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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挚友


——

        我最亲爱的珊德拉,

        最近还好吗?

        写信最糟糕的就是不能看着你的脸说话,不过多亏了你教我的加密魔法,否则我们可能会几年都联系不上。那比见不到你糟糕多了。

        生日快乐,我可没有忘记你的生日。

        告诉你一件让人尴尬得想吐的事,上周我和詹姆·波特一起去执行任务了!最近和黑巫师有关的魔法犯罪增加了,只靠傲罗有点忙不过来,所以我们这群打击手也得偶尔去帮忙。

        话说回来,眼镜男以前确实混蛋,但现在他比以前正经不少,虽然我还是不怎么喜欢他就是了。

        他和莉莉的孩子都八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

        好想和你一起去对角巷吃冰淇淋,喝黄油啤酒也可以。真想让你见见我男朋友,不过我猜你肯定会和他打起来,所以暂时不见也好。

        再过一会儿又要出任务了,这封信就先写到这里。

        梅林保佑你。

        劳伦·奥涅斯提亚·伯特兰

        81425

        ——

        自从几天前西弗勒斯提起了劳伦,珊德拉就开始不停地回忆自己曾经收到的信。自从她把邓布利多传授的信件加密术告诉劳伦之后(除非用正确的魔咒破解,收件人无法看见寄件地址,因此也不能回信),劳伦便经常给她寄信。她的字连笔很少,一笔一划都像是用力写下的。珊德拉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她必须在阅读完之后烧毁每一封信。

        如果在此刻用摄神取念入侵她的大脑,大概会看到许多瘦长笔挺的文字,还有无数个同样字迹的署名。珊德拉离开英国的那三年几乎只能从信件中汲取到能量,这也是为什么她后来都不断逃避着有关劳伦的消息。她认识到自己承受不住这个可能的噩耗,所以十分冷静地选择逃避。

        直到那天,珊德拉终于可以抛却这个烦恼,因为劳伦的安然无恙。今天她走在霍格莫德的街道上,正打算去文人居羽毛笔店购置些文具带回蜘蛛尾巷,一边盘算着怎样去找劳伦。她拐进一个路口,文人居坐落于这条安静的小巷,而现在还没有到学生们前来购物的旺季。

        她还在思考。

        最简单的是去魔法部,但这个选项首先被她排除。除了珊德拉的父母,赛尔温家还有三人被囚禁在阿兹卡班,分别是她父亲的弟弟和堂兄弟。他们都曾是食死徒,甚至在这个名称出现之前便效忠于伏地魔。如果不是邓布利多陪同珊德拉办理了在霍格沃茨任职的特殊手续,去年她只身一人出现在魔法部可能会被立刻带走调查——尽管她制造了三年的不在场证明,并且在与境外的黑巫师接触时使用过伪装身份。

        有人突然从背后拍了拍珊德拉的肩,说:“猜猜我是谁?”

        熟悉的年轻女声将她的思绪瞬间带回。

        珊德拉转过身,看见了她此刻最想见到的人。

        在她记忆中,劳伦总是把漂亮的棕色长发梳成马尾,现在却留着齐耳短发。她身材高挑,穿着修身的巫师袍,与珊德拉印象中的模样有些不同。原本,配上她的眼镜和随身携带的速写本,劳伦看上去是个标准的拉文克劳——虽然一旦接触多了绝对会怀疑她是个隐藏的格兰芬多。

        如今她不再像个学生了,魔法法律执行侦察队的工作显然让她变得更加敏捷和成熟。这的确是劳伦曾经的梦想,据她说只有珊德拉知道这个目标。

        而此时劳伦还不知道珊德拉正在进行一场关于自己的头脑风暴,从善如流地揽住了她:“好久不见,我是不是变了?”

        “我差点没认出来……开玩笑的,怎么可能认不出你!”珊德拉笑着回答。

        “你倒是一点也没变,”劳伦爽朗地笑了起来,眼眶却有点红,“不过,现在你看起来的确像个教师了,年少有为啊,珊德拉!”

        “你知道了?”珊德拉不疾不徐地问道。她深谙在劳伦快要哭出来的时候绝不能主动指出,否则十有八九会被暴打一顿。

        劳伦忽然放开珊德拉,认真地看着她说道,“能让邓布利多亲自出马辩护的人也就那么两个,虽然我不明白……算了,懒得说他。”

        邓布利多、亲自辩护。珊德拉咀嚼着这几个词语的重量,表面却漫不经心地打趣道,“你没忍不住替我说话吧?”

        劳伦闻言佯怒,声音里还带着笑:“我要是那么蠢,还能进魔法司工作吗?——哦,有些人的确挺蠢的。”

        珊德拉也笑了,但一些记忆突然倒灌进来。

        坐在她身旁搅拌坩埚的弗兰克,身后给他提示的艾丽斯,还有凤凰社总部里向她伸出的手。他们告别的时候和珊德拉互道珍重——后来,莱姆斯说他们在圣芒戈,邓布利多则说他们不被允许探视。

        “弗兰克和艾丽斯,”珊德拉低声说道,“她们最近还好吗?”

        劳伦的双眼马上又红了起来:“她们还在圣芒戈,孩子也交给隆巴顿夫人带了……但是医生不让我们进去,就算是傲罗也不行,他说她们偶尔会清醒,但情绪也很不稳定。”

        珊德拉没有说话。她和劳伦只是太过幸运,还可以平安无事地面对面站着交谈。而曾经像两朵向日葵一样的两个人却不知何时才能康复。或许过段时间,或许永远不会。

        “代价太大了,我常常想……可已经发生了。”劳伦的语调沉了下去,“我真想和你好好聊聊,很多时候,我找不到人倾诉。”

        “我今天有时间。”珊德拉立刻回答道,但劳伦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得回魔法部开会,其实我已经快迟到了。”

        珊德拉想起劳伦曾在信里说过‘打击手除了任务还得经常开会,工资还不多’,点头对她表示理解。关于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联系自己,下次再问也不迟。

        见到就好——她没事就好。

        “对了,”劳伦的语调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我之前有点状况,一直没能联系你。刚刚激动得忘记跟你说了,对不起,珊德拉。”

        “没事的,别在意这个。”

        劳伦紧紧地抱了她一下,说,“以后你有空就来找我吧,写信也行,我家的地址没变。”

        这句话让珊德拉忽然有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她还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这只是假期前再平常不过的短暂分别,她们会在九月初重新回到教室里,她会在走廊里向劳伦抱怨暑假的无聊,劳伦则会笑她过分夸张的比喻。

        “圣诞节,魔法部也能休息几天,”看得出劳伦对自己的建议很期待,“到时候我们去三把扫帚。”

        “好。”珊德拉还有些恍惚。

        “那我先走了,祝你好运——我是说,无论什么事。”

        “你也一样,劳伦。”

        珊德拉望着劳伦匆忙陷入人群的背影,叹息一声。

        这时,她听到身旁的商店门被打开,暂时收回了思绪。

        她想起自己也是要到这里来买东西的,于是侧过头,看见尼娜·格拉德斯通站在文人居门口。她背后的玻璃橱窗里陈列着款式各异的羽毛笔和色彩斑斓的墨水。她也小心翼翼地捧着两只装着天蓝色墨水的瓶子,不过里面的液体正在变换颜色。

        “赛尔温教授?”尼娜惊喜地看向她,褐色双眸盛着阳光闪闪发亮。

        这下,珊德拉彻底回到了如今的身份。

        “格拉德斯通小姐,真巧。”她平静地说。

        “教授,听说您下个学期会教魔咒……”尼娜小麦色的脸颊上浮现一抹羞怯的红晕,“我会努力的。”

        珊德拉斟酌了一下,“你的决心很好——”

        “尼娜,你在做什么?”随着低而粗的嗓音响起,一个高大的棕发男人推开店门走了出来。和尼娜同样颜色的皮肤在他身上却显得彪悍,他的额头宽阔,眉毛低悬在有神的双眼之上。

        “爸爸,这是赛尔温教授,”尼娜先前还清脆有力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她上个学期接替了朗萨姆教授。”

        格拉德斯通先生一个箭步上前把尼娜牢牢护在身后,怒骂道:“这世道,连食死徒的孩子都能教黑魔法防御了!”

        珊德拉露出得体的微笑,“格拉德斯通先生,如果我不了解黑魔法,又怎么教学生呢?”

        “让他们了解黑魔法,然后和你那被梅林诅咒了千百遍的家人一样去信奉愚蠢的纯血理念?”格拉德斯通先生的吼声引来了几个巫师在巷口驻足。

        珊德拉仍然笑着,对此不置可否。

        然而尼娜开口了,“你不能这么说,她帮了我很多……我一直以为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她的声音不停颤抖着,表情在父亲展开的手臂后显得分外脆弱。格拉德斯通先生猛地扭过头去,活像一条被激怒的中国火球龙,“你是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什么都做不好’?”

        “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尼娜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抽泣道,“现在又要来诋毁认可我的人……爸爸,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珊德拉还是没有说什么。

        据她所知尼娜的父亲是圣芒戈的医师,但这个有些胆怯却单纯善良的女孩在她面前只会谈起自己的母亲。那位夫人让珊德拉联想到和尼娜相似的一双明亮的眼睛,但她的了解也仅仅浮于表面。何况,这里并没有她说话的份。

        “傻女孩,你知不知道她家里是什么样?那是一群只认血统和黑魔法的疯子,这位教授又怎么会认可你?”

        “你总是以为自己了解一切——事实是,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了解!”尼娜歇斯底里地大喊着,而这好像超出了格拉德斯通先生的预料。他开始低声辩解,试图靠近他的女儿,却被她躲开。

        格拉德斯通先生绝非唯一一个对珊德拉不满的家长,但老校长的威严让她至少不曾在学校里被兴师问罪。眼下,珊德拉想趁这对父女正在对峙幻影移形离开,然而事情比她想象的要糟,因为她看见了西弗勒斯站在巷口。他和其他围观者保持着大约四五尺的距离,一身黑衣和挺拔修长的身姿格外显眼。

        珊德拉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那几个正在看热闹的人看见当事人之一向他们走来,纷纷作鸟兽散,有的还说着“霍格沃茨不会有黑巫师吧”之类的话。

        “真巧。”她佯装轻松地对西弗勒斯说,后者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直接无视了她假惺惺的‘问候’,越过她的肩看向僵持不下的格拉德斯通父女。

        “我必须说,你很擅长让自己下不来台。”他用冰冷的声音讽刺道,一边抓住珊德拉的手臂,快步穿进另一条小巷。

        二人停下脚步后,珊德拉说:“我只是和学生聊了几句。”

        “那么想必是你的修辞技巧颇为精妙。”

        珊德拉有些恼火,语速也变快不少,“你不一定非要在这种时候对我冷嘲热讽。”

        如果他一直就站在那里看着,完全可以走上去说些什么,哪怕只是把对她的讽刺搬到格拉德斯通面前——尽管珊德拉知道他绝对不会多管闲事。她开始烦躁。明明不该渴望得到任何回应,她却变得贪婪起来,同时对逐渐失去控制的自己感到恐惧。

        这时西弗勒斯用极低的声音含糊地说了句什么,或许是一声抱歉,但珊德拉没有听清。

        “我刚刚有点失控。”她说。

        太热了,灼烤般的阳光让她不想再思考什么。自从偶遇劳伦到现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发生的每件事都值得把她的大脑搅乱。趁思维涣散的间隙,各种想法占据了她的脑海。她感到疲惫,就像踏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这仿佛是一次没有期限的、漫长的倒计时。

        珊德拉至少希望她在意的人可以不要再失去什么,也可以一直安然无恙。但她直觉眼前的人根本没有担心过这些,只是在等可以解脱的那天。她看向西弗勒斯,希望他能明白点什么。她不想让他那么痛苦。她想让他活下去。

        说到底,这不过是她自己的愿望,但她希望这也会是他想要的未来。

        他接住她的目光,皱起了眉头。

        “别皱眉,”她脱口而出,然后补了一句:“显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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