头发也披散下来,被浸湿里衣将少女的身形勾勒得若隐若现,几缕秀发紧贴在脖颈上,性感又魅惑,此刻那双月牙眼慵懒地睁着,百无聊赖,她的周身渡上一层自然宁静的气息,在跳动的烟火前半隐半现,时间在万物的沉默中仿佛凝固了。

        他及时止住脚步,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忙转过身站在门口,也不敢进去。

        其实连笒在火堆前转来转去真的只是为了烤衣服头发,她这个现代女性根本没有古人的男女大防意识,再说了她还从头到脚穿着一身里衣,且那言之舒在她眼中也就是个小少年,她也不会多想。可她不多想,不代表言之舒那小脑瓜不多想啊。

        一时间,站在门外的言之舒一边受着雪水浸湿衣发的困扰,一边眼前交替闪过连笒披散着发,若隐若现的身形。外面的天气极寒,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似有些火,将他四肢百骸都烤了一遍,心头隐隐作痒的。言之舒暗恼自己没见过世面,竟被那女人烤个衣服就扰乱了心神,不由又往雪里走了些许,想离她远一些。

        “外面雪那么大,你怎么还不进来?”连笒看见言之舒又往雪里挪了几步,开口叫他。

        “我在这盯着炭窑”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怎么的,言之舒说话都顿了下。

        “不用盯,两刻钟后再去。”连笒走到门口,冲着炭窑的方向望了眼,做了判断。

        言之舒感受到连笒走近,身体僵硬了一下。

        “你再在雪中站一会,咱们今天就轮流在山上烤衣服得了。”连笒看着头发上已经被雪染了一片白,鬓角和衣领明显都湿了大半的言之舒,冲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言之舒未动,仍孤直立站于风雪中。

        连笒试图去拉人,言之舒像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匆忙又往雪里走了两步。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连笒有些莫名其妙。两人就这样在门口僵持着,直到冷风吹过来,把雪往屋内卷,连笒终于透过风雪在门口那小子微红的耳根上发现了端倪,不由扶额:“你是因为我没有穿衣服,啊不,没有穿外衣才站外面的?”连笒看着自己的长袖长裤,有些无语地。“你进来吧,我背过身去就是了。”她又良心发现说了句,径直到火堆对面背对着门坐下。

        言之舒退回了小木屋屋檐下,但是这临时工程明显挡不住那风雪,头上身上还是被吹的到处都是,却坚持不进来。

        “你要是受了寒烧起来脑子傻了,谁给我赚养老金啊。”却是一盏茶功夫过去还没动静,连笒有些火大地直接来门口抓人了。

        养老金是什么?想了一会言书生大概也能猜到,这逻辑敢情娘说和离后让自己给她准备一笔银钱,这小财迷真把自己当她债主了?

        手臂被一双温暖的小手拉着,言之舒就这样被拽进了屋里。这一拉,就变成她在身前走,他紧跟一步,如此近的距离,他甚至能看清她脖子上头发沾着的纹路。那湿哒哒的头发有些顺着锁骨往下,沾到前面的衣襟上,有的因为走动散开了来,晃在空气中,形成流动的弧线。“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言之舒在心里默念,低着头像一根木头似的任由连笒拉着往火堆处走。

        “咱们是合作关系,以后跟我就别尊那些虚礼了。”将人按下坐到小木墩上,连笒自己走到对面站着继续烤背。

        “男女授受不亲,我可惜着命呢。”言之舒坐在木墩上,头盯着地面,左手摸索着右手腕上一条淡淡的疤痕,阴阳怪气地开口。

        惜命?啥意思?连笒晃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又翻旧账!小气的男人!”连笒心里暗骂。她恍惚想起来了,那还是原主刚到言家的第一天,也不知是在哪里听说了越朝新婚之夜的风俗,以为那天杨氏是让她们完婚,害怕地躺在床上用被子捂着头,杨氏让言之舒去叫人来吃晚饭的时候,言之舒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怕她出什么事儿,直接开门进去,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叫人,就被连笒抄起枕头下的剪刀划了一剪刀,还歇斯底里地警告言之舒离自己远点,再占她便宜就杀人。好在剪刀不利,言之舒又躲得及时,只被划了一条小口,留下了一道淡疤,却也让少年对连笒的厌恶生了根。

        想明白了缘由,连笒也不知道她该怎么回答,说那些都不是我做的?现在她就是连笒,她继承了原主的一切,自然包括她的罪责。两人一度陷入沉默,回忆起不愉快的记忆,空气中那点旖旎都冲散了。算了,以后加倍补偿他把他送往科举的殿堂行了吧?连笒也懒得去探究了,就兀自烤起了背来。

        烤了一会儿,背有些热了,便想转身,这一转,就看见言之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转过去背对着自己了,连笒就大大方方地转身向着火,烤前面。她将头发用手梳了几遍,确定都快干了,打算挽起来,刚把头发往脑后一拨,这边言之舒突然转过了身。

        这下,她因为要捆头发仰头挺胸,就这么跟言之舒那一瞬间冷芒闪过的脸打了个照面。

        额她就梳个头,现在前面衣服也干的差不多了,应该没关系了吧?再说看都看见了再转身还显得她心虚,于是,连笒就这么淡然如常地当着言之舒的面盘起了头发。

        言之舒是千防万防没想到最后自己转身还是看到了那女人衣衫不整的样子(连笒:谁衣衫不整?),这头发一撩上去,精致的锁骨连带着下巴的线条都清晰可见,还有那因微往后仰挺起的胸膛,刚才散去的那点旖旎瞬间又爬上了他的脑海,冲击着他的胸腔。

        “咳咳咳咳你我去看炭窑。”言之舒假借咳嗽掩去面上的尴尬,突地站起来转身面向门口走去。连笒也不点破他的尴尬,只是看时间大概也差不多了便叫住了他:“你不用去了,我直接去封窑”,连笒披上外衣就潇洒地出了门。

        言之舒最后还是跟出去了,连笒感觉自己头顶上多了一片阴影:是言之舒将他的外衣脱下来给她挡雪。

        “你干什么,快穿回去。”她将衣服往言之舒身上推。这家伙身子骨也单薄,万一冻死了她上哪儿找个儿子赔给她那温柔的婆婆啊?

        “你头发和衣服刚拷完,我可不希望咱们今天就在山里烤衣服了。”他将刚才连笒的话原路奉还。

        好吧,她也怕她再烤一下衣服,这男人能把自己冻死在外面。

        连笒让言之舒回去烤火,自己赶紧把炭窑出烟口堵上,又把火口也封严实,忙完后,又两刻钟过去了,言之舒的衣服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她又是挖土又是搬石头的,倒是感觉不到冷,只是言之舒的衣服,已经被雪浸湿了。

        深山雪后冷风寒,凝阶似花积云端。这一个乱山残雪日,冷落了孤独异乡人。

        连笒回到小木屋,将言之舒的衣服放到架子上烤干,已是未时,而外面的风雪,更大了,山形轮廓几乎都看不清了。

        “现在还这么大风雪,我们今天可能回不去了。”连笒望着屋外纷飞的雪花,悠悠说了句。这万恶的老天爷,就见不得她好是吧?她出来可就带了点早饭干粮,她要饿死在这山里啦?

        言之舒看着外面的风雪,面色也凝重了起来:“等风雪再小些,我去山里找些吃的吧。”

        静湖中的鱼早前全村已经就剩下留种的四分之一,大雪天不到万不得已,连笒也不想冬泳去抓鱼,山上的蕨根没有工具也挖不了,那些猎物雪天就更不用想了,几乎不会有出来的,想找到食物,简直难于登天,不过她也懒得打击言之舒的积极性,实在熬不住再说吧。

        两人在小木屋等到了天快黑,风雪也没有小下来,倒是气温回升些还是在怎么的,居然变成了雨夹雪。

        连笒对穿越过来快一个月,已经靠自己勤劳的双手赚了三百两巨款后还又冻又饿了一天的情况,表示这真的不太科学!看来田园生活也要建立在绝对的金钱基础上,如果今天她在这万山村有一个坚固暖和的别墅,有炭烧,有雇佣的工人,也不会落到这般于山中忍冻挨饿的田地。“回去就跟杨氏等人说租了房子的事儿,先搬去青川镇再说”连笒望着渐暗下来的天色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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