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 去往洛泽

戚老先生镇定自若的抹须而笑“老朽早就觉得姑娘脸熟，如今姑娘自己说出实情，看来是当真未曾防范老朽。”戚老先生的目光从萧镧身上划过问道“那姑娘是想问些什么？”

        “我想向戚老先生讨教，怎样才能去除我药人的身份。”阿为说的意简言骇。

        戚老先生却听了摇头苦笑“老朽心知肚明，有萧公子在姑娘左右，若是容易的事情何需要煞费苦心的来找老朽我！”

        “戚老先生也无法吗？”

        “培育一名药人万般艰难，姑娘身处其中应当知晓！”戚老先生见阿为点头又继续说道“这药人身份特殊，当年万毒邪老耗费十数年的心血，一心想在百年之后用药人的药血为自己延年益寿，再者，药人体内的药血如若被江湖人士生饮再以邪功炼化，亦可令自身功力大增。所以，一旦姑娘药人的身份得以公开，那在江湖上必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阿为的一颗期待煎熬的心如坠冰窖。戚老先生不忍心见她这副了无生机的模样，于是犹豫着道“若说去除药人身份确切的方法老朽实在不知。但许多年前老朽依稀读过一本杂书，只是这法子虚虚实实的更像是则传说，不知可行不可行！”

        画饼充饥总比全无希望要好的多，末路之人总是存着这样侥幸的心理。阿为愁容的神色中添上了几分殷切的希翼“戚先生请讲。”

        戚老先生道“传说一千多年前，有一位得道高人爆破体内灵丹，耗尽自我修为将巫蛊一族逼封在汐海北界的蛮荒之地，他将自己的肉身作祭开启死阵，不许巫蛊族人踏出汐海北界。只可惜那位得道高人一分为二的灵丹，一半被巫蛊王抢走，而另一半，据说几百年后被一位术士发现进献给了洛泽国皇室。”

        萧镧性急忍不住问“戚先生，您说的这些与她有什么关系？”

        戚老先生缓缓又道“听闻这颗一分为二的灵丹如若能够集齐，再以半仙之体的心头血开启一种罕见失传的上古阵法，便能将自己的灵魂与他人交换！”

        ‘便能将自己的灵魂与他人交换！’戚老先生的这句话如平地惊雷般震彻阿为的心神。

        阿为喉咙发紧哑声问“您说的灵魂交换，是在同一个世界互换，又或是可以穿越空间去往另一个世界？”

        戚老先生无不认真言道“这已超脱凡人的眼识境界，老朽不敢擅自作答。姑娘你自己便是希世之珍，只是人心叵测。唉……”戚老先生感叹着阿为艰辛的处境“老朽所知只得如此，信与不信全凭姑娘自己决断！”

        阿为心神憾然，脑子里一团乱麻似的失了分寸。萧镧代阿为送走了戚老先生，待回转到凌云舸内，阿为还是那副魂游天外失神的模样！

        “喂！”萧镧很想唤她‘阿为’，可不知怎的，总觉得她的名字到了嘴边叫出来时又显得有些别扭，他轻拍着阿为的肩头问“你在想些什么呢，站在这都发愣好一会了！”

        阿为呆滞的眼神渐渐距焦在萧镧的脸上“萧镧，我累了，想休息！”

        她只说完这么一句便转身下了船，徒留一抹落寞的背影印在萧镧的眼眸中。整整一宿，萧镧都全神贯注的留意着一墙之隔的那一头阿为的动静，萧镧知道她没睡，她的呼吸时而沉重，时而急促，时而又归于平静，萧镧便也无声无息的在一墙之隔的这一头陪了她一整晚。

        翌日辰时，阿为拿着一张白纸黑字的借据敲开了萧镧的房门。

        萧镧当然知道阿为此时会来找他，可当他的接过那张阿为签字画押过的借据时皱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为郑重的答“我向你借的数目都明明白白的写着了，如今我怕是还不上的，有这借据为证，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都还给你的！”

        “爷没逼着你还银子。”萧镧将借据递还给阿为。

        阿为将他的手推了推没有接过的意思“今天我来找你，一是为了将借据给你，二来也是来给你道别的。”

        萧镧不说话，只是不悦的挑眉逼看着她。这样的眼色颇有威严，阿为缩了缩脖子说道“昨晚戚先生的话你也听见了，我想了一夜，最后还是决定按照戚先生说的那个法子试一试！”她婉婉一笑，嘴角挂着几分凄迷“我要走的这条路，荆棘苦难自是不必说，能不能有个结果还是个迷，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便会突然死掉。所以这张借据也算是弥补自己良心上的亏欠，我若活着，肯定不会赖账，我若死了……！”

        “你这女人就只会说这些晦气的话！”萧镧厉声截断了她的话。扬起手里的借据道“这张借据爷得收好，怕你日后赖账，所以你要想去哪爷就跟去哪。”阿为眼见得他收好借据，又一本正经似的说了这些话，于是回拒道“萧镧，我这一去处处都是险境，你我无亲无故的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能再拉着你涉险了。”

        萧镧斜睨着她一脸色不耐“蠢女人，你也知道前路凶险，竟然还傻乎乎的敢往前冲？反正你平时在爷身后躲习惯了，也不在乎再多个一两次了！”

        阿为正欲还说些什么，萧镧竟然径直迈出房门，牵着阿为穿堂而过打算离开客栈。“就你这点本事和力气，还没到洛泽的边境就会被人给祭了刀。反正爷也是要去洛泽的。你就安心跟在爷身后当个随从就行。”

        “萧镧，前途未卜，你双手难敌四拳，干嘛为我沾上些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萧镧悠悠回头一笑，目若朗星敛尽春花丽棠的灼华“在这方圆几里内的动静爷全都知晓，带上你这么个拖油瓶还不成问题。”他力气奇大，又铁了心的要跟着阿为一起去洛泽国，阿为趁着他退房买马车的空档试着溜走，但每次都被萧镧很难看的给拎了回来。

        阿为一面感激他风雨与共，一面又暗骂他的武断蛮横。本想着他这般的有情有义对他礼待一些，哪晓得这人就是有本事让自己暴跳如雷。不过比起以前的互为挖苦，阿为较多的倒是学会平心静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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