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生死未卜
医院，病房外。
杨远从电梯口匆匆出来，看见吴明站在门口，马上快步上前轻问：“夫人情况如何？”
吴明摇摇头，一脸无奈。
杨远有些急：“都三天了，怎么一点好转都没有啊？”
“受的惊吓太大了吧。”
杨远听言暗叹一口气，轻轻敲了敲病房门。
很快病房门便开了，荣少琛走了出来，一边将病房门带上，一边问道：“怎么样？”
看着胡子拉碴的荣少琛，与平常自己熟识的老板形象截然不同，杨远心里很不好受，垂下眸回应他的话：“能找的我们都找了。”
“山脚呢？”
杨远面露难色地解释：“山脚不下去，我怕弟兄们有危险，只让他们到了半山腰。”
吴明插话道：“不周山海拨不超过一千米吧？怎么会下不去山脚？”
杨远道：“周家庄位于不周山南面，从周家庄这边测量不周山海拔，确实也就一千米左右，但如果从不周山北面测量，海拔至少在两千米之上。也就是说，相对不周山北面的山谷来说，南面的周家庄仅处于不周山半山腰的位置。那片山谷长年云雾缭绕，能见度极低，先不说下去得爬悬崖峭壁，就算能下去，在里面也会迷失方向，再加上里面潜藏着无数野兽，一般人到了山谷便是有去无回，所以附近的人都称那片山谷为断魂谷。”
“这么说来，莫云聪生还的可能性很小了？”吴明看着杨远问道。
“我觉得没有生还的可能性，除非有神仙保护，”杨远看向荣少琛继续解释，“正常人进去也得死，何况他还身中数枪，就算我们当时能把他送去医院，他也不一定能保得住性命。”
荣少琛眉头紧拧：“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怕林小碗醒过来会埋怨他没认真组织人去营救莫云聪。虽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但莫云聪用命保护Leo与林小碗的一幕他是看在眼里的。
杨远有些犹豫：“但那山谷真的很危险，我怕弟兄们会有危险。”
感觉荣少琛面色不对，吴明悄悄给杨远施了个眼色，说道：“尽量找。”
“好，我这就去。”
“等等，”荣少琛喊住要迈步的杨远，“找几个当地熟悉地形的人带路。”
“好。”
荣少琛还要说话，手机响了，马上接通，嗯了几声后，挂断电话，对吴明说了句“照看好小碗，我去看看Leo”，便快步往前走了。
杨远马上问道：“是不是小少爷退烧了？”
吴明道：“估计是，发烧了三天，也该退了，要不然小孩子身体哪里受得了呢？对了，你带弟兄们去断魂谷也要适可而行啊。”
正好小飞走过来，马上插话道：“就是，别去找了，别为了一个死人伤了弟兄们性命。”
知道小飞一向不喜欢莫云聪，杨远并没说什么，吴明却忍不住解释：“我不是说不找，我是说找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不管怎么说，他是夫人和小少爷的救命恩人，再说了，要不是他把夫人手机开机，我们也不能根据定位那么快找到他们。”
小飞耸耸望：“好吧，当我说错了，你们继续找，仔细找。”
见他还有些不服气，杨远插话转移话题问道：“你那边查到什么没有？”
小飞顿时恼骂起来：“他*妈的都是有备而来的，其中一个死者的身份证、户口本等信息都是假的，我查到了他所住的宾馆，但宾馆负责人和服务都不知道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哪里人、从哪儿来，因为这个人很少和他们交流，总是独来独往。至于现场另一个死者，更是什么信息都没留下，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应该是他们同伴上飞机前消除了他身上所有痕迹。”
杨远有些无奈，转问道：“尸体处理好没？”
“放心，都处理好了。”
“好，那从你那边调几个人给我，我今天再去一趟断魂谷。”
“行。”小飞连忙打电话安排。
“啊——不要——救命啊——”
病房里突然传来林小碗的尖叫声，三人顿时大惊，一并推门而入，就见满目惊恐的林小碗坐在床上紧抱着脑袋狂叫。
“小飞去叫老板！”杨远一边说一边快步上前按铃。
吴明则几步冲至床边，快声安慰：“夫人，没事儿了，别怕。”
“不要过来！走开啊！走开——”林小碗像不认识他似的，将床上的被褥枕头一股脑全往他身上扔。
吴明边避边喊：“夫人，我是吴明啊，夫人……”
就在这时，数个医护人员跑了进来，强将林小碗按住。
“放开我——救命啊——少琛——妈妈——”林小碗竭力挣扎，胡言乱吼，不过很快她就昏睡了过去，因为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然后快速给她做检查。
“小碗怎么样？”荣少琛飞也似地冲进来急急发问。
医生赶忙应道：“荣少，我给荣夫人打了镇定剂，她小产后身体非常虚弱，需要静养，如果她再醒来，务必要控制她的情绪啊，要是伤了元气就不好办。”
“知道了。”
医生见护士们已将床铺收拾好，说了句“那我们先出去了，如果有事您按铃”，便快步出去了，见病房内已安静，杨远、吴明和小飞也一起出去了。
看着毫无血色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的林小碗，荣少琛心口像针似了似的，默默地坐下，一手抓过她的手紧握在手心，一手帮她轻抚泪水。
这三天来，她醒了好几次，但每次醒来时都处于极度惊恐之中，发疯似的吼叫、扔东西，每次都不得不让医生为她打镇定剂。
天知道他看着有多心疼。
为了保护好Leo，他确实做了很多布置。也就是因为做了很多布置，所以那天在周家庄他才大意了，以为只要盯守着Leo和林小碗，就万事大吉。却没想到莫云聪从进村时指引Leo买面具就已经在为后面偷梁换柱掳走Leo作铺垫，更没想到莫云聪在前一个晚上就让人去周家庄做好了手脚——在村后去不周山的路上埋了炸药。
现在想想，哪怕林小碗不邀请莫云聪去周家庄参加林苹的庆生，莫云聪也一定会寻个合适理由让林小碗把他带上。
连夜在路上几处埋炸药，又安排直升机接应，一般人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到这点。而莫云聪用来当幌子的朝阳软件，要不是一开始惹恼荣盛，被荣盛一直打压，它也会在兰城商界放光彩。
是他小觑了莫云聪的能力，小觑了妄图掳走Leo的这个幕后团伙的实力。
之前因为始终摸不清对方来路，所以他以为采取保守的以守为攻策略就没事儿，现在看来，他守得很失败。
病房里漾开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爹地，妈咪怎么样了？”
Leo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荣少琛赶忙顺头，果然就见还穿着病号服的Leo从外面走进来。
“嘘——她才睡着。”荣少琛一边小声应，一边起身接他。
Leo走到床边，眼泪汪汪地看着头发散乱的林小碗，抽泣着问道：“爹地，妹妹死了，妈咪也会死吗？”
“不，不会。”荣少琛马上抱住他，示意他别乱讲。
Leo伏在他肩头哭道：“爹地，我很想要一个妹妹。”
“以后会有的，乖，会有的，别哭，你是男子汉呢。”荣少琛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哄Leo。
“可我就是想哭，妹妹死了，莫叔叔也死了，我好怕妈咪也会死啊。”
“不会不会，一定不会，相信爹地！爹地请了最好的医生给你.妈咪看病呢。来，坐下，”荣少琛抱他坐上自己大.腿，低声问道，“你还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儿吗？和爹地说说？”
Leo含泪点点头，想了想，哽着嗓子认真说道：“那天我们在看戏，我想上厕所，莫叔叔就带我去厕所，厕所里有一个叔叔带着一个也戴着面具的小朋友在上厕所，我想和小朋友打招呼，然后就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就看见妈咪脸上和身上都是血，太恐怖了，我以为妈咪快死了，就拉着她哭，后来莫叔叔不知道为什么拿刀指着我，再后来他就抱着我和妈咪，然后自己中了枪，再后来你就来了。”
见Leo小脸上写满惊恐，荣少琛将他搂至怀中，轻声安慰：“别怕，以后爹地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任何坏人有机会靠近你。”
“爹地，莫叔叔是坏人吗？”
“他……不是。”
“嗯。爹地，妈咪知道她肚子里的妹妹死了吗？”
“应该知道吧。”荣少琛叹了口气。
“妈咪一定会很伤心，她给妹妹织了好多*毛衣呢。”
“等她醒来你多安慰安慰她吧，她听你的。”
“我会的。其实我也很伤心。”Leo说罢又伏至荣少琛肩上哭。
荣少琛轻拍着他后背，鼻子也酸酸的，喉咙也在发硬。
三天了，Leo的烧都退了，林小碗的症状却没一点好转迹象，反而越来越差，她在病床上躺了三天，他就三天没合眼。
她在消瘦，他也跟着瘦。
唉……
手机响了，见是小飞的，他随手接通。
“老板，有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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