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夫妻合力退头牌
朱祁真见银针渐消,揽腰抱住房羽然便左拐右弯朝城墙头飞去。
花雨落轻功倒也不弱,使上金波碧荡的轻功,自怀中取出金枝玉叶,手挽成花甩过去。
但纷纷被那稀奇古怪的透明罩子悉数抖落,花雨落气急败坏,再次发出呼哨。
刹那间,十个黑衣人凌空摆阵,以花雨落为中心,展开遨游飞翔的阵姿,齐刷刷冲朱祁真而去。
已经落在城墙头的朱祁真,放下房羽然,两人背靠背互相依撑,一人搭弓射箭,一人甩火镖不迭。
花雨落左避右闪间,暗自纳罕,面前这女子功力竟如此强悍,单论那把弓重量便有一张椅凳的分量。而她竟如执鸿毛,势若泰山。
心下虚了一汗,自己这边最多稍胜一筹。
本以为若能抓住朱祁真落单的时机,自己便能稳胜;哪怕多一个女人出来,也能轻松水到渠成。
无奈,她轻叹口气,忽地“哎呀”了一句,便如中箭之鸟,应声翩然落地,不再动弹。
十黑衣人对她这一招似早有预料,也不来搭理,兀自招架躲闪。逐渐不敌,便自行作鸟兽散,徒留花雨落一人。
“死了?”刚才对准花雨落的箭雨着实不少,一搭五箭,也不知是否真的射中了。
“不会,没见她中箭。”
“装死?”
朱祁真紧拧眉头沉默无声,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忽地邪笑开来。
抱住房羽然翩然而至,右手护住她,左指捏五枚火镖。
用鞋踢转花雨落妖娆躺地的身姿,将脸面朝天,见她睫毛微闪,朱祁真更加确信了,便道:“咱们走吧,不用管她。”
房羽然也看出些端倪,顺从地挽住朱祁真赶往城门口。
前脚刚踏入城门,城墙上两颗人头窜出,欢声笑语间自行打趣起来:“大哥,你说这花雨落是真死还是假死?”
那大哥哈哈笑起来:“必然是假死。”
“为什么?”
“若是真死,这离远国大皇子为何不伤心?”
“哦?他两又不是什么雨露夫妻,如何会伤心?”
“虽不是雨露,却也赤条条搂在一起睡了几晚,算得上几夜夫妻。”
“原来如此。”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调侃着,内容越来越露骨,说得房羽然面色晦暗下来,表情僵硬。一把甩开朱祁真的手,自行往城内走去。
朱祁真知道此刻上去于事无补,也笑了笑,点起凌波步,站在两人旁边搭起了腔。
“两位说的大皇子可是名朱祁真的?”
两人对他依旧谈笑自若也不惊异,十分自然接过话头:“对啊,难道不正是阁下么?”
“看来你们对花雨落和朱祁真都不是十分了解。”
“怎么说?”
朱祁真瞥了瞥躺在城墙下,一动不动的花雨落,掀起裙角掸了掸灰:“他们连一夜夫妻都算不上?”
“过了夜还算不得?”
“自然,花雨落衣服脱得精光,又是跳舞,又是勾肩搭背,可朱祁真连腰带都没解下。”
“那她”
那大哥话音未落,朱祁真转身问道:“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呢?是桃花双煞的二煞还是谁的呢?”
一听及此,那桃花大煞也不怒:“皇子殿下当我们的面使离间计,还有点嫩吧。”
朱祁真捏起嗓门,细声嗲气地模仿起来:“你说过,过了今夜就会将桃花洛云剑,亲手教我的吧。”
又粗起嗓音,哈哈笑道:“自然,都说你花雨落床上功夫了得,若不一试我二煞真算是白来世间这一遭。”
一个嗔笑,他翘起兰花指推了推大煞:“奴家今日教你扶墙走出这房间。”
桃花大煞原本嘻嘻笑的眉头瞬间皱怒,沉默半晌,揪过二煞衣领来:“你当真把洛云剑传她了?”
“咱们兄弟两已跟主子约法三章,绝不会上这丫头的床。大哥,你觉得凭一个小子的空口无凭捏造,就能断定我破了戒?”
桃花大煞半信半疑,桃花洛云剑是他桃家自创的终极剑诀。未曾在江湖中流传,若非碰上劲敌,兄弟两也不会轻易使出。
哪怕使出来了,也从不会在外人面前提及,主要就是怕有人研究出破解的招数。
而朱祁真竟能说出洛云剑的名字,说明二煞的确亲口向外人提及此事。
他松开二煞衣领,望向朱祁真:“既然你知道了洛云剑,那就让老皇帝明日给你哭丧吧。”
说罢,自腰间抽出一枝桃花剑,一套桃花剑诀耍得如影无踪迹,快到看不清剑的轮廓。
二煞脸色微变,见大煞这套剑法怒气自盛,他心下了然,回去后大煞必定会将此事报告给主子。
他沉下脸,也上去合剑助攻。
朱祁真十指火镖甩出,翻身翩然落至墙根,但桃花双煞步步紧逼,身影无形,他这厢逐渐捉襟见肘。
花雨落此时趁势攻上,银雨落漫天,朱祁真肩膊中了一银镖,只能勉励坚持着。
此时,一支羽箭以雷霆之势亟亟携风而至,逼退了三人。
大煞本就心有怒气,这么一退心头窜火,开口就骂花雨落:“贱人滚开!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就是。”二煞为撇清嫌隙,也附和了句。
花雨落本就脾性火爆,这么一来,便将银镖对准二人:“两个丑八怪,要不是主子的面子,老娘今日就将你两就地埋了。”
三人露出分歧,房羽然又来加持,朱祁真心头一振作,得空抽出靴旁匕首。这匕首不同寻常兵器,柄上系了根金丝线,能掷出收回,也能利线割喉。
匕首虽短,但金光闪闪间,朱祁真使得潇洒自如,随性飘逸。那匕首似乎跟随主人多年,能随其心意,任性而至,快意而收。
局势瞬间扭转,城墙之上的羽箭出其不意,城墙之下的匕首鬼魅邪异,招数各施其妙。
花雨落干脆退出战斗,双手叉在胸前,冷眼旁观。
桃花双煞凝神对战也不忘耍嘴皮子功夫:“大哥,你说城头上那娘子姿色比之花雨落如何?”
“马马虎虎吧。”
“那看来我们皇子殿下审美也平平,你说她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勾引我们的殿下?”
“还不是女人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说着,大煞又话锋一转:“就跟那无耻□□勾引你的招数差不多。”
此话一出,倒得罪了在场的几个人,最为要紧的是两个女人。
房羽然对那花雨落自然是不屑一顾,而这大煞竟然将自己与她相提并论为□□。她抽出一支携带毒性的凤箭,直直对准大煞。
花雨落双拳紧攥,再难按捺,飞身上前替朱祁真挡下一剑,极力冲大煞甩攒银镖和金枝玉叶,哪怕适才打朱祁真也没如此竭力。
桃花双煞万没料及,大水冲了龙王庙。这女人竟在大敌当前,倒打一耙。一个怔神间,桃花大煞刚躲过凤箭,肚腹中了一镖,鲜血直往下滴。
晨曦初露,霞光惊退夜间湿漉漉的雾气,赋予万物以道道金光。
那鲜血在橘色霞帔之下,殷红得晶莹剔透。
二煞立马回上一剑,两人拼斗了几回合,花雨落后退几步,恶狠狠道:“今日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两。”
桃花二煞脑海浮现大煞在城头上的话,心中一凛,手中劲道弱了几分。花雨落使个眼色,二煞了然,在她扔出银镖的时候,肩头迎上中了一镖。
桃花双煞,旗开得胜,二人合力算得上江湖中流砥柱,花雨落是万不能及的。
但一人落单,桃花剑诀的威力便大大消减。更何况,大煞负伤在身,肚腹真气使不上来,属实费劲。
对了几招,花雨落面目愈加冷漠,一露锋芒,杀心盛起。
一镖稳稳地飞出,直没入大煞喉间。
血如泉涌,大煞睁大惊恐的双眼,瞪着不远处装作受伤无力的弟弟,喉咙发出几声痛苦的“咯咯”声,便没了声息,软软瘫倒在沙土上。
朱祁真和房羽然注视着变故突生,也是着实诧异。
两人并肩而立,真正体会到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花雨落望向城头上的两人,冷笑一声:“今日算你两走运,下次再让我碰到,绝无幸免可能。”
说罢,凌厉地瞪了房羽然一会,转身朝荒沙飞去。
二煞走到大煞尸体前,抚平他怒睁的双眼,背起尸体便低沉着头,缓步跟随花雨落而去。
两人一离开,豪渊等人才冲上城头:“皇子殿下,没受惊吧?”
你们冲出来得可真是时候。
细问之下,朱祁真他们才明白,为何豪渊等人迟迟没有抵达碧水关。
昨日朱祁真追随房羽然而去后,三皇子伤势休憩一阵稍转好,豪渊便令收起营帐继续前行至碧水关。
行出没多久,一阵大雾诡异而至,豪渊立即陷入警备状态。迷雾之中,几十个士兵莫名被利刃割喉。
可放眼四眼,根本无人,豪渊明白是遇上了轻功绝佳、有备而来的阴谋人士。
便令就地扎起营帐,所有人等皆进入营帐内防守。
果然,搭起营帐后,没有再生伤亡。营帐顶部却有道道利刃的划痕,一看影踪,分明是有十多个人在帐顶飞来飞去。
眼见着帐顶要被划破,四皇子开口了:“是汝阳江北一派的‘飞天花’阵。”
豪渊无瑕顾及,命令再支一顶营帐,以备不时之需。
四皇子摇摇头,把扇一点在豪渊肩头:“豪将军,此举只是望梅止渴,拔苗助长。”
豪渊皱起眉头,看着这个文绉绉慢吞吞的皇子,不耐烦道:“依皇子之见呢?”
他撑开把扇扇扇风:“掘地三尺,通向霖泽关城内可避一时之难。‘飞天花’擅长地面和空中作战,进入沙土之中便无法施展轻功,能有效限制。”
“四皇子竟了解飞天花?”
“书中看的。”
略一沉思,豪渊舒展开眉头,幸好此行带了几个土兵,工具样样不落。
边挖边向前行进,再向后填平沙土,阻塞通道。
果然花雨落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了,总不能用手挖土吧?
一行人跑到城墙根下等待,没想到等来了房羽然和朱祁真。这下好了,旧情新欢相见,分外眼红。
朱祁真听罢点点头,氛围一阵沉默,十分尴尬。
房羽然才发现,尴尬的源头竟是自己。几十个人纷纷拿眼偷瞄她,三皇子和四皇子也不例外。
朱祁真率先打破:“从今天起,这就是本王的王妃,大家就不必客气了。”
这算是给了房羽然一个名分了,豪渊等人舒口气,上前一一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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