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早上好——”
五条悟瞬移至深水和枝宅邸的门前,却在手刚搭上屋门时,原本欢快的语调和上扬的声音像是被什么斩断了一般,戛然而止。
五条悟的脸阴沉的可怕。
他轻而易举的,无视门锁,推开那扇门。
而和他感知的一样,屋内不见半个人的身影。
“深——水~”
五条悟拉着甜腻的声线,那双蓝眸却毫无半分情绪,他丝毫不在意这是在其他人的家里,他这算是私闯民宅,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内走。
深水和枝的家里东西很少,每一样家具摆件都干干净净的摆放着,生活痕迹并不重。
果然,不应该……
放走吗。
五条悟面无表情的捏碎了深水和枝卧室的房门门把锁,无数细碎的残渣接连落地。
就像是,一声不吭叛逃的“深水和枝”一样。
明明前一天,灰发少年还毫无半分异常的,在和他讨论明天的晚饭吃什么……
但是没关系。
五条悟掏出了手机。
他现在可是宽宏大量的老师,会好好教导不听话的学生……那么首先,五条老师要看看调皮的孩子有没有意识到要自我反省。
「你在哪里。」
收到讯息的手机滴滴声响起。
正坐车辆上昏昏欲睡的深水和枝揉了揉太阳穴。
又是什么……垃圾邮件吧。
紧接着,是电话铃声。
深水和枝这才皱着眉打开背包,取出手机。
来电人是,「悟」。
由白发的少年夺过手机留下的备注自屏幕上闪烁。
不是……很想接。
深水和枝对这种……嗯,热情的人向来是没有招架能力的,总是被对方牵着走。
更何况。
在某几个瞬间,直觉异常好用准确的深水和枝清晰的察觉到五条悟在透过他探寻什么。
很奇怪。
但他并不喜欢。
深水和枝犹豫了会,选择将手机声音开至静音并挂了电话。
待会,发个讯息解释一下吧。
他这样想着,敲出了一行字:「在车上,下车回。」
发出去后,他靠着椅背,抱着背包,放松了精神慢慢沉入睡梦。
与此同时。
看着那条用词干巴巴的信息,五条悟捏碎了手机。
五条悟想起曾经的灰发少年也总是不接他的信息和电话,明明一向只有他不接别人电话的份。
“为什么不接。”
气过头了,五条悟反而就不生气,他看向因为心虚而一直把视线投向鞋面的灰发少年。
“……在做任务。”
他头也不抬,小声道。
“任务重要还是我重要。”
“那……肯定是任……你更重要。”
在和五条悟相处的这段漫长的时间中,灰发少年被迫学会了《顺毛的一百零八式》。
其中有一条就是如果对方生气,那就说违背内心真实想法的话。
效果斐然,五条悟被他无比拙劣的话……气笑了。
然而灰发少年听到他的一声笑音,却松了口气……五条悟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了:“早知道,就不再重新只买一本《语言的艺术》了,而是多买几本备用”这样的腹诽,哦,至于为什么是这本书……因为五条悟撕过。
那时候的五条悟已经被迫和深水和枝绑定了许久。
深水和枝性格偏向自闭和冷淡,看上去也不太好相处,加上身份特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人和他接触,更别提让他露出除了冷漠以外的其他表情。
——除了五条悟。
那是一份,独一无二的特殊。
五条悟不可遏止的想。
虽然现在这个更加鲜活,更加年轻,也更纯白的深水和枝要更好。
他有足够的时间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但是他……也不介意对方重新回到那种沉默的状态,如果,能只和他一个人交流的话,似乎也不错。
“稍微去查一下现在深水在哪里吧~这只是五条老师因为担心学生才做的准备~”五条悟的表情和语气重新回归往日不着调的模样,他拍了拍手,便迈着轻飘飘的脚步离开了屋子。
……
“喂你长没长眼啊!撞到我了知道吗!”
深水和枝是被一声尖锐的声音喊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微微抬头,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眼眸。
那是个看上去格外高挑的黑发少年,披着宽大的斗篷,此时正被一位看上去就不怎么好相处的黄发少年拦着去路。
黄发少年背对着深水和枝,黑发少年的视线越过他,直直的向这个方向投来。
他似乎并没有听到半个字对他的指控和谩骂。
对方见他毫无反应,外加承受着其他被打扰的人越来越不满的视线,也只得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重新坐下。
黑发的少年自顾自的前行。
然后。
他站在深水和枝身侧挨着的过道旁,十分突然的,整个人宛若脱力一般向前一仰。
这……太突然了。
幸好深水和枝眼疾手快,起身将人一把拽住。
他松了口气。
将人扶到他的位置上。
是个外国人。
深水和枝看了眼对方过于苍白的脸,他闭着那双刚刚给他印象很深的红眸,看上去倒显得十分无害。
贫血?低血糖?
只不过他没有过多探究的想法,因为普一靠近,他便嗅到了很淡的血腥味自对方身上传来。
果然,又是个麻烦的人物。
他坐在对方的旁边,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但对方大抵因为昏昏沉沉对身体的掌控削弱了太多,整个人向他倒去。
深水和枝默默的伸出一只手扶了一下对方。
“……您在想什么?在想,这是巧合还是必然?”
黑发的少年忽然出声,他缓慢的,重新睁开那双红眸,然后,唇边溢出了些许的血液。
深水和枝看着撑着他不倒下去的,接触着对方的那只手。
“咳咳……”
血流的更加欢快了。
就好像是因为他碰了对方一下,所以对方大出血了一样。
……他可能碰到的不是胳膊,而是大动脉。
【在想……和枝知不知道什么叫碰瓷。】
寄居于胸章中的初作幽幽的叹息。
“你……我……”深水和枝必然不会轻易暴露他的能力,但面对这种突发情况,他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
也幸好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不然他就有理说不清了。
黑发少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什么似的,摸出手绢,优雅的擦了擦唇边的血。
“吓到您了吧。”
即使用着敬语,他的语气却没有半分尊重的意味。
黑发少年的外表看上去极具欺骗性,看上去纤细瘦弱,肤色苍白,眼睛下面还挂着两个十分显眼的黑眼圈。
像是通宵修仙了几个月一样。
深水和枝得出对方比他的作息还要差的结论。
“您还是和以前一样沉默。”
费奥多尔露出细微的笑容,眼角余光瞥到深水和枝疑惑的眼神,他也没有去解答自己所说的似是而非的话语。
“我们是第一次见。”
深水和枝的语气冷淡。
费奥多尔只是笑笑。
“您是要去青森县吧。”
深水和枝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透着点十分天然的,毫无讽刺的关切:“如果你坐错车了……就尽快下车吧。”
费奥多尔一愣,眨了眨眼,做出这个表情,他终于透出了一些和脸符合的少年感。
毕竟很多人第一眼见到他,都会先注意到他一副随时倒下的模样,而不是那张称得上一声漂亮的脸。
费奥多尔摸出了一个苹果。
他并没有带背包什么的……这个苹果像是他从斗篷里变出来一样。
“您知道吗,在那里,有着全日本最古老的苹果树……”他拿着苹果在手中把玩,那只鲜红的苹果像是童话中女巫给予白雪公主的那只涂满剧毒的苹果一般。
“也是著名的苹果产地。”
深水和枝平静的看着他。
完全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下一秒那只苹果便被推到了他的面前,“您喜欢吃苹果吗?”
“不用了,谢谢。”
深水和枝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少年看上去仿佛哪里不正常。
哦,应该说是哪里都不正常。
深水和枝经过他的搅和,困意都褪去了不少,但他还是靠着椅背,不再看费奥多尔,闭着眼休息。
出远门什么的……还是太不适应了。
还没闭上眼多久,他便清晰的感知到费奥多尔似乎向他这个方向靠了靠,深水和枝掀开眼皮,看了眼对方苍白的侧脸,以及鼻尖弥漫着的似有似无的血腥味……放弃了。
初作沉默了。
深水和枝感觉不到,它可是清晰的感知到——费奥多尔身上的伤,是他自己故意弄的。虽然并不像是亲自动手,但伤的位置每一寸都恰到好处,十分刻意,只不过看上去骇人,顺带出点血怎么的,但伤势并不重。
这家伙……心机太重了。
想要接近深水和枝,的确,这种脆弱的模样很容易就让对方心软,而且给予对方的第一感觉也一定不会是什么恐怖的形象。
人总是容易对眼见着比自己弱小的,脆弱的多的存在抱有轻蔑和同情。
初作沉默了一会。
看着可能是真的是因伤而意识涣散,无意识靠近的费奥多尔,以及明明察觉到了却心软没有乱动的深水和枝,只觉得它当年完全选错了路线。
它就应该装成一副被迫参战的模样,然后故意搞得凄惨点,再悲凉点,找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出现在深水和枝面前。
然后说几句软化,最后再轰轰烈烈的死在对方面前。
对方一定会永远,永远的记住它。
而不是那么生硬的逼迫。
失策了。
连五条悟那个直如钢筋的木头脑袋都知道怎么拉进距离。
它居然没想到。
但是那时候的深水和枝……没有现在这么好骗呢。
初作想着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刚回过神,便见费奥多尔的斗篷都快搭在深水和枝的腿上了,这个绝对不能忍!
那深色的斗篷都不知道沾了多少灰!
于是费奥多尔感觉到了一阵带有杀意的寒风擦过他的脸颊。
一道不轻不重,带着警告意味的伤口浮现在他的侧脸上。
似是也察觉到了什么,深水和枝皱了皱眉,慢慢的睁开眼,便见费奥多尔对着他的半边侧脸上多了一道伤口,还在流血。
这……他,他真没碰对方的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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