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章教训（修）
一句普普通通的问话，让沈清宴心头一酸。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一个女贼看出他的委屈。
“谁、谁失魂落魄了！”沈清宴咬牙道，“你这女贼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对方并未答话，但进过上次报国寺之事，沈清宴深知这个女人有点高深莫测，虽不知她具体身手如何，但仅从身法来看，她肯定是个轻功高手，但凭他一人，是绝对抓不住她的。
顾舒窈正打算离开，突然听到极细微的声音，整个人宛如一阵风般绕到沈清宴身后，一把将他拉着自己身边，捂住他的嘴巴：“嘘——别出声，听。”
沈清宴：？？？？
又来听墙角？！
这个女的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院子瞬间静了下来，沈清宴觉得自己甚至能听到心跳声。而这次面具女郎并未将他钳制在身前，而是与他一起并排挨着院墙站着。
除了洗衣裳用的皂角味，这个神秘女人身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香气都没有。一身黑衣什么花纹也没有。话本里的江湖人士，各式武器都随身携带，最不挤的也会带上一把剑，这个女人却什么武器都没带。
沈清宴越发不懂她到底是做什么的？
莫非是小偷？
可她身上也没装东西的包袱。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墙外突然传来极细的脚步声。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就是这里？”
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沈清宴还要在思索时，又有一人十分猥琐说：“王公子，我保证这里的小娘子与那楼里是各有滋味，这里的滋味儿会更好。”
沈清宴面无表情，他知道了，面具女郎肯定是抓/奸专业户。
墙外那个王公子又说：“你小子可别骗小爷，小爷今儿来是给你面子，要是不如爷意，你可是知道后果的。”
“居然是王敏材！”沈清宴震惊，“王侍郎乃诗书传家，他儿子居然逛暗门子？”
顾舒窈饶有兴致问：“王爷要跟去看看么？”
这女人对这方面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执着啊，上次在报国寺也怂恿他去看。沈清宴没好气道：“不过是二两肉，有什么好看的！这种放荡之辈，本王多看一眼都是伤眼睛。”
“没想到咱们王爷如此洁身自好啊。”
“哼，你当所有人都像你们这般下流？”
顾舒窈：“啧啧，安亲王真是好大的胆子，当真不怕我杀了你？”
八戒这个小机灵鬼赶紧道：[她在骗人！她根本就没有杀意，宿主不要怕，大胆上！]
“那你倒是动手啊。”沈清宴狐假系统威，想了想觉得还不够狠，又补了句，“不动手你就是孙子。”
八戒：[倒也不必……]
沈清宴：你不是说你的检测很准吗？
系统很想反驳几句，但想到有些人要作死它也拦不住，干脆闭上嘴。
顾舒窈显然被沈清宴这句“孙子”给震住了，她深深地看着沈清宴，对方一脸不屑，大有视死如归之意。这人肯定是受刺激了，不然以他的性格是说不出“孙子”这样的话的。
顾舒窈凑近了几步，气息如兰，温热氤氲的气息吹拂在沈清宴的颈部：“你确定？”一手搭上来，像是拎着不听话的小猫般，捏了捏他的后颈。
沈清宴内心狂喊：“八戒，快检测她的好感度！！”
[没有杀意。]
好嘞，他又活了！
沈清宴哼了声，大义凛然道：“士可杀不可辱，虽然我不知你到底要做什么，但光天化日下却蒙面而行，定是要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我身为朝廷亲王，今日虽不幸落在你手里，但我不会为虎作伥，不管你挟持我做什么，最后都不会如你愿的，你动手吧！”说完，还抬了抬脖子，俊美的脸仿佛最华美的瓷器，美丽又易碎。
“我没想到你居然……”
沈清宴觉得面具女郎语气有些不对劲，赶紧问：“居然什么？”
“没什么。”顾舒窈默默退后了两步，松开对沈清宴的钳制。他不知道的是，有一条极细的钢丝就缠绕在顾舒窈的手腕上，只要她抽出，就能割喉，乃杀人利器。
沈清宴狐疑地看过去，他还是第一次注意到，青面獠牙的面具下，这个女人竟还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正带着几分笑意。
“你以后见到有人遇到不平事，真的会用亲王之名还那人一个公道？”
“若真相如此，本王当然会帮他一臂之力。你以为本王是那种善恶不分之辈吗？”
“记住你今天的承诺。”顾舒窈说完，没有给沈清宴再说话的机会，便如一阵风似的翻身上墙。
沈清宴忍不住低声喊了句：“喂，你到底还抓不抓王敏材了？”这个女人怎么抓/奸都不抓完整呢，真是一点都不敬业。
站在墙沿上的女郎尾音上挑：“怎么，你讨厌他？”
沈清宴垂眸深思，要说他讨厌王敏材倒也算不上，一个只是侍郎之子，而他则是大夏亲王，两人就不是一个地位，对于王敏才，不如说沈清宴对王敏材他爹还更熟悉。
然而那日表妹来长安，他去时只见到王敏材嚣张跋扈，过了几日才得知，小表妹连马车都没下竟然被王敏材言语调戏了几句。原本打算找个机会与王侍郎说道说道，让他多多注意下令子的行为，却不料那该死的系统觉醒了，他一时也将这个事情忘在脑后。
他虽然觉得表妹眼瞎，但大家也是亲戚，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长安城内有名的纨绔子弟，难不成本王还会喜欢他？”沈清宴一本正经道，“本王观你言行，虽然蒙着面，倒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江湖人士不都是喜欢行侠仗义么，现成的纨绔在面前不去收拾一番吗？”
沈清宴说完，慌乱地撇开眼，生怕对方看出来他“借刀杀人”的诡计。
“好，如你所愿。”
顾舒窈转过身，兔起鹘落间便消失不见。
沈清宴在原地站了许久，默默问八戒：“她真的走了？”
八戒：[……我只是一个情感检测系统而已。]
沈清宴：“你不是号称可以检测到我周围的人对我的好感度吗啊？”
八戒嚷道：[是在您的视野范围内，被您注视十秒以上的才可以，那个女郎都不在您的视野范围内了好吗！]
“那就是走了呗。”沈清宴松口气，“早说不就结了。”
八戒沉默。自从宿主知道好感度后，他就变了！他再也不是那个清高无尘的沈王爷，不仅学会骗人，还会欺负它这个弱小无助的小系统，呜呜。
“你说她真的会去教训王敏材么？”沈清宴兴奋搓手，“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本王在如此危险之境竟然还能想到这样的计谋，啧啧……”
真不愧是他。
因好奇王敏材的后续，秦子越对他好感度负四十这件事的打击也冲淡了些。沈清宴从小巷子里走出，太阳明晃晃的刺地他不由眯起眼睛。
大街上人来人往，前方突然传来极大的动静，不少人都朝着那边涌去。没一会儿，有马车急匆匆跑来。
“都让开！快让开！”
车夫跳下，想要将将围观百姓轰走，奈何人越来越多。不少人朝着地上那个被捆着的人指指点点：“哟，这是喝花酒被家里的娘子抓住了吗？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就拽出来了？”
王敏材嘴巴被塞住，整个人蜷曲在地上，挣扎着唔唔直喊。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突然有个带面具的人出现在暗门子里，速度快到几乎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地步，就将他捆起来仍在大街上。
啊，他要杀了那个人！
“郎、郎君，您赶紧起身，马车就在一旁。”王敏材的车夫赶紧将衣服盖在他身上。王敏材方才玩的兴起，虽还没到最后一步，但身上的衣裳也是松松垮垮。
王敏材得了自由，恼羞成怒：“都看什么看，滚开！！”
人群外一位女子冷着看望着那一出闹剧，手里的团扇不由紧握。
“三娘，咱们还是快回去吧，若让大郎见到您在这里，恐怕又有的闹了。”女子身边的侍女担忧道。
王慧君冷笑：“他做出这样丢人的事，旁人都看得，我这个当妹妹的就看不得了？”
侍女满心忧愁。这不是老爷只得了王敏才这么一位嫡子么，那可是全府的宝贝疙瘩。万一被大郎发现三娘在这里和其他人一样看他笑话，肯定没有三娘好果子吃。
侍女还要再劝，突然见到拐角处还站着一人，并非她有意看去，实在是那人太过醒目。
“三、三娘！”侍女激动道，“那可是安亲王？”
王慧君闻声望去，脸颊不由一红，匆匆低头：“我们走吧。王爷风月齐光，虽不会像这些小民一样落井下石，但到底也是家丑。走吧，别看了。”
侍女见她这小心谨慎的样子越发心疼。三娘难得遇到安亲王，若不是大郎这样胡闹，三娘又何苦连招呼都不敢打呢。
沈清宴心满意足的看了场热闹，丝毫不知道人群中还有这样两个人，此刻他心中浊气大消，一回王府就去找顾舒窈。
[等会儿用晚膳时不就见到了？]八戒不解问道，[现在找表妹做什么？]
“我去告诉她王敏材的事，说不定好感度会涨呢？”沈清宴志得意满，他要让表妹知道自己这个表哥当得有多么称职。
八戒：[嗯……]
沈清宴：“你不信？”
八戒：[说到底，王敏材好像是面具女郎去教训的吧？]
沈清宴跳脚：“那也是因为本王的激将法凑效了。”
八戒：[好叭，你说的都对。]
沈清宴表示不和八戒计较。
[注意，注意！表妹已进入道宿主视线，开始检测——]八戒激动计算，然后宣布，[今天的表妹好感度依旧是零。]
哼，很快就不是了。沈清宴扬起自信地微笑，信步走去：“表妹，你知不知道……”
“王敏材好像得罪人，今天被光膀子扔到街上了，天啊，这是哪位神仙下凡做的好事啊！”顾舒窈惊讶问，“表哥你知不知道这事儿？”
沈清宴：“……”不是，你怎么还会抢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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