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炼剑
“你在瞎想些什么?”步恬一把揪住夕蘅,把人拉到门外,“这是我徒弟,我刚在给他疗伤。”
夕蘅点点头,一脸严肃:“嗯嗯,您刚才真的只是在给徒弟疗伤而已。”
步恬:“……”
她的神侍满脑子都装着某不可描述的颜色。
她布下隔绝莫倾澜窥探的结界,道:“说正事。你瞧瞧,本尊那徒弟的灵骨要怎么治?”
夕蘅在被她提为天道近侍之前,就是掌丹药之道的神君。
夕蘅凝神望去,惊叹道:“他浑身灵骨都被您给震碎了……”
为了避免夕蘅想歪,步恬解释道:“他在长极派大典上献剑,本尊觉着那剑太丑,丢掉的时候不小心误伤了他。”
“这个好治!”夕蘅打了个响指,“直接用神力给他重塑一条灵骨就好了!”
她回答完,就觉得尊上不会为了这么个人尽皆知的答案特意召她一问。
于是,夕蘅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提议:“若您想把他带到通天殿去,用您的伴生千钧雷给他淬个体,赐他一具完美的神体,中间还能省去修炼飞升数百年的时间呢!”
自认为揣测对了步恬想法的夕蘅见步恬不为所动。
步恬笑问:“既然有省时间的法子,那有没有费时间点的办法呢?给他重塑灵骨的事情不着急,本尊想慢慢来。”
她其实挥挥手就帮莫倾澜重塑灵骨,但她若是太过轻易解决了问题,对方对她的好感度肯定远没有使用“她劳心劳力为他四处奔波寻找材料,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为他塑成灵骨”这个剧本来得多。
“哦,我懂了~”夕蘅捂住嘴偷笑。
夕蘅从兜里掏出毛笔在空白药方唰唰唰写了起来。
“您照着这个方子去找药,等找齐药后,煎一副喝下去,灵骨自会复原。”
步恬接过来看了一眼,夕蘅写下的几味药材在凡间都非常罕见,而且产地天南地北哪儿都有,找起来非常费时间。
步恬对这个药方很满意。
她吩咐道:“这几日你便留在沧海玩吧,顺便照看下本尊那暂时还不能动的徒弟,每日给他送一回水果就行。记住,千万不要透露你我的真实身份。”
“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怀疑到通天殿的!等您日后始乱终弃了他,他也想不到自己曾与万道至尊有过一段情!”紫衣少女向步恬眨了眨灵动的眼睛。
“都说了本尊与他是清清白白的师徒关系。”步恬把手中的药方卷了起来轻飘飘砸向夕蘅。
夕蘅两手高举,握住纸卷,“不对,我留下,那您……是要离开?”
“我去为我的徒弟找药啊!”步恬扯出卷起来的药方,在夕蘅面前晃了晃,眨眼功夫结界内就只剩下夕蘅一个人。
这些药材对凡人来说难找,可对神仙而言,凑齐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夕蘅记得,通天殿的药库里就有现成的。尊上绝对不可能是去搜集药材的。
她暗自嘀咕:“尊上不会在外头还有别的鱼吧?”
……
步恬与夕蘅到外头去说话的时候,莫倾澜并未太过在意。
他阖上眸子感受着海风为他带来的讯息。
那名紫衣女子身上也萦绕着夕蘅花淡雅的香气。
海风为他带来的两股夕蘅花香中,有一股花香更为浓郁霸道,让他一下子就能分辨出这是谁来。
渐渐地,香气愈来愈淡。
莫倾澜睁开眼,一枚铃铛漂浮到他的面前。
“倾澜,我在天宫的友人送来了治疗你灵骨的药方,我去寻药材,你好好待在家里。”
铃铛下的穗子触碰到他的脸颊,浑身剧痛的他竟能敏锐地感到那轻微的痒意。
“若是你身子好些了,可以先接受传承。你的房间里还有一些书简,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
铃铛传完话,便滚落到莫倾澜的耳鳍边上。
莫倾澜到了下午便不再疼痛,能够自由活动了。
他下水试了试,确认自己的尾巴能活动自如后,便一头扎入沧海,去那水灵气充沛之地摘碧潮果。
他摘了许许多多的碧潮果,用水草小心翼翼包裹着,带回了小木楼。
每一粒碧潮果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甜心薄皮、饱满多汁。
莫倾澜等啊等,等到月悬夜空,等到新鲜的碧潮果表皮出现褶皱。
他的师父还没有回来。
……
步恬此时此刻待在像个大烤炉一样热的魔域,看着断剑在熊熊燃烧的魔焰之上逃窜,特别想吃上一串生津解渴的碧潮果。
尤其是倾澜今日还跟她讲了要给她摘最甜的碧潮果,勾得满脑子都在想刚摘下来的最新鲜的碧潮果会有多好吃。
她觉得不能再放任这柄剑下去了,早点把它丢进魔焰里重铸好,早点收工回去吃水果。
步恬对着虚空抓握,神力凝成的巨手牢牢禁锢住断剑,把它架到魔焰之上熔烤。
“你跑什么,我又不是要把你熔了。乖,听话,我让你重新变回原来威风凛凛的样子。”
断剑人性化地轻颤着,碎裂处渐渐熔化。
步恬牵引着两处断口相接,无数魔气呼啸而来,涌入断口。
她倒要看看,神剑变成了魔剑,将来还怎么成为屠灭她这个“恶神”的利器。
接下来,她只要等待魔气灌注整柄断剑,就能收获一把魔剑了。
当剑身再也接纳不了更多魔气之后,步恬拂袖挥散魔气,扬手握住剑身,仔细端详。
长剑断裂处已重新接上,黯淡无光的剑身上留下一道裂缝,裂缝处魔气翻涌,才让它显得不似凡物。
“奇怪,怎么还是老样子……”
步恬在脑海中翻找起天道关于炼剑部分的记忆,逐步分析自己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没能成功炼出魔剑。
她手中的长剑悄悄从她手中滑落,把自己的断裂处对准步恬,猛地吐她一脸魔气,准备溜之大吉。
被糊了一脸魔气的步恬,伸手一抓,原本萦绕在步恬周身的魔气乖乖缩到步恬掌中,任由她把它们化作一根长长的锁链,冲向逃离的长剑。
锁链一头握在步恬手中,另一头则裹住了长剑。
长剑不情不愿地被他刚才吐出来的魔气重新拉到步恬身边。
“你不接受魔气?”步恬问。
长剑一听到步恬提到魔气,剑尖气势汹汹地指向步恬。
步恬指尖戳了戳剑尖,笑盈盈地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强人所难,既然你不肯接受魔气,情愿做一堆破铜烂铁,烂在魔域的犄角旮旯里,那便罢了。”
她详装要走,却并没有放开禁锢住长剑的锁链。
长剑奋力挣扎。
步恬转过身,挑眉道:“你这是做什么?不同意我走?”
长剑挣扎得更厉害了。
“我明白了,你不想做破铜烂铁。”她含笑的眸子微微睁大,说话看上的神情无辜又认真,“没问题,我这就为你重新灌注魔气。”
长剑的剑尖对准步恬。
步恬深处手指摸了摸剑身,道:“瞧你激动的。”
锁链犹如一条毒舌,在长剑身上缠绕,正在寻找合适的地方伸出它剧毒的獠牙,饱尝美餐。
剑身发出白光。
白光散去,长剑消失,一名银发男人自白光中缓缓站起身。
他身着战甲,玄色盔甲上的暗纹与原来剑身上的花纹如出一辙。
盔甲外缠绕着魔气化作的锁链,锁链上的幽幽魔焰长燃不绝,照亮似皑皑白雪般圣洁悲悯的面容。
他似罗刹,又似神祇。
“窃剑者,驱散魔气。”
他垂目低语。
这名银发剑灵眉眼间同莫倾澜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只是他看起来比少年莫倾澜更年长些,也没有莫倾澜身上的鲛人族特征,周身萦绕着一种圣洁孤高的气质。
这种气质翻译成大白话就是“爷很高贵,你们都不配用爷”。
步恬心头一跳。
她没等剑灵反应过来,就放出一道神识,强行闯入对方的识海查看神魂。
果不其然,这剑灵的神魂是他徒弟三魂七魄中的一魂一魄。
为什么莫倾澜灵骨尽废,却能凭借一把断剑以武入道,重返巅峰,弑神登位?
为什么神剑只认莫倾澜为主,莫倾澜与神剑之间互有感应?
这一切并不是因为莫倾澜他是小说主角,他有主角光环。
而是因为这柄剑里面有莫倾澜的一魂一魄。
莫倾澜和这柄剑本就是一体,神剑的力量就是莫倾澜的力量。
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步恬被巨大的危机感撕扯着。
这是原著中没有提到的内容。
是她的穿越使这个世界自动补足了设定,还是原著作者没有写出来的伏笔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现在要搞清楚:
是谁,在什么时候,把莫倾澜的一魂一魄附到这把剑上?
如果莫倾澜的背后真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推动一切,那到底是什么存在在暗中布局,操控天道之位的更迭?
她要回去问问莫倾澜有关神剑的事情,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找出些蛛丝马迹。
在这之前,她还有个新的计划。
步恬周身魔气暴涨,一双素手从幂篱中伸出,挑起剑灵的下巴。
“你叫我窃剑者?”步恬的手慢慢往下,触到器灵脖子上的伤疤,“整个魔域都是我的,你既出现在魔域,那我就是你唯一的主上。”
剑灵冷冷别开脸。
“既然你不喜欢魔气,那我就不给你灌了。”
步恬又把玩起剑灵的霜发,染着赤色丹蔻的手穿梭在发丝之间,宛若白雪上绽放的点点红梅。
“不如,我们做点你喜欢的事情。”
剑灵想躲,但他每动一下,身上的锁链便缠得更紧一分。
“你要做什么?”
“方圆五百里外有一处杀城,邪魔正在那里厮杀,你可要随我过去除祟?”
步恬手中出现一个玄铁面具。她举着面具在器灵脸上比较着。
“我会去,但不与你同行。”剑灵把脸别向另一侧,避开罩过来的面具。
“你又不肯接受魔气,现在不过一把普普通通的凡剑,连魔界最低等的魔兽都伤不了,独自去了又有什么用呢?不如跟我同去,这次我来做你的剑。”
步恬拉起剑灵的手,比了个手枪的手势。
“你指哪儿,我就灭哪儿。”
刚刚化形涉世未深的剑灵动摇了。
“你说话算话。”
“自然,我可以拿自己的道基起誓。”步恬笑道。
她觉着这剑灵看起来高冷成熟,但不过是比莫倾澜虚长了些个子,其实骨子里和她徒弟是一脉相承的好忽悠。
“好,我和你一起去。”
剑灵说完,他身上的锁链便不再紧紧缠绕着他。
他起身欲走,步恬拉住了他。
“不急,在这之间先给你戴上面具。”步恬给剑灵扣上玄铁面具,面具与他的铠甲融为一体,仿佛天生就是他的一部分。
剑灵发觉不对劲,用手去扯面具:“这个面具为什么取不下来?”
步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你见过自己人形长什么样子吗?”
“什么?”
“你这张脸太过引人注目,在杀城容易成为他们攻击的靶子,所以要一直戴着面具。”
步恬一本正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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