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至宝东珠
虽然被下了禁足令，但是顾望昭也没有什么异议。
因为顾夫人寿辰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这些日子多事耽搁，顾望昭还没来得及准备给顾夫人的贺寿礼，正好也借此机会赶制给顾夫人的贺礼。
顾望昭原本想的就是叫布庄那边做出香云纱，拿那批料子给顾夫人裁几套衣裳。可这禁足事发突然，她倒是凭空多出来了空闲时间，寻思着再去为顾夫人设计些新颖的首饰打发时间。
“铃兰，我记得前些日子你送来了那几匹香云纱布料？”
顾望昭隐隐有些印象，她生病那会儿铃兰就从布庄把料子取回来了，但她后面太忙，都没有时间去看一看做工怎么样。
铃兰找来那几匹布，呈在木托盘上交给顾望昭。
“小姐，这是什么料子？看起来比那锦缎还要娇贵，铃兰都不敢用手拿，生怕碰坏了。”
铃兰自幼就在顾府这种大户人家，什么名贵料子没见过？但她从未听闻过这种布料，也觉得好奇，凑近细细打量着。
“是香云纱。”
顾望昭从中间抽了匹香云纱拿出来，轻薄柔顺，凉意沁人，正适合这炎炎夏日穿戴。
“也叫‘响云纱’和‘莨纱’。”顾望昭顿了顿，翻看着那匹香云纱，确保没有纰漏。
“你看，”她捏着料子搓了搓，发出了“沙沙”的响声，“这料子确实娇，也难做出来，布庄那边程掌柜应该也是费了不少心，才制成这几匹。”
“小姐是打算那这个给夫人做贺寿礼？”
铃兰不愧是一直跟着顾望昭的，把她的一举一动看得明明白白。
“是，但我还打算加些首饰。”
顾望昭说着执笔在纸上描画起来，她手下动作飞快，头也不抬继续吩咐道，“一会儿你从我库里取来些彩宝之类的，我选一选，再等我画完。然后你就拿着我挑出的材料和这几张设计图纸送到霁清那里，叫她快些赶制出来。”
“是。”
说完，顾望昭一言不发，伏在案上涂涂改改，不时揉皱几张纸丢在地上。从晌午修改到月色入窗，顾望昭连膳食也未用过，铃兰她们进来催了好几遍都被打发走了。
她这才堪堪完成那几张图纸，还是因为她大体上直接套用拼接了之前在博物馆里见到得那些各朝各代首饰的样式，实在记不住的地方自己修改融合，这才这么快就赶完。
顾望昭是搞服装设计的，让她跨行搞珠宝，属实有些勉强。
因为时间紧张，顾望昭打算只让银楼的人做出一套首饰，图纸大大小小有近十张，包括手镯、耳饰、钿花、簪子、指环等。亏得她早就想为顾夫人打套饰品，提前备好了些图，要不怎么也不能完成这一整套的设计图。
“铃兰，去把这些拿给苍兰，叫她交给霁清，让盈茗领着人去赶制。再告诉她，如若图纸上有什么地方不妥，做不出来或者出现什么问题，一并交给盈茗解决。”
顾望昭不确信她的图纸里会不会有什么地方涉及到的技术是这个时代尚未掌握的，恰巧盈茗是个脑子灵光的，也有经验，不合适的地方让她看这改，不会有错。
“记得多找些人，一定要在娘亲寿辰前赶出来，而且还要留时间检查。”
顾望昭还是有些忧心，这里涉及的技术太多了。点翠、錾刻、累丝、镂雕……离顾夫人寿辰也不过将将十余日，这么大的工程量……
罢了，待到时再说吧。
过了半晌，顾望昭抬起头，又变了主意。
“铃兰，那些彩宝可有备好？”
“小姐，照您的吩咐，铃兰已经派人送了一批去霁清掌柜那里，让她掌眼。”
铃兰叫人送走那些图纸，刚进门，就听到顾望昭的问话，呼吸略带急促，轻喘着回道。
“行，我再去库里看看。”
这些要镶嵌到首饰里珠宝玉石，不但要品质上等，还得大小适中，颜色和谐……总之大有挑头，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好看就行了。
霁清在这方面很擅长，那顾望昭就放手交给她去做。但顾夫人见过的珠宝玉石太多了，不一定好的她就喜欢，顾望昭还是得以女儿的视角，去选一些顾夫人可能会顺眼的出来，让霁清以她挑出来的那些主石优先。
顾望昭和铃兰二人在府里转了一圈，走到了顾府放置宝器的地方。
按理说在这种地方，府上每个主人的库都是分开的，谁也不会让谁看见。但因着顾府没有其他府上那么多妻妾子女，倒也没什么纠纷，所以就直接合成一笔集中的巨大财富。哪天哪个孩子回府想取个什么物什把玩，就下来随意拿走便是。
可顾望昭独自有个库放珠宝玉石类的，顾夫人和顾将军特许她可以从顾府公共的那个库中随意拿走东西，但是她独自的那个库却不允许有其他人进去拿。因为这种特殊在顾家太常见，所以连这做法都不必要特地被称为“宠爱”。
库里的珠宝玉石都被收在箱子里，安置的整整齐齐。顾望昭上前打开几个箱子，各式各样的彩色宝石、珍珠、碧玺、翡翠、玛瑙、珊瑚……一水儿的名贵品色。
这几间是专门放原料的，还有放首饰成品的屋子，饶是顾望昭也不禁称叹顾府家大业大。
顾望昭细细挑选一阵，拿起个精美的木匣子，装着个锦盒。她有些好奇包装这么精细的是什么宝贝，于是伸手打开锦盒，里面是一颗稍大的珍珠，洁白细腻，圆润有光。那颗珍珠的气质内敛尊贵，色泽晶莹剔透，同顾夫人再适合不过了。
“小姐，这是东珠。”
铃兰一直在她身旁站着，见顾望昭拿起这珍珠，开口介绍。
“东珠？”
顾望昭对这方面涉及未深，从没听过，显得有些疑惑。
“是的小姐，若是仔细看，对着日光这颗东珠会泛出五彩色泽。”
已经入夜，自是没有阳光，但顾望昭还是半信半疑举起这颗珍珠对着灯盏转了转，果真看见那珍珠表面散发出五彩光泽，熠熠生辉。
她挑了挑眉，转身问道，“铃兰，你的记性这般好？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能记清楚是什么？从何而来？”
铃兰思忖片刻，有些谦逊，“说十分不敢，但看过一遍，铃兰便可以记住□□。”
顾望昭点点头未说话，心中惊叹顾夫人和顾将军果然宠爱顾望昭。她是知道铃兰善文，苍兰善武，但是没有什么事件参考确认，也不知道她们到底能力几何。如今看来铃兰无论放在何处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她仅仅实在顾望昭身边当侍从，属实是委屈她，屈才了。
铃兰开口继续补充，“不过这颗东珠是很特殊。”
顾望昭扬了扬下颌，意思愿闻其详。
“东珠天然形成到这种成色，是难得寻见，弥足珍贵的，就连当年的将军府，也只有两颗。这两颗都是极品珍珠，最不易的是它们形状大小皆是近乎一样。”
“可这里现在只有一个？”
顾望昭拿起那颗东珠放回木匣子中的锦盒里，饶有兴趣问道。
“铃兰与小姐相差年岁不大，这都是后来听其他人说的。这东珠已经放了十余年了，起初是作为夫人的嫁妆带入府内的。后来小姐五六岁时在库里玩，不知从哪寻来了这宝贝，便拿去玩乐了。玩着玩着发现不知为何只剩一颗了，另一颗不知去向，叫人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便也作罢。”
“后来夫人问时才发现这东珠丢了一颗，三公子还替小姐顶罪，结果夫人明察秋毫，一下就看出是小姐弄丢的，连着小姐和三公子一同责罚了一顿。”
这倒是顾望昭不知道的，可能是太小了原身还没有记忆。她嘴角含着笑，追问道，“三哥哥同我还挺亲的？我怎么对这事没有印象。”
铃兰好似也未曾想过这个问题，她蹙眉思忖半晌，“这个说来也奇怪，我听乳娘们说，小姐小时候同三公子最要好了。因为大公子二公子与小姐年岁相差太多，四公子又生性安静，不爱动，所以陪小姐玩得最多的还是三公子。但不知道为何，小姐后来一见到三公子就哭啼，再后来三公子就一直在外游历，同小姐联系就少了。”
“那三哥哥不同阿兄和二哥哥玩吗？”
顾望昭起了兴子，接着追问道。
“这……”
铃兰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三公子的脾气秉性略微有些异于常人，时不时会喜怒无常，所以大公子和二公子都不喜同他说话。”
顾望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明白了为什么那木匣子里会再套一个锦盒，原是本来有两个锦盒，正好填满那木匣子，如今缺了一个。
哎……
顾望昭接着又在箱子中寻了寻珠宝玉石，没再发现什么合眼缘的东西，这才作罢。她拿着东珠回院子后，叫铃兰将这交给霁清。
“昭昭！”
窗外传来顾二公子的呼唤，顾望昭露出抹苦笑。
看来今夜消停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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