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延续

云汐的心愈发地疼，她不想在烨儿面前失控，理性击退了她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她看着烨儿，强撑起一丝笑意，摇摇头，“烨儿，娘亲没有忘记你爹爹。”

        烨儿还是个孩子，无论她和凌霄之间有什么仇怨，烨儿都是无辜的。她没有必要跟烨儿撒谎。

        烨儿蹙起的眉头舒展开，他继续追问云汐，“娘亲，那你知道孩儿的爹爹去了哪里吗？”

        “你爹爹他在遥远的南夏。”云汐如实告诉烨儿。

        “娘亲，爹爹为什么要去那里？”烨儿困惑不已，清澈的凤眸里充满探究。

        云汐双手轻轻拍了拍烨儿的肩膀，语气温柔，“因为你爹爹要保护那里的子民，他是他们的守护神。”

        “爹爹原来是守护神，爹爹好威武！”烨儿相信云汐的话，晶亮的眼神里满是对他父王的崇拜，与此同时，他又心怀期待，“娘亲，那爹爹会回来看孩儿吗？”

        云汐沉默，她不知该如何回答烨儿。

        这么多年，她倾注了自己全部的爱给她的烨儿，本以为一切都是完整的，可到头来，她还是对她的烨儿有所亏欠——她只是烨儿的娘亲，不是烨儿的父王，烨儿父王的爱她给不了。无论她有多少爱给烨儿，永远都是残缺。

        良久没有得到云汐的回应，烨儿握紧了云汐的手，清脆的嗓音里透出担忧，“娘亲，是不是孩儿的话让娘亲伤心了？”

        云汐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悲伤，她的眼圈已经泛红，可她仍然保持笑容，“烨儿不要胡思乱想，娘亲没有伤心。娘亲只是在思索，娘亲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

        烨儿不再言语，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云汐，等待云汐的答案。

        云汐搂烨儿入怀，温和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烨儿，娘亲希望你能明白——你爹爹是身负家国重任的英雄豪杰，他有太多太多身不由己，无论他会不会来看你，他都是爱你的爹爹，是值得你去敬重的爹爹。”

        “娘亲，孩儿明白了，”烨儿郑重地朝云汐点点头，像极了凌霄的那张俊秀小脸上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孩儿将来也要像爹爹一样，做一个身负家国重任的英雄豪杰。”

        “好，好......”云汐假装欣慰地应声，她抱紧了烨儿，泪水终是不争气地滑落。

        她历经生死考验，又翻过千山万水，满身风雨地走来，如今能有这安稳岁月是多么不易。是以，她并不希望她的烨儿做什么英雄豪杰，她只希望她的烨儿能够活得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然而，她几乎遗忘了，烨儿身上除了流着她的血，还流着他父王的血。烨儿一天天长大，他的一举一动，包括思想，都渐渐带有他父王的影子。

        凌霄，因为烨儿，我终究无法与你断得干净，我忘不了你，带着恨，亦带着爱。

        爱你也好，恨你也罢，我都伤痕累累，我输不起。

        如果有来生，我宁可孤独终老也不要与你相遇。

        电闪雷鸣的夜，云汐纹丝不动地躺在床榻上，泪水无声无息。

        她陷入了茫然和忐忑，她怕烨儿有一天会跟她提出要去找凌霄。到那时，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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