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误闯花满楼
“随你便。”房羽然不愿再搭理他,走向街上四处游荡,打听大皇子朱祁真的私人住宅。
陈真缓缓撑开把扇,扇起风来,望着房羽然窈窕的背影出了神,喃喃道:“这世上还有如此要强的女子。”
转头问书童:“这‘随你便’姑娘的武功,不知跟阿元你比孰高孰低?”
阿元腼腆一笑:“公子,我的武功跟谁比都比不过的。”
陈真瞅他一眼,笑了笑:“去给我买根甘蔗来吃吃”。
房羽然很意外,本以为自己可能要把腿走断,才能打听到朱祁真的一点蛛丝马迹,没成想,第一个人就问到了。
那人膘肥体壮,穿着朴素,身上布满补丁,但看起来是个硬铮铮的好汉。
“问老子你算是问对人了,今天是离远朝的春合节。大皇子会现身花满楼为男男女女送祝福。据说他精通卜术,会抽签几个人测姻缘。”
房羽然回忆了下,之前学习历史知识时,离远朝的确有一座花满楼。
据说包揽京城绝色,大招天下头牌收入囊中,姿色纷呈:清纯若兰,妖娆妩媚,丰美姿丽,窈窕飞燕。
恰是个个都顾盼遗光彩,实在不愧于“男人的天堂”这个名号。
有位寻欢的诗人如此形容花满楼:“罗绮满城春欲暮,恍然身入桃源路”。
嗯这个大皇子看起来不是什么正经人物啊。确定这家伙真如史书中记载的:仁厚节俭,贤明持重吗?
如果半途发现是个不检点的色胚,精虫上脑的花丛常客,还要继续扶持他上位吗?
犹疑间,脑海里浮现一张泛黄照片,照片里是那个面色冷漠,眉目无情的女人。
乱箭攒心般的苦楚揪紧心脏,她蹙起秀眉,深呼吸力图减轻痛感。
甩甩头,不管了,若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也罢了。能利用他进宫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花满楼怎么走?”
硬汉打量她一眼,察觉房羽然身上充满了女人的捉摸不定。这架势汹汹的模样,不是个善茬:“怎么?你不是大皇子的民间相好吧?”
房羽然解颜一笑:“你真会说笑,我只是听闻大皇子貌若潘安,冠如宋玉,想一睹其风采而已。”
硬汉摸摸下巴上的硬茬胡须,思忖道:“我带你去吧,正好今天我上夜班。”
“????????”
什么情况,自己在这大街上一拉,就拉了个花满楼的龟公?这手气不买张彩票,就太窦娥冤了!
硬汉与青楼女子呆的时间久了,粗矿的心思也细腻辗转起来。
今天上夜班,可千万不能出事,否则,丢了职务不打紧,丢脑袋就要命了!
既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就让暗箭成为明箭,有备无患。
花满楼装饰华彩,绘着袅娜织女和书生牛郎的大红灯笼挂满门口,彩带轻挽梁柱,脂粉香气混杂着酒肉色味,迷醉心神。
楼前门庭若市,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楼前一块空地上,摆了个十米见方的大红木台,想来便是大皇子占卜姻缘的地方。
“你就在这里等着,太阳一落山,大皇子就来了,看完就走别瞎转悠。”
“千万别惹事,要惹事就明天再惹。”
“出了事,老子可不会怜香惜玉~”
硬汉千叮咛万嘱咐,直把房羽然念叨得头疼。
应付走硬汉后,房羽然猛然想起,肉包子还没吃,也没顾忌大庭广众,手就往胸前掏,取出包子吃得津津有味。
“本以为姑娘山涛起伏,没成想一马平川,可惜啊可惜。”
一听这声音,房羽然眉头紧蹙,又是这纨绔。
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擦擦嘴,转身就走。到一个街巷小角落后,房羽然闭起眼睛准备小眯一会,顺便思考下见到朱祁真后该怎么套近乎。
王时真自感无趣,啃了口甘蔗,手肘戳戳书童:“阿元,本公子刚才的话不好笑吗?”
阿元无言以对:“公子,任何女子听了,都只想揍你一顿。”
“”
右丞相府内,程芳年用完晚膳,便和刚从前线回来的大将军豪渊在暗室会晤。
程芳年捋捋鬓白胡须,恭维道:“这次豪渊将军一战击退来袭的斐岛贼军,真是可喜可贺。皇上必定要重重嘉赏你了。”
“想的倒是很美,但有些人不这么认为。”
程芳年显出意外来,这意外有着本能的反应,也有故意造作的夸张:“哦?怎么回事!皇上不该如此薄待前线浴血奋战的将领啊,咱们的士兵们也该好好犒赏一番才是。”
豪渊坚毅的面部略微松动,满是不爽。
程芳年拍拍他肩膀:“没事老弟,日后这机会还是会有的。”
说完,一脸意味深长地盯着豪渊,豪渊一介武夫,虽然勇猛无敌,却也对人情世故颇为上道,立即明白程芳年的意思。
“听说今晚的事情,丞相已经在计划了?”
“对,将军就静候佳音吧。”
烛影晃动,映出室内的杀机起伏。
花满楼这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莺莺燕燕,不绝于耳。
房羽然睁开双眼,意识到是时候了。
左拐右转,行至花满楼台子前的暗处,待时机偷觑朱祁真一番,再决定该如何行动。
一个男人在人潮簇拥的欢呼声中上台了,凝眸望去,他头戴青铜神兽面具,身材颀长,手握一筒签子。
身后火树银花,璀璨夺目。
看来就是所谓的大皇子了,身影潇洒倜傥,走路架势颇为稳重,有王者之风范。
房羽然暗暗赞赏,想来也是陌上公子,并非猥琐之徒。
一堆冗长的祝福语已毕,准备抽人上台测姻缘,年轻男女都十分踊跃。
一只粉嫩绣球抛下,谁抢到绣球,就拥有先上台的优先权。
绣球在人群中上下翻跃,不远处的烟火炸开墨沉夜际,映衬得俏皮灵动。
一炷香后,就在所有围观人群都以为绣球已经名花有主的时候,绣球却猛然朝台上那人反扔去。
势头猛劲,不似绣球该有的曼妙轻盈。
房羽然眯起双眸,不觉心惊,随绣球一齐射到的,竟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
利刃一到,万箭齐发,在空中势成箭雨直向大皇子飞奔而去。
人群瞬间尖叫着作鸟兽散。
台上这人倒也不惊慌,一个横飞纵跃,扇挡袖揽,将飞箭一一撇去。
他右脚跺地,台子一米见方的地面陷了进去,连带人一齐窜入台子下面。
这一招令刺客们意料不及,四方领头的口哨一吹,隐匿于人群中的刺客抽刀向台子奔去。
房羽然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暗杀的变故,担心起朱祁真来。
找准角度,发射出袖内暗针,将冲向台子的刺客一个个撂倒。
这暗针分为好几格,一种为麻醉针,一种毒针,一种无毒无害,只为点穴。
不同用处,针对恶意程度不同的敌人。
迄今为止,房羽然唯一一次射出毒针,是由于穿越机构定位失灵,将她送到了巨兽成群的远古森林里。
这森林里有一种远古猿人类,长相半人半猿,兽性十足。见到房羽然,就将其作为外来入侵者绑了起来,架火准备烧烤。
千钧一发之际,房羽然万不得已发动毒针,一针射中德高望重的领头猿。
而对自然神十分崇拜的远古猿,以为这是来自于上天的惩罚,才立刻给房羽然松绑,好吃好喝供了一个月。
直至吃腻了香蕉和烤肉,房羽然才气定神闲穿越了回去。
此时她发出的是麻醉针,管用几个小时。
为了躲避刺客们的暗箭,房羽然找来块木板绑在身上,飞速窜入台子内,猝不及防地,却掉落了一个暗室之内。
暗室内无灯无火,了无生气,不像有人的样子。
“大皇子你在哪?”
本来箭在弦上,蓄势待发,暗室内的氛围紧张到每个人的精神弓弦都拉到最满。
这时,却听到一女子的声音,躲在暗室里的大内侍卫都有些意外。
“来者何人?”领头诸葛陵十分警惕。
这话怎么回?说自己是来辅佐大皇子的?太突然了吧!
房羽然脑子还没嘴快:“大皇子说要娶我过门,但迟迟不来迎亲,我肚里孩儿已经等不及了。”
说完,房羽然被自己这没来由的话吓得面红耳赤。
房羽然,你脸皮不薄啊!
这一句话,直把大内侍卫都听得惊呆了。
今天奉命来执行任务,还顺带着吃了个瓜?
这可如何是好?哪怕诸葛陵这种见识过刀光剑影,杀破无数恶煞之人的阅历老人,也一时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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