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明明是思春
万兴连忙扶起他老娘,但紧闭嘴巴不言,耷拉着脑袋,王嬷嬷瞅着心里也不是滋味,沉着脸安慰道。
“罢了,一个女子,你想要,为娘就帮你搞来,”王嬷嬷此话一出,万兴眼睛亮了一瞬,刚想应承。
“不过,可得先说好了,只能当妾室,一个破鞋怎么配当你的妻子,知道没?”王嬷嬷老脸皱巴巴,语气说教。耐不住万兴开心得厉害,连忙殷勤搀扶着他老娘走去。
从小到大,但凡是他娘应承的,从来就没有让他失望过,上次那个柳心莹不就是么?开始也装作贞节烈妇,后来还不是一杯酒放倒在怀里,抱得美人归。
万兴心里美滋滋得厉害,□□直烧。
……
五月初五,是个赶集的好日子,青瓷县的百姓们大多都出来采买新鲜的瓜果蔬菜,进货的日子。
一大早,舒信月刚端起做好的西葫芦糊塌子,捧到正堂去,正堂的三个大男人以及一个矮矮的小孩都看了过来。陈县令也是急忙赶马过来嘱咐贺舟小心行事。
贺舟被围在中间,小脸一脸的生无可恋,先是昨天被王潜千叮咛万嘱咐,又是被陈县令一个年近花甲的慈祥老爷爷拉着手好好说话,他黑葡萄似的眼珠都凝滞了。
直到舒信月来了,他才松了口气,总算有机会喘息了,他一把跳下椅子,跑到舒信月身边,拽着她的衣袖不放,颇有些可怜巴巴的意味。
“你怎么才来?”贺舟语气有些埋怨,小手抓住舒信月银杏黄的宽袖。
舒信月:呵呵,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昨天还跟某个男人一唱一和忽视她,可恶至极。
贺舟忽而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循着视线望去,果不其然瞧见了阴侧侧面孔的王潜,眼眸犀利盯着他扯着舒信月的袖子。
贺舟缩了缩身子,可怜巴巴似的抓得更紧。
王潜额角青筋跳了跳,锐利的眼尾弧度挑起,薄唇抿直,威胁力极强。
贺舟:哼,气死你。
“我不来,你就得继续听着他们说教。”舒信月压低声音回怼一句,又弯起个无懈可击的笑容将一大盘薄饼咚地一声放到了圆木桌上。
陈县令和杨县丞两人噤了声,毕竟一大早费了这么多唾沫星子也够饿的,何况舒信月招呼他们坐下一起共用早膳。
西葫芦糊塌子是一种三角状的薄饼,有两种做法,可以把饼烙得薄一点,咬下去就是酥脆可口,芝麻满□□香,也可以将饼烙得厚点,饼的口感就是软糯香甜,可以蘸点蘸料吃,也别具特色。
几人纷纷落座,捏着筷子往大盘子里夹着烙饼,陈县令还是第一次吃到西葫芦糊塌子,舒信月烙的有些厚,软糯口感,适合小孩和老人,因此陈县令眼前一亮,忍不住也闭了嘴,专心吃起饼来。
贺舟一手抓起软糯饼子,大口大口咬下,与优雅吃相的王潜形成鲜明对比,舒信月慢吞吞咀嚼着饼子,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
看起来有点反差萌,怎么回事?
等到几人用过早膳,陈县令回到县衙去处理公务,上马哒哒哒跑远了,剩下的舒信月,王潜四人,则是骑着马车准备到阮加家主的必经之路去碰碰运气。
贺舟特意穿了个叫花子的老旧衣裳,与白生生到脸格格不入,他板着一张脸,交叉着手臂放在胸前,鼓起黑亮的大眼睛盯着对面一手支着下颌,目光森冷的王潜。
两人的眼神在马车上你来我往,剑拔弩张,
舒信月嗅到了杀气重重的意味,怪不得杨县丞这个老奸巨猾的男人跑出去跟马车车夫一起坐,留下她夹在一个男人,一个男孩之间头皮发麻。
事情也不是很重大,缘由就是贺舟在出驿站门前,又当着王潜的面不知死活活的牵住舒信月的袖子,被王潜冷冷嘲讽了。
王潜:“贺舟,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别人牵着你走?”
贺舟:“我的事不用你管。”
这熊孩子,舒信月有些头疼想为贺舟辩解,结果下一秒,她听见王潜嗤笑一声,话语讥诮。
“他用手吃饼,没洗手,你也让他牵?”这句话无疑是冲着舒信月来的,很成功的挑拨离间。
舒信月:!!没洗手?
她嗖滴一声扯回了自己的袖子,结果就得到了贺舟受伤的眼神一枚,以及王潜得意的轻笑声。
然后,三人就坐到了马车上,舒信月深吸了一口气,假笑开口:“要不我也出去透透风,赶赶马,哈哈。”
“坐好。”
“你不准去。”
一道冰冷的男低音尤带威胁吐出两个字,一道清澈的孩童声有些稚嫩强装冷硬发话,谁来救救她!
“该出去的是你,小鬼。”王潜懒懒抱臂,仰头靠在车厢壁上,白玉的喉结随着吐字上下滑动,呈现出一种性感的姿态,声音含笑眼眸却分毫没有笑意。
舒信月咽了咽口水,好绝。
“凭什么?我可不是闲人,你待会还要靠我呢。”豆丁似的贺舟也不甘认输,嘴硬的很。
“是啊,大人,别跟一个孩子计较了,待会确实还要靠他。”舒信月开口劝道,嗓音清甜,一下子就抚平了两人的嚣张气氛。
车厢内沉默下来,舒信月劝了王潜,又将目光投向了贺舟,苦口婆心叮嘱道。
“小贺舟,我虽然同意你去阮府,但是你得给我立个保证,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不然,等你回来……”
舒信月绞尽脑汁想着惩罚,王潜替她接过话:“不然,就别吃她做的饭菜。”
“对对,大人说的对,听见没有?”
贺舟恨得牙痒痒,其实王潜早就看出来他是吃货了吧,绝对是故意的,瞧瞧对面笑得一脸灿烂,赢得了胜利的王潜。
贺舟:他绝对是故意的,呜呜呜。我的菜,我的香香饼子,我的西瓜莲子羹,我的小馄饨……
第二回合:王潜胜出。
车轮子咕噜咕噜驶入了闹市区里,菜市场闹哄哄的,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杨县丞指挥车夫停在一个角落里,几人下了马车。
王潜收起了马车上调笑的神色,一张脸倏地变得冷峻起来,压低声音,站到只到他腰部的贺舟跟前,微微俯身。
“看清楚标志,待会儿你见到马车上有木牌写着阮家标志的,就即刻装作被人推到,拦住他们的马车,接下来,就凭你的表演了。”
王潜嘱咐完后,舒信月还嫌不够,一把撇开王潜,蹲下身子认真跟贺舟对视,一字一句顿道:“小贺舟,记得卖惨,不要板着一张脸,大家都喜欢会哭会撒娇会笑的孩童,你待会只用苦兮兮的脸望着那个阮家家主,求求他,懂吗?”
“呃,”贺舟撇了撇嘴,低低嘀咕:“好蠢。”
舒信月:……
王潜呵了声,抱臂挑眉观察着来回的人群车辆。然后轻轻带着贺舟,给他指了个方向,远处那个卖竹篮筐的老人那儿:“去哪儿徘徊等着。”
“哦。”贺舟很是高冷只回一个字,迈着步子就要往那个方向走去,后衣领子猝然被人拽住,王潜一个手就能制住他,将他白生生的小脸转了过来。
舒信月和杨县丞头顶问号:?这是做嘛呀?
“大人,你…”舒信月话还没问完,就见王潜随意在墙上抹了点灰,捏着贺舟的小脸,粗暴又肆意的抹了上去,白生生的嫩脸,转眼就成了小花猫。
待到涂抹完,他倏地放了手,贺舟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连连后退好几步,王潜噙着笑拍了拍手掌,嗓音愉悦:“这才不会被怀疑。”
贺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舒信月就见到他跳脚指着王潜,结结巴巴说着:“你……你这是公报私仇…”
噗,舒信月忍不住笑出声来,原谅她,实在是太有趣了。
王潜长眉微微上挑,神情讥讽又欠揍:“哦?是嘛?”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他甚至还无赖地摊开手,容颜清隽,语气却这么恶劣,两者极致的反差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大的体现。
舒信月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开始脸红,并且伴有心跳悸动的表现,她抿了抿唇,手掌作扇风状,给自己发热的脸颊降降温。
偏偏有不识趣的杨县丞古怪地问了句:“舒姑娘脸为何这么红?”
王潜和贺舟两人都向她看来,舒信月原本就是属于莹润冰肌的肤色,微微染了些粉红在饱满的脸颊上,像颗汁水充沛的桃子,咬下一口都是脆甜脆甜。
她眼眸盈盈,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天气太热了。”
杨县丞没再追问,这次总算知趣地闭了嘴。
王潜眸中闪过暗芒,仰头觑了眼万里阴云滚滚的天空,以及时不时刮来的凉爽微风,他低低笑了两声,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只有贺舟哼哼了两声,小脸冷冰冰的,十分不解风情地故意插话。
“哪里是天气热,明明是思春!”
舒信月脸上温度还没有降下来,猝然听闻贺舟小孩的这句话,她怒了。
小鬼,就是她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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